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漫天星火
第44章 漫天星火
“你說我困我就困。”夏晰否的馬屁拍的很狗腿,冀大校草很受用。
兩個人先去的餐廳,他一樣一樣的把夏晰否喂飽後,才又回到房間。
陽光很好,暖暖的灑了一地,推窗就見海,還有大片大片的雲彩在流動,夏晰否深呼一口新鮮的空氣,回頭,冀繁星正倚靠在桌角看她笑着。
陽光打在他細碎的發間,看起來,仿佛就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人一樣,好不真實。
夏晰否有些不好意思的轉回頭,冀繁星也有一點心思慌亂。海風吹起她的發絲,她就趴在圍欄上看着風景,風景再美,他都覺得,還是看景的人更美。
冀繁星也走了過去,倚在欄杆上,他知道夏晰否喜歡看海,平常時間就總會去海邊,他說:“從現在開始,我們每年都要去一個有海的地方好不好?你選一個你最喜歡的地方,然後我們就在那裏定居。”
夏晰否回頭看他,有點驚訝,沒想到冀繁星會這麽說,還有這麽個打算,她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是很喜歡看海,總會有一種家的感覺。就是那種,感覺自己離家太久了,就很想回去看看。”
冀繁星忽而輕微的皺了下眉頭,又想起了神玉。神玉是玉,那守玉人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
這一夜,兩個人同時又做了一個夢。
入夢時,那一次昆侖的記憶,也變得更加的清晰。
那一次,他只看見,夢中的小仙子滿身血污的手裏提着劍,而這一次,他看見的是一條盤旋在萬千雷電中的一條白龍。
白龍的逆鱗處,還在不斷的流着血,可它卻視若惘聞的不管不顧,只是在拼命的與一群魔兵厮殺。
天空中,還有黑壓壓一片的陣法,白龍被受制于其中,忽而一聲龍吟長嘯,似是白龍怒到了極致,而這一聲嘶吼,則是震顫的九天雲蕩。
巨大的白龍翻騰于雲海間,滿眼憤怒,它的身邊,是周身的雷電,可雷電也已經閃到淩亂,條條道道的,非常恐怖的積壓了滿天,忽而,白龍雙目怒瞪,俯視山巒。
那目之所及的雪山,皆被血污覆蓋,還有數不盡的黑壓壓一片的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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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龍滿身寒光驟現,從它身上暴虐出來的靈力,轉瞬便冰凍了山河萬裏,而它眼中所有的生物,也是在頃刻之間,就變成了被冰封起來的死物。
冀繁星看見,它在空中昂起了頭,那雙嗜血的眸子輕眯了下,便忽的俯沖而下,而它俯沖而下的同時,它的周身,也已經席卷了無數雷電,龍身與冰川相撞,雷電與冰川相觸間,冰川再次炸裂,一聲聲巨大的聲響過後,只剩雪舞硝煙——
硝煙似是散不盡那般,整座雪山之上,此刻,已經分不清是漫天下起了白雪,還是冰川崩裂過後,留下的殘餘霧障。
而此刻,巨龍已不在,整個山巅之上,唯剩那被狂風卷起的淩亂霧障。
冀繁星看的眼眶發紅,心中的痛,更是難以言喻,他死死的盯着白龍墜落的那個山巅,忽而,他又看見了有個人影漸隐漸現。
而那抹身影,則是巨龍的一縷殘識,一抹執念。
它化作了一個滿身血污,手提利劍的仙子。
她的發絲,被狂風吹的也是極亂,從前的那身白衣,現在,也侵染了一身的血漬。
劍在滴血,她的指尖也在滴血。
小仙子整個人,看起來比這座雪山都冰冷,那淡淡的眼底,似是沒有什麽表情,可卻是含進了人間極涼,目光淡淡的掃過冰山萬裏,手中劍起,不留餘孽——兇殘到不近一絲人情。
又過了不知多久,她才好似放松了警惕,收了身上的戾氣,奔着一個山洞而去。
山洞裏,她靜靜的看着神玉,而她那清秀的五官上,也漸漸地浮現出一點一點的笑意,她将自己最後的殘識,化作守玉結界,而神玉仍在沉睡着,她則是轉身離去。
冀繁星在夢裏,再次哭紅了眼,他看見,她在拼盡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也要守護神玉。
而夏晰否的夢裏,也并不安穩。
她看見神玉蘇醒之後,便瞬息魔化。
那張本該是神只清冷桀骜的俊臉,只在眨眼間,就變得萬分妖孽,她夢中有一絲恍惚,就像那日,她看見冀繁星眼底化過的淡妝一樣。
她看見神玉滿眼嗜血的走出雪山,然後又踏平魔界,斬了妖界,縧蕩天界。
血雨腥風,亂了陰陽,亂了四時也亂了日夜。
她還看見,他被衆天神圍在中間,懶懶散散的坐在一張帝王椅上淺笑着。
衆神皆怒,而他不屑。
她聽見有人在質問,“天界本無辜。”
神玉冷冷的瞥了一眼,抿唇輕笑,蔑視一切,薄涼的話語,從齒縫間流出,他聲音淡淡又輕佻的說:“她,替天界守玉萬年,天界,卻将她棄如敝履,不聞,不問,不管,不顧,無辜?何來無辜?”
忽而,他的王座碎裂,九天震顫,日月星辰颠倒,漫天仙骨,亦如大雪般紛紛墜下——
他轉身離去,看都未曾再看身後一眼,而整個天界,唯剩下的,只有神佛的殘識,在明滅之間忽閃,如萬千繁星般璀璨。
可,也只一瞬,全部殘識,在他衣袖輕揚間,忽而化作滿天星火,又齊齊奔向了奈何兩岸——
【滿天星火明在奈何,祭你亡靈,也照亮你輪回的路】
夏晰否覺得,自己只能緊緊的跟在神玉身後走着,她想喊一喊他,可喉嚨幹澀到發啞,卻是怎樣都發不出聲音。
她跟着神玉,又回到了那個冰洞裏。
她看見,神玉就倚靠在那個小仙子離去的地方,現在他所站的位置,正是她魂散的地方。
神玉滿眼猩紅,整個人的魂魄,仿佛都被抽離了那般。
日月交疊,他一動不動的已經站了好久,也靜靜的看了眼前的位置好久——
忽而,夏晰否看見他揚起了嘴角,可,在他揚起嘴角的同時,他的心口也開始滴血,可是他卻看着手中的玉镯笑了——等我,我定會護你周全。
夏晰否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随着他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的那一刻起,自己已經痛到傻掉了。
她還沒來得急阻止,她還沒來得及抱住他,而她的眼前,除了那個溫潤的玉镯留在那裏,此刻,就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他不見了,亦是在她的眼前魂散了——
太陽,慢慢的從海平面升起,潤透了一方天空。
新升的太陽,透過暖白色的窗簾,灑進室內。
而那一張大大的雙人床上,有兩個人緊緊相擁,可即便是感受到了彼此的體溫,也仍在瑟瑟發抖。
冀繁星紅着眼尾再喚楚夏夢,他聲音啞的厲害的說:“我是玉落凡,夏夢——”
他吻着她的淚眼,聲音都啞到痛了的道:“是你嗎夏夢?是你嗎……”
淚水鹹澀,誰都嘗到了它的滋味兒。
可轉而醒來,夢裏的一切,又都淡去了。
陽光晃了一下冀繁星的眼睛,他皺了下眉頭,醒了過來,他……看了眼懷裏的人,立刻就慌慌張張的起身,下床。
他覺得自己喉嚨有點疼,又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眼睛也有點腫,好像是在夢裏痛哭了一場。
夏晰否翻個身,也醒了過來,覺得喉嚨有點不舒服,眼睛澀澀的,她迷迷糊糊的喊了一聲哥,嗓子啞了:“……!”
冀繁星在衛生間應了一聲:“……!”嗓子也啞了!
他又咳了咳,走出去,發現夏晰否也在那裏幹咳呢,一邊咳還一邊啞着聲音說:“海鮮看來是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鹹到。不過,哥,你吃的也不多啊,怎麽也鹹到了呢?”
冀繁星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只是覺得嘴角有些發幹,而且,照鏡子的時候,還發現嘴角處,非常神奇的破了。
夏晰否瞥了眼他的口罩,也沒覺得不妥,反正大家都是戴口罩戴習慣了的人。
冀繁星給她點了早餐,為了避免尴尬,直接在房間裏吃的。
可當大家一起出去玩兒的時候,還是被別人用一種,我很了解的眼神審視着,你們兩個人的嗓子,怎麽都啞了?眼睛也是出奇一致的有點腫,我們這些人,可是沒有誰像你倆那樣的。
冀繁星瞪了這群人一眼,關煦和成浩開始尬笑。
冀繁星也有點尴尬的垂了下眼角,解釋:“昨天吃海鮮鹹到了,水喝的有點多,睡醒後,眼角就有點腫。”
“不用解釋。”關煦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似是心領神會的又跟他挑了下眉,“明白明白,哎呀,我昨天吃的也有點鹹。”我嗓子怎麽沒啞呢?
冀繁星一腳把他踢開,冷下聲音說:“你沒有我們吃的多。”
成浩也拍了關煦一巴掌,可卻是不嫌事兒大的附和道:“我否哥多能吃啊,你又不是沒見過。”
“你否哥能吃,你否哥她哥也能吃啊?”關煦嘴賤的笑着,“你什麽時候見過,你否哥她哥,吃起東西來,也如狼似虎的?”
冀繁星嘶了一聲,一人踹了一腳,“滾!”
魏雨航看熱鬧看的很起勁,若不是不太熟,他也會開幾句玩笑。
幾個人到了海邊後,亂哄哄的打起了水仗。
夏晰否不想下水,就坐在一邊看着,冀繁星從遠處跑來,遞給她一個椰子,椰子上面插着吸管。
冀繁星尾指輕輕一勾,就把她的口罩勾了下來,吸管直接喂到嘴邊,服務非常到位。
夏晰否低頭喝了一口,滿滿的椰香味兒,她非常喜歡,又胳膊都不帶擡一下的吸了兩口,才把椰子抱在懷裏。
冀繁星打開礦泉水瓶,也正準備喝口水的時候,就被剛要從他身邊走過的關煦撞了一下,然後,直接就把他給拉走了。
“松開你的爪子。”冀繁星冷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關煦的爪子是松開了,可目光卻是一直盯在冀繁星的臉上看,看着看着,就看笑了,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問他:“怎麽弄的?”
作者有話要說:
冀繁星: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關煦:哦……我知道
成浩:我也知道
成小諾:我覺得……我也知道
夏晰否:你們都知道什麽?
冀繁星:海鮮吃多了嗓子啞,別搭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