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車的正安靜地排着隊。
進了城門,川流不息的玩家騎着各色的馬兒來去匆匆,也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發呆的。在一家酒樓門口的桂花樹下,高牧看到了一将封城。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将封城這個號,就算他不玩游戲,也知道這個號一定很霸道。
黑色的長發用紅色發帶束在腦後,一身朱色長衫,背着一把發着熒光的巨劍,英俊的面容右臉頰上一道斜着的刀疤,平白顯出幾分匪氣。
他抱着手站在樹下,背脊筆直,看見高牧的號走過來,這才讓角色動了一下。
一将封城面對牧聲遠14,腦袋微微低了下來。
高牧正在欣賞他的劍,就見一個窗口彈了出來。
【系統:一将封城邀請您進行交易,是否同意?】
高牧:“???”
他點了同意,然後就見對方的交易格子裏放上了幾件裝備。
護腕、鞋子、上裝、下裝、腰帶。
高牧心裏閃過不祥預感,鼠标移動到裝備上一看。
【林中飛雪,出自落日村精英狼。】
高牧:“!!!”
作者有話要說: 會長大人泡得一手好妞【摳鼻
☆、15.友好會面
Advertisement
15.【友好會面】
高牧并不知道這套裝的價值到底達到了一種什麽程度,正因為不知道不确定,所以更加恐慌。
從潇灑哥和蒼山笑的言行裏,他能感覺到這套裝備很受歡迎,雖然在攻略裏他已經看了許多各等級最佳裝備屬性搭配的攻略,對裝備屬性有了一個大致了解,可他卻不了解外觀黨收集外觀的熱情程度。
按理說,就算是精英狼掉的裝備,那畢竟也只是低等級的精英怪,掉的裝備也算是新手裝,他現在的等級已經早就用不上了。
“我不能要。”高牧很快地回複道:“這樣不好,我不能白拿你的東西。”
就知道他會這麽說,盧征無所謂地道:“朋友那兒剛好有一套,再找其他人東拼西湊來的,沒花什麽錢放心吧。”
“那也不行,你也是從別人那兒要來的。”高牧心裏很是過意不去,他沒有任何理由平白拿人家的東西,就算只是游戲裏的虛拟物品那也不行。
白收的東西意味着要用代價來換,而他不确定自己能否付得起這個代價。
“要不我買吧。”高牧道:“會長的心意我領了,真的非常感謝,但我不能白拿,我買吧。”
盧征挑了挑眉,這姑娘……真是死心眼啊。
他叼着煙沉默片刻,回道:“我不要你錢,不如這樣,你要覺得過意不去咱們這筆賬先放着,等我什麽時候想起來需要你幫忙,你再幫我就當兩清,如何?”
高牧還是有些不大願意,兩人畢竟不算熟悉,他對社交又不擅長,總覺得平白無故背負一個人情并不是多輕松的事,相反讓他有些束手束腳。
但畢竟人家已經送到門口,總不好一直拒絕,這也很不禮貌。
“……好吧。”高牧說:“如果有我能幫上的事,請一定要告訴我。”
“好。”盧征笑着回複過去,又等了幾秒才見高牧點擊了交易,系統顯示交易成功字樣。
頭一回在游戲裏送個東西這麽艱難。
盧征覺得好笑得很,翻着二人的聊天記錄看來看去,越看越覺得好笑。
包間門被敲響,盧征說了句“進”,門被推開,探進一顆腦袋來。
盧寧笑眯眯地舉着手中的機票,“找到了,我已經給嚴哥打過電話了,他一會兒就來拿。”盧寧鑽進門裏,話音沒落皺着眉揮了揮手,“你這是抽了幾根了這麽嗆!”
盧征睨他一眼,“哪兒找到的?餐廳裏?”
“別人給送來的。”說到這個盧寧還覺得不可思議,湊上前道:“是個小孩兒,诶你說巧不巧,他在咱們這兒上過網記得我的樣子,昨天又剛好和我們在一個餐廳吃飯,就撿到了。”
盧征取下煙看着他,“他怎麽知道是你掉的?”
“他看到了,說是沒來得及叫咱們。”
“你啊……”盧征搖頭,又想起昨天在洗手間碰上的小孩兒。不會那麽巧吧?不過他确實記得出餐廳大門的時候,在階梯上碰到對方來着。
如果真是人家撿到還好心還回來,自己昨天那副态度還真是有些夠不上面子了。
“那小孩兒人呢?”盧征掐了煙問了句。
“樓下上網呢,今天我請客。”盧寧道:“你說這是不是緣分?這天底下還有這麽巧的事呢。”
“只能證明咱們市太小了,走哪兒都碰熟人。”盧征推開椅子站起來,一邊往樓下走去,“我去瞧瞧那小孩兒是誰。”
盧寧跟着他往外走,還好奇,“這有啥可好奇的?不都長一個鼻子兩只眼睛?你還準備請人家吃頓飯?”
盧征懶得搭理他,他其實只是單純想看看,是不是昨天那孩子。
18號的旋轉樓梯前放着盆栽,從盧征下樓的位置看過去,剛好能看到對方半個腦袋和頭頂翹起的一小撮頭發。
這幅場景有點眼熟?
盧征轉頭跟盧寧确認了一下,這才理了理衣襟臉上帶起招攬生意的習慣性笑容走了過去。
“這位同學你好。”
他邊說,目光邊朝屏幕瞟了一眼,對方在玩虛空2,只是自己剛走過去他就調換了界面,正翻着網頁。
“?”高牧吓了一跳地回頭,目光與盧征相對,二人都是愣了愣。
高牧認出了這是昨天那位在洗手間裏讓自己安靜點的男人,而盧征顯然也認出了高牧。
高牧長得很清秀,昨天夜裏盧征沒怎麽注意,現在才發現對方的眼睛和嘴巴很好看,嘴巴粉嫩小巧,眼睛漆黑透着一股子水汽,額前的劉海斜斜搭在眉頭上,看上去很斯文。
是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盧征飛快地打量完,笑着說:“聽說你幫忙還回了我朋友的機票,我特地過來感謝。”
高牧手忙腳亂地站起來,一着急忘了取耳機,耳機滑落的瞬間砸在鍵盤空格鍵上,網頁一下嗖嗖嗖飛快地自動下翻起來。
高牧忙将耳機放好,急得臉都紅了,“對不起對不起……”
盧征淡定微笑,“沒事,抱歉是我吓着你了。”
“沒有沒有。”高牧擺手,“那個……機票的事小事一樁,沒什麽關系的。”
“可我總得來表達一些謝意。”盧征說:“一會兒你要吃什麽喝什麽,直接說就行了,不收你錢。”
“這不行。”高牧搖頭,“大哥哥已經說過不收我上網的錢了,吃東西還是得收的,你們是做生意……”
高牧朝盧征身後看了看,盧寧對他露了個笑臉,他也跟着笑了笑,“只是送還東西,理所當然的事,真的沒什麽。”
這樣死板的性子,過分認真的個性,讓盧征沒來由地想起了剛剛還在和自己聊天的牧聲遠。
盧征的目光不由放緩,“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現在做個好人好事不容易,既然被我遇上了就要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盧征半開玩笑地說着,盧寧在後頭做了個誇張的鬼臉。
高牧沒忍住一下笑了出來,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自然地彎了起來,下眼皮下形成了一個自然的卧蠶,雖然不明顯卻帶出讨人喜歡的感覺來。
“這件事就這麽定了。”盧征拍板決定,回頭看了一眼盧寧。
盧寧一臉嚴肅,“知道了。”
盧征看了眼時間,“我一會兒得送朋友去機場了,祝你玩得開心。”
“謝謝!”高牧忙點頭,還微微欠了一下身子,明顯是下意識動作。
盧征看得有趣,差點沒忍住伸手揉一把那看上去很柔軟的腦袋。
等盧征走了之後,盧寧讓人上去收拾包間的煙灰,關電腦,又跟高牧說:“同學,你常來我們家上網?”
“剛來不久。”高牧說:“我叫高牧。”
“啊,高牧。”盧寧點點頭,“我叫盧寧。诶你不上課的嗎?你應該還是學生吧?”
“畢業了。”高牧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正等成績呢。”
“是嘛。”盧寧讓網管送來了一聽雪碧,道:“這大熱天的,給,喝吧。”
高牧很是受寵若驚,可人家已經給放到了桌上他也不好拒絕,只能道謝。
盧寧又跟他瞎扯了幾句,這才慢條斯理轉回吧臺做事去了。
高牧坐回椅子裏,對着屏幕發了一會兒愣。
事情來得太過突然他有些措手不及,雖然在讀書上很能幹,但對他人的言行反應他常常很難立刻進行接收,所以在待人接物上總會表現出一絲木讷,看起來顯得有些笨拙。
連聲的道謝也不過是下意識行為,現在坐下來回味,就覺得不過幾句正常的交談卻讓自己搞得一陣兵荒馬亂似的。
丢人啊。
高牧抹了把臉,調回到游戲界面看了一下私聊頻道。
一将封城沒有再回複自己,看一下好友欄,兩個號都已經下線了。
他剛剛開網頁就是在研究怎麽拓印外裝,此時按照教程将林中飛雪一整套給拓印上,屏幕裏的小蘿莉頓時變了模樣。
帶着雪白絨毛的頭飾,同樣綴着白毛的護腕,斜襟帶盤扣的短衫,綁着大大蝴蝶結的腰帶,腰帶下綴着兩個鈴铛,左右兩邊是不對稱長短的裙子,看上去是中西合璧的風格,配着一雙邊緣綴了白毛的短靴。
哪怕是高牧這樣沒什麽審美觀的大男生,也覺得這套衣服格外嬌俏可人。
小蘿莉在原地轉了個圈,鈴铛晃來晃去,這一下好像整個氣質都變了不少。
等到傍晚的時候,高牧已經成功升到了30級。他這一通又是查資料,又是研究任務,又是研究技能的,一天之內能到30已經是個奇跡了。
YY裏蒼山笑在6點以後上線了,一上來就嚎:“小牧!!你升級很快啊!!”
高牧在公共頻道裏打了個笑臉,蒼山笑道:“走走,小爺帶你去刷副本!”
30的副本設定已經開始有難度了,哪怕是初級對于新手渾身爛裝備來說也不太好過。
這時候有人幫忙帶,當然幫了不少大忙。
頓時公會裏剛滿30的新成員都開始嚷嚷求組求帶。
蒼山笑幹脆拉了幾個高等級玩家,分別組了幾個帶新人的隊伍,開始刷副本的征程。
到了副本門口,蒼山笑咦了一聲,圍着高牧轉了個圈。
“林中飛雪啊,你居然有一整套!”
頻道裏頓時有妹紙喊起來,“啊啊啊,誰有?誰有?”
“小牧啊。”蒼山笑道:“啊,難道是會長送你的?”
此話一出,YY裏一靜,然後瞬間炸開了鍋。
“會長偏心!!”
“會長怎麽能這樣!簡直濫用職權!”
“喂,這跟濫用職權有什麽關系啊?”
“我也要林中飛雪,跪求好心人相贈!!”
“小弟出門尋親,被小賊偷了銀兩分文不剩,跪求好心人打發打發點……”
頻道裏起哄的,笑鬧的,調侃的都有,高牧整張臉通紅,手放在鍵盤上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潇灑哥說:“行了行了,下副本了幹正經事!”
蒼山笑也拉着嗓門蓋過了所有人的聲音,“一隊的,下副本了,沒進副本的小心我踢你們屁-股啊。”
這二人擅長活躍氣氛,轉移話題,頓時衆人的注意力又被轉移了。
卻也有那不依不饒地,在頻道裏唰唰地刷屏——跪求林中飛雪求好心人相贈奴家願以身相許。
高牧尴尬得不敢看公屏,只好将注意力放在副本裏。
蒼山笑解說完副本第一BOSS注意點,拉着高牧的小蘿莉找了個風景不錯的位置合影。
“這一套真心不錯。”蒼山笑在私聊頻道打字說:“配你捏的這張臉也剛剛好,簡直純得像隐居在雪山中的仙子。”
高牧打了個汗的表情,說:“這套裝備……多少錢啊?”
蒼山笑別的地方大大咧咧,在細節上卻又很機靈,聞言道:“不值幾個錢,老大一定跟你說沒關系吧?他說沒事就沒事,你大大方方穿就是,別理公會裏那些吃不着葡萄叫酸的人。”
高牧還真沒覺得公會裏不停刷屏的人怎麽酸了,在他看來,自己确實是白拿了會長的東西,而且他們又算不上多熟。
蒼山笑跟他合了個影,然後把圖發到了扣扣群、YY群裏。
高牧覺得很好看,雖然是虛拟的,但他還是第一次跟朋友“合影”呢,真是很值得紀念——尤其蒼山笑是個唐門號,裝備帶有金屬風格,帥氣又硬朗地模樣跟牧聲遠14站在一起特別好看。于是他将圖存了下來,發送到自己的郵箱裏做了保存。
另一頭的盧征正跟嚴安在機場的咖啡廳裏閑聊,手機連續震動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是公會群裏的人在起哄。
嚴安剛好去上洗手間,他放下杯子翻了一下聊天記錄。
帥氣唐門蒼山笑和帶着溫柔笑意的牧聲遠14的照片就出現在眼前。
林中飛雪那套穿在這個小蘿莉身上真的格外好看,也說不出的适合,就跟蒼山笑說的,大概是那張臉真的捏得恰到好處。
天知道高牧就用的默認臉型,調了個眼珠子、鼻子和嘴巴,換了一下膚色和唇色而已。
盧征看着一群無聊人士在下頭刷屏起哄,有沒在YY的,以為是蒼山笑送的林中飛雪把妹子,于是發了幾個不懷好意的表情。
盧征眉頭抽了抽,想着回去再跟蒼山笑算賬。
作者有話要說: 盧征:你小子打的什麽主意?
蒼山笑:我只是在進行正、常、的人際關系交往。
盧征:呵呵,走,去競技場切磋切磋。
蒼山笑:……qwq
☆、16.舊事
16.【舊事】
合影完畢,開始下副本。
蒼山笑的唐門無比帥氣潇灑地沖在前頭,完全不把T當回事……當然了,身為一個已經滿級的唐門,30級的初級副本他一個人閉着眼也能過去。
蒼山笑的唐門專攻的是鎖鏈,唐門雖有近戰武器,比如:劍、匕首(單、雙手),技能和屬性加點類似盜賊,不過用這個武器的少,一來是匕首不大好看,二來是比起劍、匕首這些比較普通常見的武器,鎖鏈更能凸顯一些個人風格。
也有很多唐門會選擇專攻傀儡,不過顯然蒼山笑對輔助寶寶沒什麽興趣,他更喜歡單打獨鬥。
鎖鏈閃着寒光飛出,将一群小怪強行聚攏在一處然後直接絞殺。
蒼山笑的肩飾散發出耀眼的金屬光澤,從天而降一擊必殺,膝蓋微微打開,腳後跟在緩沖力度的時候墊了起來,雙手擺出了一個十分帥氣的POSE。
黑發發尾緩緩落下,單獨擋在一側的劉海讓他的笑容更加不羁狂妄。
蒼山笑呵呵呵地笑了幾聲,在YY裏說:“都拜倒在小爺的牛仔褲下吧!”
高牧:“……”
其餘人:“……”
高牧發現唐門的鎖鏈技能效果弄得十分華麗,包括他這一連串的動作設計,簡直就是走得酷帥狂霸拽風。他哭笑不得的指揮小蘿莉跟在幾人屁-股後頭往前跑着,這一路他們都沒機會動手。
隊伍頻道裏已經聊起天來了,畢竟前面有高等級玩家擋着,他們就是來蹭經驗的。
【隊伍/潇灑哥:論壇的帖子你們看了沒?】
【隊伍/種下大丁丁:昨晚上就看到了,又是戰王的人挑事?】
【隊伍/潇灑哥:這還真說不好,挑事那人是什麽蘿莉公會的,你們聽過這個公會嗎?】
【隊伍/聽風吹雪:公會名叫一百個蘿莉。】
【隊伍/潇灑哥:你知道?是個什麽公會?】
【隊伍/聽風吹雪:有個認識的妹紙在裏面,平日就下下副本,逛逛風景,那公會不挑事挺平和的。】
【隊伍/蒼山笑:我就說是戰王找的人來挑事吧?一個個吃飽了撐的沒事做。】
蒼山笑已經收拾了一路的小怪到了一號BOSS門口了。
高牧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不好發表意見所以一直默默看着。
蒼山笑在隊伍裏打了個發怒的表情,然後說:“這事一會兒聊,先打BOSS。”
一號BOSS是個走火入魔的大俠,為了救他必須先打敗他。
這場地是一個大圓盤型,圓圈以外會脫離戰鬥區域,只要有一個人脫離了戰鬥,這BOSS就會自動回滿血然後從頭開始。
然而坑爹的地方還不在這裏,最坑爹的是他有一個大招每隔十幾秒就會出現一次,是一個類似沖擊波的360度無死角攻擊,一旦被沖擊波打中,就會被彈飛出去。運氣好會落在圓圈邊緣,運氣差點就掉出去了。
“一定記住出招的時候要定身,小牧記住了嗎?右下角會出現一個按鈕,在你跑動的時候這玩意兒會蓄力滿,使用的時候會一次性用光,如果你沒蓄滿就按支撐不到他這個招式放完。”
“恩。”高牧回應了一下,表示自己明白了。
雖然他在這之前也看過攻略帖子了,不過實踐才是一切事物的基礎。
這個時候他依然是沒有插件的,不知道BOSS放大招是什麽時候,只能一邊打一邊盯着右下角。
第一次招式出現的時候右下角出現了高亮按鈕,他慌忙地将鼠标移過去按住,一根細細的黃色蓄力條速度很慢地往下減少,直到為零。
BOSS的沖擊波也剛好結束。
“棒。”蒼山笑贊了一聲,又指揮人走位輸出起來。
“跑動跑動,不停跑動。”蒼山笑在YY裏說:“也不要忘了輸出,注意自己的蓄力條滿了沒有。”
這“定身”其實就相當于是武俠大片裏以內功抵禦敵方的內功攻擊,哪邊支撐得久,哪邊就算贏,如果在電視裏此時這個走火入魔的大俠應該已經吐血了,可惜這是游戲,所以大俠依舊一臉淡定地和玩家周旋着。
第二次蓄力條滿了不久後,BOSS的大招就出現了。高牧沒來得及按住,被第一波沖擊波彈飛到了圓圈邊緣,這裏會有一個被BOSS打出的僵直,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的保住了他。
這之後他按住了按鈕,頂住了後面幾次沖擊。
高牧緊張得肩膀都發硬了,而與此同時,在另一邊,因為飛機延遲還在機場喝咖啡的嚴安,翹着二郎腿看着對面的好友。
“最近公會裏怎麽樣?”
“你說呢?”盧征看他一眼,“自個兒的號丢在那兒不聞不問,我以為你都忘了。”
“公務太忙。”嚴安笑了笑,“已經不比當年有那個精力了,老了老了啊。”
“別給我找借口,以前再忙好歹也會上來看一眼,現在呢?”盧征啧了一聲,“你說你一精英分子,現實裏過得好好的,一個游戲還能怎麽着你了?”
“那不一樣。”嚴安手指在桌沿邊輕輕敲着,“好歹也付出感情了,還不準我自個兒黯然神傷一下?”
“為一個男人你值得嗎……”
盧征話沒說完,嚴安啧了一聲,“你再提我跟你翻臉了啊。”
“得得,我怕了你。”盧征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繼續說下去,換了話題道:“伯母身體還好?”
“好得很,每天去扭廣場舞,瘦了。”嚴安垂下目光,在燈光下看起來格外風度翩翩,反觀盧征就比較随意了。
襯衫加牛仔褲,脖子上挂了根紅繩,理着幹淨利落的平頭,面容有些懶洋洋的。
盧征兇起來的時候很兇,因為他的五官很硬朗,濃眉,眼睛的輪廓比普遍的亞洲人要深一些,一皺眉頭就有一股子兇神惡煞的味道。以前在學校就沒什麽人敢招惹他,而排除這個,他本身其實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很善良也很重義氣,
他與嚴安是從學校裏走出來的哥們兒情義,加上彼此合作做生意,感情自然更是深厚。
嚴安所有事他都知道,他的事嚴安也都知道,他們之間沒有所謂的秘密。
盧征見嚴安不想提舊事,只好順着他的話說:“瘦了好,依伯母那體型再過幾年就危險了,瘦了反而健康。”
“你這話要是讓她聽到你就死定了。”嚴安笑起來,他是那種君子如玉的人物,做得又是常年接待客戶的工作,舉手投足間不是盧征能學得來的風範。
哪怕是這麽随口開兩句玩笑,嚴安也會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半點不沾俗字。
這樣一個人物,走哪兒都有女人的目光追逐。
這大夏天的穿着考究的西裝也沒見半點狼狽,整個人透着股幹爽清新的勁,如果要談女朋友,估計孩子都有了,只可惜……
只可惜嚴安對女人沒興趣,他是個Gay。
第一次知道嚴安的性向,盧征不吃驚是不可能的。整整兩個學期,他們坐在馬路邊看美女,幫宿舍的哥們兒追系花,學校操場邊有一排綠色的欄杆,每天吃了午飯他們就坐在欄杆上,想象自己是風一樣的男子,有點嚣張又有點自負地看着來來往往的學生。
有漂亮的,多看兩眼,可愛的,讨論讨論。
這個腿型不太好看,那個胸太小,前面那個屁-股真翹,後面那個妝太濃了。
這樣普通的日子持續到第三學期,嚴安喜歡上了一個人。
嚴安當然會喜歡一個人,總不能喜歡一條狗。
可那個人卻是個男人。
比他們高一級的學長,是個可以把白襯衫也穿出性-感味道的人。對方常年逗留圖書館,也沒見跟哪個小女生好上過。
當嚴安第N次偷偷說他懷疑對方是個Gay的時候,盧征笑噴了,他叼着酸奶吸管含糊不清地說:“你怎麽總說他是Gay,他是不是跟你有什麽關系?”
嚴安脫口而出,“當然有關系。”
盧征一愣,嚴安憋得整張臉通紅,但盧征看得出來他不是不好意思,他是在緊張。
“如果他是……我……我也許還有點……希望。”
嚴安沒直說自己是,可這委婉的說法也已經印證了許多東西。
盧征沒說理解,也沒說支持,只是傻站了半天,最後“哦”了一聲,将這事揭過去了。
那之後一星期,他們依然聊天吃飯上課,也沒再提那件事。就好像那個話題莫名其妙從他們之間消失了,仿佛根本沒有存在過。
半個月後,嚴安去跟學長告了白,學長答應了。
盧征還記得自己那天坐在陽臺上擦球鞋,一邊擦一邊發呆,然後聽到樓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他探出頭去,是嚴安和學長站在樓下,嚴安手裏提着口袋,看到他探出腦袋就笑着說:“買了宵夜,一起吃嗎?”
學長站在路燈下,安靜地仰着頭,看上去有些不真實的美好。
學長确實很好看,盧征默默地想,又覺得兩人站在一起其實挺配的。
然後他莫名其妙就釋懷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感慨什麽,出聲道:“吃!”
那不是嚴安的初戀,卻是嚴安交往的第一個人。
學長畢業後,他們還持續有着聯系,他們從沒吵過架,至少盧征沒看見過,也沒聽說過,在他眼裏這對不一樣的情侶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就過出了滄海桑田的日子,對比其他兄弟在感情上的波折,他們竟低調平靜得仿佛天生就該在一起。
慢慢的,連盧征都覺得,他們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這樣很好,因為自己的好兄弟很幸福。
直到他們一起玩上了虛空2,學長畢業後的工作是家裏安排的,很輕松,沒什麽負擔的工作,工資待遇也不差。
他們同居到了一起,每天晚上跟盧征一起打游戲,那段日子很快樂,YY裏總是能聽到兩個人說話時麥裏傳來的回音,要麽就是學長應酬完回來,在話筒外的說話聲,帶着濃濃的,過日子的氛圍。
通常二人都是一問一答。
“吃飯了嗎?”
“吃了。”
“吃的什麽?”
“随便吃了點。”
“怎麽又随便吃了點。”學長的聲音靠近過來,“在打什麽?盧征呢?吃飯了嗎?”
盧征就會叼着煙在網線另一端笑着說:“吃了,謝謝嫂子關心。”
嚴安這時候就會笑,笑得很好聽。
他們交往了幾年盧征也記不得了,習慣了這樣的日子以後,就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盧征也沒想過他們會分開。
可能嚴安自己也沒想過,直到有一天虛空2玩家論壇上飄紅了一張帖子。
那是一切的開始,也是一切的結束,或者也可以說……那是一切的結束,也是一切的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感謝佩蘭應語的手榴彈、噴噴噴噴噴+2的地雷~鞠躬感謝!P.S:這是甜文不會虐噠,大家放心~
☆、17.打架了
17.【打架了】
“據說老大以前在某個老服裏待了很長時間。”清小怪的間隙,蒼山笑在私聊頻道裏打着字說:“他也算是虛空2的老玩家了。”
蒼山笑打字飛快,一邊清怪還一邊能跟人聊天。
“這事反正也不是什麽秘密,跟你說了也是讓你能了解咱們公會,了解咱們會長,大家聊天你也比較有融入感。”
高牧發了個笑臉,蒼山笑其實真的是個很貼心的人。
蒼山笑往後退了幾步,指揮站在自己身後的T到前面去,“你們還真把我當免費勞力使了是不是?給我自己上,我休息會兒。”
“哥!”種下大丁丁在麥上哭嚎:“你分分鐘搞定的事,咱們何苦浪費時間!”
“小怪都清不了?”蒼山笑在隊伍頻道發了個鄙視表情,“都給我上!”
高牧也開始拿他的弓箭發射,這隊伍總算開始自力更生,不過本來等級就不高,沒了蒼山笑幫忙再加個奶媽,相當于5人本的隊伍變成了3人本,輸出一下慢了許多。
蒼山笑倒是不在意,繼續說:“戰王是一服的老公會了,出了幾個各職業大神,被奉為殿堂級別服務器,運營方也幹脆将那個服鎖了,不能再創建新角色,于是那個服發生的一切事都會變成……神話一樣的傳說,你懂那種感覺麽?”
高牧想說不懂,不過他明白蒼山笑要說的意思,總之就是那個服很厲害吧,便說“懂的。”
蒼山笑說:“戰王是一服最大的公會,自然也成了高手雲集的地方,在論壇還能看到關于戰王的同人小說之類的,很多女孩子都喜歡的玩意兒,诶你喜歡嗎?”
高牧沒回答,他現在忙不過來,而且他也不懂“同人”是什麽東西。
蒼山笑繼續滴滴滴地發消息。
“因為戰王的名氣太大,運營方也想借用他們的人氣帶動整個游戲的氛圍,這算是免費宣傳力。于是也不知道他們之間怎麽商量的,戰王就開始分人出去,在其他服務器建立戰王公會,每個區肯定只有一個戰王,公會名字是不能重疊的,然後從這個戰王往下,什麽戰狂、戰國就都是戰王的分會。”
“雖然一開始借了戰王的光,這些公會都發展的不錯,但畢竟真正的戰王只有一個。管理的人不同了,玩家多了,總會鬧出各種矛盾,越往後的區服戰王就越不景氣了,有的甚至公然跟一服的戰王作對,頂着同樣的名字卻是獨立成一派。”
高牧:“……”
這個游戲好難玩啊,他開始深深地這麽覺得。
蒼山笑并不知道他們早就習慣的游戲世界,對于一個只是單純想要來交朋友的小白玩家來說是多麽的不可思議和驚悚——甚至是很難以理解的。
蒼山笑繼續說:“咱們這個服算半個新服吧,據說老大以前在某個老服裏還是戰王的高層,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就不玩了,來了咱們這個區服被新建的戰王公會的會長拉過去當了個副會長,我也是那之後才跟着老大的。”
蒼山笑發了個苦哈哈的表情,“我才進公會沒多久,老大就和他們鬧翻了,具體是什麽原因沒有誰知道,只知道老大跟會長打了一架,會長輸了。”
高牧好奇得很,“然後呢?”
“老大本來是要A游戲的。”蒼山笑說:“不過被我們勸住了,玩個游戲嘛,開心就好了對不對?可能老大想通了吧,也就沒走,他在咱們區名氣挺大的,而且大家都看到是老大贏了,有人起哄讓戰王會長把位置讓出來,會長下不來臺,但如果這個當頭趕走老大他以後就服不了衆了,于是折中了一下讓老大去建分會,當分會長。”
高牧總覺得這麽聽起來,一将封城是個很硬氣的人,就這麽答應了?感覺不太像是硬氣之人的做派。
“我們好多戰王的人都跟着他走了。”蒼山笑發了個哈哈大笑的表情,“老大是很負責任的人,他沒有丢下我們,本來我們都提議說如果不喜歡戰王,幹脆自立門戶,但老大還是取了戰旗這個名字。我覺得老大是很有擔當的人,玩得起,不像某些人……”
蒼山笑發了個鄙視的表情,“那之後雖然表面我們是戰王的分會之一,但其實我們跟戰王半點關系也沒有。戰王不會幫我們做任何事,其他分會也愛跟我們對着幹,不過這在其他區服也不是什麽稀奇事,一個公會裏的人內讧很正常。”
“但是我們發展得挺好的,戰王的會長就看不過眼,總愛暗地裏使絆子。耍陰招就算了吧,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