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訂婚前的過渡女友(2)
第8章 訂婚前的過渡女友 (2)
看着遲倦眼睛跟發綠光一樣,像個女魔頭。
姜朵不以為然,瞅着照片不放,還在牆上比劃來比劃去,林擒看了不順眼,又說拍得醜,難看,發爛發臭。
姜朵一聽不樂意了,“罵我可以,罵遲倦的顏,沒腦子的人才說得出來。”
林擒氣結,甩着拖鞋讓她趕緊滾,姜朵出了卧室門,正巧碰着了蔣鶴,他瞥到了那照片,笑得咯咯直叫,“朵朵姐,你可別把這照片放網上去,這相當于對遲倦公開處刑啊,那以後誰還願意包養他了?”
姜朵說,“說得跟被我玷污了一樣,泡你的妞去,別煩。”
她那性子,平時溫吞一點啥事沒有,碰着遲倦的事就跟摻了火星似的,一點就燃,都不拖泥帶水的。
蔣鶴點頭哈腰地往門口走,“行行行,惹不起,不過這照片拿來辟邪驅魔倒是沒問題。”
姜朵正準備接着罵,遲倦倒是從隔壁卧室出來了,她剛打算問要不要去吃飯,遲倦緊接着就拉着身後的顏寧,冷淡的開口,“我帶她回四九城,等下過來。”
還沒等姜朵反應過來,遲倦就帶着顏寧離開了別墅,顏寧走的時候,還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姜朵,那意思,有點得逞的感覺。
不過姜朵沒覺得有什麽危機感,她将照片放了下來,蕭燃正好點了外賣,姜朵瞥了眼菜單,突然開口說,“你想吃餃子麽?我昨天看冰箱裏有材料。”
蕭燃自然沒話說,樂意得不行。
姜朵嗯了一聲,随手把那一頭銀發盤了起來,然後從冰箱裏拿了肉和菜遞給蕭燃,“把它剁成泥。”
蕭燃順着去做,嘴裏倒是沒饒過她,“姐姐,這一大盆我要是弄完了,肱八頭肌都得出來了,你要不要垂憐一下我?”
姜朵拎着菜刀,明晃晃地在他面前招搖,笑着說,“行啊,垂憐一次一百萬,打錢。”
她十句話裏九句離不開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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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燃拿她沒轍,正準備拿手機轉賬的時候,姜朵的菜刀往他眼前湊了湊,“叫你打你就真打啊?長沒長腦子的,這麽好騙。”
蕭燃收了手機,笑得無害又單純,“是啊,我特好騙,要不要誘拐一下我,保證上鈎的 ~”
姜朵無情地扔下一句話,“剁肉。”
蕭燃一邊安安分分的剁肉,一邊不要臉的語言勾引姜朵,特像窯子裏的小娘子一樣,熱情得不行,揮着小手帕讓姜朵大爺趕緊過來蹂躏他,蹂躏完了說不定還不要錢,倒貼都有可能。
林擒出來喝水的時候,就正好碰着了這一幕,樂得他心裏開花,恨不得當場把倆人手一牽入洞房得了,在他眼裏,蕭燃比遲倦那花心大少順眼得多。
起碼蕭燃這臉蛋,看起來就吉利,酒窩深深的,瞧着就歡喜。
遲倦的呢,成天拽得要命,一副“關你吊事關我吊事”的臉肆意橫行,對待姜朵更是随心所欲得很,談不上用心,更談不上專一,看着就不爽。
林擒啧了一聲,慢條斯理地拍了張兩人的背影圖,琢磨了一會兒後,發到了那個猛男妙妙屋的群,本來之前是為了交朋友才進的群,現在倒是多了個用途。
——氣死遲倦。
這照片一發出來,群裏跟着了火一樣的亂竄,艾拉第一個跳出來說,【朵朵的新歡嗎??長出息了長出息了,回四九城我請客!】
蔣鶴一邊泡在酒吧裏,一邊發消息附和,【別說,姜朵身上還蠻賢妻良母的,我看到了我媽的影子,還缺兒子麽,記得留口餃子哈 ~】
林擒樂滋滋的關上手機,跑到客廳裏看女團選秀節目,跟着上面的主題舞蹦跶,本來他來這邊玩,一是為了拍gg,二就是為了給姜朵物色帥哥。
四九城那邊一票子帥哥他都有微信了,只要姜朵需要,他那備忘錄分分鐘就能提取出來,結果呢,這傻妞全心全意吊在一棵歪脖子樹上不下來,交個朋友都不樂意。
正愁得沒轍,還是蕭燃争氣,追人與無形,憑着姜朵這粗神經,估計都看不出來蕭燃是真的對她有意思,挺好,溫水煮青蛙,過段時間他再添把火加把柴,不愁蕭燃上不了位。
等過了一個半小時,姜朵的餃子下了鍋,蕭燃在旁邊給她扇風,罵這別墅的中央空調性能差,要是住他家,得冷得跟去了北極一樣。
林擒突然從外面進來,一臉春風的拍了拍姜朵的肩膀,“朵,你要發了。”
姜朵疑惑地回頭,“怎麽,你買的彩票中了?打算娶我做壓寨夫人,雙雙成為暴發戶?”
林擒罵她沒正形,“上次拍的gg,品牌那邊挺滿意的,gg費五十萬,落到你頭上的話,估計也有三十多萬了,金主爸爸說你長得有記憶點,想要簽你。”
姜朵皺眉,“我臉上那疤你是不是 p 了?”
林擒揮了揮手,“沒修,遲倦……他拍得好,那疤顯得挺別致的。”
姜朵把煮好的餃子撈了起來,只是說再考慮一下。
林擒急了,“朵,當網紅得多好啊,公司已經給你養好號了,你發發生活照和自拍,流量不怕不來,加上之前品牌那邊喜歡你的風格,多談幾次說不定就拿下了,這邊來錢也容易,焚一那邊你說不定還能打造成網紅酒吧,不怕虧損了。”
姜朵調了醬料,擱在了桌子上,就等着遲倦回來了,她擡眸看了眼林擒,低聲說,“我知道你是幫我,但是在網上我能被人扒得底褲都不剩,我那履歷,都被人戳成篩子了,還敢上網撈錢麽?”
姜朵的人生,豐富多彩,加上她又沒整容,之前生活軌跡清清楚楚得很,随便扒扒她都是一堆黑料,之前也就是在四九城這裏名聲臭,這要是上了網,她能臭遍全國。
到時候別說焚一了,就算是她那小公寓,都能被人噴的拆了。
姜朵不是不動心,是不能動心。
林擒聽她這樣講,也有點難受,這麽多年她一個人在四九城這邊打拼,受的苦基本就沒說過,大多都一個人咽下去了,弄得林檎都忘了姜朵現在的處境。
被人攪成了一攤稀泥。
林擒拍了拍她肩膀,“還有一點,姜朵,我得跟你說明白。”
他頓了一下,接着說,“我知道你這麽多年一直在找姜河,要是當了網紅的話,流量能變大,找到他的幾率就多了很多,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我不急。”
姜河。
姜朵的心一沉,像是連帶着整個人往深淵裏面墜,她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見過姜河了,上次看到他還只有八歲,正在上小學,眼睛很亮,逢人就喊漂亮姐姐,嘴甜得不行。
她閉上眼,低聲說,“不用考慮了,我簽。”
遲倦回來的時候,身旁還帶着一個醉醺醺的蔣鶴,魏佐那倆人跟在後面,笑蔣鶴像個搞基的,喝醉了扒在遲倦身上放也不放,如果現在拍張照片發給蔣鶴家老爺子,估計能氣厥了過去。
蔣鶴家四代單傳,要是在他身上折了,那老爺子能提溜着拐杖把他扔長江裏喂魚。
等過了會兒後,蔣鶴跌跌撞撞地沖進大廳,對着桌上的餃子眼冒金光,一屁股坐在姜朵旁邊,笑得怪裏怪氣的,“姜朵,你對我真好,都是給我留的嗎?”
姜朵勉強一笑,“你開心就成。”
蔣鶴樂了,二話不說抱着姜朵搖來搖去,還含混不清地叫媽媽,魏如煙在旁邊看戲,說蔣鶴這人別的不行,随地認親這功夫屬實牛批。
蕭燃和林擒在一旁看着,直接一人一只手臂沖過去把蔣鶴掰開了,罵他喝醉了就曉得揩別人油,二世祖一個。
姜朵聽了這話,下意識地瞥了眼遲倦,他卻照樣慢條斯理地換衣服洗手,臉上表情看不出來有什麽變化,像是壓根也不在乎蔣鶴剛才抱沒抱他,他興許只在意自已衣服髒沒髒。
姜朵收回目光,正準備起身去廚房多拿點碗筷的時候,魏如煙卻挑了挑眉,一把攔住了她,眼神停留在姜朵脖子上,意味深長地說,“姜老板,最近發了呀?”
姜朵一頭霧水得問,“什麽意思?”
魏如煙“啧”了一聲,伸出手來,擱在姜朵白皙的脖頸上,點了點那項鏈說,“別揣着明白裝糊塗,這項鏈,能把我住的那套房給盤下來,姜朵,前幾天也沒見你戴過啊?說說看,這邊哪個酒吧裏帥哥送的?我也去試試 ~”
林擒湊了過來,“蕭燃送的。”
“啊,”魏如煙轉了個身,朝着蕭燃遞了杯酒,笑得張揚明媚,“小帥哥,有沒有興趣來姐姐家坐坐?”
蕭燃一笑起來甜得要命,湊在魏如煙旁邊說悄悄話,就那麽四兩撥千斤地彈了回去,“姐姐,你要是幫我拿下朵朵姐,我送你兩條怎麽樣?”
魏如煙挑了挑眉,波濤洶湧地往他身上拱,“包在姐身上。”
林擒在旁邊不動聲色地看着這場面,尤其注意了一下遲倦的表情,然後添油加醋地說,“朵,你命真好,什麽時候也來個帥哥寵寵我,我不要這百來萬的項鏈,要個八萬八的就行了。”
姜朵下意識地想要取下來,弄半天卻跟頭發絲打結了,她低着頭弄項鏈,“我不知道這麽貴,要是知道,不會收的。”
之前在姜朵的印象裏,朋友之間送禮物,也沒有這樣貴得離譜的,動辄就是一套房,到時候還禮也還不起啊。
何況這次蕭燃送給她,也沒找什麽理由,就是來的時候說去免稅店看到合适的,說正好打折,就給她買了條,覺得挺漂亮。
林擒急了眼,“取什麽取,我給你戴牢一點,弄個鎖給你捆上!”
蕭燃聽了後也跑過來說,“我又不是送不起,你要是不要的話,我轉個頭就扔家裏落灰了啊!”
魏如煙也覺得莫名其妙,她要是收了這樣的禮物,得自拍千萬張發朋友圈,不然劃不來,結果到姜朵這兒,還成了累贅,想不通。
她端着酒杯,咳嗽了兩聲,“姜朵,你現在還回去,叫蕭燃怎麽想?”
姜朵停下了動作,但還是挺執拗的,擡眸朝着蕭燃說,“我知道你覺得我現在缺錢,但我可以找你借,你這樣送我受不起。”
林擒一臉無語,恨不得把姜朵腦袋撬開看看裝了幾斤的木頭,人蕭燃送禮就是想送,又不是為了叫她轉手賣了換錢,真是個木頭。
蕭燃倒是無所謂,“你還我可以,我轉手扔垃圾桶的。”
姜朵沉默了下來,她不由自主了看了眼躺沙發上看球賽的遲倦,過了幾秒後,那妖孽一樣的人開了金口,不要臉地提建議,
“朵朵,收着吧,正好有了閑錢把我養好點,不至于要把那輛送我的車給賣了。”
等吃完以後,蕭燃主動留下來幫姜朵洗碗,林擒跑到房間剪片子去了,剩下幾個順手打打撲克牌,用蔣鶴手機裏的錢賭。
魏如煙一邊彈牌一邊往廚房瞥,她勾起唇,魅惑得不行,“遲倦,最近姜朵挺俏啊。”
之前姜朵算老實本分不作妖的,追求者多,但她人太過冷,一門心思撲在遲倦身上,再多的熱情也抵不住她冰塊一樣的态度,自然而然傳出了一句話——
焚一老板娘出了名的難撩。
眼光很高,只瞧得上遲倦那種皮囊的,眼光也好,前任陸北定還是個富二代,還特有前途。
所以說,很少有追求者對她窮追不舍的,現在都是成年人了,也挺計較沉沒成本的,不會在沒收獲的事情上大費周章,但蕭燃不一樣,他有的是時間和金錢,就缺花掉而已。
之前魏如煙也了解過蕭家,出了名的家風開明,母親是個海歸,在國外曾經做脫口秀的,人也幽默做事也不拘束,就算是姜朵這身世,在她眼裏跟千金名媛也沒差。
魏如煙擡眼看了遲倦一下,抽了張小王把他截住,低低地笑,“真不怕她跟人跑了?”
遲倦二話沒說扔了張大王,然後丢了牌,贏了,神色淡漠得很,“跑得掉的,也沒什麽可惜,何況朵朵只是攢錢養我而已。”
遲倦一貫拎得清,姜朵對蕭燃有沒有意思,有幾分意思,他都摸得透透的,沒必要讓別人在他面前指手畫腳,蕭燃願意砸錢就砸,姜朵動一下心就算他輸。
魏如煙捏着手機發紅包,輸了牌卻照樣挺樂,“說的跟能養你一輩子一樣,別以為我不知道,姜朵頂多能養你一個月,下個月,你可就要訂婚了。”
魏佐神色微斂,“你從哪知道的?”
魏如煙“啧”了一聲,“就這點事還想瞞着我?昨晚你洗澡的時候,我翻了你手機,估摸着對方是蔣鶴從小的青梅竹馬吧,不然今天他不會喝成這樣。”
蔣鶴雖然總是個沒正形的敗家子的模樣,但還是知曉分寸的,很少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今天在酒吧抱着遲倦哭得跟奔喪一樣,一看就是有心事。
魏如煙擱下手機,觀賞了一下剛做好的美甲,滿足地嘆了口氣,“遲倦,別怪姐姐不提醒你,姜朵要是知道你要訂婚,她也不會為愛當三的。”
姜朵這妞雖然道德感也不怎麽強烈,但原則還是有的,不搞有家室的,不搞婚外情的,更不會去當別人的小三。
魏佐淡淡的開口,“你怎麽知道她會不願意?”
“嘁,”魏如煙摸了摸美甲上的蝴蝶,不屑的開口,“你們男人總以為我們缺了你們就活不成了一樣,就算再喜歡,冷那麽幾個月不見面,我們早忘了幹淨了,再說了,搞錢不香麽,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可不少。”
她頓了頓,突然抿嘴笑了,“還有啊,遲倦,你眼前正有個情敵呢。”
魏如煙順着廚房看了一眼,打量着姜朵跟蕭燃的背影,滿意得不行,感覺下一秒兩條項鏈就到手了,“之前還覺得你跟姜朵最搭,現在看看,蕭燃那小帥哥也不差,還懂得哄她開心。”
遲倦扔了牌,斜斜地靠在沙發上,凝着那纖瘦的人兒,目光冷冽得像是要把姜朵望個洞出來一樣,那廂的姜朵沒什麽反應,倒是伸手打了蕭燃肩膀,估計罵他笨手笨腳。
蕭燃彎腰哄了幾句後,轉身洗手,正巧撞上了遲倦的目光,他沒有挪開視線,反而還朝着遲倦笑了笑,用嘴型說了句話,“loser。”
這牌算是打不下去了,魏如煙拉着魏佐上樓,走之前還順便找遲倦拐了幾個套子。
蔣鶴還躺在沙發上說夢話,一會兒叫媽媽,一會兒叫“從玺”,巴不得所有人都曉得他暗戀傅從玺二十四年未果,轉眼第二十五年,暗戀對象要跟他好哥們兒訂婚了。
姜朵收拾完後,切了水果放茶幾上,望着蔣鶴那醉鬼樣,皺了皺眉,“要不要給他泡杯醒酒茶?”
遲倦淡淡的開口,“沒那麽矯情。”
話音剛落,喝醉了的蔣鶴不知道着了什麽瘋,猛地從沙發上坐直,鯉魚打挺一樣突然拽着遲倦的衣領不放。
他眼睛通紅的破口大罵,“你把從玺還我!誰不知道是你那個便宜爹非要她嫁過來的,你把她還我!”
蔣鶴醉昏了頭,扯領子那陣勢像是下一秒就要拼個你死我活一樣。
姜朵眼睜睜地看着遲倦白皙的脖頸泛紅,被蔣鶴扯得拉出了幾條引子,姜朵正準備上去勸架,蕭燃卻扯住了她的手臂,笑着說,
“姐姐,別急,先看看戲。”
蔣鶴兩只手勒住了遲倦的衣服,低吼,“這麽多年,別人不知道我蔣鶴心裏想什麽,你不知道嗎?你把從玺搶了,你他媽是想讓我跪你面前求你還我?”
遲倦冷冷地睨着他,面色無虞,眸子冷的徹骨。
他壓根懶得去體會蔣鶴焦灼又複雜的心情,在他眼裏,所有的情緒都有保質期,當下難以承受,那就過一會兒好了。
遲倦照樣坐在沙發上,沒跟蔣鶴争執什麽,只是開口說,“怎麽,她答應過你了?”
就那麽一句話,把蔣鶴全身上下劈了道雷,讀高中的時候,他就暗戀傅從玺,但他也曉得,傅從玺看不上他。
後來遲倦回國,蔣鶴去他家玩兒的時候才知道,傅從玺跟遲倦兩家關系好,串門都是經常的事,蔣鶴當晚樂得睡不着覺,第二天買了一堆禮物往遲倦家送,卻又不說是給傅從玺準備的。
只要他看到傅從玺用了一點,蔣鶴都能開心的整晚在床上蹦迪。
可惜就可惜在,這麽多年,傅從玺估計也就記得蔣鶴這個人名,樣子說不定都對不上號,更別提答不答應蔣鶴了。
蔣鶴都沒好意思跟她正經聊過天,關系淡的只能給她朋友圈點點贊而已。
本來他想着,也不圖傅從玺能瞧上他,隔得很遠很遠,能看到她就可以了。
但蔣鶴千算萬算沒料到,傅從玺要跟遲倦訂婚,毫無征兆的,一個月後,訂婚。
蔣鶴像個喪家犬一樣坐在地上,也沒去扯遲倦,兩手空空地垂在旁邊,滿臉通紅,酒暈都還沒褪下去,“遲倦,我不想跟你吵,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遲倦睨了他一眼,“說。”
“你跟從玺結婚以後,別亂搞了,別對不起她,你知道的……我看不慣她難受。”
蔣鶴話剛說完,就直接站了起來往二樓走,路過姜朵的時候頓了頓,又繞開了她離開。
蕭燃站在一旁,像個局外人一樣看完了整場戲,意猶未盡地看了遲倦一眼,眸子裏藏着赤裸裸不加掩飾的挑釁。
如果說之前姜朵還一心一意的話,那現在遲倦一結婚,就什麽都好辦了。
遲倦呢,還是跟往常一樣坐在沙發上,手指間夾着煙,煙霧缭繞裏,那驚心動魄得眉眼也寡淡了幾分,他沒有絲毫糾結和忏悔,有的只是淡漠。
姜朵望着他那玩世甚恭的模樣,突然覺得可笑,又覺得笑不出來。
所以呢,她算什麽?
玩物?跟別的女人訂婚前的過渡女友?還是說,遲倦打算娶一個養一個,讓她婚後跟傅從玺一起和和睦睦的侍夫?
半晌,姜朵對着他扯了扯嘴角,只說了一句話,“我明白了。”
她滾就好了,不礙他眼。
姜朵二話不說就直接上樓收拾行李,她随便扯了幾件衣服往箱子裏塞,看起來有條不紊地,實際上腦子一片空白,當場宕機,連手都在發抖。
蕭燃拉住她準備說點什麽,姜朵卻把他一推,“別勸我。”
姜朵站在原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聲音很平穩,表情上看不出難過,只是平鋪直敘的開口說,
“我愛他愛了快四年了,其實不算很長,我早就知道有這麽一天,他不會跟我結婚的,起初他就跟我說得很明白,談戀愛可以做炮友可以,就算沒名沒份跟着也可以,但別動心別強求其他的,不值得。”
遲倦打一開始就喜歡把話說得很難聽,這是渣男的慣用手段,先降低你的期待值,後面再打發你兩顆棗對你好點,讓你欣喜若狂以為自己是他命中注定那個。
其實是個屁。他照樣縱情聲色,最後再娶一朵花放家裏,收收心養老。
那她姜朵呢,主動要被玩爛玩剩,最後抱着她那個焚一老一輩子。
姜朵默不作聲地擡手擦了下眼睛,然後繼續彎腰收拾行李,抓了幾個東西後提着行李箱往門口走,蕭燃立馬跟在她後面,姜朵路過遲倦的時候,頓了頓,說了倆字,“走了。”
姜朵沒去看遲倦的表情,不敢看,也不想看。
她推開門的時候,幾滴雨點直接砸了過來,姜朵茫然地看了一眼天,才發現今天有暴雨,正巧被她趕上了,蕭燃從後面打了把傘,撐開後給她擋上,姜朵說了句謝謝,就直接往前走。
這邊別墅的地段不算豪華,離市中心還有段距離,姜朵推着行李箱一路往前快走,也沒什麽方向感,就那麽悶着頭不作聲。
蕭燃看着她濕透的發梢,嘆了口氣,“姐姐,你等一會兒,我去叫輛車。”
“好。”
姜朵得嗓音悶悶的,有點沙啞,又像是受了委屈地嘟囔,她剛才還一臉無所謂的從遲倦面前走,現在又一副無家可歸的樣子可憐巴巴地站在這裏,動也不動的。
蕭燃覺得她特像刺猬,給它順順毛,撫慰一下,她就懶洋洋地任你擺布,但只要一個不高興,就豎起刺來警惕得不行,可肚皮又是柔柔軟軟得一塌糊塗。
蕭燃彎了彎腰,朝着她笑了笑,“姐姐,你哭的話也很好看。”
他怕姜朵把自己憋壞了。
姜朵望着坑窪的地面,始終是沒忍住,吧嗒吧嗒得掉眼淚,她此時此刻只是慶幸今夜很黑,雨很大,就算她流淚,也沒有人會看出來。
“蕭燃,我其實不怪他。”
姜朵頓了頓,啞着嗓子說,“你覺得我現在應該破口大罵他是渣男才對吧,但其實沒有,我真不覺得他甩我有什麽不對的。”
“陸北定喜歡我,只是因為我比較特殊一點而已,遲倦泡我,也是因為我特殊,畢竟我是他好哥們兒的女朋友,你知道的,他這個人喜歡刺激,道德感相當于為零,只要不違法亂紀,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我被甩這件事,我早習慣了,之前李麗把我甩了,是覺得我拖油瓶,在陸北定之前,我也談過幾個可笑的戀愛,不管他們條件多差,被甩的永遠是我,你知道為什麽嗎?”
蕭燃心一沉,“姐姐,別說了。”
“沒什麽不能說的,都是事實,”姜朵笑了一下,繼續說,“因為我從小就跟李麗生活在一起,她生出來的女兒,都應該是一個德行的,跟我處朋友,他們嫌棄我,覺得掉價,配不上他們。”
“我也知道我算不上幹淨,你知道我每次躲在櫃子裏看李麗在床上得動作嗎?我早麻木了,真的,我從七八歲就開始看,看到了十幾歲,你讓我閉着眼,我都知道他們進行到哪一步了,随便一摸,我就知道他們給了李麗多少錢。”
“我太髒了,沒人願意跟我一直待下去的,遲倦也是。”
反正一路都是被罵過來的,被嫌棄過來的,也沒什麽好矯情的,都習慣了。
姜朵拖着行李箱往前面走,聲音細弱地跟蕭燃講,“你回去吧,跟着我也沒什麽用,等下我找個酒店住一晚,明天就訂機票走了。”
蕭燃卻一把扯過她手上的行李箱,滿不在意地走在前面,給她遮住了面前飄來的雨絲,“我來這邊本來就是找姐姐玩的,你要是走,我留着也沒意思,不如明天買了機票一起回去好了。”
還沒等姜朵反對,蕭燃直接拿出手機說,“叫的車來了,姐姐,走快點。”
他攔了車,幫姜朵開好門,直到她坐了進去後,蕭燃才舒了口氣,他特怕姜朵那執拗的性子沖腦門,不讓他跟着,死活非要一個人走。
姜朵在車上很安靜,低沉到沒什麽傾訴欲,蕭燃想了半天才忍不住開了口,“姐姐,要是去市內的話要很久,這邊的酒店少,有一個現在還能住,但……”
“住吧。”
姜朵垂着腦袋,悶悶地開口。
她手機響了個不停,有魏如煙打來的,還有林擒的,最不濟還有蔣鶴的一個未接,但始終沒有遲倦的,就連微信,遲倦也沒給她發一條。
林擒估摸着是知道了所有事情,氣得在微信朋友圈指名道姓地罵遲倦,他私聊姜朵的時候,還氣鼓鼓的說,你走以後,遲倦倒還挺惬意,跟他那未婚妻視頻了,還問人家睡不睡得着,幹他娘的白眼狼!
林擒發的消息一條接一條,無非就是罵那未婚妻長得沒姜朵好看,再罵遲倦以後性生活絕對次次繳槍,又罵別人是法棍,遲倦是溫度計,反正怎麽罵得爽怎麽來,不帶喘氣的。
姜朵捏着手機,沒有回,但每一句話都看進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林擒才正兒八經地冷靜了下來,【朵,我知道你在看,你別生氣,等明兒個回了四九城,咱照樣是野蝴蝶一個,裙下風流到死!】
姜朵扯了扯嘴角,勉強地彎了一個弧度,發了句話過去,【她真不好看?】
【真沒你好看,朵,你那顏值誰敢比?咱挑個好日子會會她去,看是那個不要臉的敢跟我們朵朵搶男人,活膩歪了!】
姜朵關了界面,其實她心裏明白,傅從玺再難看也不會難看到哪裏去,圈裏人都說蔣鶴是行走的鑒美大師,他放在心尖尖不敢忘的人,能醜麽?
聽說也是剛回國,所以圈子裏知道傅從玺消息的人少,但只要是聽過的,都說她膚白貌美氣質佳。
跟她站在一起,姜朵才叫徹徹底底的非主流。
曾經不是有人罵過姜朵是漂了毛的鳳凰,土生土長走地雞麽,現在的真鳳凰就正好跟她碰着了,還用比麽,她拱手讓就好了,還能留幾分尊嚴。
司機剛一停車,姜朵在後面突然開口,“蕭燃,等回去以後我要把頭染成紅的,你陪不陪?”
蕭燃微怔,“陪陪陪,染綠的都成!”
噢,确實綠了。
姜朵打開手機,二話不說就把遲倦的微信删了,然後才下車問,“這兒不是 CC 吧麽,來這裏做什麽?”
蕭燃頓了幾秒後才開口,“啊,這邊只有它還營業了,不過……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們再直接往市中心開。”
姜朵望了眼前臺那個窈窕的人影,“不介意,都是同行,等會兒還能湊個鬥地主玩玩,交流一下怎麽馴服渣男,下次我好不上當。”
姜朵進去的時候,cici 正好在燈光下調酒,她瞥了眼走過來的兩人,笑了笑,畢竟姜朵是上次跟遲倦一起來的銀發美女,想不記住都難。
她眼睛睨了眼蕭燃,彎了彎唇,遞了兩杯過去,輕聲問,“來尋樂子?”
姜朵頓時就明白了什麽意思,蕭燃長得太奶狗太嫩,被 cici 錯認成了牛郎,以為姜朵是拉着他過來睡一宿的。
姜朵輕咳了一聲,“沒有,開兩間吧。”
cici 點了點頭,随手拿出兩張房卡,走之前還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姜朵,點了一下姜朵下巴上的一顆痣,她收回手的時候詫異的擡了擡眉毛,“噢,看錯了,以為沾上髒東西了。”
姜朵被蕭燃拉着離開的時候,回過頭看了 cici 一眼,迷離的燈光打在 cici 身上的時候,竟有種別致的風情,很難說,但很漂亮。
她一向以為遲倦喜歡的貨色是網紅臉或者清純挂,要麽是濃烈的波濤洶湧熱情似火,要麽是穿着短裙膝蓋泛紅的少女,但 cici 這種的,姜朵确實很意外。
cici 長得很高級臉,身材有點模特的意思,打扮起來确實像随時随地準備去走秀的模樣,臉不算立體,甚至有些寡淡,可顴骨倒是有點高,顯得很冷清。
之前遲倦說過不喜歡這挂的,覺得太冷,沒激情。
姜朵先進了房,把蕭燃抵在門外,說自己要洗澡,蕭燃半信半疑得要命,生怕她想不開跑去跳樓了,姜朵聽了這話都氣笑了,
“放心吧,老娘就算死也要比遲倦晚死一秒。”
她進了房間将行李一扔,直接躺在床上發呆,有時候姜朵覺得自己活得很失敗,這麽多年來交的朋友都少得可憐,唯一能說幾句話的現在也不在眼前,傷心的時候,她也只能躲着傷心。
姜朵抿了下唇,伸手從包裏拿出了那張照片,前天剛拍的,今天就分手了。
有點想哭。
姜朵伸手把被子壓在了自己腦袋上,窒息的感覺能讓她哭得不那麽厲害,明明這個時候她應該去回想遲倦對她很差的那些事,好讓自己徹徹底底的恨死他。
可姜朵閉上眼,全是遲倦朝她笑,哄着她,咬着煙撓她的癢的畫面。
遲倦應該是喜歡過她的,要不然當初怎麽會挨下那一板凳,留了個九針的疤,要知道,他這個人最惜命又最愛漂亮,別說疤痕了,就是有一點瑕疵,他都會皺眉。
之前有人欺負過她,讓她陪酒,遲倦二話不說就直接沖上去打架,手臂腳踝上全是血痕,而他只是随随便便塗了點藥,懶得計較。
可要是蔣鶴敢碰掉他一根睫毛,遲倦都會氣地甩起東西打他。
遲倦從來就是那一副永不正經的浪蕩公子的模樣,流連在俗世中的妖孽一個,随時随地都有大把的人想睡死他,可他就那麽冷冰冰地看着,碰着幾個感興趣的就睡睡。
不談真心,不言真意,一切都是姜朵自己想多了,想複雜了。
沒人能抓得住他。
包括姜朵。
是姜朵想要得太多,庸人自擾。
她擡起手擦了擦眼淚,顫顫的點了根煙,卻在看到那煙的包裝時直接崩潰了,她身上有太多遲倦留下來的痕跡,包括他喜歡的煙,聽過的音樂,睡覺時最愛的姿勢……
四年了,她對遲倦熟悉到能替他寫一本自傳出來。
要怎麽說呢,要怎麽斷得幹淨呢,一把火燒個精光的話,不如把她帶着一塊燒死好了,反正她活膩了活煩了,被人罵了十幾年,已經聽厭了。
要是去死的話,會不會就能安靜一點了?
姜朵望着面前打火機冒出的火苗,印在眼底成了一簇一簇的欲望,就連手裏燃着的煙燒到了手指,她都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