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裏的紙筆扔掉,讓她看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人究竟是誰。可轉念一想,她這樣專注又是為了誰呢,五天時間要繪出那麽多畫稿,着實是難為她的。莫說是涼夏,換做任何一個人,想要在這麽短的時間完成高質量的設計,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思及此,肖泾北看着涼夏便又生出幾分心疼,卻也有幾分得意。這世上怕是唯有他能叫她變成這樣吧,唯有他,她才會這樣全心全意。
那以後肖泾北便不再擾她,每日裏只把牛『奶』和一些她喜歡的點心擺在她手邊,便悄悄退出去。可瞧着她完全投入在畫稿中,他心中又不免酸澀,憶及從前自己常常說她聒噪,或是有意不理會她時,他便忍不住想,那時她該是怎樣的委屈啊。
又經過一整夜的不眠不休後,涼夏丢掉畫筆,雙手用力向上伸了個懶腰,又轉了轉有些酸痛的頸椎,高興的大喊一聲:“畫完了,終于畫完了!”
今天是與肖泾北約定的五天期限,這五天來,涼夏是整日都窩在房間裏,足不出戶,作息也異常混『亂』,困的時候歪頭就睡,一旦有靈感就專注其中,哪裏還分得了是白是黑。除卻畫稿以外的事情,涼夏更是絲毫沒有關心過,自然也忘記了鄭重和蘇珊的歸期。
這一回的人物構圖,涼夏算是百分之百的用了心的,也不知這動力究竟是緣于想要看看肖泾北驚訝又驚豔的表情,還是真的由壓力轉化。總之,這一回的畫稿是實實在在超越了之前的,所以涼夏一直沒有拿給肖泾北看過,就等着今天能夠好好将他震撼一番。
從前教授曾吹着胡子瞪着眼睛,說她明明在美術方面極具天賦,卻不肯投注足夠的努力,平白浪費了這才能。若是能把追求肖泾北的氣力使在課業上,必是能排在學院前列的。
涼夏把這話轉述給肖泾北時,他且是嘲笑了她一陣子,還應和着教授的言論,說她做事不夠專注,也缺乏恒心。這回,涼夏就是要讓肖泾北瞧瞧,她可不只是對他才能堅韌不拔,她只是對自己喜歡的事情就能夠做到全身心的投入。
收拾妥當後,涼夏照照鏡子,眼底那一圈青黑是怎麽也遮不掉了,臉『色』也顯得十分憔悴。不過一想到很快會聽到肖泾北的贊賞,她便又來了精神。
涼夏沒再耽擱,抱着整理好的畫稿直奔景洪大廈。
從進入盛景那一層起,涼夏就有一種莫名的不安,仿佛來往的人都在看她似的,一個個的眼神簡直如芒在背。
前陣子她是每天都來盛景總裁辦公室報道的,想必他們也多少對她有些猜測吧。
肖泾北又是個招風的人,當年在大學時,兩人才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涼夏也常常接受衆人的目光,或是審視,或是嫉妒。如今這些都是他手下的員工,哪有下屬不喜歡八卦上司的。這樣想着,涼夏便又釋然了,對那有些異于尋常的氣氛也便沒有在意。
電梯門緩緩閉合,阻斷了涼夏看向周遭的視線,也擋去了其他人的紛紛議論。
“我早就說了吧,這個沈涼夏不一般。憑她那樣的姿『色』能擠掉韓總監,把咱們冷酷的肖總抓在手心裏,自然是有些手段的。”某女同事如是說。
“這樣的人還真是看不出,竟然這麽厲害。長的倒是一張清純臉蛋,我還細瞧過一回,那一雙眼睛含着水似的,柔柔弱弱,沒成想是個這樣的角『色』。一邊是鄭重,一邊是肖總,真不知他們都瞧上她什麽。”另一個人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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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我從前聽到沈涼夏這名字就覺得有些耳熟,原來竟是鄭重的女友。我記得從前鄭重接受訪問的時候說他們是青梅竹馬,自小一起長大,感情甚篤,那時候就看得出鄭重對她保護的緊。想不到他竟然趁着鄭重和蘇珊巡演的當口就勾上了肖總,這樣的女人,啧啧。”
第2卷 v82.清醒
“其實我倒覺得鄭重跟一向聲稱是好友的蘇珊更般配些,比起沈涼夏,韓總監也更能配得上肖總一些……這沈涼夏使得可就是扮豬吃老虎吧,裝出一副男人喜歡的天真相,其實反倒是最有心計的。”
“哎呀。”某女驚叫,“這麽說來,這幾天公司裏的傳言極有可能是真的。”
“什麽傳言?”
“你們不知道嗎?不就是說把咱們《魔界》人物構圖洩『露』給奇古的人極可能就是沈涼夏嘛。”
“不會吧!她這不是才勾上肖總,怎麽會做這樣的事,又不是傻子。”
一人翻個白眼,一副“你少見多怪”的表情,壓低嗓音說:“我看你才是傻。齊家在c市可算得上名門望族了,人家是幾十年的基業,南北集團雖然發展極快,可畢竟根基不深,而且肖總的身家怎麽也比不過齊家人吧。誰都知道奇古和盛景這一回賭注下的有多大,沈涼夏在這節骨眼上幫了奇古,跟齊家一準是扯上了關系的,我看不是齊總經理,許就是齊家二公子。”
幾個人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眼中盡是鄙夷與不屑。
“這女人,還真是……”
“盛景每月付你們薪水是來這裏搬弄是非,八卦上司隐思的嗎?”歐洋不知何時已站在幾人身後,斂去了平日裏的玩世不恭,面『色』不豫。
“歐副總。”幾人恭敬的道了聲好,其中有一個與歐洋打交道多些,也混的算是熟了,便大着膽子問歐洋,“歐副總,我們也是關心盛景啊,聽說那位沈小姐是商業間諜哎。”
“聽誰說的?我怎麽不知道。”歐洋眉間皺起,這流言怎麽就會傳成這樣。
“大家都這麽說,還說沈小姐和奇古的二公子很熟呢。”
“她和齊翊鳴相識也并不能說明什麽,你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歐洋的語氣明顯嚴厲許多,幾個人也便再不敢多說什麽,讪讪的收起各自的求知欲,走回自己的位置。
歐洋看看手中的報紙,搖了搖頭,嘆出口氣。那天會議結束後,肖泾北給他的就是齊翊鳴的資料,也提起過他與涼夏相識的事情。那資料算不得機密,他也就大意了些,可不知怎麽就傳了出去。
而此時總裁辦公室裏仿若剛剛經歷一場浩劫。
肖泾北将一疊畫稿揚手一揮,那些費盡涼夏心力的圖紙便洋洋灑灑散了一地。
“這些東西,我怎麽敢用?”肖泾北冷笑着說:“這麽多年了,我竟然還是看不清楚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沈涼夏,這個時候你還敢跟我說是誤會?齊翊鳴是奇古總經理齊翊中的弟弟,你是《魔界》的原畫師,近來你和齊翊鳴接觸頻繁,偏偏又趕在這當口出了這樣的事,世上怎麽有這麽多巧合……好,就算真的是湊巧罷了,沈涼夏,這個你怎麽解釋!”
肖泾北抓起桌上的報紙向涼夏擲去,涼夏顫抖着撿起來,只匆匆一瞥,便如遭雷擊般立刻慘白了臉『色』。
報紙上刊登着鄭重和蘇珊結束巡演返回c市的消息,旁邊一行顯眼的标題,紅的刺目。
“音樂才子鄭重遭劈腿,女友沈涼夏與南北集團總裁同進同出”。
文章中再一次詳細描述了兩年前媒體曝光涼夏和鄭重關系的情景,宣稱涼夏與肖泾北是因盛景的游戲《魔界》而結緣。筆者的傾向顯而易見,仿佛就是為了要揭『露』涼夏一腳踏兩船,朝秦暮楚一般。
也不知他們是怎樣翻出兩年前拍到的那張涼夏和鄭重的照片,旁邊赫然便是她與肖泾北十指緊扣的樣子,多麽諷刺的對比。
“司北,不是這樣的……”涼夏的淚水早已布滿一面,她本以為自己一個無名小卒,兩年的時間足夠大家忘卻,卻沒料到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不是這樣是怎樣!”肖泾北怒喝道:“我以為這六年裏你必定是和我一樣,承受着分離的痛苦,你一定是在等着我回來的,原來這些不過是我一廂情願,自作多情的想法。你和鄭重兩年前就已經在一起了,就在我帶你走的那間房子裏,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鄭重的女友,我竟然還因為我們的重逢興奮的像個白癡一樣。”
肖泾北說着自嘲一笑,嗓音有些嘶啞“涼夏,你讓我發現我六年的堅持根本是一個笑話。”
“不是的,不是的,司北,你聽我解釋好不好,鄭重對我來說就只是哥哥呀……”涼夏哭着說道。
肖泾北向前邁進一步,一手緊緊捏着涼夏的下巴,深深看進她的雙眼,“沈涼夏,你敢說你和鄭重從頭至尾都只是單純的兄妹之情嗎!難道這些都是媒體造謠嗎!”
肖泾北嗤笑一聲,滿是嘲諷,卻又不得不承認,在他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