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陳伊慈松了口氣,十年前的同學都還記得,不假思索便說出了人家的名字,看來那場車禍,只是讓他忘了車禍前後幾天的事。
她把照片放回收納盒裏,看到那一摞用同一款粉色信封裝着的信,一看就是一個女孩子寫的。
她笑吟吟盯着沈思玺,她這個兒子啊從小異性緣就不錯,就是性子沉悶了點,天生高貴感将許多追求者拒之門外。
這一點倒是遺傳了他的爸爸。
當然,作為母親的陳伊慈是知道的,沈思玺面上看着高冷,他骨子裏的基因卻是個細心的暖男,不然也不會将十年前的情書小心的保存在這盒子裏。
至于情書對于他的意義有多大,陳伊慈就不得而知了。
陳伊慈默默将收納盒蓋上:“思玺,最近你奶奶在催你結婚,給你介紹了不少女孩,你有什麽想法?”
沈思玺上一秒還沉浸在恍惚的思緒中,聽到陳伊慈的話後回過神來:“沒什麽想法。”
“你也別怪你奶奶着急,你已經二十八了,是該找個對象談談了,你奶奶想要個虎寶寶,如果現在有合适的,發展速度快點,虎寶寶也不是沒可能。”陳伊慈瞄了眼漫不經心的沈思玺,意味深長的問:“這些年,你心裏是不是已經有人了,在等她嗎?”
沈思玺臉色微變,很快異樣的情緒便一掃而光,随即故作輕松的笑了笑:“沒有。”
“既然沒有,那奶奶給你安排和季家的千金相親,你就得去。”
沈思玺還在頭疼怎麽回應陳伊慈。
這時,門鈴聲忽然響了。
除了助理和家裏人外,很少有人來沈思玺的私人住所。
沈思玺看了眼陳伊慈,不知又是誰深夜到訪。
“我去開門。”沈思玺迅速起身,他得感謝這聲門鈴,讓他成功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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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端着兩盤菜站在門口,用胳膊肘又按了次門鈴。
沈思玺從監控看到是她,猶豫的摸了摸下颌。
“思玺,怎麽不開門?”陳伊慈喊了聲。
沈思玺适才打開了門。
“嗨!”雲歌高高舉起手裏端着的菜盤,沒有得到對方同意,兀自繞開他進屋。
她踢掉腳上的涼鞋,自來熟的換了拖鞋。
好像只要自己快一點,對方就沒法将她拒之門外。
“沈總,我做了兩道菜太多了吃不完,你幫幫忙,跟我一起好嗎?”雲歌說着已經自個把菜端到餐桌上了:“我做了紅燒魚和椒鹽蝦,不曉得合不合沈總的口味。”
不合你胃口算我輸。
沈思玺現在的表情就是:又要整哪出?家裏還有個人她看不到嗎?
“我先給您剝個蝦嘗嘗吧。”
雲歌自告奮勇,拿起一個大蝦,兩三下,很是幹淨利索的就剝好。
她将剝好蝦遞到他嘴邊:“這可是我第一次給男人剝蝦哦。”
沈思玺不自在的偏過臉:“不用了。”
她撒起嬌來:“我都剝好了,你嘗嘗嘛!你快嘗嘗啊!”
軟硬兼施,作勢要把蝦喂進他嘴裏。
沈思玺油鹽不進,穩如泰山。
“沈思玺你是不是男人,這麽一個大美女剝蝦撒嬌喂你吃你竟然沒反應!”
“噗~”
正當雲歌由一開始的撒嬌賣萌到氣急敗壞時,不遠的大廳忽然傳來了女人的笑聲。
她“嚯”得循聲看過去,這才發現沙發上還有個人。
陳伊慈全程靜靜的看,看着這兩人打鬧拌嘴的樣子就像對小情侶,到最後也不知是被自己那故作高冷的兒子還是眼前這位可愛的女孩給逗得忍不住笑了。
看着雲歌錯愕茫然的表情,陳伊慈起身過來自我介紹:“你好啊,我是沈思玺的媽媽。”
這麽快就見到婆婆了!
想起剛剛自己的行為,雲歌羞的無地自容,她好想找塊豆腐撞死!
她嚴重懷疑自己的眼神是真的不大好,停車的時候沒看到提示,這會兒到了人家家裏,這麽個大活人竟然也看不到!
唉,都怪她滿眼滿心思裝着的都是沈思玺。
“阿阿姨,你好。”雲歌自信放光芒的這十來年,頭一回因為緊張而結巴:“阿姨,您要不要一起吃點?”
“不用了,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陳伊慈壞笑的看了眼沈思玺,迅速拿起包就要溜。
要溜的不僅僅是陳伊慈一個人。
“媽,我送你。”
“打住!”陳伊慈連忙制止了沈思玺要換鞋的動作:“我有司機不用你送,照顧好你的客人。”
後面“客人”兩個字格外富有深意。
雲歌的臉又悄悄熱了起來。
陳伊慈剛從出來就迫不及待給婆婆打電話:“媽,您終于可以放心了,很快就能抱到曾孫子了,思玺有女朋友了!”
“那女孩長得很漂亮,非常漂亮!”
“您一定要好好注意身體,別再為了操心思玺的終身大事而生病住到醫院裏了。”
陳伊慈走了之後,沈思玺抱胸,懶洋洋看着賴着不走的雲歌,提醒了句:“你也可以走了。”
雲歌一屁股坐到餐桌前,緊緊抱住了椅背:“我不要。”
剝好的椒鹽蝦被冷落了,如今還拿在手裏,她郁悶的放進嘴角,嚼得很沒勁。
沈思玺看着女人嚼動着東西時腮幫子鼓鼓的樣子,像一個悶悶不樂的河豚。
“打算賴着不走了?”
雲歌眨了眨眼:“不啊,你親我一下我就走。”
調戲的意味十足。
她料想他不會這麽做。
沈思玺扯了扯嘴角。
不一會,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她身後,他俯身,兩條長胳膊伸下,手掌撐在她身體兩旁的椅子扶手上,充滿魅力男士的氣息将她緊緊包裹住。
男人的唇緩緩移到她的耳邊,說話的氣息撩撥着她敏感的神經:“你以為我不敢?”
雲歌身體繃直,胸口的心跳驟然加速。
一股熱流自脖子慢慢的蹿上來。
既然是自己挑釁在先,怎麽能說退縮就退縮。
她向他撅了撅紅唇:“來吧。”
沈思玺看着近在咫尺的飽滿紅潤的唇,确實很誘人,沒點定力可能就真的親下去了。
女人氣焰嚣張,不知天高地厚。
也不想這麽輕易放過她。
下一秒,手指捏住了女人小巧的下颌,擡高,迎合上自己的高度。
雲歌的心髒咯噔了下,沈思玺的俊臉在視野裏放大。
難道真的要親?
有一丢丢緊張,但也莫名的期待。
來吧。
待男人的唇與她的近在咫尺時,他忽然停了下來。
“大明星都這麽放得開的嗎?随随便便到男人家裏索吻?”
因為他突然停止的動作,雲歌的期待撲了個空,失落感湧上來。
他的話,多少帶點質疑和譏諷。
“是啊,我在戲裏可比這開放多了。”
沈思玺眼底掠過一抹寒光,捏着女人下颌的手緊了緊。
雲歌皺了皺眉頭,嗤了聲:“你弄疼我了。”
沈思玺立馬松開她的下巴,直起身體。
雲歌幽怨的瞪着他。
“抱歉。”
沈思玺悶悶說了聲,舉步走到沙發處坐下。
雲歌看着桌上幾乎完封不動的紅燒魚和椒鹽蝦,惋惜的吐了口氣。
忽然,目光掃到一樣熟悉的東西。
桌上放着陳伊慈帶來的一個塑料袋,塑料袋裏裝着一個玻璃大罐頭,裏面是腌制滿滿的蘿蔔絲。
雲歌激動的拿起罐頭,看向沈思玺:“你怎麽會有這個,這是雲市,我們老家的特産。”
“我媽是雲市人。”
雲歌一聽眼睛一亮。
雲市是一個不太富裕的十八線小城市,雲歌沒想到像沈思玺這種大佬的母親竟然是從小地方出來的。
“好巧啊!”她放下罐頭,起身走到沈思玺旁邊坐下,她托着腮,明目張膽套近乎:“所以,我們算是半個老鄉咯?”
她靠得很近,女人身上帶有濃郁的香水味,仰着明眸皓齒,唇紅齒白的漂亮臉蛋,就連刻意發嗲的嗓音也無不寫滿危險和引誘人的信息。
沈思玺拿起桌上的水壺,倒了杯溫水,一飲而盡,适才覺得喉嚨沒有那麽幹燥了,他淡淡看她一眼,再次下逐客令:“你還不走?”
雲歌委屈的撅起紅唇:“人家辛辛苦苦做飯給你吃,你怎麽舍得趕我走!”
說話時,手不安分的抓着他的胳膊晃,像在聲讨負心漢似的。
沈思玺略感頭疼,感覺到她越貼越近,就差坐到他腿上了,他往旁邊挪了挪。
又倒了杯水,家裏明明開着空調,不知為何就是覺得熱。
雲歌看着沈思玺仰頭喝水的動作,高高擡起流暢的下颌線下,液體自口腔緩緩滾進喉嚨裏,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着,看一個人順眼,似乎覺得他的一根毛都是帥氣的。
“沈思玺。”雲歌感慨:“你長得跟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很像,真的很像。”
沈思玺指腹來來回回摩擦着杯壁,漆黑的眸子深邃。
“我是他的初戀。”
原本無動于衷的沈思玺,在聽到她這句話後,壓了壓眼睑,看着她的眼神中帶有一絲質疑。
看他不信,雲歌聲大壓人:“真的,高中的時候,他追過我,給我寫了很多情書,我沒回過他一封,後來快畢業了,他問我到底喜不喜歡他,我拒絕了,因為他除了臉一無是處。”
沈思玺搖了搖頭,被氣笑了。
良久,他忽然開口:“我看你是倒追那一個。”
“才不是,我怎麽可能做出這種掉價的事,他以前就是個窮光蛋,又傲慢自大的很,我才看不上呢。”
若不是自己就是她口中那個傲慢自大的窮光蛋,沈思玺險些就要被她唯妙唯俏的演技所征服。
明明是在說謊卻臉不紅心不跳的。
沈思玺起了個心思,忽然想看她變臉。
他将手中的玻璃杯放下。
茶幾桌上,方才陳伊慈帶來的收納盒還在,沈思玺翻開蓋子,将裏邊厚重的一摞情書翻出來。
看到印着心心圖案的粉色信封時,雲歌只覺得似曾相識,沒往深處想。
直到,沈思玺拿出其中一封信封裏的信,待他用淡淡的嗓音機器似的讀出來:“2010年8月8日,路過學校操場,兩個班的生在打籃球,而我的目光自始自終只在最耀眼的那個少年身上,那個人就是你,陳潤,那一刻,你穿着白色球衣的帥氣形象永遠烙印在我的青春裏,這也是上天送給我最美的十七歲生日禮物……”
作者有話說:
沈總,穩住,不要飄,老婆生氣了還得哄。
人好少啊~
進來的留下爪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