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心疼
憶影宗坐落在玄河山谷深處,玄河之水清澈見底,魚兒幾近透明,河中的細小沙子随着水流輕動着很是好看。這裏少樹多荊棘,基本全是綠色,看的久了會有奇怪的感覺自心中升騰而起。
匆月本想留下,但是時屋叫她回去,語氣平波無變化,匆月知道若是不聽他的話,她怕是以後都不能踏入這憶影宗了,雖然擔心時屋的傷,但想着有落修這活藥在想來也不會有大問題。
匆月走後時屋直接一頭栽倒在地,吓的落修不知所措,上一秒還好好的怎麽說暈就暈了過去。趕忙将人扶起背在自己背上往裏走,他胸前有道口子很長,鮮血直流,要趕緊醫治才行。時屋比落修高很多,他幾乎全部的重量都壓在落修身上,雙腳也是在地上拖行。不過沒走幾步落修便放下了時屋,讓他靠在自己懷裏,然後伸手在時屋身上摸索半天也不見有鋒利的物件,幹脆用牙齒咬破了手腕,将血全部滴在了時屋的嘴裏。咬破的血管血流不止,還好只浪費了少許,多半是進了時屋的嘴裏的。
等了好一會兒,看着臉色漸好的時屋落修笑了,原來自己的血當真是有奇效啊,早知如此該讓華謝先喝的。把時屋胸口上的傷口用衣衫包好,卻忘記也要包紮自己的手腕,沒過多久便是昏了過去。還好最後他們二人被巡邏的隊伍發現帶回了宗殿。
“憶影宗少有來客,你可要多住些日子。”端着水果的男人與落修差不多高,小巧可愛的很,他名可纏,是時屋的貼身守衛,不過這段日子卻是圍繞着落修在打轉,當然這是時屋的命令。
“只怕是時屋不打算放我走。”手腕上的傷口早好了,但是那疤痕卻是留了下來,恐怕會一直存在,臉上的疤痕到是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
“這水晶鳳梨是匆月送來的,吃吃看。”“她來了?”“又走了。”“時屋不見她。”“恩。”“時屋太心狠。”“......”
“你可知時屋會不會殺我。”落修吃着水晶鳳梨看着窗外的陽光說。
“不會,你全身都是寶,若是殺了你太不劃算,養着你才是最好的。你知道人魚吧!自泫傾城中來到玄天大陸的人魚都是被囚禁的。”
落修明白,若是死了便只剩下一具屍體,肉吃光血喝完便是什麽也沒有了,可若是養着就可以永無止境的享用。暮深正在遭受着痛苦啊。
“你能否查到在我之前泫傾城的貨物都被誰奪得又在哪裏。”如果知道暮深在哪裏,一定要叫華謝無救他。
“這很難查到,有些人奪得貨物都是匿名的,怕的就是被人惦記着從而陷入滅門滅族的地步。你有朋友被帶走了,是人魚?”
“恩,我希望他還活着。”
“不,你應該祈禱他死了。他是人魚,若還活着必定比死了更痛苦,你想象不到他的日子有多殘忍。”
落修沉默,他是真的沒有辦法想象,畢竟他沒有經歷過。
“為何時屋并未要喝我的血,或者是吃我的肉。”落修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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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你是第一個敢吼他,反抗他的人吧!”可纏甜甜一笑。
那日落修醒來,手腕已經被包紮好,在得知時屋醒來卻硬是不上藥還砸了藥瓶,摔了草藥,像個任性的孩子一樣不管身上的傷口有多嚴重也要去洗澡時,落修都還明白時屋是怎麽回事。
可纏只能屏退下人,扶時屋起來任由他去洗澡,可纏知道時屋活的很辛苦,所以他從不忤逆時屋的意思。但是落修卻不會任由時屋胡鬧,以嬌小的身子踉跄着腳步将時屋抱起來放在榻上,放了狠話:“傷口那麽深怎能洗澡,你亂來也要顧着自己的身子啊。”
其實時屋不是不會反抗。落修是個凡人,一點靈力護體都沒有,自己只要稍稍用一點力量便是會震的他吐血身亡,但是看着他那嚴肅的模樣,時屋心疼了,他似乎看見了最想看見的人。
“我的事與你何幹,身體是我自己的。”時屋笑着說,但語氣卻極冷,一旁的可纏只怕時屋一個不高興就殺了落修。
“你的事情我自然是不管,我在乎的是這具身體,他是為我傷的。”落修想,若不是因為自己,時屋也不會受傷。
“可纏,将他帶走,我洗澡不許他人圍觀。”時屋收起笑容,他不想被人在乎。
“我哪裏也不去,我就在這裏守着你這個任性的孩子。”落修放大聲音,坐在榻上與時屋對眼相望。
“待我好了,我定要将你吃了連骨頭也不剩下。”最終時屋敗了下來。落修那清澈的眼睛讓他服輸,讓他冷卻的心熱絡了一下。
白日太熱,夜裏到還好,睡不着的落修便在院落裏的臺階上坐着,看看漫天的星光,猜想華謝是否是在夜裏也在拼命的尋找自己,也不知能否再見到華謝,他自己死之前。
“你在想誰,笑的那麽凄涼。”時屋自院外走了進來,笑的一臉無害,他很愛笑。
“現在是夜裏,你不用勉強自己笑。為何你與可纏一樣,明明難過卻硬是要強迫自己笑。”
“...”時屋怔住,移步到臺階與落修同坐:“你難過時不笑嗎?看着鏡子笑就不會很難過。”
“騙了眼睛,心怎麽騙呢?難過的時候就該好好難過。”
“你和散熙很像,天真的讓人心疼。”
“散熙?”“恩,散熙。”“他不在嗎?”“恩。”“是你愛人嗎?”“恩。”
當時的散熙與時屋叛了宗門而出,二人在被追殺中活的很是自由,雖說整日在逃亡,但從中體會的幸福是最深的。有很多次差點丢了性命,每當危險來臨時,散熙最優先的是時屋的性命,而相反的時屋最在乎的是散熙能活着。 記憶中最開心的還是那最後一次嚴重的受傷,二人卻誰都沒有放開彼此的手,好在最終被人所救都活了下來。
“救我們的人叫淨憐,明淨谷的二當家。在中州明淨谷的勢力也是不小,也沒有宗門會去挑釁。不過因為某些原因明淨谷還是差一點被滅門,在那次戰鬥中,淨憐為我而死,明常瘋了一般将我打傷,趕我與散熙出了谷。”
說道這裏,落修發覺了時屋眼中的難過,擡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然後在某個大雨來臨之夜,說去拾柴火為我取暖的散熙再也沒有回來過。我創建憶影宗,打響我的名聲,希望在某個日出或者日落時聽到有人禀告...說,散熙回來了。”
“呵呵...與你說太多話了。”時屋看着落修,眼中的淚水隐隐閃現:“為什麽在你棉簽我一點也不想隐藏自己,我很累...”将頭靠在落修的肩膀時,時屋哭了:“很久了,我害怕散熙死了,我怕這世間沒了他。”
溫熱的淚水侵透薄薄的衣衫,讓的落修也有了哭的沖動,伸手将時屋抱在懷裏,輕聲說:“你總是笑的甜美,叢然萬般心碎。”
“說好要一直在一起,可一轉眸他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最喜歡時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