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花轎

第14章

沈家在廣福街有幾家布莊的營生，平日裏都是大少爺打點的，每一季的新布料子都有夥計往家裏送。

這會兒大少爺見天不着家，送布料的夥計也遲遲沒影，老夫人有次聊起來就說讓秦生領着傻子去店裏自己挑。洋襯衫剛流行起來，二少爺寬肩窄腰的穿着肯定好看。

秦生沒逛過街，這輩子見過的最大陣仗就是跟爹娘去村口趕集，這會兒見到一屋子布料晃了眼，錦繡綢緞，銀扣小褂，還有藍衫黑褲的學生裝，都是摸也不敢摸的。

傻子的尺寸店裏都有造冊，秦生卻是新來的，被倆小丫頭擒住去量身子，從上到下給人摸了個遍，最後一個人赤紅着臉在裏間把外衣一件件套回去，心裏盤算的卻是一對水晶扣子能換多少糧食，自己穿了又糟蹋多少好東西。

秦生剛把衣服拾掇好，後院裏晃晃悠悠走出一個人來，竟然是那幾天沒見的大少爺，走路颠颠顫顫的，活像花柳地鬼混回來的二世祖，哪還有半分平日裏儒雅持重的樣子。

秦生只撇了一眼就趕緊把簾子放了下來，着急忙慌往腳上套花鞋，這大少爺要去前門必定得從裏間傳過去，秦生打心底裏不想對上他。

身後的動靜越來越大，秦生腳後跟都還沒提上就抱了衣服打算出去，手指剛抓到門把兒的功夫後腰就被人摟住了，彩緞料子扔了一地，緊接着嘴巴也被死死捂了起來。

“穿得這麽好看，可是在等我？”大少爺從耳後貼上來，說話聲音都打着顫，身上倒沒酒氣，整個人卻瘋癫了一般，抱住秦生就往後拖。

“唔……唔！”秦生瞪大了眼睛，腿腳拼命踢蹬着，不知道這人撒什麽癔症，只恨不能張嘴把那兩根手指頭都咬下來。

“噓，噓……給你看個好東西，”大少爺哄小孩一般，把秦生擠到床邊壓着，一手握着人半張臉，一手從懷裏掏出了小半袋白粉子，“梧桐樓的新貨，你只嘗一口，便是欲死欲仙的快活。”

秦生盯着那沒巴掌大的小袋子，目眦幾乎瞪裂，他認得這東西，他可太熟了，以前洋毛子來村裏，給人發的就是這小包裝着的東西，他爹捧回來當神仙藥吃，喝過一次就離不開了，黃大煙的勁兒都壓不過這東西，發起病來鬼上身般颠三倒四，他和他娘摁都摁不住。

一個家就這麽糟踐得稀巴爛，這種東西竟還有人求來吃。

一個愣神間，大少爺就已經變了臉色，烏沉沉的目光看過來，叫人心底打怵，“你還在想着那個傻子，他就是個七竅不通的廢人，你跟了我，保證給你伺候得夜夜舒坦。”

秦生不知他心底還有這般念想，心一橫竟用腦袋去撞那床頭柱，大少爺幾乎按不住他，一條腿擠進人膝蓋間，也不管人叫不叫了，直接松開了嘴抓在了他身子底下那要命的地方，“你其實是個小子吧，”大少爺笑了笑，“第一次背你我就知道了。”

秦生全身僵成了一塊板子，被幾根手指狠狠拿捏住，咬着嘴唇不敢吭聲，手指幾乎把床單抓出洞來。

“男人我也喜歡，旱道比水路更有滋味，”大少爺玩味地盯着他，像看着哪個硬翅兒的小倌，“你若為了你那傻子，還想在沈家呆下去，就把東西老老實實吃了”，有了這寶貝，秦生就離不開他，之後怎麽玩，便是自己說了算的。

這麽好的貨色，他倒不介意是傻子弄過的，蹙眉颦額，眼底水亮，尾角通紅，單是生氣的樣子就讓他情難自禁。

“我吃……”秦生哆嗦着嘴唇看了眼桌上的西洋壺，“我吃。”

失蹤人口回歸（窩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