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智做主,便不會有那樣多的無可奈何。況且,陳淩從來沒有做出過任何破壞他家庭的舉止。
見着涼夏有些急了,肖泾北安撫的握住她的手,“沒事,我知道。”
肖泾北和歐洋都是聰明人,涼夏說這些,他們也便能大致猜到幾分。
一個已至中年的男人會愛上一個妙齡女子,算不得什麽稀奇的事,而陳淩那樣『性』格的女子自是不會在意他人的非議,年齡的界限。但涼夏說他們不可能,想必是那人已有妻室,陳淩不願破壞,那人也不會做下抛妻棄子的事情來。
只是這樣一來,歐洋的勝算能有幾分?
人『性』本就是喜好追逐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越是得不到,越是渴望,即便認定了是不能,不該的,卻還是抵不住誘『惑』。不伸手去拿,不代表就能壓抑得了心中的欲望。
在這種不斷告訴自己不可能的情況下,陳淩還能把那個人埋在心裏這麽久,甚至從不接受其他男人,他在她心裏究竟是怎麽樣的地位?
涼夏說的對,真的很難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
“這麽說,這個人也可以算做不存在。”肖泾北閑适的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沒有可能就是零收益,沒有任何回報的情況下,沒有人能永遠追加投資。面對一個毫無競争力的對手,你若是拿不下來……歐洋,我倒是要好好考慮,現在這個職位是不是适合你了。”
“說我,那你呢?”歐洋不甘示弱的說,他哪裏是那麽容易被打到的。
肖泾北握着涼夏的手稍稍用力,看向身邊的人,“我全部的資本早在六年前就已經收不回來。”也從沒想過要回收。
第2卷 70.純粹的情感
涼夏坐在咖啡廳靠窗的位置,看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烈日當頭,各個都是行『色』匆匆,等待的人臉上也往往透出些煩躁的情緒。
她卻很喜歡這樣燦爛的光芒,仿佛能夠直直照『射』進人的心裏,将每一寸黑暗的角落驅逐,人就會變得明亮許多。
齊翊鳴身後披着一束陽光走進來,無需尋找,便徑直朝着涼夏的位置走過來。
“你的某些習慣還真固執,我簡直要懷疑是不是我專業水平不夠精湛,還沒能徹底将你心裏的陰霾清除幹淨。”齊翊鳴笑着在涼夏對面坐下來,顯出右臉頰上一個喜人的酒窩。
Advertisement
齊翊鳴也是試着撥了三年前涼夏的電話,沒想到還是通的。盡管知道生活已經安定的人一般都不會變換聯系方式,但穿過電波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他的心裏還是湧上了一種類似于喜悅的情緒。
涼夏皺了皺鼻子,笑着說:“齊醫生,知道你是個認真負責的好醫生,但是我已經好了,拜托你不要看到誰都巴不得人家有心理問題的樣子好嗎。”涼夏說着将手邊的綠茶推到齊翊鳴面前。
齊翊鳴看到桌上的綠茶,臉上的笑意便又深了。近三年的時間裏,他們雖然一直都是醫生與患者的關系,還是有些東西留下了痕跡。
比如,他知道她喜歡坐在後排靠窗,能夠照到太陽的位置,她知道他在這裏只喝綠茶。
“很多人在問題解決以後都不喜歡和醫生再見面,即使見到也要裝作不認識,生怕別人知道自己曾有心理疾病,你倒是坦『蕩』。”齊翊鳴啜一口清香的碧螺春,淡淡的說。
“心理疾病難道跟其他病不同嗎?為什麽要怕別人知道?”涼夏說的理所當然,看不出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樣子。
齊翊鳴微微笑了笑,“那麽,你為什麽不告訴他?”
涼夏一怔,不是猜不到齊翊鳴已經窺得端倪,是因為他少有這樣直白犀利的一面。從前的她能夠張口答他一句都要費好半天功夫,他也從不會這樣咄咄『逼』人,總是耐心誘導。也許那時她是他的病人,現在,他便沒了那樣的職責。
“嗯?為什麽不說?”齊翊鳴沒有放過這個話題的意思。
涼夏咬了咬唇,嗫喏着說:“我不想告訴他。”
“為什麽?怕他難過?”齊翊鳴輕挑了眉,臉上的笑意隐了,良久等不到涼夏的回應,又不禁嘆出口氣,“沈涼夏,鄭重說的一點沒錯,你真是傻的。如果他知道你因為他經受的這些,心裏必然會有歉意,對一個男人來說,對自己愛的人心存歉意,比單純的愛情來的更牢靠。”
“可是,我不希望他這樣。”涼夏清亮的眼眸看着齊翊鳴,“你知道我發病的原因,愧疚是其中一部分,帶着這樣的情緒面對自己的愛人,在彼此的關系裏就會形成落差,接受的人也不見得喜歡。我們想要的都只是一份純粹的感情,況且,這六年裏他也并不好過。”
第2卷 71.醫者不自醫
齊翊鳴回想起幾年前第一次見到沈涼夏時,映入眼簾的是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然後才是她瘦弱的身軀。
那時候的沈涼夏一頭短發,抱膝縮在沙發的角落,垂着腦袋,鄭重喚一聲,她才微微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當時她的眼神和很多自閉的患者一樣,空洞,『迷』茫,仿佛他這個陌生人的到來對她沒有任何意義,也絲毫不能影響她什麽。唯一慶幸的是,她對自己熟悉的人還是有反應的,并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在見到涼夏之前,鄭重已經把有關她的事情對他講了一遍,對他來說,為愛癡狂不僅僅是一句歌詞,不少青年男女是真真為愛變得癡了,發了狂。在他的眼裏,涼夏也不過是其中一個,一個愛到深處,無法自拔的悲情女子。或許,她都算不上是他見到過的最嚴重的一個。
他對涼夏的治療方案不是對那些過去避而不談,而是一遍又一遍,不停地讓她親自講述那段往事,包括她十八歲那年,一個愛而不得的少年的慘劇。
起初涼夏對那一切都很抗拒,不肯回答他的問題,甚至在他提及那兩個名字時都會顯得暴躁不安。
漸漸的,涼夏開始願意跟他談的多一些,雖然只是和司泾北在一起時的甜蜜和趣事,關于那些悲傷,她還是無法開口。
大概一年以後,涼夏終于能夠斷斷續續的講出自己心底的傷痛,肖渭南的鮮血,司泾北的離開。只是講到這些時,她的情緒常常是處在崩潰的邊緣,他幾乎随時都做好了聽她尖叫,被她用抱枕砸的準備。
鄭重在涼夏第一次随手抄起桌上的水杯砸向他以後,就把那個房間裏所有或尖銳,或冷硬的物什收了起來,她觸手所及的地方只有抱枕,枕頭一類柔軟,不具傷害『性』的物品。鄭重擔心涼夏傷到他,更擔心她傷到自己。
到了第二年,涼夏已經恢複的很好,基本能夠控制情緒,失眠也有所好轉,再堅持一段時間的治療,就可以做回健康的自己。
許是從那時起,涼夏談到司泾北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和落寞都脫離了之前的病态,表情變得生動。笑起來很明亮,憂傷的時候也更牽動人心。
在齊翊鳴曾經接觸過的案例中,絕大部分人在康複以後,對心中那個人的感情也就逐漸淡去,然而沈涼夏卻是個例外。
涼夏因司泾北而産生的自閉和抑郁情緒都極大的改善,她心中對那個人的愛戀卻分毫未減。這使得齊翊鳴第一次對患者鐘情的那個人産生了好奇,也是第一次,對自己治療的對象升起一絲異樣的情愫。
齊翊鳴是心理學博士,職業習慣讓他在感知到自己的這種情緒後,第一時間就采用專業知識對自己的心理進行剖析。然而結果着實不盡如人意,對自己無法像對其他人那麽客觀理『性』,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醫者不自醫了吧。
第2卷 72.一場錯失
不久後,齊翊鳴出國參加一個學術交流會,之後就留在那裏繼續深造。
那時候對涼夏,若說是愛或許有些誇大其辭,但齊翊鳴知道,那是一種心動的征兆。一見鐘情對大部分人來說只是出現在小說和電影裏的浪漫橋段,這樣細水長流的喜歡卻最有可能延伸為愛情。
留在國外深造,一來是因為那是個相當難得的機會,他對涼夏的好感還沒有到讓他左右為難的地步。二來,他太清楚,涼夏心中裝得滿滿的都是那個叫做司泾北的人。
齊翊鳴心底存着一個想法,他去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如果他回來以後對涼夏的情愫還在,而那個司泾北也就此消失無蹤的話,他必将全力以赴壯大這份情感。
原本齊翊鳴對自己的計劃是有很大把握的,畢竟這世上像沈涼夏這樣,能夠在毫無希望的情況下依舊死心塌地愛着的人,實在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