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蘸了顏料的筆觸在畫布上忠實地停頓了下來,商明寶驚恐地瞪大眼睛咽了咽。
商陸沒理她,行雲流水又上一筆,問得輕描淡寫:“你剛才說什麽?”
商明寶沖進來:“這是小島哥哥嗎?”
“不然呢?”
商明寶心情一下子又酸又古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求商陸畫一張肖像畫從春求到夏從夏撒嬌到冬至今也就十五歲生日時勉強收到過一張,他是個愛惜羽毛的人,輕易不下筆,下筆無閑筆。
“你為什麽要給小島哥哥畫畫?他求你的?”
商陸一哂:“我看他應該沒你這麽閑。”
煩死人了,不是就不是呗,非得多嘴埋汰一句。商明寶感受到了在她哥這兒的底層待遇,氣鼓鼓地哼一聲,眼珠子一轉:“那我這兒有個小島哥哥的料,你聽嗎?”
這幾天柯嶼不知道在忙什麽,兩人只用電話和微信聯系,有時候都忍不住想去公寓堵他,但骨子裏的教養不允許他做出這種失禮之事。乍一從親妹口中聽到了他的出現,商陸的心竟然都不争氣地停擺了一瞬。
他定了定神,“講。”
商明寶白生生的手掌一攤:“互聯網時代有效資訊就是黃金,哪有吃白食的道理!”
商陸喚一聲:“明叔。”
明叔推門進來,商陸蘸顏料描摹畫上人的眉眼,頭也不擡地沖商明寶吩咐道:“報數。”
商明寶喜滋滋比了個“十”,明叔笑着颔首:“好的三小姐。”
等明叔出去,商明寶背着手等了會兒,手機提示到賬十萬,她調出微博:“哝。”
商陸瞥了眼微博界面,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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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
他是金主,懶得看,商明寶便只好一五一十地複述,開頭便是解約風波,商陸執着畫筆遲遲沒有動作,眉心因為專注而略微蹙起。等提到數據注水和營銷號聯動,商陸又開始畫了起來。商明寶見他神色淡漠,便知道她哥是覺得無聊。
“事情就是這樣。”
“柯老師回應了嗎?”
“回應?怎麽可能回應?他現在單打獨鬥,沒有經紀人也沒有公關團隊,只有個小助理跟着,怎麽可能輕舉妄動?”
商陸想起盛果兒的單純和直接,漫不經心地回:“不回應是對的,等熱度過去就好了。”
“說是這麽說,但你不會覺得這一波是數據公司和營銷號免費制造話題吧?!後面有人黑他,雖然短期內可能看不到什麽影響,但數據注水這種事會給品牌和投資方留下印象,到時候就不好賺錢拍戲了!”
商明寶頭頭是道,商陸不由得勾了勾唇,“受教了。”
“哼,你還不信!馬上就是星鑽之夜了,時尚圈已經在等着看他笑話了!”連連翻出幾張截圖,“你看,借不到衣服。”
商陸放下畫筆,一身柔軟的休閑服被顏料蹭得斑斓斑駁,他慢條斯理地脫下長袖T恤,似笑非笑地瞥商明寶一眼:“在你們娛樂圈,借不到衣服也算問題?”
“當然啊!”商明寶努力給這個娛樂圈絕緣體科普:“每一次這種紅毯晚宴,女星就不說了,男星也是要比造型和衣服的,雖然沒那麽誇張,但要是穿得太差,比如品牌不夠高級,或者幹脆就是過季成衣,那肯定要被對家抓住狠狠刷屏嘲笑的.而且給別的品牌pr留下不好印象,那以後真就會成為時尚棄兒了。”
“時尚棄兒”四個字讓商陸忍不住笑出了聲,繼而搖了搖頭,散漫地閑問:“所以呢,這次是哪一家出爾反爾。”
商明寶報了個品牌名,古老高貴的藍血,以低調的高級受到世界各地名流持續百年的追捧。
這麽巧,是他和他媽相對比較喜歡的一個牌子。
商陸彎腰撿起沙發上搭着的幹淨的衣服,随着動作,腹肌和腹外斜肌出現漂亮的态動,仿佛荷爾蒙有了實質化。商明寶一把捂住眼:“不檢點!”
商陸輕描淡寫:“那今年就別定他們的成衣和高定了。”
商明寶大驚失色:“那怎麽可以,小溫最喜歡他們家了!”
商家主母溫有宜,名門之後,擁有着和全天下女性共同的微不足道的愛好——買裙子,最強悍的一次記錄是曾經一口氣買下了三個高定協會品牌當年的所有高定款,數額直接過億。每年兩季時裝周是溫有宜最忙的時候,從米蘭到巴黎,再從倫敦到紐約、東京,所有品牌設計師都會親自給她致電發函,邀請她首排看秀。
商明寶不說還好,一說,商陸就想起他媽一年買裙子的錢幾乎快夠他拍兩三部電影,再一想到自己置個業開個公司還要被她電話問候,就覺得離譜。
最離譜的是,她每年為裙子一擲千金,卻還在用着十年前買的保溫杯。
“讓她換一家就好了。”商陸套頭穿下衣服,運動褲松緊帶扯一半,無奈地看商明寶:“轉過去。”
商明寶依言轉過去:“你怎麽孔雀一樣!對着親妹妹也能散發魅力!”
商陸脫下褲子,拽過另一條幹淨的,慢悠悠站着套進褲筒,“你別惡心我。”
“你想靠這樣給品牌施壓,讓他們把衣服借給柯嶼?”
溫有宜和商陸這樣的客戶,對于任何品牌來說都是需要第一時間去公關的。明星穿衣服,某種層面來說其實不過是上流顧客的試衣模特而已。當然,上流名流不分家,買這件不買那件,買這家而不買那家,也有明星星光加持的原因,也算是品牌、明星和大客戶之間的三方共擇。
商陸笑了笑:“太麻煩。”
“那你就是在給小島哥哥出氣。”商明寶篤定又酸溜溜地說。……過分!
“這算什麽出氣?買不買衣服看心情而已。春夏時裝周也快開始了,讓小溫告訴他們,今年的秀就不過去了。”
“然後等他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就說,誰讓你們不借衣服給柯嶼?”
商陸:“不,是因為醜。”
商明寶:“……”
身後傳來窸窣動靜,她轉過身,見商陸已經換好了衣服,“那小島哥哥的衣服不還是沒借到嗎?”
商陸經過時斜她一眼,“用借嗎?”
推開門,吩咐明叔把手機和車鑰匙一起送過來。
明叔問:“出去?”
“嗯。”
“晚飯吃嗎?”
商陸想了想柯嶼談起戀愛來也忽冷忽熱的德行,目光沉了沉:“不一定,不用準備。”
商明寶跟出來:“去哪兒玩?是不是去找小島哥哥?帶我帶我!”
商陸:“不方便。”
“不方便?怎麽不方便?”商明寶滿頭霧水,沖着商陸的背影不死心地大喊:“有什麽是我這個親妹妹都不方便的?他還在我背上簽過名呢!”
保時捷taycan擁有着電動車的絕對靜谧與跑車的充沛動力,一騎絕塵駛下山道,商陸給柯嶼撥電話。
“在家嗎?”
柯嶼躺陽臺上撸貓看書,嘴角淤青還剩點影子,“不在。”
商陸單手打轉方向盤,一溜煙的功夫已經到了山腳下,“是嗎。在忙什麽?”
柯嶼直覺他語氣有點不對勁,大約是低沉處逸出了些微不悅。料想也是,剛在一起還沒過一個月,他就撂了他快一個星期,換誰能高興?
他乖巧地從躺椅上端正坐姿,顯出充滿誠意的忙碌:“在攝影棚,拍代言的新年物料。”
賣完乖尚記得關心一下男朋友,“你呢?”
“也在忙。”
柯嶼慢吞吞“哦”了一聲,試探地問:“那就……挂了?”
商陸幹脆地說:“好。”
他這麽幹脆,柯嶼反倒有點說不明白地難過了起來,一番話在舌尖猶豫幾滾才說了出口:“……你想不想我?”
沉沉的臉上浮現不合時宜的笑意,商陸仍沉着聲,冷峻地說:“還好,不是每天都有聯系嗎,不太想。”
柯嶼心裏一沉,說不出反駁的話。對方都不想他,他要是說自己其實很想他,有種自以為是的可憐,只好不甘示弱地說:“太好了,我也是。”
紅燈。
商陸一腳剎車,扶着方向盤不知道悶笑個什麽勁兒。
整理好情緒,他釣魚執法:“柯嶼,我沒談過戀愛,你談過,你教我,我們這樣幾天不見面是正常的嗎?”
厚厚的彩印影集從腿上滑落,柯嶼一手撸貓一手扶額,想,……我他媽怎麽知道!
遲疑但自然地:“應該還算正常吧。”
在他煞有介事的回答裏,商陸的臉又沉了下去:“你——”
算了。
他改口:“你忙吧。”
銀色保時捷電動跑車低調滑過十字路口,向着西江畔的高級公寓疾馳而去。
房産交易完成以後,他就在物業這裏更改了業主信息,順便辦理了應有的一切門禁手續,錄入了自己幾臺車的車牌號。徑自從地下車庫上到二十樓,電梯數字向上攀升時,心跳竟莫名有些加快。
甚至從梯門明如鏡般的倒影中确認了一下自己的儀容。
門鈴響起時,柯嶼還沒反應過來。有賴于這裏嚴苛的管理,他基本杜絕了所有亂七八糟的到訪。這種時候能來敲門的,大概——百分百是物業。
他抱着貓,從貓眼裏瞄了一眼——
我操。
渾身緊張地退了一步,貓都抱不住了。
商陸一臂抻平了抵着門,低頭等了兩秒,又不耐煩地敲了敲門。咚咚的聲音一聲趕似一聲,這哪是敲門,根本就是敲響了柯嶼心裏要死的倒計時。
柯嶼吞咽了一下,轉身要走,商陸按響一側的聲筒:“開門。”
耐心十足地等了兩秒,低沉磁性的聲音再度失真地傳來:“我知道你在家,不開門的話我就讓物業開門了,你自己選。”
柯嶼:“……”
媽的,業主了不起啊?
金漸層蹲在他腳下仰頭望他,乖乖地喵嗚一聲。
門鎖咔噠一聲,開了。
柯嶼只覺得眼前一花,還沒來得及看清商陸的模樣,便被拽住手腕一個倒轉狠狠抵在了門板上。
“‘太好了我也是’?”他翻舊賬,“誰跟你也是?”捏着他的下巴,語氣聽着低沉不爽非常不妙,扣着他腕子的手卻是慢條斯理地擦着他的手腕、虎口和掌心。
柯嶼仰面望他,一雙黑得剔透的眼眸裏寫滿了無辜的緊張。
“我很想你,想得工作進行不下去,一天要去畫室冷靜三次,”商陸惡狠狠地說,語氣倏爾轉輕,“你呢?”
他好直白,柯嶼腳底心一空,腿都被他問軟,低垂下視線說:“我——”
“也是”兩個字沒必要說出口,商陸偏過頭垂下臉,吻住了他。
手被扣着緊貼門板,感受到一陣涼意,但手腕內側柔嫩的肌膚卻被若有似無地緩慢摩挲。
剛剛還畫着人家握着畫筆的纖長手指,此刻擦過他的脈搏,擦過他腕間的青筋,擦過掌心的紋路,與他十指交扣。
柯嶼頭昏腦脹,只覺得比他媽的吻還色情。
商陸抵着他的額,氣息不穩地質問:“幾天不見面是正常的?可以見也躲着不見?你是不是欺負我沒談過戀愛?”
柯嶼心裏一亂:“我沒有躲你……”“沒有躲我,解約了也不見我,那就是真的不想見我?”
柯嶼矢口否認:“當然不是!”慢了半拍反應過來,“……你知道了?”
“我是你男朋友嗎?你跟公司解約的事竟然要我被商明寶通知?”商陸眼眸幽深,緊緊地盯着他,語氣低而柔緩:“為什麽不告訴我?你覺得我沒有資第一時間分享這些事?還是說,你有別的想第一時間想分享的人?”
他一聲一聲問得并不咄咄逼人,語氣很緩,因而不給人急風驟雨的壓迫,反而溫柔。柯嶼被問他得心裏驀地一抽,簡直毫無道理,“——沒有,我想告訴你,只是……”
他一句話沒說完,商陸卻先發現了他嘴角的淤青:“這裏怎麽了?”
柯嶼下意識地擡手碰了碰,被商陸捉住:“別碰——疼嗎?”
柯嶼搖搖頭:“快好了。……躺着玩手機,被手機砸到了。”
商陸一怔,觀察他的神色,繼而笑了起來,“是不是傻?”
“怕你看到笑我……”柯嶼聲音輕了下去,臉都燒了起來。
“我現在就在笑你。”
柯嶼環住他的脖子:“那你還是親我吧。”
商陸複又吻住他。這次吻得更纏綿了些,大手順着腰側滑下,柯嶼只覺得身體一輕,竟然被他輕而易舉地托抱了起來。
他兩條長腿不像話地分開垂在半空中,兩手因為緊張而緊緊圈住了商陸。
向來臉皮很厚萬事無所謂的人,現在卻一邊吻一邊羞得要死,渾身都在顫抖,肺腑裏竟然一點氧氣都沒有了。
商陸一手托着他,臂膀因為發力爆發出漂亮的肌肉形狀,但看着那麽輕松,臉上看不到任何為難或吃力的神色,另一手甚至還能勻出去,游刃有餘地深深扣着柯嶼T恤下顫抖瘦削的背。
從小玩射箭一為靜心二為掌鏡執畫筆手穩……都他媽狗屁,就是為了這種時候。
柯嶼不知道吻了多久,只知道被放下時莫名就已經離開玄關到了客廳。商陸看到了他眼裏的紅和熱,勾了勾唇,附耳低語。
柯嶼聽到他問:“……想要?”
整顆心都被這兩個字綁架了,綁得高高的遲遲落不下。商陸看他緊張搖頭的樣子,氣息灼熱地笑出了聲:“那就不要。”
将人牢牢在腿上按坐緊固好:“解約時沒有遇到麻煩?”
“沒有,”他乖巧回答,“都是按合同走的。”
他這幾年身價水漲船高,但辰野一直沒有跟他重新拟約,分成和違約金都還是按照以前的路數,錢少,違約金相對也少,綜合起來其實還是他賺了,否則萬萬沒有兩千多萬就脫身的道理。
“着急賣房子,就是為了解約是嗎?”
“嗯。”
“第二件事,被人黑了怎麽也不告訴我?”
“這個你也知道?”
“以後我什麽都會知道。”商陸摸出手機,劃開路上順手下載的微博客戶端,“注冊。”
“你自己不會?”
“會,但是這個賬號是為了你才下載注冊的,你自己來。”
柯嶼輸入他的手機號,“密碼?”
“你定。”
柯嶼想了想,輸入「ylzd001」。
依陸之島。
“ylzd,是什麽意思?”
柯嶼沒有擡頭,“預料中的。”
簡直胡來。商陸無奈,柯嶼說:“不許改。”
“不改。”看着柯嶼登陸進去,點進主頁修改昵稱,“叫什麽?”
“商陸。”
果然是懶得取名字的做派。
很沒耐心地随便點進相冊找了張圖當頭像,什麽出生日期、畢業學校、自我簡介都是胡亂瞎填的,商陸不介意,看他退出編輯頁面,知道已經注冊好了,命令他:“關注你。”
柯嶼:“……我很少發微博的。”
“沒關系。”商陸啄吻他的唇角,“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後援會資訊會個站超話,一起。”
柯嶼震驚道:“你連這些都知道?”
“剛剛知道的。”
路上随便找了個科普粉圈的視頻聽了一路。
柯嶼依言找着,知道掙紮也沒用,甚至回頭商明寶還會幫她哥更深入細化。
“我後援會其實已經解散了。”
“所以這次才會被黑?”商陸問。
如果後援會在的話,不至于購買力要靠幾個大粉撐着,數據會更平衡好看一點。粉圈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滿天星沒有戰鬥力,只有凝聚起來才能燃燒一切所向披靡。
“跟這個沒關系。”柯嶼随便關注了幾個賬號,把手機還給商陸:“這個就是你的大號了,以後你拍電影做宣傳互動,都會用得到。刷微博的時候記得不要手滑點贊,會被發現截圖,不要只關注我一個,之後多關注一點別的演員和導演。不喜歡營業可以不用強迫自己發。”
商陸笑了笑:“好,柯老師教的是。”
他其實只有推特和臉書兩個社交賬號,而且打開頻率非常少,只為記錄生活和上學時聯系同學、導師或課題組用,從不用于獲取資訊、學習或拿來追明星、看時事。他這樣活了二十四年,并不覺得有任何問題,直到今天商明寶給他上了這一課。
原來內地娛樂圈整個生态都是活在互聯網、活在數據上的,或者幹脆點,就是活在微博上的。不看微博,即使是你最親近的人,你也可能對他所經歷的事一無所知。
而他原本一路都在擔心柯嶼心情不好,到家了一眼掃過,陽臺藤椅上灑着陽光,書頁攤開,五只貓或卧或立,茶幾上熱茶氤氲熱氣,瓷爐裏的線香一線燃着,很靜谧。
所以網上發生的事情,也未必就會掀起生活裏的狂風巨浪。
商陸對這套運行規則不置可否,但因為柯嶼,也只能笑過之後照着遵循。
“之後會有pr聯系你,我不知道你們的玩法,她是上海的公關公司,專門處理娛樂圈和時尚類品牌業務,你看看要她怎麽做,或者聽她的。”
他報了個名字,柯嶼愣了一愣,這是圈內知名大公關公司,案例拿出來都是讓人驚心動魄的絕地回生。
“現在相關熱搜應該已經在下降了,等pr那邊處理太周折,我直接讓集團對接的,不知道會不會給你惹麻煩。”
“……什麽集團?”
“商宇集團總部公關。”
柯嶼麻了,心想,麻煩倒不會麻煩,只是微博那邊的人很快就會問柯嶼和商家是什麽關系。眼神一凜,“你微博不能叫商陸,快換。”
頂着這個名字關注他,馬上就會被扒出來的。
商陸完全無所謂,“好,聽你的。”
柯嶼想了想,一時沒想到合适的,只給他換成了單字「陸」。
商陸看着他打字,手仍箍着他腰,說,“還有第三件事。”
“什麽?”
“新年過去了沒來得及送你禮物,可不可以給一個機會補上?”
還有這種上趕着門送禮物的,柯嶼一邊唇角翹起:“你竟然覺得我會拒絕?”
商陸失笑:“那你想要什麽?”
占便宜的機會到了,竟然卻想不起來,柯嶼說:“不知道。”
“送你套衣服好不好?所有藍血超季成衣或者高定,都可以。”
柯嶼懂了,眸色定定地鎖着他,繼而淺淡地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說:“我不想在男朋友面前這麽丢臉。”
“不丢臉,男朋友就是這麽用的。”
超季成衣和高定都還沒發布,別的明星都是品牌主動外借,才可能早于時裝周穿上。成衣還好,高定是沒有超季的,一般都是當季發布後才外借,因而也沒有什麽過季一說。
柯嶼這麽說,商陸笑了一聲,不以為意的樣子看着漫不經心:“這是娛樂圈的規則,不是顧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