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上古玉礦洞
原石礦并非全是露天的，除山內的礦脈外，這些原石鑲嵌在山體中，各個深度都有，露在山體表面的早已被搬空，只能是憑經驗一處處尋找采挖。所以進入礦區後到處是或淺或深的礦洞，毫無規律可言，找到一處礦脈就亂挖一氣，全不管浪費不浪費，北冥玄忍不住搖了搖頭。
到了礦區，采玉客們都漸漸散開，各自三五成群地挖石采礦，遠遠看去，似乎各自都有了收獲。杜春開始還一直跟着北冥玄在一起，可是看他那毫無目标的行動，笨拙的采挖手法，半天下來毫無收獲，便漸漸分開了。
山體上胡亂開采的痕跡随處可見，北冥玄的全套本事就是看到石頭便上去摸來摸去，好不容易找到2塊不大不小的原石，也不過玉質還過得去，所以北冥玄和了凡的背簍裏還是空蕩蕩的。轉到後山，見到了一處山坳，小焱突然從山坳中飛了過來，迎着北冥玄歡快地啾啾地叫着。北冥玄大喜揮手示意，小焱在空中滑過一個優美的弧線，又飛入山坳去了，兩人飛奔跟上。
不一會，兩人來到山坳盡頭一處看來普通，但洞口明顯老舊高大的礦洞前。小焱不等北冥玄說話就徑直飛進洞去，兩人跟進礦洞內，發現這個礦洞是經過正規開采的大型礦洞，采面齊整有序，石壁上的切口非常平整，整個礦洞高達5米，寬度有6米。北冥玄取出強光手電，仔細觀看開采痕跡，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至少是千年以上的開采史，這一點北冥玄的礦産知識可以用數個乃至十數個理論依據來證明。但這麽多年前，就有這樣的技術、工具、人力，做出這樣規模的開采嗎？
北冥玄忍不住說出聲來：“不可能吧？”
了凡問：“哥，怎麽了？”
北冥玄搖頭嘆息道：“看開采的痕跡距今已有千年以上的時間，可是千年前的人們就可以采出這樣齊整的礦洞？實在是不可思議。”
了凡對這些毫無概念，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無法回答。礦洞裏別說翡翠，就是一般的玉料也沒有留下分毫，可是小焱卻毫不猶豫地在礦道中飛行。礦道越往深處去，越是縱橫交錯，繁雜無序，而且越來越低。小焱的速度極快，兩人的速度已經不慢了，還是漸漸跟不上。終于在一個小時後，兩人停下腳步一屁股坐到地上喘着粗氣。小焱又飛了回來，見兩人的狼狽樣，啾啾地叫着表示不滿。北冥玄他們稍稍休息恢複了一下，就又起身随小焱前行，不知不覺間已經深入到這個古老礦洞的極深處。
又轉過十幾條極長的礦道，小焱停在一處石壁前，對着石壁鳴叫了幾聲，就停在石壁對面的一處凸起的石塊上。北冥玄用電筒照射，發現石壁是這條礦道的盡頭，而且這條礦道和之前的礦道相比，開采的就算不上規範、齊整了，看起來倉促無序。
他上前摸了摸石壁上殘留的一些上好的玉料，難道是古玉礦采挖到這裏就因什麽變故而停止了？小焱是通靈之鳥，在龍仔的玉行，就是它找到了這塊還在北冥玄挎包裏價值連城的極品南玉，所以北冥玄對小焱還是非常期待的。他取出鎬子，運力在石壁上采挖起殘餘的玉料來，了凡也上前幫忙。不多時，北冥玄突然止住了凡，因為他發現這方石壁後面竟然是中空的，仔細地通過敲擊确定了，在石壁後不到3米的位置有一個一米寬，一米五高的空洞。兩名高貴的古武修行者，運起武術愛好者一生無法見聞的內力，當起了勤勞的礦工。
不到一個小時，噗地一聲響，石壁被斫穿，露出了一條光滑的通道。兩人躬身低頭地向前走了二十米後霍然開朗起來，通道的高度有二米餘，寬度也達到一米五。兩人又走了百餘米後，是一間巨大的石室，石室中一張十餘米的碩大石臺，周邊有四五十張石凳，臺上地下都有厚厚的玉屑。看起來是對采來的玉石進行初加工切割分解的場所，這個明顯不是之前那個玉礦的，應該通另一個大型玉礦吧。
難道上古時代，玉料都是在洞中加工的？沒道理呀，這個位置是礦洞的深處，要加工也應該是靠近出口，有必要在如此深的石山內費心盡力開挖這麽大的石室嗎？看通道和石室的石壁，都經過精心的打磨，異常平整光滑，有必要花費這麽大的人力物力嗎？北冥玄不停地輕輕搖着頭。
大石室另一頭還有一條通道，有三十餘米長，兩邊整齊地分布着六間石室。石門有開有合，看似沉重無比的石門開合之時卻頗為靈動。這一組石室之後，這條通道直通地向遠處，強光手電也無法照到盡頭不知通往何處。北冥玄好奇地一間一間石室查看，有一間較大的石室，裏面有一張巨大的石鋪，應該是礦工休息的地方；四間小石室內是一張單人的石床，床前沒有桌椅，只有一個已經黴爛的蒲團，應該是玉礦管理人員休息的地方。每間石室都顯得幹燥通氣，在空氣中北冥玄感受到了比外界濃郁的多的天地元氣。
最裏一間石室的石門緊閉，兩人用盡了各種辦法都打不開。北冥玄正在琢磨開啓的辦法，小焱耐不住性子，飛上前就是一抓，兩人驚奇的看到堅硬無比的石門，竟然被小焱抓下來一塊石片。小焱啾啾地叫着，提示兩人不必客氣，又不是自家財産。北冥玄和了凡于是又輪起了鎬頭第二次幹起了礦工，石門遠不如之前的石壁那麽厚實，不多久就挖開了一個大洞，兩人和小焱都鑽了過去。
石室有百餘平方米大小，裏面放滿了一排排的木架，石室四壁上也雕滿了一個個石格，應該是收放玉石成品的庫房，如今自然是空空如也。進門的右手角落有一張石桌一張石椅，石桌下有幾個空屜，最上層的空屜中有幾張獸皮卷，最下面的空屜角落裏放着一個布袋。北冥玄将空屜中的東西掏了出來，放在石桌上，小焱飛到桌上停下，盯着小布袋，小腦袋轉來轉去地看個不停。北冥玄則拿起那幾張獸皮卷仔細觀看，上面寫着一些上古文字和數字，北冥玄意識海中這類知識完全無礙的，他讀的雖慢但并沒有阻礙。這是幾張流水賬，記着：
乙醜年，猴月三日，采得：
靈石（下品）50塊；
靈石（中品）5塊；
靈石（上品）1塊；
元玉（下品）3塊；
上等玉料：15方。
…
乙醜年，狗月十五日，采得：
靈石（下品）48塊；
靈石（中品）6塊；
靈石（上品）0塊；
元玉（下品）5塊；
上等玉料：11方。
…
獸皮上的時間并不連續，還有塗改的痕跡，應該是填寫時廢棄掉的記賬本。至于靈石、元玉，這是指的什麽東西就完全不知道了，不過可以揣測的是，既然和玉礦一同開采，肯定是和玉礦一同伴生的東西。北冥玄靈光一閃，或者海靈的手镯和小焱選中石塊中采得的極品南玉就是獸皮卷上所說的靈石、元玉？既然叫做靈石、元玉，那麽極品南玉中所含的清涼靈氣不是叫靈氣，就是叫元氣了。
看來這個上古玉礦絕不是一個普通的玉礦這麽簡單，至少牽扯到上古時代那些古武修行者，因為不管是叫靈氣還是元氣，極品南玉顯然對古武修行是有幫助的。他把獸皮卷遞給了凡，了凡剛才去找遍了所有木架、石格，看兩手空空的樣子應該是一無所獲。了凡把獸皮卷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上面的鬼畫符一般的文字他一個也不認識。
北冥玄則拿起了小布袋，布袋只有尺許長，袋口不過杯口大小，一根不知什麽材料的繩子将之牢牢綁住。布袋、繩子這麽多年居然都沒有腐爛，也不是尋常之物。他随手解開袋口，向裏一望，袋口中灰蒙蒙的，看不清裏面是什麽東西，他伸手想探進去掏摸，結果根本探不進去。北冥玄大驚，甩甩袋子，袋子輕飄飄似乎裏面什麽也沒有，了凡此時也抛開獸皮卷望向北冥玄，北冥玄把布袋丢給他，了凡嘗試了一番後同樣臉色大變。這是什麽情況？一個看去普通的小小布袋，竟然有這種異樣的情況，北冥玄忍不住掏出一把小刀，想切開布袋。小焱驚叫一聲，飛撲過來将布袋一嘴叼去，眼睛中滿是責備。
北冥玄尴尬地看着小焱說：“小焱，這裏面沒東西啊，我手都伸不進去…”
不等他說完，小焱飛了起來，用嘴将布袋送到了他的額頭，北冥玄忙用手托住小焱，小焱用嘴在他的印堂穴上點了點。北冥玄用另一只手接過布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把布袋放入挎包中，現在尋寶要緊，沒有時間來研究這個布袋。
北冥玄問了凡：“我們去這邊的玉礦看看？”
這麽半天，他們除了從擋住通道的石壁上挖了幾塊看上去不錯的玉料外，實在是沒有什麽收獲。了凡點點頭，他一向是以北冥玄馬首是瞻的。小焱卻不想離去，突然從桌上跳了下來，圍着桌子的底部不停地轉了起來。不一會，小焱就堅定地沖石桌底部興奮地鳴叫起來，并用鋼爪開始刨着石桌下的地面。北冥玄上前查看，這石桌是原本石室開鑿出來時就着原本的石塊雕成，桌底和地面的石頭本是一體，既然小焱認為這下面有寶貝，他便毫不猶豫地叫上了凡，将石桌敲下來，開始了第三次的礦工生涯。
這些石塊都是極堅硬之物，若不是兩人都是身懷內力的古武修行者，根本不可能短時間內挖開了之前的石壁和這間石室的石門的。即便如此，石桌下的石塊還是讓兩人出了一身的熱汗，休息了三次，終于在挖下去十餘米後，噗地一聲鑿穿了。立即有一股濃郁的清涼靈氣氣息撲面而來，兩個礦工頓覺神清氣爽，一身的疲憊都緩解了許多，北冥玄更加動力十足。不一會，挖開了一個足以容納一個人鑽入的洞口後，兩人一鳥跳入了一個圓球形的封閉石洞中，石洞并不大，不過3米直徑。
剛一跳入洞中，北冥玄就看到洞中熒光隐隐，整個石洞的石壁上都是晶瑩的極品南玉，其中鑲嵌着一顆顆比極品南玉還要瑩亮，表面流淌着乳白色靈光的玉石，整個石洞中清涼靈氣濃度之高幾乎凝出靈霧來。這些都不是最神奇和吸引兩人注意的地方，他們斜依在洞壁上，全都緊緊地盯着懸浮在石洞正中央的一個虛幻的光影。
光影是一條從未見過的神奇生物，長着和傳說中一模一樣的龍頭，頭上兩根帶着分叉的鹿角，長嘴上有兩根尺許長的肉須，颌下赫然是一顆茵茵生光的明珠，紫鱗蛇身，尾則像魚一樣分成三鳍，腹部長有4只分成五趾的龍爪，和傳說中的龍沒有差別。但它的背上長有二對五彩斑斓的蝶翅，二大二小花紋玄奧，給人一種豔麗異常的感覺，赫然是一條長着蝶翅的龍！
北冥玄喃喃道：“鳳鳥涅槃龍蝶舞，這個是龍蝶？”
緣空長老和他分別前吟的那幾句偈語自然而然地浮現在他意識海之中，他轉頭望向小焱，小焱向他點點頭。北冥玄晃了晃有點迷糊的腦袋，再次回過頭來仔細打量光影中的龍蝶，發現它身上的鱗片卻不像魚鱗，而是奇特的紫色，鱗片呈六邊形，感覺厚實而且堅硬。北冥玄看着這些鱗片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對了，就是越秀山密谷中那條怪蟲，他搜查密谷中怪蟲和小焱打鬥現場時發現過幾枚殘鱗，那幾枚鱗片就和光影中生物的鱗片十分相似。
突然光影中的龍蝶猛然睜開了眼睛，這光影竟然是活物嗎？北冥玄大驚，龍蝶睜開眼睛後露出驚喜交加的神态，猛地撲向北冥玄，在他身前飛來飛去，帶出一道道虛影。突然它在北冥玄的胸前停下，盯住了北冥玄胸前一處，北冥玄伸手摸了摸，那裏是他放怪蟲卵的地方。上次蟲卵吸了他不少精血後，在小焱的提示下，他一直将蟲卵放在胸前貼身的衣服口袋中。
怪蟲盯了一會，仰天張開龍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石洞中的清涼靈氣如同被召喚一般向龍嘴中湧去，包括從因他們鑿穿圓形石洞而逸散出去的清涼靈氣都倒卷回來湧入龍嘴之中。這麽多靈氣湧入，并不見龍蝶光影變大，但光影變得凝實了許多。
不等北冥玄他們反應過來，龍蝶光影吸完之後，就将龍嘴湊到北冥玄胸前怪蟲卵所在，将清涼靈氣倒噴了出來。氣流透過衣物，直噴到蟲卵上，那蟲卵頓時一熱，也閃出瑩瑩的光芒來，将清涼之氣的氣流一吸而入，光影噴多少，它就吸多少，仿佛是個無底洞一般。噴完這長長一口清涼靈氣後，光影明顯比之前還暗淡了些，但龍蝶光影臉上的表情卻是異常興奮喜悅。北冥玄胸前口袋中的蟲卵在吸完這些清涼靈氣後表面的熒光斂去，溫度也恢複了正常，再沒有異常動靜。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龍蝶光影這股清涼靈氣的影響，北冥玄上丹田中的青藤寶葫忽然發出陣陣金光，金光一閃閃地就從額心的印堂穴透了出來。那龍蝶光影面容立即凝住了，一雙龍目瞪的更加溜圓，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态，随之便是驚喜至極的表情，毫不猶豫地沖向金光，沐浴在金光之中。龍蝶光影在金光中惬意地扭動着身軀，背上的蝶翅也是不斷地輕輕拍動，顯得非常享受。幾個呼吸後，金光回卷，龍蝶光影随着金光透過印堂穴沒入北冥玄的頭部，進入了上丹田。在北冥玄內視的意識中，從自動打開的青藤寶葫葫口刷地一下鑽了進去不見了蹤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