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沒多久沈烨便來了,身邊跟着唐覺曉。前者表情看上去有些臭,似乎并不情願愛人一起跟來。
“付璟哥哥!”
唐覺曉一進門,便沖過來握住付璟雙手,熱淚盈眶。
“聽說你出了車禍,我好擔心!到底出什麽事了,為什麽會撞車?”
看來對方并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
付璟瞥了眼沈烨。男人神情不快提拎唐覺曉到自己身後,站到付璟床前。
“沒事就辦出院手續吧。”
付璟的确沒什麽大礙了。何況他也想早一步出院,便點了點頭。
唐覺曉:“還是再多觀察幾天吧,說不定哪裏磕磕絆絆的沒檢查出來……”
正說着話,就被沈烨拎着出了門。
“你先找個地方玩,我有公事要跟他談。”
唐覺曉一愣,接着嘟起嘴:“我才是投資老板。”
“是是。”沈烨道,“玩兒去吧。”
他本不打算讓唐覺曉知道車禍這件事。結果跟院長通話的時候讓人聽見,非要跟着過來。
這些麻煩事兒,他一點兒也不想讓對方摻和。
經過飯局那一遭,付璟早已習慣這對和好的情侶喂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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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季啓銘,也有許多問題想要問沈烨。待唐覺曉離開,便迫不及待道:“我——”
“季家沒有找到人。”
似乎早知道他想問什麽,沈烨先一步開口,并坐到沙發上。
“我也沒有。”
付璟哽住。
果然瞞不過沈烨。季恒那麽瘋狂追車,肯定猜到跟自己同一輛車的人就是季啓銘。雖然如此,卻還是救了自己。
“別誤會,我說過不想蹚這趟渾水。”沈烨道,“而且季家內鬥越厲害,對我而言利益越大。何況覺曉現在對你們家店很感興趣,你必須得活着。”
付璟明白了:“還是謝謝。”
他其實有些意外。
原著中的主角攻就是個戀愛腦。要是這會兒得知了季啓銘的存在,應該會狠狠地說出“我要讓那個動了覺曉的男人付出代價”這句話。
……
付璟搖頭。
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
原著人物與現實裏的差異,他其實早就察覺了。
目前要緊的是季啓銘的行蹤。
沈烨:“救護車趕到現場的時候車裏就只有你們兩個人。我也不相信季恒會那麽閑,追着兩個小人物跑大半天。”
沒被季家人捉走,也不在沈烨這裏。
付璟抓緊被角。
“所以,”他遲疑,“季啓銘……是自己走了?”
A市某醫院,高級私人病房。
一聲脆響後,花瓶摔落地面,碎片四濺。護工一邊閃躲一邊勸慰:“季恒少爺,醫生說了您得好好修養,不能動怒啊!”
話音剛落,又是一個花瓶砸來。護工捂頭蹲下,瓶身倏地從頭頂飛過。撞上身後牆壁,四分五裂。
病房床中央躺了一個男人,下半身纏滿繃帶,高高吊起。
他幾乎只有上半截身子能動,動作遲鈍吃力。面部近乎瘋狂地扭曲,手邊摸不着東西後,又撿起背後靠墊,怒氣沖沖往外摔去。
恰好有人進門,砸在了男人身上,落至腳邊。
護工驚慌失措:“季、季老爺。”
是季華強。季家前任家主,季夫人同樣跟随其旁。
看清來人後,季恒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又很快自暴自棄。
他下半身已經不能動了,且再無康複的可能。這會兒無論再怎麽裝乖,季家家産也落不到他頭上。
季華強表情一如既往地冷厲,看着癱瘓在床的侄子:“你自告奮勇去追人,結果把自己追進了醫院?現在人也跑了,滿意了嗎。”
季恒咬咬牙,勉強忍住心中郁氣:“……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麽用。”
季夫人近乎神經質般地呢喃,她對于季啓銘的執念相比季恒更大。
“他那麽狡猾,以後找起來肯定會更難。你從小就這樣,盡會給人添亂。”
察覺空氣中彌漫的硝煙味兒,護工撿起落在地上的靠枕,怯怯縮到一旁。
“而且我們不想要啓銘的命,這一點應該提前跟你說過吧。”季華強不快,“你直接撞上去,是想殺了他?”
季恒:“……”
他喃喃了一句。
季華強皺眉:“你說什麽,大點兒聲。”
“……你們不想他死,無非是想找個生育工具。”季恒雙腿完全沒有知覺,頭也不擡,“反正叔叔你身體好得很,再去找個女人不就行了?”
季夫人:“什麽?”
季夫人:“你說什麽?”
一連追問了兩句。
季恒以往其實是有些怕這個女人的。他雖然不喜季啓銘,但也的确覺得自己這個叔母有些神經質。
可眼下他雙腿癱瘓,又被這兩人上門苛責,心中憤懑無限。沖着季夫人喊:“我說你既然生不了孩子,就讓你丈夫再去找一個,別拖着——!”
“啪!”
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這高級病房。
季夫人手高懸,身體氣得直發抖。
護工目瞪口呆,只覺看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他咽了口唾沫。
豪門恩怨,潑辣辛酸。
自己該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季老爺制止了妻子的行為,讓護工帶下去稍作冷靜。才對季恒道:“要找到季啓銘,不光是因為這個。”
“季家最重要的資産文件,你知道在哪兒?”
住院觀察一段時間。身體沒有大礙後,付璟辦了出院手續。
他的身份和行蹤都已暴露。但估計沈烨那邊幫他做了什麽手腳,季家人并沒有找上門。
季啓銘仍然沒有出現,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好像一開始,這個人就不曾存在。
跨進新的一年,已是初春。指頭尖依然光禿禿的,一片凄景。
今日陽光倒是意外的好。剛出院門,付璟就不由眯了眯眼,擡手遮擋住斜陽。
“哥,都收拾好了。”
小馬也沒出什麽大事。
車身幾乎整個都變形了,已經報廢。而他們剛好夾在空隙中,不得不說十分幸運。
小馬:“下午的航班,咱們直接去候機吧?”
付璟點頭。
這一次,他們終于不用再開車回家。而大約是産生了心理陰影,一摸方向盤小馬就忍不住哆嗦。所以這回打的出租。
“抱歉連累你了。”付璟道,“回去以後你放幾天假,好好休息吧。”
“別啊哥。”小馬撓頭,“我從小就是個孤兒,一直把你當親哥看。你和嫂子的事我肯定是要幫忙的。放心吧。無論哥你喜歡誰,我都支持你!”
小馬無疑對原主忠心耿耿。
否則也不會對方一句話就真去給沈家二少下藥。也因此,引發後邊一連串的禍端。
想起穿越過來發生的一連串事情,付璟拍拍小馬後背。
小馬:?
“走吧,”付璟道,“回家。”
這一趟“出差”有些久,父母那邊擔心聯絡過來。
付璟沒有告訴車禍的事,只說生意上出了點兒問題。但投資已經談妥,不必擔心。
行李搬上後備車廂。付璟坐進車內,嘭地一聲關上車門。
醫院逐漸遠離,最後變成一個芝麻大小的黑點兒。
他想去找季啓銘。
甚至住院期間有意放出自己的消息,希望對方能注意到。
既然他和小馬沒事,那季啓銘或許也沒什麽大礙。
付璟盡力忽略昏迷前瞧見的那無比刺眼的紅,心中如此希冀着。
不過,直到臨出院,也依然無人聯絡。季啓銘的電話打不通,人間蒸發一般。
于是他又在想。對方說不定是找到方法出城,已經回老家等他了呢。
只是這個可能性實在微乎其微。
如果對方回了老家,父母打電話過來時不可能不提。
所以在回到家以後,當只瞧見父母兩人迎來、他心中僅僅浮現一句話。
果然如此。
連最後那道微小的火苗也熄滅了,變得一片漆黑。心髒如墜冰窖,空空蕩蕩,又冰冷不已。
吃過晚飯,父母詢問季啓銘怎麽沒一起回來。付璟敷衍過去,說他委托了一項重任,留人在外地開發店鋪。
“怎麽這麽心急啊。”付母笑着埋怨,“自家店都沒整好就想着開分店,還開那麽遠。”
付璟:“資金都到齊了。時間就是金錢,不能讓別人把好地段占了。”
“行了,孩子比我們懂。”付父對付璟這段時間的表現頗為滿意,“就交給他整吧,咱們坐後方全力支持。”
有關季啓銘的尋人啓事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但夫妻二人不怎麽上網,因此并不知道這件事。
飯桌上鬧騰的時候,似乎能暫且忘卻心中焦躁。而一到夜深人靜,那無與倫比的焦灼感便怎麽也抑制不住。
外邊下起了雨。雨點淅淅瀝瀝。由于沒有關窗,大半灑進了屋內,濺起星星點點。
付璟失眠了。
自從季啓銘消失以後,他整夜整夜地睡不好。一邊擔心對方是否出了什麽事,一邊困惑對方為什麽要離開。
他下了床,打算去關窗。
這時屋外傳來亮光以及腳步聲。他一個激靈,飛快去開門,恰好撞見付父從廁所裏出來。瞧見他略顯疑惑:“兒子,這麽晚還沒睡?”
付璟:“……”
“啊、”他回過神,“在、在處理工作。”
付父:“不急這一會兒半會兒的,早點睡。”
付璟:“好。”
道過晚安,他目送父親回房,房門關上。
原地站了片刻,視線右移,投向不遠處的房門。
那原本是季啓銘的房間。只不過有一段時間對方不願意自己睡,非要纏着他一起。
他當時并不能理解,只覺得粘人,将人趕回了屋。
付璟擡腳走去。
門沒鎖,輕易便打開了。
這段時間他們離開,父母也會做衛生,清潔保持得很好。屋內面積不大,卻幹燥舒适。
相比起季啓銘在季宅的卧室,無疑更有人味兒。
唯一的共同點。
付璟打開燈。溫煦的暖光灑滿屋內。
房間裏邊沒有一件屬于季啓銘的東西。要麽是提前就有,要麽是後來付父付母幫忙添置的。
季啓銘真住過這裏?
不由地,付璟心中生出一絲懷疑。
這無比滑稽,可他還是抑制不住這匪夷所思的猜測。
床鋪疊得整整齊齊,連半點兒褶皺也無。
他在床旁坐下,注視着窗外接連不斷的雨絲。牆邊投影着偌大的影子。
無比稀薄,仿佛要就此散去。
雨越下越大,近乎成了瓢潑大雨。猶如利刃般往下刺。
已是深夜,街上空無一人。只偶爾一輛車經過,濺起一灘水花。
A市某再尋常不過的公寓樓。大部分窗口都暗了,唯獨一扇亮着。
燈是亮白色的,略顯刺眼。房間不大,也沒什麽家具。
一身着白襯衫的黑發青年坐在正中央沙發上,撕下包裹頭部的紗布。上邊尚且沾着血跡,近乎幹涸。
随後他放下劉海,蓋住尚未痊愈的疤痕。
茶幾上擺着手機,以及一張拆封的信件。
秒針一寸一寸劃過。他看了眼手表,已過零點。
時間差不多了。青年撿起手機,起身出門。
門是指紋鎖。輕響幾聲便從裏邊扣住。
這間公寓是他諸多藏身所之一。除了此前特意透露給管家的,沒人知道其他位置。
而如預料那般,他透露給管家的住所全都被搜查了一番。
這次事件雖是個意外,但也恰好幫他辨別出埋藏最深的奸細,以及暫且能夠利用的人。
公寓樓外瓢潑大雨。
青年在玻璃門前停住,如墨的雙瞳注視着連綿不斷的雨絲。如同包裹城市的巨大蛛網。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
數分鐘後。
市內最大的銀行原本早已熄燈,卻因一通電話重新亮起。銀行行長守在門口,翹首以盼某人的到來。
不久,一輛黑色轎車在大雨中悄無聲息地駛來。
瞧見車,銀行行長急忙迎了過去。順手撐起了傘。卻不是給自己打的。他候在車外,是擔心那位淋濕。
這幅畫面要是叫其他人瞧見肯定會大吃一驚。銀行行長身份地位不低,更別提是桦國最大銀行的總行。掌握着國內最多的資金流動,只手遮天。
究竟什麽樣的人物,才會叫這位行長大晚上等待,甚至不惜自己淋雨?
車停穩。
車上人卻沒下來,搖下車窗。陰影覆着臉龐,僅能瞧見輪廓姣好的下巴。哪怕是在漆黑的夜裏,也看得出膚色蒼白。
行長畢恭畢敬:“您放心,東西放在我行安保最嚴密的保險庫。按照之前簽的合同也只有我知情。我陪您一起進去取,還是……”
少頃。行長點頭:“我知道了。”
深夜是最适合談計劃的時機。
一切隐沒于黑暗,不為人知。
付璟心情沉重,手上事卻不能停下。
擴店計劃順利展開。
口味不錯,價格親民,再加上大肆宣傳。旗下連鎖店很快一家家開了起來,并且生意紅火。
由于資金鏈充足,再加上穿越前得來的經驗,這回開店竟要比從前更加順利。發展迅猛,甚至連付璟本人都沒料到。
電話裏,唐覺曉十分開心:“爸媽都誇我有商業頭腦。說我有眼光會看投資,還準備把家裏一家公司交給我。這之後我就有更多錢了!付璟哥哥,咱們加把勁,争取走向全國,走向全世界!”
想不到小唐少爺還挺有野心。
付璟自然也是這麽想的。不過大概不會這麽快。
待手上業務平穩一些。他準備暫且把工作交給小馬,然後出一趟遠門。
……他得去找季啓銘。
無論是回A市或是去其他地方。哪怕是一點兒蛛絲馬跡,也絕不能放過。
付璟經常會回想起那天季啓銘對他說過的話。
有時候他會後悔,如果他答應了告白,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難道就是因為他拒絕,才導致那人一聲不吭地離開?
如果能再給他一次機會。能讓他找到人的話,他一定不會再糾結那麽多。
反正,無論季啓銘對他是不是出于雛鳥情節,他對季啓銘是否談得上喜歡——他只知道一件事。
他不想那人就這麽消失。
他希望,季啓銘能夠陪在自己身邊。
由于店越開越多,付璟臨時租了個辦公樓,還來不及收拾。
這天小馬敲開門:“哥,有人找你。”
付璟敲鍵盤的手指一頓:“知道了,我馬上出去。”
本來第一次聽這話的時候他還會有有些激動,幻想會不會是季啓銘來找自己。但三番五次後便徹底失望。
要麽是來搞推銷的,要麽就是一些個體戶想來加盟。
自從招牌打出去後,“付記小廚”的牌子無疑在市內越來越響亮。很多急于盈利的個體戶找上門,想要租牌子經營。
付璟一一拒絕了。
目前還處于擴店初期,保護好口碑才是最重要的。加盟店太多的話無法監管到位,只能帶來短期利益。但從長遠來看,無疑是弊大于利。
又送走一名個體戶。付璟告訴小馬,下回再來就幫他擋着,不用挨個通知他。
“喔,好吧。”小馬撓頭,“但我不懂做生意。他說的天花亂墜的,我怕耽誤哥你重要的事。”
付璟:“沒事,我相信你。”
小馬感動:“哥!”
付璟:“而且之後我要出遠門。這邊公司只能交給你了。”
小馬頓時壓力山大:“那會不會有點兒太急了!”
付璟不置可否,讓小馬加油努力。
處理完當天公務,他回到家,發現門店早早關了,不禁有些奇怪。
付父付母閑不住。雖然他早說可以退休,但兩人依然執意開着家這邊的店。平常這會兒客人還挺多的,今天怎麽關這麽早?
“爸?媽?”
他走進了門。
大約是臨時匆匆關的店,廚房都還沒收拾,一片狼藉。裏邊空無一人,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爸!媽!”
他加大幾分音量。
依然無人回應。靜悄悄的。
付璟心中生起不詳的預感,随手拿起菜板上的擀面杖,小心翼翼朝樓上走去。
吱呀一聲。
天花板傳來動靜。
樓上果然有人!
是小偷?可就算如此,付父付母也不至于出去這麽急吧。
難不成……
腦海冒出一個可怕的猜想。
是季家的人來了。追根溯源,查到季啓銘跟他有關?
如果是這樣,那夫妻倆大概不是走了。而是被抓了起來。那樣,也能解釋廚房為什麽沒收拾。
怎麽辦。
付璟抓緊手機。
報警估計不抵用。畢竟季家可以随便給他安上一個綁走家主的罪名。
叫小馬過來,無非也是多一個人被抓。
聯系沈烨?
“……”
先不說沈烨會不會幫忙。如今對方遠在A市,估計是有心無力。
可付父付母說不定就綁在樓上,他不能放着不管。
付璟下定決心。回樓下換了把菜刀,再次上樓,氣勢洶洶。
自己卧室和父母房間門都敞着,裏邊空無一人。聲音是從另一間房傳出來的。
好家夥,還進的是季啓銘房間!
付璟直沖過去,猛地一腳踹開門:“放開——”
話卡在了嗓子眼。
那人站在桌前,側頭看來。漆色發絲随風而動。風停後劉海蕩下,隐約遮擋住眉間。
半戴着口罩。許是覺得憋悶,拉至下巴,露出秀美的臉龐。
付璟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畢竟他看見過如此相似的場景。而沒過幾秒那人又會如煙一般飄散,再也看不見。
“璟哥哥。”
熟悉的嗓音,微彎的眉眼。
一切都如記憶中一般。
幻覺可是不會說話的。
付璟上前一步,又上前一步。
他想要說些什麽。但想說的越多,便覺胸腔越堵。大半的情緒咽在了喉嚨裏,就像被卡住的水管。
而不知為何,他每靠近一步,季啓銘就後退一步。
他靠近得越多,對方就後退得越多,直到脊背抵上了牆。
付璟眼神疑惑:為啥要躲。
季啓銘指指:“刀。”
付璟這才想起自己手上還拎着兇器。這氣勢洶洶逼近的模樣,倒像要把人給砍了似的。
他忙把菜刀放到桌上,擡起雙手,示意自己無害。
季啓銘終于不動了。
付璟試探着走近。
他瞧見對方朝自己張開雙手。最終再也忍不住,撲了上去,雙臂緊緊抱住對方。
大約是換了沐浴露的緣故,身上氣味不太一樣。
但付璟已注意不到這微小的變化,滿心滿眼都是回來的季啓銘。
夕陽西下,自窗外投來餘晖,灑落二人身上。籠罩一層稀薄的暗光。
被抱住的青年雙手頓住。片刻後,輕放到身前人背上。
作者有話要說:前方狗血高能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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