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過來,不知道是因為精神上的抗拒還是穿越時空的後遺症,她的身體始終不大好,她又不肯見外人,溫懷光也不能帶她去醫院,因此只能慢慢調理照顧。
她醒過來的時候,溫懷光正依靠着床凝視着她的容顏,坦白說,論美貌,她遠不及溫懷光,論姿色不過中等偏上,遠非絕色美人,但是他喜歡她。
“懷光?”很難得,她清醒過來,居然沒有以為仍在宮廷。溫懷光扶她坐起來,她靠在他的肩頭,若有所思道,“很久沒有這樣安靜的早晨了。”
溫懷光低頭看了她好一會兒,唇角微揚:“既然良辰美景,公主可有意重溫舊夢?”面對秦香飾演的琳琅公主的時候,他那一摟腰就解開衣帶的一招曾經叫兩位導演目瞪口呆,但是這哪裏會是他的全部本事,要說起來,這寬衣解帶不過是第一步。
要是沒有幾許能耐,他也不會被那麽多人觊觎掠奪,以至于有一段日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就是那一次,她路見不平,對他伸出了援手,可是救下之後,并沒有把他帶回宮裏的打算。
是他哀求的她。還記得當時他從泥濘裏爬起來,她遞過絲帕讓他擦臉,然後一點點,露出那張豔名遠播的臉,他聽見她輕微的抽氣聲,然後是驚嘆:“美哉!少年!”
他跪在那裏,仰起頭對她微微一笑:“請帶我走。”
她被他的笑容所吸引,因此駐足不前:“宮裏不能留外男。”她凝視着他的容顏,“我知道你是誰,你應該走,走得遠遠的。”
“走到哪裏,都會被抓回去。”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天是怎麽來的勇氣,他用盡所有的勇氣,抛掉自尊,懇求她,“救我。”
他打動了她,于是這位看似平凡無奇,實際上卻大膽的公主把他悄悄帶回宮裏,讓他男扮女裝,頂替了她身邊一位貼身宮女的位置,因為溫懷光生得美,她又全力掩護,加上當時情況特別,居然真的給他瞞天過海。
只是深宮寂寞,孤男寡女,夜色深沉,難免最後就有了一些不得不說的事情,溫懷光為她的驚世駭俗的大膽而驚訝,卻也是唯一一次用盡渾身解數來取悅那麽一個人。
這一次也不例外,再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溫懷光一邊為她穿衣一邊道:“公主想不想出去走走?”
“我不想見外人。”她搖了搖頭,拒絕了。溫懷光替她加了一件外套,她有極其美麗的一雙香肩,潔白柔軟,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咬,但是溫懷光到底是不敢造次,只能落下一個輕如羽毛般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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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甜下午在空間裏耕作,順便準備挖一個魚塘養魚,就在她忙碌的時候,聽到了敲門聲,溫懷光就站在外面,她眨了眨眼:“怎麽了?”
“買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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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正好,我也要出去。”祝甜回屋拿了皮包,“坐我的車?”
“好。”
她駕駛着車子到附近的城鎮上買東西,顯然祝甜對這裏很熟悉,熟門熟路為他介紹店鋪,溫懷光買了不少東西,祝甜看了看,發覺大多數都是食材:“你自己做飯吃?”
“嗯。”溫懷光指着旁邊的一家文具店道,“停一停。”
他下車買了筆墨紙硯,祝甜一看,就笑了:“買來練字?”
“差不多吧,有個想法很久了,趁機會嘗試一下。”溫懷光沉吟了一會兒,又問道,“哪裏能買琴?”
祝甜問:“什麽琴,鋼琴小提琴還是什麽?”
“古琴。”
“那這裏可沒有,最多只有古筝什麽的,不過我知道一個網站挺好的,回去把地址發給你,你可以挑挑。”祝甜一邊開車一邊問道,“你又是買紙筆又是買琴的,到底是想幹什麽?”
“有山有水有佳人,又怎麽能夠沒有琴呢?”
三天之後,溫懷光訂購的琴被送來了,祝甜代他簽收的,記得以前在大學裏,有一個很漂亮的校花就會彈古筝,祝甜到現在還記得她穿着旗袍的樣子,驚為天人。
但是也許溫懷光比她還要好看。她這麽想着,敲了敲門,溫懷光開門出來:“謝謝。”
“謝就不用了,你會彈琴的話,能不能彈給我聽聽?”祝甜相當之好奇。
“樂意效勞。”溫懷光便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調了琴弦,這才問:“你想聽什麽?”
祝甜尴尬道:“我不大懂,你随便彈好了。”
溫懷光彈了一曲鳳求凰,祝甜沒聽出來,但是她一點兒都不覺得遺憾,因為當時青山隐隐,綠水悠悠,他整個人好像是一副丹青水墨畫一樣,真的是眸似寒星,唇紅齒白,很難想象世間竟然有這等美人。
祝甜覺得剎那間心都漏跳了一拍,她面頰發燙,扭過頭去,忽然覺得喉頭酸澀,那樣羞怯與歡喜的心情,似乎是只有在高一的時候,她遇見隔壁班那個穿白襯衫的男孩子才有過的感覺。
那是在她男朋友金文濤身上從來沒有感覺到的,怦然心動。
一曲畢,溫懷光把目光投向窗戶,窗簾後隐隐約約站着一個人,一眨眼卻又不見了。
“彈得真好。”祝甜由衷稱贊,“懷光,你簡直不像是現代人。”
溫懷光笑而不答,如今穿越小說已經泛濫成災,每個人都有一個穿越夢,但是從來沒有人會真的相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身邊,而像何曼曼莫蕊兒秦香這樣真正的穿越者,或許會有所猜測,但是更有可能是守口如瓶——為了自己。
“現在很多詞只有文字而沒有曲調。”溫懷光說得很慢。
祝甜卻一下子領會了他的意思:“你想重新填詞彈唱,就和鄧麗君的《虞美人》一樣?”
“是。”溫懷光承認,“暫且試一試,但是我對相關的設備并不精通。”
“呵,包在我身上。”祝甜從前讀的是美術專業,最擅長的就是制作視頻和PS圖片,音頻軟件自然也不在話下,她素來仰慕中國古典文化,不然又怎麽會是《情劫》的忠實粉絲呢。
溫懷光颔首:“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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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後,溫懷光的微博終于發了第一條微博,是一個視頻,他的微博關注人數衆多,因此雖然發出來的時候是在晚上,卻立刻被人不斷點擊轉發。
那是一首破陣子,背景是簡單的水墨,一滴墨水融入水裏,變化萬千,非常古韻清淡,但是字幕卻做得很豪放大氣: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裏地山河。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樓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幹戈?
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鬓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溫懷光的聲音明明一點兒都不滄桑,但是不知怎的,聽了就叫人仿佛見着了那國破家亡的場景,江山一朝變火海,烽火四起,血流成河。
他只是那樣徐徐吟唱,但是所有的悲痛都在不經意間傳遞給觀衆了,惹得一群人大半夜不停刷微博。
何曼曼:一下子就把我聽哭了QAQ中國詩詞真心美!懷光的歌聲更是讓人心碎!
秦香:這大半夜的忽然就睡不着覺了,情何以堪!@何曼曼:一下子就把我聽哭了QAQ中國詩詞真心美!懷光的歌聲更是讓人心碎!
莫蕊兒:師兄你簡直讓人不能直視!這麽全能是要鬧哪樣!
粉絲A:眼睛要哭瞎了!好感人!懷光你是我的男神!
粉絲B:@……大家快出來看男神!懷光,你不能更完美!
談潇:好!
某知名學者:完全唱出了這首詞的精髓!難得難得!
李複:又是一個驚喜!好小子!@談潇:好!
……
祝甜自然也關注了他的微博,看見那麽多人以秒速在刷新評論,不由暗自歡喜,這作品雖然還不成熟,但是是有她參與其中的!這種自豪和成功感,難以言說!她恨不得現在就打電話給溫懷光,向他報喜,但是手機一拿起來,就已經放下了。
她不是小女孩了,自然知道什麽叫做分寸,有什麽話,明天再說罷。
同時要給他打電話的還有莎莎,這個新上任的經紀人立刻發覺到了其中的商業價值,但是電話一打,卻發現他是關機狀态。
是的,別人怎麽震驚溫懷光全然不知,他只知道,現在公主的神智又有些不清醒了,也許是那一首《破陣子》勾起了她最不堪的回憶,這讓他後悔得要死,早知道就該選一些風花雪月的詞了。
“懷光。”她忽然從噩夢裏驚醒,驚慌失措,“懷光,父皇要殺我!為什麽要殺我,他送走了太子他們,卻要殺我,就因為我是女子嗎?”
溫懷光心痛不已,把她抱在懷裏,一遍遍道:“過去了公主,你還活着,我也還活着。”
但是她好似全然聽不見:“懷光懷光,你快走,父皇要殺我,你快走吧!”
他更加用力抱緊了她,心中大恸,仿佛又見那一日,穿着龍袍的男子握着劍大步走來,宮女們早已四處逃散,唯有他不肯走,她跌跌撞撞從宮外跑進來,淚如雨下,告訴他“懷光,父皇要殺我”,又說“你走,你快走”。
但是皇帝已經走了進來,看見他們摟抱在一起,頓時怒火中燒:“好啊,你居然還和這個豔名遠播的男寵糾纏不清。”
“父皇。”她跪下來苦苦哀求,“你要殺我,我無話可說,但是懷光是無辜的,你放他走,給他一條生路。”
溫懷光怎麽肯走,死死摟着她不松手,倒是皇帝見此情此景,竟然悲從中來:“好好,黃泉路上有人陪你,也不算孤單,下輩子,你們兩個再做鴛鴦吧。”
劍鋒迎面而來,他挺身而出,擋在她面前,劍刃從背後刺進他的胸膛,他覺得胸口驟然一痛,血溢出來染紅了衣裳,整個人痛到沒有力氣,卻還是環抱着她,牢牢不肯松手,直到整個人失去了意識,然而再醒來,卻已經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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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交代了很多內容,如果有心的話,已經可以猜出是哪個朝代哪個公主了,可以提醒的是,與史實不同之處在于女主的年紀大了一些~
懷光的過去,也在一點點被揭開,男女主角都不是簡單角色,懷光讓你們驚豔了嗎?女主日後也會的╭(╯^╰)╮
16、空間之悠然人生03 ...
祝甜沒有想到會再見金文濤,他西裝革履,看起來比從前要意氣風發許多,她心中有些失落,又覺得好笑,怎麽,難不成對方變成了一個頭發油膩,大肚便便的老男人,她就應該覺得高興?
那只能證明自己當初愛錯了怎麽樣的一個人。
可是看見他這樣,心裏不是不難過的,尤其是,他還沒有認出祝甜來,而是自轎車上扶下一名看起來……冷豔高貴的女子,生得并不漂亮,但是高檔的衣裙,價值不菲的皮包,都顯示着她是千金小姐的身份。
“怎麽樣,這裏不錯吧?”金文濤殷殷切切表功。
而那個女子不過淡淡一掃:“一般般吧,我倒是覺得去迪拜更好,可是時間太緊了。”
金文濤只是賠笑,不敢反駁:“是是是。”
祝甜見此,雖然他比從前更神氣,可是看在她眼裏,無端一股猥瑣谄媚的惡心樣子,讓她一眼都不想多看。
從前的金文濤,雖然有些憤憤不平衆人的出生帶來的不平等,卻也勤懇努力,希望能夠在城市裏買房買車,而現在呢?現在卻成了一條狗。
但是在別人面前卻又挺直了腰板:“老板呢,老板?”
祝甜從屋裏走出來,神情平靜:“找我?”
“你是怎麽做生意的,我們的房間呢……甜甜?”金文濤一怔,居然沒有辦法把這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和自己從前眉目都模糊了前女友聯系起來。
祝甜冷冷淡淡:“是我。”她把鑰匙丢給他,“房間在那裏,自己去吧。”
金文濤的妻子一皺眉,傲慢道:“你是什麽态度?”
“我就是這态度,愛住不住,不住就給我滾!”祝甜對上她,只覺一股惡氣沖上喉嚨。
那個女子怎麽能夠忍受這樣的怠慢,立刻轉身:“文濤我們走,太不像話了!”
金文濤想說什麽,但是嘴唇微微動了動,卻一句話沒說,聳頭搭腦就跟着走了,祝甜的弟弟祝斌正巧看見,皺眉冷笑:“姐,你瞧瞧他,一點出息都沒有,就知道跟在女人屁股後面撿東西吃!”
祝甜不吭聲,這個男人,她是曾經考慮與之共度餘生的,是不是該慶幸幸好清醒得早?否則結了婚才知道真面目,後悔晚矣!
祝斌湊過去,神秘兮兮道:“姐,住在那邊的那個客人,是不是就是溫懷光啊?”
“是啊。”祝甜轉身回房間,祝斌亦步亦趨跟在後面,壓低聲音:“姐,你和那個溫懷光是什麽關系啊?”
祝甜氣樂了:“我能和他有什麽關系,普通朋友最多了。”
“那他有女朋友沒有?”祝斌慫恿,“爸媽都很迷他,不如你試着……嗯,你懂的。”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別亂說話。”祝甜趕他走,“他們那樣的人,大概是不能輕易談戀愛的吧。”
祝斌有些失望:“倒也是,大衆情人麽,連我女朋友都喜歡他喜歡得要死,才兩部電視劇就這麽火,啧啧。”
祝甜反倒是為溫懷光辯護起來:“那是因為你沒見他,見過他之後就知道是名副其實。”
因為這句話,祝斌死活要跟着祝甜去見見大明星,他們到的時候,溫懷光正在院子裏作畫,就是以簡單的水墨畫錦鯉而已,他畫得很慢卻很仔細,祝甜和祝斌放輕了腳步,不敢打擾,他卻還是發現了,擱筆一笑。
祝甜聽見弟弟在耳邊呢喃:“真要命,原本還以為一笑萬古春是戲言,今朝才知确有其人。”
“你……在畫畫?”祝甜沒話找話聊。
溫懷光颔首:“嗯,随便畫兩筆。”
“畫得真好。”祝甜既然是學美術的,自然有一定的鑒賞能力,“學了多久?”
溫懷光搖了搖頭:“沒多久。”
是,別以為溫懷光是富貴錦繡人家出來的翩翩貴公子,他從前只是京城慶春班當紅的戲子而已,小生花旦都在行,曾經扮楊貴妃唱《長生殿》,一曲驚豔全京城,随後被人買下送進王府做了男寵,過了好幾年,豔名遠播,哪怕是長在深宮的公主也聽過他的名字。
後來那個老王爺過世,他又輾轉去了公侯家,過的日子也差不多,在這段日子裏,他就借着這些達官貴人的寵愛留戀書房,學會了琴棋書畫,學會了品鑒古董,最重要的是,他學會了取悅旁人,尤其是在床榻上的功夫更是爐火純青,他們都說“溫玉茗天生就是尤物”。
是呢,當初溫懷光還不叫溫懷光,而叫玉茗,乃是戲子的藝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什麽,懷光這個名字,是她取的,記得當時她想了許久,才說道:“叫懷光吧,溫謙君子,容顏有光。”
那一刻起,他從一個豔冠京城的男寵,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誰看了,都覺得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幹淨無垢。
他沒想過自己還能從泥濘裏爬起來,站起來,站到她身邊去——或許溫懷光之所以是溫懷光,自始至終,心裏都抱着一個從未言說的奢望,他渴望變得更好,變得能夠有資格去陪伴她,保護她。
而現在,他終于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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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甜和祝斌坐了好一會兒才走,祝斌對他非常感興趣,追問了許多事情,溫懷光能答的都答了,不能答的便含笑以對,好在祝家兄妹都不是死纏爛打的人,見他還有事情要忙,就很識相的告辭了。
公主全看見了,晚上他給她梳頭的時候,語出驚人:“懷光,你應該離開我。”
溫懷光扯斷了她一根頭發:“公主,”他急了,“怎麽了麽?”
“你應該離開我。”她凝視着他的眼睛,重複了一遍,“離開我,過尋常人的生活,到宮外去,娶妻生子。”
她又陷在了過去的回憶裏,曾幾何時,他在她身邊呆了一段時日,然後身邊的一個貼身宮女清蓮馬上就要被放出宮去了,她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并且對他心懷愛慕,公主全部都看在眼裏,有一天忽然問他:“你願不願意和清蓮一起離開?”
當時的他逃出生天沒多久,聽此立即惶恐道:“公主,你是要趕我走嗎?”
“我不是要趕你走。”她解釋,“清蓮喜歡你,我知道,她馬上就要回家去了,你和她一起走,然後過尋常百姓的生活,難道不好嗎?”
她一直都覺得皇宮是一個漩渦,所以想讓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是他不肯:“我不走。”
彼時的她不懂:“為什麽,你不喜歡清蓮嗎?”
他沒有回答,沉默以對,清蓮臨走前一天,不顧女孩子的羞澀矜持,來問他:“懷光,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我不會離開公主。”他說,“除非我帶她走,不然永不。”
清蓮何等聰慧,一聽便淚盈于睫:“呵,你喜歡的是公主是不是?可是懷光,公主是金枝玉葉,何等尊貴,日後的夫婿,必定不會是你。”
他知道,但是從不後悔。于是清蓮離開了,他還留着,公主開始還不明白他的心意,後來時間久了,也就明白了,從此再也沒有提過讓他走的事情,兩個人心知肚明,他卻始終不敢開口說出自己的心意,直到今日。
“公主,我不會離開你,我愛你。”
呵,到今天,這個陌生的時代,他們相依為命,他終于能夠把這一句遲來的告白,輕輕在她耳畔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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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終于接到溫懷光的回電,來不及抱怨他的關機,就立刻道:“那樣的曲子你還有沒有,十首就能給你出一張專輯!我問過了,專業人士都肯定了你的歌聲,完全沒問題。”
“一個月後。”溫懷光還是那樣淡淡的口吻。
莎莎立馬拍板定論:“行,一個月後,給你準備出專輯!”她興奮地面龐通紅,對莫燕紅直言道,“溫懷光簡直就是搖錢樹!”
莫燕紅都佩服自己當初慧眼識人:“可不是,過不了幾年,肯定紅得發紫。”她又問,“問起安娜的離職沒有?”
莎莎搖搖頭:“半個字都沒提。”
“他倒是沉得住氣,安娜以前那套,我也有所耳聞。”莫燕紅皺眉,“她去了哪裏?”
“輪回。”
“輪回公司啊,我記得上一次就是他們的那個易東來找懷光麻煩吧?”
莎莎聞此,笑道:“可不是,我也聽說了,懷光給了他好大一個沒臉呢。”
“真不知臊,演員是職業,不是床伴!”莫燕紅年輕的時候也曾經遭遇過這樣的潛規則,因此對此深惡痛絕,“你要看好懷光,別讓他有什麽緋聞,他現在的名聲好得不得了,不求更進一步,保持就謝天謝地了。”
“懷光特別,不能足一而論,我看公司裏的人都對他有好感,可是你看他對誰逾越沒有?”莎莎是星光的老人,和莫燕紅姐妹相稱,因此說話直白無忌,“他心裏有數,不像是這個年紀出道的,自持穩重。”
莫燕紅點點頭:“這倒是,你也知道我們這個圈子裏髒事兒多,他上次撞見一回,居然完全不驚訝,我看他連眉頭都沒有擡一下,從沒想過英雄救美。”
“我記得,以前帶過一個小男生,到底是年輕心熱,看見有女孩子被拖進房間裏,立刻就要沖過去,我說他幾句,他還說我鐵石心腸。”莎莎唏噓,“但是你看溫懷光,你說他冷清,但是就算是掃地的清潔小妹滑了一跤,他都是會去扶起來的人。”
莫燕紅哈哈一笑:“對啊,你看那幾個記者,跟着懷光,拍了幾張照片就上報紙,結果全是陌生人,弄到最後,幹脆不登了,我們家蕊兒對別人都不屑一顧,可是就偏偏是他的死忠粉。”
“他已經不算是偶像明星了,這才兩部劇呢,大概等《千古一帝》開播,他的人氣還要旺。”
莎莎鐵口直斷,《千古一帝》的檔期早就排好了,黃金檔播出,收視率非常好,溫懷光要到後半場才會出現,原定是四十集,剪輯之後卻延長到了六十,溫懷光的戲份大大增加,他和琳琅公主的愛情恐怕很快就會被津津樂道,雖然最後失敗被處死,可是就好像明玉沒有得到女主的芳心,最後卻比男主角更受歡迎一樣。
這就是所謂的大衆情人了,粉絲們最好希望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若是能潔身自好,更是愛得不得了。
17、空間之悠然人生04 ...
自從溫懷光來了之後,祝甜時不時就要去他那裏坐坐,哪怕只是說幾句話,卻也覺得是享受,若是能夠聽他彈琴一曲,那真的是神仙也不換。
祝甜說出肺腑之言:“和懷光呆了幾日,覺得自己都染上仙氣了呢。”
溫懷光失笑:“我不過是凡夫俗子……”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們所有人都看到的是假象,或者說是片面的溫懷光,以為他不沾染人間煙火,可是他的脆弱,只有一個人知道。
祝甜笑嘻嘻問道:“對了,破陣子之後,你打算譜那一首?”
“柳三變的雨鈴霖可好?”
這一首詞哪怕是中學生都可以立刻脫口而出,祝甜也不例外:“楊柳岸曉風殘月?”
“是,小橋墩下,楊柳岸邊,曉風殘月。”溫懷光淡淡一笑,“有人說讀柳詞需二八少女,手持紅牙板,低吟淺唱。”
祝甜馬上道:“但若是溫懷光,自然毫無問題。”
這一次的視頻依舊是她來做,溫懷光并不喜歡太過花哨的內容,因此整個視頻都非常簡單,是她自己用手繪板畫的圖,一座石橋,一個撐着紙傘的背影,雨淅淅瀝瀝下着。
做完之後,配上溫懷光的淺吟低唱,她不知怎麽的,忽然被感動,眼淚直流:“此去經年,良辰好景,能與誰共?”
那個時候天已經暗了,明月高懸,她忽然泣不成聲,總覺得前半生的所有往事一一湧上心頭,曾經愛過的人,恨過的人,這一刻都不在她的身邊。
溫懷光遞給她一張紙巾,祝甜摸了摸臉,看見他立在庭院裏,也不知怎的鬼迷心竅:“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有。”他答。
祝甜知道自己不該繼續問下去,但是夜裏她不再是那個精明能幹的祝老板,而是一個軟弱傷感的小女人:“她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呢?”
“很長的一段時間,我每天早上醒過來,都在害怕已經不在她的身邊。”溫懷光沉默了一會兒,也吐露真情,“我一直都在仰望她,跪在她的腳邊,匍匐着,所有的自尊都可以不要,自由也可以不要,只祈求她能夠看我一眼,這麽卑微,你能不能相信?”
祝甜不能相信:“怎麽可能!你這麽好,值得最好的女孩子!”
溫懷光搖頭反駁:“不,我用盡全力讓自己變得更好,就是為了能夠站到她身邊。”
“全部為了她?”祝甜喃喃問,滿眼震驚,“我不能相信。”
溫懷光微微笑了笑:“我也覺得很難相信,所以你看,其實所有人愛的溫懷光,都不是真正的我。”他注視着自己的手,看起來修長而潔白,但是皮膚底下湧動的血管裏,流淌着的卻是怎麽樣的血液呢?
而祝甜聽了他的話,似乎明白了什麽,她動了動唇:“對,我們喜歡的,不過是那個熒幕上的溫懷光。”
她喜歡的,也不過是情劫裏那個仙風道骨的明玉真人而已。她們所有人看見的溫懷光都是那麽完美,可是他有殘缺的一面,卻注定只能被那個她看見。
他不會是她的良人。祝甜長長嘆了口氣。腦海裏浮現出來的是另外一張臉,平凡無奇的,但是可靠,她每次看見他不會覺得心跳如雷,面紅耳赤,卻會覺得安全踏實,他笨拙的讨好,會讓她的心裏泛上一絲甜蜜。
溫懷光是一場夢。而如今,夢醒了,就醒在這最花好月圓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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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懷光進屋的時候,她在看電視,裏面就在播《千古一帝》,她拒絕看現代片,就好像拒絕接受這個世界一樣。
她赤着腳,一雙玉足天生纖細不足一握,到現在他倒是慶幸不已,若是三寸金蓮放在今日可是要受罪了,從前古人說小腳有“肥、軟、秀”三美,香豔欲絕,魂銷千古,溫懷光沒有戀足的癖好,但是現在看見她露在裙邊的玉足,忍不住跪下去擡起來放在膝上輕輕揉捏。
一握就覺得果然柔若無骨,她往回微微一縮,溫懷光已經低頭親了下去,她嘆息了一聲:“懷光,你應該是讨厭這樣的事情的。”
作為曾經被人在床榻上折磨羞辱的溫懷光,這些事情的确讓他厭惡反感,多少次他都希望晚上可以安安靜靜睡一覺,而不是被折騰得半死不活,但是……他擡起頭來,輕輕道:“這是我唯一擅長的事情了。”
他的吻沿着玉足落在她的小腿上,她的裙擺落擦過他的面頰,有冰涼的觸感,體溫漸漸高了起來,他解開了襯衫的扣子,還記得當初謝光瀑布下那一身紅衣翩然而來的場景嗎?
當時溫懷光也就露了個半個胸膛,已經撩撥得不少人鼻血肆虐,而他如今自己解扣子,一點點露出光潔如玉的胸膛,線條優雅勻稱,不知道怎麽的,就是莫名有一股誘惑力,叫人覺得喉嚨發幹,熱血上湧。
曾經有人評價溫玉茗說他天生尤物,豔名遠播,絕非虛言,更何況是他全心全意想要取悅一個女人呢,那真的是銷魂至極。
而他也漸漸沉迷其中,他分辨出了現在與從前的不同,曾經不過是被掠奪的肉體欲望,而如今,有了真正的愛之後,滋味又完全不同,這或許就是為什麽那麽多人沉迷于男歡女愛的歡愉的緣由吧。
公主睡着了。溫懷光把她抱回到床上去,為她蓋好被子,然後才去收拾殘局——畢竟在沙發上什麽的,略有兇殘。
溫懷光倒了杯水喝,在演《亂世紅塵》的時候,他曾經聽到過這樣的一句臺詞:愛一個人就是卑微到塵埃裏,然後在那裏開出一朵花來。
到今天他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似乎他就是這個樣子,曾經他無比痛恨自己的這些手段,可是現在,卻為能夠讓她得到歡愉而由衷慶幸。
這麽卑微,難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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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甜沒有想到金文濤居然會去而複返,她一看見他,就橫眉冷目:“恕不接待!”
她的惡聲惡氣沒有吓走金文濤,他用那略有憂郁的聲音說:“甜甜,我很想你。”
說真的,金文濤長得算不上英俊,但是那一張臉很耐看,祝甜雖然不是顏控,卻也不會找一個影響市容的男朋友,從前,他就是用這樣的語調和她訴說着平生不得意,她就會鼓勵安慰他。
但是現在,祝甜只剩下厭煩之情:“我沒有心情聽你啰嗦,和你老婆說去!”
“唉,甜甜,我知道你在怪我當初,但是人要靠自己,我要抓住機會。”
祝甜被氣樂了,怒極反笑:“我沒說過你的選擇是錯的,你做得對,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金文濤的聲音聽起來痛苦極了:“但是甜甜,她不懂我。”他誠懇道,“她一點都不懂我心裏想什麽,太浮誇了。”
祝甜卻忽然冷靜下來了,冷冷道:“是你自己的選擇,為自己負責吧,不要來糾纏我!”
“甜甜!”金文濤深情款款看着她的眼,“再給我們一個機會。”
“滾!”祝甜最反感就是這樣的男人,如果不喜歡,何必要娶她呢,看上了她的錢,卻還要嫌棄她不懂自己,這樣的男人,渣到不能再渣,簡直是不要臉。
金文濤還想說什麽,祝甜卻已經退後一步,警惕道:“你再不走我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