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養他
第62章 養他
冀繁星猛的就站了起來,吓了一跳,這種環境,這種床,長在蜜罐裏的他,還真是第一次遇見,他的臉色有點不太好,深呼一口氣,低聲罵了句髒話。
罵完,又驚慌失措的看向夏晰否。
夏晰否還帶着耳機,裏面的音樂老大聲了,她眨眨眼睛,沒聽清冀繁星說什麽,覺得冀繁星再看她,應該是跟她說話呢,于是,她剛要把耳機摘下來,手又被冀繁星捂住了。
夏晰否有點無奈的說:“哥,你把這個音量給我調小一點,震耳膜。”
冀繁星愣了下,突然又覺得很好笑,立刻拿出手機,把音量給她稍微減小一點兒。
夏晰否淡淡的掃了眼那張床,繼續啃着面包問:“哥,你是不是睡不習慣這種床,沒睡過吧?”
冀繁星想說嗯,可這樣又覺得自己太矯情,他說:“不要緊,就是怕你睡不好。”
夏晰否突然笑了下,她咬口面包,一副閑散的樣子繼續說:“剛剛,你沒見到那個房子裏的土炕嗎?”她又喝了口酸奶笑着道:“我睡了十年呢。”
“我也睡過,以前爺爺家也有。”冀繁星聲音小了點的嘀咕:“土炕不響,這個床有聲音。”
“嗯?”
冀繁星突然就懶得再跟她廢話,他沒戴着耳機子,而隔壁傳來的聲音,還是不小的,忽而,就沒好氣的說了句,“吃你的吧,嗯什麽嗯?”
夏晰否眨眨眼睛:“……又,怎麽了?”
冀繁星仿佛是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這個祖宗終于吃完了,便又迫不及待的把人給摁到床上,開始哄睡覺。
自然,床單和被子,冀繁星也是極其嫌棄的,已經換好自備的。
夏晰否鑽進被子裏,就打算把耳機拿下來,又被冀繁星給摁住,這個床太窄,比他家的大床窄太多。他躺在她的旁邊,中間根本就容不下什麽距離。
“睡着後,我幫你摘,睡吧。”他輕聲的哄着。
夏晰否卻實也很困了,一邊聽着音樂,一邊聽着冀繁星在耳邊講故事,很快就睡着了。
冀繁星見她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後,才輕輕地把耳機摘下來,然後,掀開被子深呼一口氣,眼中隐隐的暴躁,低聲罵道:“他媽的還沒完了!”
他起身穿起衣服就跑到樓下,直接又拍到老板娘面前兩千塊錢,冷着臉說:“把我四周房間裏的人都清走,讓他們換個房間。”
老板娘睡眼惺忪的拿起錢,開始數了數,便打着哈欠道:“為什麽啊?我這個時候把人家清走,不太合适吧。”
冀繁星啪的一下,又甩了三千塊錢,語氣相當地厭煩:“清走。”
“哎呀。”老板娘笑着起身,披件衣服,邊走邊抱怨:“姐姐我還沒幹過這麽得罪人的事兒呢,今兒可都是為了你啊。”
冀繁星懶得再搭理她,這個地方,太不安全,夏晰否還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呢,他看老板娘去清人,自己也立刻回了房間。
可剛一進房間,就看見夏晰否皺着眉頭爬了起來,迷迷糊糊地問:“什麽聲音?”
冀繁星臉色一怔,直接就把人摟進懷裏,然後一起蒙上被子說:“剛才我下去問了,這個地方年久失修,樓上的床榻了,正在……修、修呢。”
夏晰否突然就精神了一點,驚訝道:“大半夜的修床?沒毛病吧?還讓不讓人睡覺?”
冀繁星緊抿了下嘴角,聲音忽而低啞,“嗯,我剛才已經跟老板娘溝通過,他們馬上就走。”
他擡手又輕輕地拍着夏晰否的背,哄道:“繼續睡吧。”
這一夜,兩個人睡的都很不好,起床後,就直接退房走人。而老板娘還不忘追着喊了一句:“小財神爺,下次再來啊~”
冀繁星:“……”
夏晰否還想再看一看婆婆,可,她只記得亂葬崗的位置,卻是再也找不到婆婆的位置了。
兩個人又默默地在亂葬崗上站了一會兒,便轉身回到火車站。
當,火車的鳴笛聲再次響起時,夏晰否忽而回頭,再次瞥向了那個鏽跡斑斑,漸行漸遠的站牌……從此,上虞縣這三個字,便與她徹底的擦肩而過了。
回到家後,夏晰否睡了很大一覺。
程清有點擔心,已經睡了兩天,叫吃飯也不吃,她摸摸夏晰否的額頭,也不燙,轉身問向冀繁星,“怎麽回事?”
冀繁星覺得也沒什麽好瞞的,簡單的跟程清說了下,夏晰否把她曾經住過的房子給燒了,還提到她的身世,本來那張紙上,有寫出生日期的,可是後來,那片字跡,被很嚴重的勾劃掉,想必,不是婆婆劃的,那劃掉字跡的人,可能就是她的親生父母吧。
程清慢慢抽回手,沉思片刻,輕着聲音說:“這孩子,定是心裏難過呢,畢竟在那裏生活十年,以前留着那把鑰匙,應該也是對自己的身世有所期待吧,或許,現在什麽期待都沒了。”
她又心疼的看了夏晰否一眼,囑咐道:“讓她睡吧,別打擾,睡足就好了。”
夏晰否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睡醒後,便把婆婆留給她的那五百塊錢,一張一張的擺好,反反複複的看着。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才起身拿起一張相當有年代感的一百塊錢,然後敲響了冀淩辰的房門。
冀淩辰說進來,回頭一看,他就樂了,“喲,這不是我家小妹嘛,睡醒了這是?找哥幹嘛?”
“還錢。”夏晰否聲音淡淡。
“我……什麽時候欠你錢?”冀淩辰愣了下。
夏晰否眼角微挑,往他桌子上拍了一百塊錢,“我還你。”
冀淩辰呦呵一聲,又來來回回的翻看着那張一百塊錢,呵呵的就樂了,“哪兒來的?”
夏晰否沖他揮揮手,也沒解釋,轉身就走。
冀繁星早就聽見她的房門響了,可誰知,人家開門出來,不是找他,而是直接進了冀淩辰的房間,瞬間就有點不開心,等夏晰否從冀淩辰房間出來後,正看見他臉色不太好的坐在沙發上,好像是在生悶氣。
“誰惹你了?”
夏晰否一邊問,一邊走到廚房找吃的,好幾天沒吃飯,有點餓慘了。看見廚房的蒸屜上熱着包子,直接全部端了出來,坐在桌子上,大口就開吃。
冀繁星嘶了一聲,起身走過去,搶過她手中的包子,然後遞給了她一杯水,夏晰否看了看他那張不太開心的臉,兀自開心的說:“跟我生氣呢?”
冀繁星沒搭理她,反正就是有點吃醋了,醒了不知道先找他。
“我小哥……”夏晰否咬了一大口包子,眼尾輕笑着,慢悠悠地說:“真是出息了,最近跟我生氣,生的很頻繁啊?是……”
她又笑眯眯地看了冀繁星一眼,又沖着他咬了一口包子,就很是沒心沒肺的問道:“什麽原因?”
冀繁星擡眸看着她那吃貨樣兒,氣着氣着,就又有些氣不起來了,夏晰否也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繼續咬着包子說:“好好吃。”
冀繁星突然就繃不住的笑了一聲,眼底笑意淺淺的,又不輕不重地瞪了她一眼,夏晰否也沒在意,仍舊一邊吃,一邊笑着看他。
而餘下的假期裏,冀繁星發現,夏晰否總是和成小諾厮混在一起,兩個人看起來,還挺忙的。
在這段遭受冷落的日子裏,他又自己一個人去了好幾個拍賣現場,可是仍然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個镯子,而婆婆留下的線索,其實,一點用處都沒有,只有一個姓氏,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緊接着,就是大一下學期開學。
學校的事情開始忙了起來,夏晰否沒有參加任何社團,但成小諾卻是參加不少,她不僅參加,還接了許多私活。
夏晰否就成了她幕後的寫手,掙到錢,兩個人就開始五五分,小日子過的舒适又惬意。
五一的時候,關煦又給冀繁星打了個電話:“我們社團有個活動,诶,你先別說你去不去,我否哥去。”
冀繁星抿了下嘴角,十分心塞:“……去。”
“那我就給你倆都報上名了啊。”
“去哪兒?”冀繁星問。
“去江南,看看古道西風瘦馬,還有小橋流水人家。”
冀繁星思考片刻,覺得沒問題。
挂斷電話後,關煦着急忙慌的又給夏晰否打了個電話,開口便道:“否哥幫個忙。”
夏晰否:“……什麽忙?”
“我們社團有個活動,就是——”
“你們哪個社團?”
關煦嘿嘿的笑了兩聲,“我的社團比較多哈,其實是我們舞團,你也知道,你哥已經很久不參加我們的演出了,但是吧,我最近在江南那邊接了一個商演,人家主辦方說,你哥要去這個數,你哥不去這個數。”他自己伸出手指頭比了比,比的是多少,夏晰否也看不到。
“所以,我就在你哥面前撒了個謊,說你答應了,但是沒說去幹什麽。”
夏晰否琢磨一會兒,沒說話。
“行不行啊否哥?”
夏晰否估算了一下,決定敲他一筆,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談了一會兒,關煦啧啧的直搖頭,“否哥,你變了,你什麽時候也染上了這一身的銅臭氣?你哥最近,這是克扣你零花錢了嗎?”
“那倒不是,”夏晰否聲音閑閑,一副輕松随意的态度說:“我準備、自己努個力,養他。”
關煦心中卧槽一聲,随後就聽着嘟嘟的電話聲,看着已經被挂斷了的電話,繼續啧啧。
而幾個人,合夥算計冀繁星的事兒,最後還是被他知道了。
他坐在排練室的桌子上,長腿微屈着,還一副痞裏痞氣的樣子,用指尖輕輕地點了幾下桌面,然後眼神冷冷淡淡的看向夏晰否。
他還記得,有一天關煦突然就跟他說了一句:你妹準備掙錢養你了。
夏晰否看見冀繁星看了自己半天,然後他的嘴角突然就笑了下,便眯起眼尾,又繼續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開口,“你養我,還得我去耍猴?你養我,你小說的男主——”
“別說了哥!”夏晰否也不管大庭廣衆不廣衆的,就直接捂住了冀繁星的嘴,人畜無害的彎起了眼睛,非常狗腿的道:“下次我自食其力。”
冀繁星把她那個不知檢點的手,給拽了下來,臉色有點微紅:“那倒不用,但是——”
他瞥了一眼排練室裏、眼珠子瞪的老大,耳朵還豎的老長的幾個人,一個個的,最後都很識趣的出去了。
“但是什麽?”夏晰否看着人都出去後繼續問。
作者有話要說:
冀繁星:我的小媳婦,總想掙錢養我
關煦:讓你去耍猴
成小諾:拿你寫……
冀繁星看了她一眼,成小諾:“……”
冀繁星:(我該找她好好聊聊去了)
【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出自元代馬致遠的《天淨沙·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