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春心懵懂
看到蕭小山醒來後,劉大娘很是高興,激動的問他感覺怎麽樣,餓不餓疼不疼。
看劉大娘十分真心的對兒子,而兒子卻一臉漠然,躺在床上不為所動,臉上竟然還有不耐煩閃過,蕭大山氣不過,在一旁瞪了眼,冷聲呵斥道,“我們就該伺候他!養只狗都比他會來事,還不如死在外頭!”
“呸呸呸!”劉大娘作勢打了蕭大山一拳,“胡說些什麽!”說着把他往門外推,“小山好不容易才醒,你又說那些堵心的話做什麽?”
蕭大山被推到門外,恨鐵不疼鋼的搖頭嘆氣,愁眉苦臉的背手出門溜達。
劉大娘回屋後,仔細問着蕭小山這兩天是遇到了什麽事兒,得罪了什麽人,是怎麽惹來這一身的傷……
任劉大娘把嘴皮子都說幹,蕭小山把頭往床裏一扭,只當聽不見,一理不理。
劉大娘見他這樣,又是急又是氣,不知道他為何這般,卻又打不得罵不得,在一旁傷心的抹起眼淚來。回到房間後也是哭了一夜,第二天起來眼睛又紅又腫。
小盒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不知該不該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劉大娘兩口子,蕭小山這一身的傷是被鳳來樓裏的人打的。
可不等她糾結多久,蕭小山自己就找上門來。
原來是蕭小山也認出了小盒來,想起她就是那日在鳳來樓後門見到的那個姑娘。
只說小盒回到房中,剛邁進半只腳進去,就看到屋內有一人,她還沒來得及驚訝,只聽那人說,“不準出去,趕緊進來!”
只見蕭小山一副吊兒郎當的坐姿,歪在她梳妝的椅子上,手中還玩弄着什麽。
小盒定睛一看,“轟”的一下紅了臉,腦子一片空白,她明明放在枕頭低下的,怎的到了他手中。
小盒想都沒想,腳上生風,伸手去搶,只想着把東西奪回來,“還給我!”
蕭小山把東西往手裏一攥,小盒不好再明着去他手上搶,只得惱羞成怒的站一旁瞪他。
蕭小山見小盒反應這麽大,不禁仔細打量起手中的物件來,很普通的一個帕子,只角上繡了個荷葉,卻也經不起細看,并不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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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視嗤笑道,“小家子氣,不就一個帕子嘛。”
這一做表情,嘴角的傷口撕裂,猛的一陣疼,他頓時僵了臉。
小盒只死死的盯着那個帕子,那是蕭景那天遞與她的,他忘了要,她也存着私心沒給,閑來無事就翻出來看看,雖不見人,卻又覺歡喜,帕子裏藏着女兒家的心事。
可今天就這麽大刺刺的被一個粗魯男子翻弄出來,小盒又羞又惱,氣他舉止輕浮,随便翻人東西,她沉默不語,緊緊抿着嘴巴并不理他。
蕭小山也不在意,問他心中疑惑的,“你不是鳳來樓的人嗎?怎的來了我家?”
見小盒打定主意不出聲,蕭小山沒趣的撇了下嘴巴,又是一陣痛意傳來,他嘴上罵了句娘,有些煩躁的抖摟了一下手中的帕子,道出他的真實目的,“罷,我也不想知道。我來只一件事,你之前見過我的事,不準跟我爹娘提起半句,不然——”
他拉長了調,眼睛一眯,鼻子一聳,縱是七分正三分痞,這麽一來也變成了七分痞三分正來。
小盒終于擡眼望去,只見蕭小山故作一臉兇狠,“不然我就說你勾引我。這手裏的帕子就是就是證據!敗了你的名聲,讓你有苦沒處訴,有冤沒出申,做一輩子被人不恥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你!”小盒指着他,滿臉漲紅,氣紅了眼,更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蕭小山也跟着小盒拿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無賴至極,“我什麽?”
他把帕子揣進懷裏,終于起身,來到小盒面前,威脅道,“記着我今天說的話,你要是識趣兒,咱就是好兄妹,你要是不識趣兒,你且看我怎麽做。”
小盒哪兒見過這種無恥無賴的人,滿心受挫,又倍感羞辱,卻無可奈何。
等蕭小山離開後,她再忍不住,蹲下身痛哭起來,還不敢大聲,生怕被劉大娘聽到,恨不得昏死過去幹淨。
一整天下來小盒都怏怏不樂,待在屋子裏晴一陣雨一陣,哭了好幾場。
劉大娘蕭大叔都是極好的人,他們是真心待她,可她終究還是個外人,既是寄人籬下,就要受着這屈。
蕭小山不是個好相處的,她不是個碎嘴多事的人,明明可以一兩句話說妥的事,他卻偏偏要威脅她,可見他為人如何。
他跟那鳳來樓的事,她不說就罷了。萬一以後再遇到其他的事,他會不會還會變着花樣的來脅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難道她就要這麽在他淫威下過活?
小盒這麽想着,只覺前途黑暗,無助至極,鼻子一酸,眼淚又斷線珠似的往下掉。
晚間劉大娘看小盒情緒不高,問她遇到什麽事,好幾次小盒都想把蕭小山威脅她的事情脫口而出,卻又生生的止住了。
他們是親母子,就算是劉大娘明事理相信自己,少不得讓他們為了她生氣,既給劉大娘添麻煩,還得罪了蕭小山,以他品性,少不得以後變本加厲的報複她。
小盒權衡再三,最終極力扯出一個笑,搖了搖頭說沒事。
雖是如此,但小盒明顯不如剛來那幾天情緒高了。
看着小盒這兩天精神頭越來越差,眼睛紅腫,面色憔悴,沒事就坐在門口不知道往遠方望着什麽,一副可憐樣,蕭小山有些過意不去了。
他倒真不是真小人,對小盒說的那些大多是在放狠話,嘴上說說吓吓她,讓她給自己保密罷了,沒存什麽壞心。
沒成想到小盒還真把這當回事了,成天的愁眉苦臉郁郁寡歡,她憂心忡忡的樣子還真讓他有了負罪感。
這天,當小盒又坐在院子門邊向着遠方望時,蕭小山湊了上來,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只有一條無人大路,他疑惑,“成天巴巴的望着,等誰呢?”
小盒只當沒看到沒聽到,不理他。
蕭小山吃了癟,也不走,坐到一旁的石頭上,順手拔了根兒細草,擇幹淨了叼在嘴裏,“一個姑娘家,成天的坐在大門外抛頭露面像什麽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鎮上的花姐柳姐的下來接客了呢。多虧我家在村頭,這的時辰路過的少,不然被那群事兒婆們看到,不編排死你。”
小盒看他又拿自己的名聲說事,扭過臉去瞪着他。
蕭小山挑着濃眉,一臉無辜,“我好心提醒你,怎的不識好賴人呢!”
小盒冷笑道,“你是好人,那你把帕子給我!”
蕭小山順勢把帕子給她,省得她成天到晚的想着這事,“哥哥我也是好說話的人,那天就是給你開個玩笑,別放心上啊,成天苦着個小臉,都不好看了,來,帕子給你,笑一個!”
小盒一把從他手中抽過帕子,仔細看着,确認确實是她被拿走的那條,這才小心翼翼的疊好放在懷裏。
蕭小山風花場所裏混着,是個人精,發現這帕子的端倪,嬉笑道,“怎麽着,小情郎送的?”
小盒聽他這麽沒臉的打趣,羞紅了臉,皺着一張小臉轉身往屋裏走。
誰知道蕭小山又在後邊嚷嚷道,“成天在這眼巴巴的坐着,不會是等你那小情郎接你來吧。”
小盒一跺腳,惱羞成怒嗔道,“別胡說!”
蕭小山拍手大樂, “哎呦,了不得,真被我給說中了!”
小盒知道他是個無賴潑皮,忍着不去跟他計較,省得把自己氣出病來,不再理他,一轉身回到房間。
蕭小山是個鬼靈精,想着沖他娘打聽的小盒的來歷,确說是蕭景把她托付給他家的,他眼珠子一轉猜出了個七七八八。
肯定是小盒看上那送她過來的蕭景了,要不然一開始怎麽費勁心思的打聽人,現在還眼巴巴的等着人來呢!
蕭小山看着那扇緊閉的木門,想着一直令自己苦惱難眠的事,雙手一砸,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