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哥, 你怎麽在這兒?”
霍煊穿着一身重甲,隔着厚厚的铠甲都能看見他僵硬的身形。
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霍焰。
對于霍煊來說, 他這個名義上哥哥是比上司更權威的存在:霍氏說一不二的掌權人,一手把控霍氏企業的家族當家人。
當年霍焰流落在外,剛被接回家中的時候裏裏外外還有不少人等着看他笑話,幾個家裏的叔伯更是明裏暗裏給他使絆子。
饒是如此, 霍焰也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這個位置,将家裏那些個心思詭谲的叔伯們治得聲都不敢吭。
在霍煊的印象中, 家裏的這位大哥就是個六親不認的狠人。
霍焰手段狠辣, 在家族中也是出了名的難以接近。就連身為親弟弟的霍煊, 都只能在逢年過節的家族宴會上, 遠遠地見他這位大哥一面。
所以, 傳聞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佬, 為什麽會在一個還沒開拍的劇組化妝間裏?
還領帶歪斜、衣襟淩亂...
霍煊:“哥,你認識江老師?”他才剛回國,對國內鬧得滿城風雨的“霸總的在逃小嬌妻”文學一無所知。
“有事?”霍焰并沒有回答他,而是側身擋在門口, 沒有讓人進去的意思。
男人身形高大, 将門內衣衫不整的江海潮擋得嚴嚴實實。
霍煊:“我聽說江老師在這兒拍照,想過來看看。”
“他不在。”說完,擡手關門。
徒留霍煊在門外一臉疑惑。
Advertisement
他方才明明聽見了江海潮細微的聲音。
化妝鏡前,本該早就收工的江海潮仰着頭,靠坐在偌大的鏡子前。
他上半身穿得仍是一本正經的對襟長衫, 領口整潔無暇,模樣清雅。
可——自腰帶往下,他的長衫被掀起, 一雙長腿随意搭在椅背上,上面還殘留着若有似無的吻痕。
“你弟?”江海潮懶懶地靠着背後的鏡子,化妝鏡上的燈光掃下來,他眼尾的紅痕愈發顯眼。
“嗯。”霍焰顯然不願意多提他這位名義上的親弟弟——當然,在這種場合下他不想從江海潮嘴裏聽見任何其他人的名字。
他只想聽見江海潮無意識的哼聲。
男人解開了礙事的領帶,再一次單膝跪地。
江海潮閉上眼,沒眼看對面鏡子裏的畫面。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江海潮和霍焰達成了一種無言的默契。
霍焰在那個雨夜低聲求江海潮舍他一個位置,哪怕微不足道的玩意兒,哪怕是無聊時的消遣。
江海潮沒有回答他,男人也沒有追問。
地下情人、工具人?江海潮說不上來,也懶得給這段亂七八糟的關系下定義。
可以說是心照不宣,也可以說,江海潮本就喜歡率性而為,只要當下是快樂的,足矣。
最重要的是,霍焰活好事兒少話不多,事了拂衣去,從不拖泥帶水。作為一個疏解寂寞的對象,簡直完美。
“夠了。”江海潮推了推男人的額頭,低聲說,“還有人在外面呢。”
霍焰擡指拂過唇邊,聲音低啞,“嗯。”他倒是不在意,可江海潮不同。
江海潮現在是事業上升的關鍵時期,這個節骨眼上,他不能被人抓住任何把柄。
其實霍焰明白,江海潮之所以會讓他靠近,也正是因為江海潮現在不方便談戀愛。
霍焰知道自己什麽也不是,但,能短暫地陪他一陣子,已是難得。
他壓抑着自己的奢望,心甘情願拿出一顆真心陪江海潮玩兒危險的游戲。
男人俯身,将江海潮淩亂的衣袍整理好,又慢條斯理地将他松散的腰帶扣上。
江海潮站在鏡子前理了理衣襟,很好,儀表堂堂,沒有任何破綻。
但,他看了一眼身邊的霍焰。男人會意,從身後抱住了他,躬身靠在江海潮肩頭,低聲說:“我從倉庫那邊的緊急通道走。”
既然已經認清了自己的位置,霍焰就不會給江海潮帶來任何負擔。
他要做的,就是讓這個貪玩又浪蕩的家夥感到快樂。
江海潮偏頭,鼻尖碰到男人的側臉,“你這霸總當得跟做賊似的。”
男人輕笑一聲,吻在江海潮潮紅的眼尾,“我樂意。”
江海潮又怎麽會明白,能觸碰到他,能感受到他的溫度,哪怕是以跪伏在他腳下的姿态來獲得這一切,霍焰都甘之如饴。
男人離開後,江海潮又默默在化妝間坐了一會兒,等眼尾的紅痕褪去才緩緩打開門。
然而——門外,霍煊一身鐵甲站得筆直,表情...一言難盡。
“你怎麽還在?”江海潮覺得這孩子多少沾點毛病,跟個門神似的站在他門口幹什麽?聽牆角嗎?
“霍焰說你走了。”霍煊畢竟年紀小,什麽心思都容易上臉,此刻的他臉上明晃晃的就是“我懷疑你跟我哥有一腿”
江海潮嘆了口氣,一笑,“然後呢?”
“可是你明明還在房間裏。”霍煊皺眉的樣子,竟跟霍焰有幾分相似,“你跟他,是什麽關系。”
“小子,既然要進娛樂圈好歹也上上網沖沖浪。”江海潮好笑地拍了拍霍煊的肩,或許是,霍煊一副兇悍小狗狗的模樣跟當年的某人很像,江海潮不打算給跟這毛乎乎的狗子計較。
說完,江海潮一邊通知小助理拿衣服過來換,一邊去了vip更衣室。
霍煊還想說些什麽,旁邊的攝影室傳來攝影老師的聲音,“好,下一組拍少年将軍定妝照!”
頂着一腦門疑惑的霍煊只能回去拍照。
“老板您怎麽樣?霍焰沒有對你做什麽吧?”小助理氣得不行,“那個渣男,當年棄你而去,現在他還有什麽臉面出現在你眼前,可惡!”
江海潮:“...”蔡明明到底在超話裏看了多少火葬場文學?比他入戲還深可還行。
倒是人精王琳看出了一絲不對勁,她盯着江海潮平靜的眼眸,總覺得,這家夥像是...
像是爽完之後,陷入了某種清心寡欲的模式。
“江海潮,你跟霍焰搞了。”王琳出聲。小助理默默捂住了嘴,将呼之欲出的尖叫聲按回了肚子裏。
江海潮換衣服的手一頓,王琳真不愧是跟了他這麽多年的人,真就把他看得透透的呗。
“嗯。”江海潮言簡意赅。小助理捂嘴的手按得更緊。
王琳:“你沒反抗。”
江海潮:“嗯。”畢竟,還挺舒服,挺快樂...
王琳:“用的——”
江海潮面無表情:“嘴。”
王琳:“他跪?”
江海潮:“啊。”不然呢?
不是,有必要問得那麽仔細麽?還有沒有隐私啦!
江海潮火速換好了衣服,及時打斷了王琳的虎狼之詞,再這麽問下去,一旁的蔡明明估計要窒息而死。
“行了,就那麽回事兒。一進組就是好幾個月,我現在又不方便邊拍戲邊談戀愛。”
王琳:“啊,所以你就靈機一動,跟霍焰搞到一起了。”
嗯,還是單方面讓霍焰伺候他。
“啊。”江海潮坐在沙發上,一雙大長腿晃來晃去,漫不經心,毫無心理負擔。
王琳有種被熊孩子氣得頭昏腦脹的無力感。她艱難地開口,“阿海,你不覺得一邊拍戲一邊應付霍焰很辛苦嗎?”
那可是霍焰啊,獨守空房好幾年,恨不得馬上把江海潮吃得連渣都不剩的,當、代、活、寡、夫啊。
王琳:“阿海,你現在危險你知道嗎?”
“會嗎?”江海潮眨眨眼,一臉天真,霍焰這不是挺安分的麽,辦完事兒就走,也從不多做什麽。
王琳一時無言以對,沉默着。一旁的小助理已經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小心翼翼地開口,想緩和一下氣氛,“沒,沒事...不就是讓霍總,那啥一下麽,還,還鍛煉膝蓋...”
很好,王琳的臉又黑了一個度。
就在小助理以為王琳終于要出手整治熊孩子的時候,王琳忽地開口:“你想搞他麽。”
江海潮認真想了想,搖搖頭,“不想。”
“那行。”王琳囑咐他,“想的話,注意保護自己。”霍焰那身材,那體力,那孤寡了多年的精力,江海潮怕是遭不住。
江海潮摸了摸自己堅實的腹肌,不滿:“我又不是嬌花,你也忒——”
“呵。”王琳冷笑,當年你被霍焰臍得懷疑人生、抱着被子哭唧唧的時候,老娘心疼得要死呢!
江海潮伸了個懶腰,“過幾天就進組了,怎麽樣,導演組定下來了嗎?”
談及這個話題,王琳神色複雜,一旁的小助理也罕見地沉默着。
“怎麽了?”江海潮疑惑。
王琳:“阿海,過幾天劇本研讀會,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
劇本研讀會
江海潮坐在偌大的長桌前,看着桌前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明白了王琳話裏的意思。
兔子不吃窩邊草是有道理的。
娛樂圈就這麽大,圈子裏的男人就這麽多,擡頭不見低頭見。
夜路走多了總有一天碰到鬼,男朋友交多了處處都是見面會。
“來,讓我們歡迎一下咱們的主導演兼制片人,許墨白,許導!”——掌聲響起
“這個呢,就是我們這次主題曲的創作人兼主唱,封識遠。大家歡迎。”——掌聲再一次響起。
“來來來,這位就是咱們當紅的實力派演員,隋韻城!這次在折戟沉沙劇組中,扮演的是我們的漠北質子,咱們掌聲歡迎。”——啪啪啪。
江海潮麻木地跟着鼓掌,一臉生無可戀。
更要命的是,坐在江海潮對面的霍煊還死盯着他看個不停,絲毫沒有幾天前炸毛小狗狗的可愛模樣。
那小眼神,簡直跟他哥一個德行,兇得一比。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一直難以抉擇的溫卓霖扮演者終于确定了下來。
“這位呢,就是溫卓霖的扮演者,嚴爵。”
名叫嚴爵的男人起身,溫溫和和地朝衆人鞠躬。
江海潮對于嚴爵還是有所耳聞的,話劇演員出身,演技在線,為人低調。
但也是由于太過佛系的緣故,資源不太好,只能常年在各大影視劇裏扮演深情男配。
好在嚴爵演技出衆,在一部天雷滾滾的古偶劇裏硬是将背景板男二演活了,以溫潤公子的形象出了圈。
“大家好我叫嚴爵,在折戟沉沙中飾演溫卓霖,很感謝劇組和制作方能給我這個機會,我會努力的,謝謝。”
不愧是話劇出身的演員,說話字正腔圓,語調不疾不徐,臺詞功底可見一斑。
江海潮默默在心裏給他點了個贊,就沖這溫潤如玉、又帶着一點兒聰明勁的氣質,就很符合原著中笑面虎溫卓霖的形象。
緊接着,幾個主演也做了自我介紹。
打長相清純、演技也不錯的四小花旦之一,陸鹿;
影後雲漪——但只是友情客串。
最後,就只有江海潮和另一個坐在角落裏的男人還沒有自我介紹。
江海潮是主演,被放到了最後壓軸。
于是,角落裏的男人摘下帽子,緩緩起身——在看清男人的臉時,江海潮不由挑眉。
好家夥,跟他浪得不相上下的男人出現了。
郁清,又一位娛樂圈頂級神顏。生得一副俊美絕塵的皮相,眉眼深邃,氣質斯文。
雖然沒有江海潮身上那份獨一無二的勾魂攝魄,長得還有點兒渣男臉,可還就是有不少人喜歡他身上那股子斯文敗類的氣質。
不過,郁清确實表裏如一,是個妥妥的渣男。
跟江海潮的不同之處,不過就是江海潮被爆出來,而這位郁海王還沒被人爆出來。
好家夥,這劇組可真是魚龍混雜。江海潮臉上維持着得體的微笑,心裏早就開始罵人。
三個前男友,倆海王,還有一個屬性不明前夫的弟弟...
擱這養蠱呢?江海潮冷笑,還真當他是雲南蠱王不成?
江海潮一邊鼓掌,一邊跟郁清對了一下視線。
他分明從郁清的眼中,看出了一絲戲谑。
郁清:喲,久仰大名啊。
江海潮回了個眼神:呵,彼此彼此。
一場劇本研讀會下來,江海潮累得不行。不是讀劇本累,而是——
“隋韻城你是漠北來的質子,對漢中人士天生帶着恨意啊!你得兇一點兒,跟江海潮對詞兒的時候兇起來!”
然而,隋韻城硬是将兇悍的臺詞,念成了情詩。
江海潮:“...”您不是拽爺麽?拽起來啊喂。
“好,請咱們的導演說幾句。”——許墨白:“除了江海潮,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江海潮:“...”
“那個,封老師您的作曲進度如何?”
封識遠:“之前沒見到海哥沒靈感,今天見到了,回家就寫。”——配上一雙黑溜溜、閃亮亮的狗狗眼。
江海潮:“...”
“最後,讓咱們的主角說幾句吧。”
江海潮:我特麽無話可說。
他眼神掃過衆人,緩緩開口:“在座的,有我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但我希望大家都知道,我工作的時候不希望有人拖後腿。”
“所以,請大家拿出最專業的态度,認真拍戲。”不要想些有的沒的,尤其是隋韻城,你特麽眼睛再盯着老子的唇,老子當場給你來個托馬斯回旋踢。
席上的人心思各異,但好在都是專業的演員,立馬明白了江海潮話裏的意思。
許墨白:“這部戲有最好的班底,也有最好的演員,劇組裏的每一個人都應當竭盡全力完成這個作品。”
他說着,看向了江海潮,“我相信,它不會讓任何人失望。”
***
“呼——”劇本研讀結束,江海潮伸着懶腰下了樓。
由于今天是私人行程,跟着江海潮的人不多,只有小助理和幾個小跟班。
小助理見江海潮一臉疲憊,上前,扶住自家老板的腰,“老板,最近,挺累的吧?”
江海潮掃了一眼小助理,“蔡明明,你再用那種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眼神看着我,試試。”
小助理收回了視線,心裏腹诽:可不就是被豬拱了麽。
這幾天霍焰三不五時地來,每次來之前江海潮還好好的,離開的時候,江海潮就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小助理不明白其中的奧義,只覺得這狗男人忒欺負人!
他當然不明白,江海潮的懶洋洋,是被伺候舒服後的惬意。
“行了,你帶着人先走吧。”江海潮看了眼手機,說。
小助理瞪大了眼睛,“海哥這兒可是停車場啊。”
江海潮:“所以呢。”他無所謂地聳聳肩,“你放心,那家夥的車子沒人敢拍。”更何況,這兒還是私人停車場,按着霍焰的性子,多半早就包了場,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小助理:“可,可這也太...”太刺激了吧。
江海潮笑着摸摸小助理的頭,“乖回家寫作業吧。”成年人的世界,你還不懂。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咯。
越野車的空間很大,但架不住江海潮和霍焰兩個身形高挑的大男人搞事情。
江海潮微微往後仰,在有些逼仄的空間裏尋了個舒服的位置。
男人一如既往的沉默,察覺到江海潮不安分的動作後,也只是微微擡了擡眼,而後伸手握住了他亂動的腳腕。
江海潮:“癢,別碰我腳。”
霍焰退開些許,目光沉沉,“再亂動,等會別喊疼。”
他愈發覺得,江海潮這人就是個大寫的作——又喜歡折騰,又嬌氣,玩兒過頭了又嚷嚷着要停。
等真的停了,他又一臉無辜地問你:怎麽了,繼續啊,我随便叫着玩兒的。
好在霍焰對他一向縱容得沒有底線,細致入微地觀察着江海潮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
成功地滿足了江海潮愛浪、愛作,又嬌氣的心。
車子裏,一聲細微的低哼。
被正巧路過的某只狗子聽得一清二楚。
霍煊看了看那個熟悉的車牌,又看了看車窗裏,那個模糊的側臉。
接着,車子裏傳出江海潮懶懶的聲音——“可以了。”
又過了一會兒,霍煊眼睜睜看着霍焰從車上下來,又俯身,将車子裏的人半抱了出來。
此刻,江海潮上衣還是整整齊齊的模樣,可他的上衣越是整齊,對比就愈發鮮明。
明眼人一看,就什麽都明白了。
霍煊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站在靠拐角的地方,那正是個視線掃不到的死角。
所以,即使霍煊的眼神都要将人盯穿了,江海潮也并沒有察覺什麽不對。
他舒舒服服地躺在霍焰懷裏,任由男人将自己抱回了自己的保姆車裏。
霍焰将人抱回來的時候,一如既往收到了小助理怨念的目光。
那眼神裏分明寫着:我家老板都這麽累了,你還壓榨他,你個渣男,你不是人。
霍焰眼風一掃,小助理閉緊了嘴。
“喂。”江海潮忽然叫住了準備離開的男人。
霍焰又俯身,仰頭看着他。
江海潮擡手,揉了揉霍焰的腦袋。
江海潮:好久沒揉狗狗了,手癢。
雖然沒有小奶狗時期那麽乖,那麽好揉,但好在手感依舊不錯。江海潮雙手漸漸下移,一左一右,捧着霍焰的臉。
江海潮低頭,長長的睫毛垂下來,猶如神祗垂憐般吻了吻霍焰的眉心。
霍焰仰頭望着他,湊上去要了個吻。
站在角落裏的霍煊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他看着家族中那個呼風喚雨的男人半蹲在江海潮身邊,眼神中是誰都沒見過的寵溺。
可是,霍煊發覺自己除了驚訝,還有一絲別樣的情緒。
那種情緒太過複雜,太過虛無缥缈,年少的他還不懂,那種酸澀的滋味名為求而不得、喜歡而不自知。
身為霍家的幼子,霍煊雖然不比霍焰那樣備受尊敬,可他從未羨慕過霍焰什麽。
他這位名義上的大哥看似有權有勢,卻總是孤身一人,似乎從來沒有什麽事情是值得他高興的。
所以霍煊并不羨慕他。
可現在,看着江海潮捧着霍焰的臉,微微俯身吻上去的時候,霍煊生平第一次生出了羨慕霍焰的感覺。
甚至,是嫉妒。
不是已經離婚了嗎?不是已經撕破了臉、老死不相往來麽?
江海潮不是應該恨那個為了金錢而背叛他的男人麽?
霍煊握緊了拳頭,他,不是應該還有機會麽...
作者有話要說: 新的魚兒們來啦,寶子們pick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