第28章 (28)
誰,甚至是男是女都不記得了。”
周晔驚悚道:“男、男女?”他結巴了,這信息量是不是有點兒大啊,“你男女通吃啊?”
溫懷光搖搖頭:“我只喜歡公主。”
“那你還上男人?”周晔糊塗了,“我被你說暈了。”他就是想八卦一下,沒想到會聽見這麽一個驚天動地的八卦。
溫懷光淡淡道:“你應該可以想到,我無依無靠,只能任人魚肉,身不由己。”他看着周晔目瞪口呆的表情,微微一笑,“現在你明白了,為什麽我不拍床戲,因為我受夠了那樣的日子。”
周晔好一會兒才消化這裏面的消息,他磕磕巴巴問:“所以,所以你之前之所以沒有任何消息,是因為你一直被人當禁脔囚禁在家裏?”
“差不多。”周晔猜的是八~九不離十,雖然年代錯了,但是事情本質上就是那樣,溫懷光甚至還補充了一句,“有的時候也做別人交易的籌碼。”
“什、什麽意思?”周晔腦筋已經徹底打結,口齒都不清楚了。
溫懷光平靜地和他解釋:“就是人家做交易,除了錢之外,還讓我去陪別人睡覺。”
這句話他說得那麽輕松,好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連溫懷光自己都詫異,怎麽回事,之前明明想起來就會覺得心懷憤恨,滿腹怨念,但是現在,卻心平氣和多了。
是公主吧。他想,她救了他。
周晔吞了吞口水,艱難道:“那個,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傷心事的。”他本來只是想挑個話題而已,最後怎麽就變成了這樣呢!這事兒吧,溫懷光自己還淡定呢,他腦補一下就覺得心驚膽戰的,不由為他緊張,“那公主知道嗎?”
“全知道。”他道,“她救了我,所以你明白了,為什麽我對她死心塌地。”
周晔不出聲了,想想公主那千金小姐的做派,嫁誰不能嫁?偏偏願意嫁給從前這麽一個低賤的被人玩弄過的男人,饒是他心裏,現在也多了幾分佩服:“她肯定是真的愛你。”
“我知道。”溫懷光眨眨眼,居然開了個玩笑,“我當初就是用這張臉騙她救我的。”
周晔想配合的笑一笑,卻覺得滿臉都是苦澀,他挪過去擁抱了一下溫懷光,拍着他的背:“好了兄弟,都過去了,幸福的日子在等着你呢,從前的事兒啊,別去想了,我今天聽了也就當沒聽見,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那個冰清玉潔的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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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懷光倒是有些意外,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會相信他的說詞,實際上這些事情在現代也少不了,周晔是世家子弟,雖然不學無術了一點兒,但是對裏面的龌龊事兒知道的卻不少,比如說他就知道有人會專門在一些貧窮落後的國家挑選漂亮的孩子進行調~教,然後賣給一個大佬做寵物,東南亞一帶很是猖獗,雖然多是漂亮的女孩,男孩子卻也不少。
他完全相信,而且知道他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所以愈發後悔提起往事來。周晔的态度卻讓溫懷光覺得溫暖,他輕輕說了句“謝謝”。
“謝謝就不用了。”周晔松開他,一本正經道,“就是上次那種事兒你能再教教我不?”
“……”溫懷光面無表情道,“你學那麽多來幹什麽?房事能不能盡興愉快,其實和技巧沒什麽關系,”他頓了一頓,又繼續說,“以前用是因為不動情,只能代替,但是你和喜歡的人,根本用不上那麽多的花樣。”
周晔不贊成:“話不是這麽說的,喜歡她,所以才要取悅她嘛,是吧,而且性事和諧有利于促進感情。”
他說得也對,溫懷光也不吝啬,問他:“你又想學什麽?”
“呃,我聽說房中術裏包涵很多東西,都有些啥?”周晔蠢蠢欲動,恨不得拜師學藝。
溫懷光想了想道:“姿勢、技巧、藥物、受孕,這是比較簡單的。”
“還有難的?”周晔問。
“因為房中術源于道教,到最後其實是追求通過房事來達到養生長壽的目的,之前的內容就夠你用的了,後面太難的你學不會。”
周晔不服氣反駁:“為什麽?”
溫懷光有些為難:“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除非你打算采補處子來延年益壽,否則還是算了吧。”
“采補?”周晔渾身一顫,“怎麽和妖怪似的,算了算了,你還是教我之前的吧。”
“具體哪個,你不會讓我全教一遍吧?”溫懷光擡頭瞥了他一眼,“有些是要親身示範教學的,你确定嗎?”
周晔一知道他的過去就知道自己百分之百不是他的對手,開玩笑人家是靠這個吃飯的啊,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妓~女牛郎那些小手段,那是高手,他是吃飽了才和他對着幹,因此他很幹脆利落回答:“我不确定!”
溫懷光笑了笑,那可真是一笑百媚生,讓周晔心裏暗暗感慨:這樣的容貌,這樣的人,難怪會有人把他囚禁起來,實在是男色撩人,不能把持。
“咳,懷光啊,你看過那個肉~蒲團沒有?”周晔壞笑着道,“那個男主角叫未央生,為什麽呢,因為那句夜如其何,夜未央。”
溫懷光眉毛都不動一下:“少年者稱生,中年者稱子,老年者稱道人,很正常。”
周晔哈哈一笑:“你該取別號百媚生,多适合你。”
“我以前,是有一個別字的。”
周晔很感興趣:“叫什麽?”
“不告訴你。”
“你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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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前一夜,溫懷光去了京郊的朱宅,明兒他要從這裏出去迎親,周晔作為他少見的好友,陪同在這裏過夜。
一來就震驚了,問:“這是新房,你确定這個園林一樣的宅子是新房,卧槽這是王府吧?”
溫懷光倒是心不在焉的:“王府的規制不是這樣的。”
周晔一噎,剛想說什麽,電話響了,他出去接電話,是秦香,一聽聲音他就笑了:“香香啊,想我了沒?”
“去你的。”秦香沒好氣地嗔怪了一句,“你在幹嘛呢?”
周晔走到外面去打電話,花園裏栽了桂花,飄來一陣香味兒:“陪新郎官過漫漫長夜呢,你呢?”
秦香輕輕嘆了口氣:“我和曼曼陪蕊兒呢。”
“她怎麽了?”周晔摸不着頭腦,“不舒服了,那明天婚禮還來不來?”
秦香眉尖一蹙:“來的,放心吧,懷光的婚禮,她怎麽都會來的。”她的情緒不大對,但是周晔沒有聽出來,和她說了幾句就挂了電話。秦香對着手機幽幽一嘆,一回頭就看到何曼曼也走到了露臺上。
她問:“蕊兒呢?”
“哭了一場,睡着了。”何曼曼顯然心情也比較低落,“也難為她了,明天還要強顏歡笑。”
秦香低低道:“沒辦法的事情,別人的姻緣,強求也是沒有用的。”
實際上,她們都知道自己喜歡過溫懷光,眷戀他曾經伸出的援助之手,貪戀他的美貌,感動他的溫柔,不是沒有喜歡過的,可是日子久了,關系卻一直像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能夠說上話,他也不吝啬于幫她們忙,可是終究不是愛。
他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了一個女人身上,她們不是公主。
所以時間一久,何曼曼終于找了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秦香接受了周晔的追求,唯有一個莫蕊兒,一口一個師兄喊着,實際上最是沒有辦法放下。
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何曼曼到底是結過婚的人,品嘗過愛情,也經歷過婚姻的痛苦,她更懂得選擇一個适合自己的丈夫,而秦香歷經沉浮,看遍顏色,她足夠成熟穩重,懂的選擇更好的。唯有莫蕊兒,曾經的柳紫作為大小姐,心無城府,雖然喜歡未婚夫,卻也只是暗戀,後來重生了莫蕊兒,也沒有長大多少,母親保護,父親疼愛,她依舊是天真爛漫的性格。
所以永遠不能忘懷那一天溫懷光出現,把她救下來的一幕,後來越是靠近,越是被他吸引。只是她是一個善良的好姑娘,知道他喜歡公主,從來就不曾表露過自己的心意,就好像一直都是那個乖巧可愛的小師妹一樣。
只是知道他明天成親,得償所願,不由悲從中來,痛哭一場罷了。
秦香道:“哭出來就好了,想必今天為懷光哭的,也不只是她一個姑娘。”
何曼曼笑了一笑:“是啊,也不知道多少人要失戀了呢。”她也回想起那個年夜裏,冰冷的雪地中,他下車把她扶起來,溫言規勸,就是那一刻的溫柔叫她決意活下去,為自己活下去,“懷光……是一個很好的人,他應該得到自己的幸福。”
她們在露臺絮絮私語,莫蕊兒卻趴在枕頭上,眼睛紅腫,她也覺得不好意思,可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住想要哭一場。
叮咚。她的手機響了一下,是短信的聲音,她拿過來一看,居然是溫懷光的短信:
師兄:師妹早點休息,明天漂漂亮亮來參加婚禮,師兄靠你們撐場面呢。
她牢牢攥着手機,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可是笑着笑着,又覺得心酸難過,她想,師兄你知道我喜歡過你嗎?從你救了柳紫開始,從我演了流年開始……你不知道也好,能做師妹陪伴你,我也心滿意足了。
她抹了抹眼淚,回了一條短信:遵命師兄,新郎官也要早點休息,明天起來接新娘咯!
呵,明天,明天就要到了呀。
作者有話要說:溫懷光,又名溫玉茗,字香卿,號百媚生,嗯,這下齊全了~
我寫到那句“就是人家做交易,除了錢之外,還讓我去陪別人睡覺”的時候,覺得很難受,懷光真心不容易,熬到今天,從他說出那句話開始,他就已經走出過去了,未來一定一定會甜蜜美好的,我保證
說起來溫懷光這個名字也好,整個男色撩人的故事也好,其實都是偶然得來,某一天我寫膩了古言,開了一個新文檔,打了三個字,溫懷光,然後覺得,咦,名字不錯哦,做男主吧!于是就有了這個故事,玉茗和香卿也是我随口取的,取完了覺得還不錯嘛,哈哈
為什麽作者會有那麽多感慨呢,因為昨天晚上我寫完了大結局,特別不舍得,所以決定今天去奮鬥番外~
看到大家都在為題目詭異而困擾,我想說,我永遠把這篇文叫《男色撩人》,記住這個就好啦,現在的題目是為了防和諧嘛,沒辦法的事情~~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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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洞房花燭夜…
這一大清早,周晔就被吵醒了,幾個白衣黑褲的傭人二話不說把他從床上提起來換衣服,衣服一上身他就傻了:“這是什麽玩意兒?”
“大明衣冠。”溫懷光走進來,他也已經換上了新郎服——按理說吧,明代不同等級的人成親衣裳也是不一樣的,但是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幹脆就用了廣為人知的大紅吉服,原本烏紗帽或者方巾上要簪花,現在就改在簪胸口了,披紅是沒有少。
這一身紅衣襯得溫懷光愈發是面如冠玉,唇似塗朱,豔色逼人,顧盼之間,神姿英秀,讓人心折。
周晔不由一豎拇指:“史上最帥的新郎官。”想想又改口,“最美新郎?那新娘怎麽辦?”
他無厘頭的打趣讓溫懷光緊張的心情略微放松,他甚至還問了句:“你是學什麽的?”
“大學,我學經濟的啊,幹嘛?”
“那你是靠不住了。”
除了周晔之外,熱心的聶霖聶小天王也趕過來幫忙了,周晔損他:“溫懷光,你混得真慘,居然就我們兩個伴郎。”
“誰說的。”有個清脆的女聲開口,“還有我們呢。”
周晔一回頭,就看見秦香、何曼曼、莫蕊兒三個做男裝打扮過了了,好似翩翩公子,手裏還各自晃了一把折扇做風流狀,周晔給跪了:“你們以為自己是江南四大才子嗎?”
“切,這有什麽。”莫蕊兒不以為意,“除了我們,其他人也來了,我們可都是自帶裝備啊!”
周晔拉着溫懷光出去一看,淚流滿面:“別人還以為我們拍古裝劇呢。”這外面吧,談潇啊岳嶺啊李複啊何樹啊都到了,都是搞影視工作的,哪裏會少了戲服,大家把明代戲的那幾套全翻出來穿上身了,莫蕊兒她們身上的就是拍唐伯虎時候的衣服。
溫懷光也忍俊不禁,幸好沒人把龍袍穿過來。
岳嶺整了整烏紗帽,問:“怎麽樣,哥多給你面子啊。”這位知名大導演私底下有一顆唯恐天下不亂的心,他真的有四五十歲了嗎?
溫懷光把他的烏紗帽摘下來:“公主的叔父乃是明代皇室後裔,亂來他會生氣的。”
“果然。”談潇扮了個儒生,看起來書卷氣十足,是謙謙君子的範兒,“朱顏家裏就是金陵朱家吧,號稱是建文帝後裔,朱明子孫。”
嗯,其實就是建文皇帝本人。溫懷光心想着,點頭:“是。”
周晔吓了一跳:“哦喲,那還真是公主殿下。”
俞勁松一頭是汗跑過來:“吉時要到了,該去接新娘了。”他還沒有喘過氣兒來,莫蕊兒問了句,“怎麽去,騎馬?”
“在京城騎馬,你是要被逮進去吧?”周晔鄙視了她一下,雖然他也是剛知道的,“開車。”
開車是開車,問題是車子一上路吧,他們就發現不一樣的地方了:“今天路上怎麽那麽空?”
俞勁松無比冷靜回答了一句:“三天前就下令了,這條路上交通管制。”
岳嶺一頭黑線:“好大的排場,你等着上頭條吧。”
“我們已經打點好了,該知道都知道,不該知道的沒人知道。”俞勁松已經緩過來了,回答他們,“請諸位放心,我們小姐出嫁,這是應該的。”說完,他還很遺憾地說,“原本老爺希望小姐從故宮出嫁的,小姐沒有首肯。”
“噗!”周晔把水噴了,“故宮?紫禁城?這樣真的大丈夫?”
溫懷光終于開口了:“皇城太大,公主身體吃不消,所以改了。”原定計劃還真的是要在宮裏拜堂成親的,但是後來公主檢查出身孕來,為了不折騰她,就給改了地方。
聶霖幽幽道:“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吃得消你們還真來?”
“那有什麽。”俞勁松推了推眼鏡,不以為意,“能拍戲怎麽就不能結婚了,反正別人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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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溫懷光準備接新娘的時候,公主剛剛起來,換吉服梳頭吃東西,按從前的規矩是不可以的,但是現在麽,她要吃誰還能攔着?她肚子裏有塊肉呢。
吃飽喝足之後,她才由傭人服侍着換衣梳妝,公主攬鏡自照,覺得比從前進步了的是化妝師的手藝,總比以前塗滿了白粉看不出人樣好多了。
珠寶首飾一樣一樣往身上帶,朱念明和朱明明在一旁看着都覺得驚悚:“不重嗎?”
她們曾經以為,結婚的首飾只有項鏈戒指耳環,加個鑽冠最多了,但是看看公主,那鳳冠就有好幾斤重吧,還有镯子耳墜壓裙宮縧玉佩,那可都是真貨,這麽一身得有多重啊。
朱明明心裏發怵,私下裏決定以後自己結婚還是西式比較好,潔白的婚紗,鑽石皇冠,多美,最好還是草坪婚禮,在教堂裏說“我願意”。
“不重。”公主殿下鎮定自若。
朱明明和朱念明面面相觑,坦白說她們也沒想到公主那麽快就真的結婚了,要知道今年朱念明二十七了,男朋友還沒有定下來呢,這公主就肚子裏揣了一個了,而且明顯她們的父親分外看重,看着婚禮就知道了,一日花費算算就覺得是天文數字。
妝成,常娥過來道:“小姐,花轎到了。”
公主眉梢都沒動一下:“沒那麽快進來,再給我一碗湯圓。”她又餓了!
當然沒那麽快進來,新郎要接走新娘子,那還得過五關斬六将呢,負責為難新郎的有朱家的三兄弟,伴郎團很緊張,尤其是幾個姑娘,只參加過伴娘團阻擋新郎的,這回還是頭一次做“伴郎”。
事實上,朱家三兄弟如果可以,誰高興費大力氣攔着不讓嫁啊,但是無奈朱允炆有命,只能按題目刁難,朱思明已經背下來題目了:“請誦《禮記·大學》一篇。”
周晔一聽就吐血了:“卧槽,我還以為會是唱歌表白什麽的,為毛要背書?”何曼曼也傻了,她努力回憶大學知識,完全想不起來有教過禮記嗎?
談潇還在回憶着,溫懷光已經開始背了:“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他就知道朱允炆的題目絕對少不了四書五經,所以前幾天剛溫習過一遍。
其他人傻了,聽他背了好一會兒,朱向明先受不了了:“行行算你過!”他一聽這個就頭痛,“來來輪到我了。”
他在院子裏擺了幾個酒瓶,給了他一把槍:“來吧,打中了就算你過。”
“真槍!”岳嶺瞪眼,“太目無王法了這是。”
“老子願意!”朱向明才不管呢,叼着煙,手插褲袋,“打不中最好。”他被強制要求回來參加婚禮自己都不大樂意好吧,而且回來發現自家老頭子原本已經松口了的事情又沒戲了,憋了一肚子火呢。
溫懷光接過來,遲疑了一下,他還沒有玩兒過槍,倒是周晔信誓旦旦道:“我來我來,我以前在公園裏打氣球,一個打一個準!”
他沒吹牛,雖然打空了幾次,好歹是全給打中了:“幸不辱命。”
朱愛明沉默上前,看了他半天,面上露出一個“問你個弱智的題目吧”的表情:“葡萄糖的結構式?”
靜默了一刻,楚楚英勇上前,在空中畫了一個結構,他看了,默默退下,走了幾步,卻又擡起頭來看了看這個漂亮精致的女孩子,正好和楚楚的目光碰了個正着。
周晔已經嚷嚷開了:“過了沒過了沒有?”
朱思明聳聳肩,剛要讓開,就看見朱明明大聲道:“沒有,要娶我們堂妹,先過我們這一關。”
“請出題。”
朱明明眼珠子一轉:“當年司馬相如琴挑美人,你不彈鳳求凰,別想進門。”
這個真的太容易了。曲畢,朱念明終于大發慈悲:“行了,紅包拿來吧。”
俞勁松連忙把準備好的荷包分發起來,伴郎團也人人有份,周晔拆開來一看,本來以為會是紅票子,結果居然是金銀锞子,印有百年好合的字樣:“下血本了這是。”
不過不管怎麽樣,終于順利得以進門接新娘,公主是由常娥扶出來的,蓋着蓋頭,與溫懷光拜別長輩,說起長輩,也就只有朱允炆一個人,那是實打實的扣頭跪拜,一點兒都不含糊的。
考慮到公主肚子裏還有個孩子,朱允炆待她拜完便扶了起來:“出嫁從夫,從今往後需敬愛丈夫,孝順長輩,謹守婦德,為夫家開枝散葉,綿延子嗣。”
敬愛丈夫?別鬧了公主敢做他敢受嗎?孝順長輩?他沒爹沒娘根本不用受氣。謹守婦德?呵呵。開枝散葉什麽的,看她的肚子!
終于上了“花轎”,那是專門定制的寶馬香車,大紅底色,印制龍鳳牡丹,富麗堂皇,和從前的花轎沒有什麽區別,奪人眼球。
周晔坐在後面的車裏和秦香吐槽:“這一輛車定制一下少說幾百萬吧,今天開完就得扔庫房。”
秦香算是看明白了:“人家有錢!”
成親的重頭戲才剛剛開始呢,到了新宅,賀喜的人們都到了,放眼望去全是豪華名車,再仔細一看車牌,岳嶺倒吸一口冷氣:“今天京城裏來了多少貴人?”
周晔看着那些車牌就震驚了:“這裏頭是多少特殊牌照啊!”他都可以想象今天來的都是些怎麽樣有分量的人了。
花轎落地,不,不是,是婚車停了下來,照理說應該射箭除晦氣的,問題是轎車難不成用槍打嗎?只得去了,有兩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孩穿了大紅衣裳扶了公主下車,跨馬鞍,意為平安,然後就是喜聞樂見的拜堂。
“主祝者詣香案前跪,皆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升,平身,複位!跪,皆脆!”
“拜!升,拜!升,拜!”
“跪,皆脆,讀祝章!”
“升,拜!升,拜!升,拜!”
一共三跪,九叩首,六升拜,最後就是傳說中的禮畢,送入洞房。
入了洞房就是洞房花燭夜嗎?怎麽可能!接着是坐床,挑蓋頭,意為稱心如意,然後公主就可以換一套舒适一點兒的衣裳見客了。
這一個早晨公主的運動量不大,但是夠嗆的,這會兒換了衣服她都覺得輕了好幾斤,溫懷光替她揉肩,又問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談潇和岳嶺在研究那個鳳冠,莫蕊兒兩輩子都以為自己的有錢人,現在才發現自己弱爆了:“這玩意兒只能戴一次吧?”
公主理所當然道:“難不成我還能嫁兩次?”
太奢侈了吧,這一身起碼幾千萬你就穿那麽幾個小時!莫蕊兒想起娛樂圈裏那些女星高調結婚的時候炫富,鑽石幾克拉婚紗是意大利設計師親自設計訂做的,那你炫你有本事和公主一樣炫啊!
傭人端了甜湯過來請客人們吃果子吃點心,周晔蠢蠢欲動:“我們什麽時候鬧洞房?”
溫懷光斜了他一眼,警告意味十足,周晔不幹了:“這是習俗你知道吧,你瞪我也沒用,我就要鬧!”他拉幫結夥,“你們說是吧?”
秦香翻了個白眼:“你豬腦子啊,你看看公主的肚子,鬧個屁洞房!”
“什麽?”周晔傻了,他仔仔細細看了看公主的腰圍,雖然寬袍大袖,還是能夠看出來鼓了不少,他呆了呆,不可置信:“奉子成婚?”他頓時悲從中來,“不是吧,你都生兒子了我還沒結婚!香香啊你嫁給我算了!”
秦香哼了一聲,沒答應,她看得清楚呢,雖然周晔現在喜歡她,她也覺得他很不錯,但是在一起歸在一起,結婚那是另外一件事情了,而周晔此時此刻的求婚,那也不是真的,說說罷了。
果然,沒一會兒他就抛開了這個話題,大家都去前面吃酒席了,讓公主休息着。
周晔沒一會兒就看見了自家老頭子,和白家的老爺子坐在一起嘀咕着呢:“爸!”他竄過去,“你也來了?”
周爹努了努嘴:“能不來麽,你瞧見今天的客人了沒有?”
周晔很誠實:“看新娘去了,都有誰來了啊?”他坐下,揭開面前的一盅湯就喝,一喝就覺得滋味不錯,“味道很好啊,什麽湯?”
“今天這席面叫絕品鍋。”周爹慢條斯理給兒子科普,“明代宮廷菜。”
周晔嘴角一抽:“我說,這新娘家該不會真的是朱允炆的後代吧?”他以為就是號稱一下說說而已,就好像現在很多人都說自己姓愛新覺羅麽。
白老爺子聽了,悠悠來了句:“多半是真的,當年建文皇帝莫名失蹤,帶走了不少好東西,其中包括傳國玉玺。”
“您見過?”周晔愣了。
周爹鄙視了他一下:“你今天進大廳那會兒見到挂着的那副字了麽,就是朱家那位寫的,下面明晃晃那就是玉玺的印。”
白老爺子道:“就算不是,你看到今天來的賓客沒,我們這些老家夥,也就讓朱思明那小子來招待,你可以想想那邊招待的都是誰了。”
周晔腦袋裏就冒出來幾個字:“艾瑪該不會都是那啥吧?”
沒一會兒新郎過來敬酒,輪到這邊的時候溫懷光已經半醉,拉着他當擋箭牌:“替我喝了。”
周晔拿了酒杯和他咬耳朵:“那邊廳裏招待的都是誰啊?”
“不認識。”新郎官表示很淡定,反正都是一些達官顯貴,有區別嗎,沒有,他一向都知道光鮮背後有多麽肮髒龌龊。
周晔沒一會兒也開始暈了:“艾瑪你再喊個人來哥要吐了!”
“真不行了?”溫懷光低聲問,周晔苦着臉搖頭,然後就聽他嘆了口氣:“好吧,只能作弊了。”
然後周晔就傻了,他就看着溫懷光舉着酒杯,琉璃燈下凝眸一笑,這一笑真的是滿室生輝,生生晃暈了衆人的眼,方才說話的,喝酒的,吵嚷的,頓時就鴉雀無聲,耳畔嗡嗡作響,這酒是怎麽喝到肚子裏的都忘記了,只覺得越喝頭越昏,到最後眼裏就剩下他一個人輕吟淺笑。
周晔趴在那裏看呆了,腦袋裏居然就只有一個念頭:卧槽,他居然用j□j!
靠出賣色相,溫懷光終于逃出生天,得以走着離開這個廳裏,一出門,周晔就靠牆上不動了:“不行讓我先歇會兒。”他剛知道原來今天一共有幾個廳,一個是朱允炆親自招待的,裏面有些什麽重要人士不言而喻,另一個是達官顯貴,就是他們家也在的這一廳,朱思明招待,還有是商界名流一廳,朱向明和朱念明招待着,還有就是溫懷光的那些娛樂圈的朋友另開一廳,各自盡興。
溫懷光也有點兒暈,背靠着牆微阖着眼休息了一會兒,“沒事吧?”他聽見有人問,然後有人遞了塊毛巾給他,他擦了擦臉,這才發現居然是白辛澤。
良久,他說:“謝謝,沒事。”
“還有幾處?”白辛澤努力擠出笑來,問。
溫懷光挺無奈的:“兩處。”
“我陪你。”白辛澤看了周晔一眼,“他快不行了。”
周晔呸了他一句:“你才不行了呢!”他站起來,“哥還可以再喝!”他忍了忍,沒忍住,“等等我先去吐會兒!”
這讓溫懷光輕輕微笑起來,白辛澤見了,方才酸澀萬分的內心,好像也沒有那麽難過了,那極苦極酸的情緒裏,好像又釀出了一絲澀澀的甜——也許,真正喜歡一個人,就是他高興,你也莫名會高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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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處還要熱鬧些,畢竟朱允炆那裏都是些大人物,一個個都很克制,說話都很客氣,剛剛周晔白辛澤他們家那裏都是世家子弟,一個個看起來也都要面子,多少還有世家子弟的底蘊,但是接下來那裏麽,就有些良莠不齊了。
除了一些富豪大亨之外,也有一些洗白了的黑道大佬,乍然一見新郎官這麽美貌,什麽葷話都出來了,甚至敬酒敬到一半,忍不住占個便宜什麽的,就好比有個男人就找茬了:“怎麽,不給我這個面子?喝一杯都不肯?”他眼神陰鸷,雖然看似平靜,但是語氣裏滿是威脅之意。
他一開口,其他人就紛紛禁了聲,看起來這家夥來頭不小。
“不勝酒力,還望海涵。”溫懷光淡定得很,他就不信這人還能把他怎麽樣,今時不同往日了。
那人手一伸就攥緊了他的手腕,溫懷光一皺眉要掙脫,卻發現對方的力氣不小,這才發覺對方是個練家子,雖然是外家功夫,倒也已經有所成就。
周晔過來打圓場:“哎呀今天人家是新郎官那可是要洞房的,灌醉了怎麽交代是吧來來我和你喝!”
誰知道那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只盯着溫懷光看了,白辛澤伸手去掰,居然掰不開,一時氣氛就僵在了那裏。
倒是朱向明叼着煙笑了:“我說李老四啊,你這是以為自己在廣東呢,這是京城,天子腳下,你這把骨頭幾斤幾兩,還是掂量清楚才行。”
“喲,二少這是在威脅我了?”李老四冷笑,他的勢力從廣東蔓延到東南亞,實在不是普通貨色。
朱向明吐了個煙圈兒:“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們家這姑爺生得是好,你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動,我那個堂妹年紀是小,你可別大意,你敢碰她的男人,就等着她把槍塞你嘴巴裏去吧。”
“哦?”李老四才不信邪,他是有點兒忌憚朱向明,但是他剛說的,他一個字都不信,反倒是摸了溫懷光的手背一把,“我倒是想……”他話還沒有說完,溫懷光一腳就把椅子給踹開了,手腕和肩膀一用勁兒,居然把他掀翻在了地上。
而朱向明勃然大怒,一個箭步沖過來,抄起手槍就抵住了他的下巴:“你他媽的再說一句試試!老子現在就一槍斃了你。”
李老四面孔漲得通紅,沒有想到居然會當衆出那麽大一個醜:“你敢?”
“你試試我敢不敢?”朱向明冷笑,李老四心裏打鼓,這朱家老二脾氣有多火爆,大家都是有所耳聞的。
“二哥,今天畢竟是大喜,鬧出人命不大好吧?”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