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合一
兩人再次聯系了房屋中介, 非常“豪橫”的表示把租期改為三個月,并且不再講價。
接着他們回到學校,恰好在校門遇見幾個女生迎面走來。
正中那個最漂亮的女孩正是他們之前提到的“童菲”。
“童菲。”謝求平笑着向她打了個招呼。
他與童菲是青梅竹馬的好友, 初二後因為對方搬家聯系便斷了, 沒想到許久不聯系的兩人竟然又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一開始他很高興,去找過幾次童菲, 不過她每次都借口有事不見他, 漸漸的他便明白她的心意, 不再去打擾了。但後來出了一件事,兩人的友情似乎又回溫了一些,那是一次偶然的機會, 童菲和前男友分手卻被糾纏威脅,恰好他從附近路過, 便被拉過去當成擋箭牌。
他并不在乎自己被當成工具人這事, 而且向來最看不起死纏爛打的男人,更何況這男人纏着的女孩是他從小就立志要保護的鄰居妹妹。
于是當場便撸起袖子,露出因為經常健身而結實健壯的手臂, 将那男的吓跑了。
之後為了安慰吓壞的童菲,他請她吃了飯, 讓她以後如果還遇上那個渣男,就給他打電話。
童菲看起來非常感謝他,之後兩人加上好友, 恢複了聯系。
不過謝求平知道,兩人間不可能發生什麽的,他只将一些東西埋在心中,除了最好的哥們顧書新外,沒人知道他的心意。
當初構思劇本的時候, 他寫的女主角就是以童菲為原型的,兩人偶爾見面時,他跟童菲說起了自己的拍攝計劃及大概劇情,但童菲卻不認為他能成功,還有些失望的教育他不要好高骛遠,畢竟後先老實找份工作,夢想什麽的還是腳踏實地後再說。
他明白童菲說那些話都是為了他好,但他卻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夢想,依舊默默照計劃進行着拍攝計劃。
直到劇本完善,電影拍攝也已經提上議程,他才試着向童菲發去了女主角邀請。
不過跟其他地方能省則省不同,童菲的片酬是這部電影預算的大頭,畢竟她之前已經出演出兩部網劇裏的配角,多少都算有些資歷了。
但童菲一直沒有正面回應他,只說自己要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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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求平一等再等,中途又詢問了兩次,童菲依舊語焉不詳。後來還是顧書新勸他放棄找童菲當主演,因為她似乎不擅長正面拒絕別人,沒有回音其實就已經是拒絕了。
謝求平知道好友說得沒錯,但心底終歸是抱着些幻想的,直到今天孟斐星給他打了個電話,一番交談後,定下了宋蘊辭為女主。
所以此時突然見到童菲,謝求平心中對她有些抱歉,便主動打了個招呼。
然而還沒等他繼續說什麽,童菲身邊一個女生突然一臉厭惡地罵道:“姓謝的,你有完沒完?老纏着菲菲幹什麽?當誰不知道你那點龌龊的心思呢!?”
“什麽?”謝求平被罵懵了,呆愣在原地。
“你瞎說什麽?我兄弟什麽時候纏着童菲了?”顧書新看不下去,站出來說道。
“還說沒纏着菲菲,就一小破電影,報酬連五萬都不到,也有臉請菲菲出演?你知道她現在身價是多少了嗎?之前沒想理你,你倒是蹬鼻子上眼了,窮得天天酸菜就饅頭還想着拍電影,菲菲說得沒錯,你們這種人就是眼高手低,整天做着不切實際白日夢的臭□□絲!”她仰起頭,高傲地道,“我告訴你,菲菲之前在一個劇組認識了宋薇柔,她們兩個非常投緣,人家宋薇柔介紹她出演新劇的一個角色,還沒演呢片方已經打過來五萬定金了!”
童菲站在一旁沉默不語,聽到朋友說出她與宋薇柔的關系後,臉上才露出了一絲掩飾不住的笑容。
“你說夠了沒有?”顧書新怒了,“我們的電影馬上就要開拍了,女主演已經确定由宋蘊辭出演,人家不但不要片酬,還帶資進組!當我們稀罕你這女主演嗎?”
他眼看還要罵,卻被謝求平硬拖着離開了。
“為什麽不讓我說?她們說得這麽過分,還有童菲,一直吊着你不給回複,不就是因為之前沒确定另一邊的演出,如果不行還能有個退路嗎?現在攀上高枝,立刻就把你貶得一文不值!”
“夠了!”謝求平大喝一聲,臉上的神情把顧書新吓了一跳,後面的話便說不出來了。
“每個人都有權選擇更好的路。”謝求平恢複了平靜,“這沒什麽好說,也沒什麽好怪別人的。”他舒了口氣,“走吧,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兩人離開後,童菲和幾個女生站在原地,都被剛才顧書新透露出來的信息驚到了。
宋蘊辭要出演他們的電影,還是零片酬帶資進組?
就那樣的劇本?她在想什麽?腦子傻的嗎?
還有他們互相間是怎麽聯系上的?
童菲臉色有些難看,當即走到一旁給宋薇柔打了個電話。
宋薇柔沒想到居然會收到這樣的消息,略一思索便在心中嘲諷一笑,說道:“唉,沒想到我姐才剛有了點成績就做出這麽沖動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慫恿她拿錢,等下次她回家我一定要好好勸勸她。童菲,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下星期劇組見哦。”
“嗯,不用客氣,劇組見,拜拜。”童菲挂上電話,臉色有些激動。
見其他人圍過來,她收斂了臉上的神态,用帶着一絲傲然的語氣說道:“我剛才已經給薇柔打過電話了,下星期就進組。”
其他人聞言紛紛露出羨慕的神色,嘴裏說着恭喜。
剛才那大罵謝求平的女生說道:“太好了,菲菲,幸好你一開始沒答應那個謝求平。不過宋蘊辭是不是傻子?居然會去投資那種劇本,還連片酬都不要。”
“哼,我剛才聽薇柔的意思,宋蘊辭大概是一直以來被罵得太慘,資源太少,這段時間稍微有點名氣立刻就膨脹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讓她出資拍去呗,反正血本無歸的又不是我們。”
“對,不用理他們!注定賠本的電影有什麽可在意的。”那女孩也不屑地說道,接着又一臉羨慕地看向童菲,“菲菲,你是怎麽認識宋薇柔還跟她成了好朋友的?跟我們說說呗?”
“對啊,快說說,宋薇柔現在名氣這麽大,人又這麽漂亮善良,你跟她成了好朋友,以後成了大明星可別忘了拉我們一把。”其他女孩也紛紛說道。
童菲微微一笑,有些矜持道,“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薇柔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她和我算是一見如故吧。我經驗不足,當時她給了我不少演技上的指點,對了,拍完戲後她還給我送了個禮物,你們看。”
童菲一扭頭,一枚造型精致的心型紅寶石耳釘在她的耳垂上煜煜生輝。
其他人都是一陣驚嘆,暗生妒忌。
童菲看着他們的神情,心中非常滿意,微仰着頭在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
第二天,有關于宋蘊辭投資一個毫無名氣的電影,并且零片酬出演女主的消息便在學院中傳開來,不少人都覺得謝求平和顧書新兩人是走了狗屎運,忽悠來一個人傻錢多的女星,不過之後又傳出一個消息,讓所有人都更為驚愕。
那就是學院裏鼎鼎大名的人物,首富杭興志最小的兒子,全國最有名氣的富二代“杭英迪”,居然宣布加入這個電影,出演男主角!
杭英迪在他們學院可以算是個傳奇人物,關于他的種種事跡和傳聞數不勝數,但有一點是可以确定的,以他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參演這樣一部電影,或者說,這電影根本沒有任何可以打動他的地方。
可他偏偏就加入了,傳說片酬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了一點。
這部電影要說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大概就是宋蘊辭帶資進組零片酬出演的事情了吧?
難道說,杭英迪是為了宋蘊辭才加入的?
……
剛租好的民居內,杭英迪坐在沙發上抱着胸,兩條大長腿搭在茶幾上,看着周圍的環境一臉嫌棄。
“啧,你們好歹也是要拍電影的,怎麽窮成這樣?”
謝求平看了他一眼,撓了撓額頭沒說話。
這位大少爺剛來跟他們說自己要出演男主的時候,說實話把他和顧書新都吓了一跳,不過因為跟投資方有協定,不能随便改換角色,所以他們一開始十分客氣的拒絕了。
這位大少爺平時估計很少被拒絕,立刻就不高興地搬出宋蘊辭來,說是她親口邀請自己加入的,否則自己才不會來拍這種爛片雲雲。
謝求平吃了一驚,讓他稍等後立刻給宋蘊辭打了個電話求證,結果這事居然是真的!
原來宋蘊辭邀請了杭英迪參演後,還沒來得及打電話跟他們說,她也沒想到杭英迪的動作這麽快,竟直接找上謝求平兩人了。
杭英迪是首富之子,在學校裏名氣極大。他雖說看起來吊兒郎當不務正業,每次傳出點什麽消息似乎都跟女人有關,但他其實挺喜歡拍戲的,之前就客串過不少小角色。
他這個人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跟人相處時不會用身份壓人,為人仗義大方,在同學間很受歡迎,幾年來也積累了不和的粉絲。
謝求平最初構思這部電影時,男主的形象就是以杭英迪為藍本,他也嘗試過給杭英迪的郵箱發信息邀請對方出演,不過一直沒收到回音,他們也覺得挺正常的,收到回音才不正常。
誰想到就在他們早已放棄這個念頭的時候,突然又來了個峰回路轉?
一時間,宋蘊辭的形象在二人心中更添了幾分牛逼和神秘,居然連這位首富的兒子也是說請就請。
兩人不知道的是,杭英迪是被自家老子逼來的,不管他看起來多麽吊兒郎當,天不怕地不怕,卻不敢違拗自家老爺子一句話。
雖說是被逼的,但他聽老爺子說了宋蘊辭在他家祖宅所做的事情後,心中卻是即好奇又懷疑。
宋蘊辭真的會什麽法術,是個真正有本事的大師?
不管怎麽樣,等見到本人就知道了。
“哎,你們和宋蘊辭之前就認識的嗎?”杭英迪癱在沙發上,看着屋裏頭的人忙忙碌碌,朝謝求平問道。
“不是,我們昨天下午才剛認識。”謝求平指揮人将房間重新擺設一遍,對杭英迪道,“麻煩起來一下好嗎?這沙發不能擺在這裏,要移到牆邊去。”
“哦。”杭英迪懶洋洋地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旁邊倚着,整個一副懶散勁。
“那她怎麽會突然跑來投資你們的電影,還不要報酬,免費出演?”
“不知道,我想是我們的劇本打動了她,她昨天說我們的劇本寫得特別好。”
“就這劇本?特別好?”杭英迪嗤笑一聲,仿佛看不到謝求平難看的臉色般,“我怎麽覺得,她好像腦子不太好使?”
“誰腦子不太好使?”
一個清幽的女聲突然出現在身後,将杭英迪吓得一個激靈。
“卧槽!”他幾乎是蹦着轉過身,“姐姐,人吓人會吓死人的知道不?”
來人是宋蘊辭,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到的,讓謝求平有些驚喜,正在房裏頭忙活的顧書新也跑出來了。
“宋老師,您過來了?我們這還沒布置好呢。”
“沒事,你們繼續忙你們的,我是過來見他的。”宋蘊辭指了下杭英迪,接着朝他伸出手,“你好,杭英迪吧?我是宋蘊辭。”
杭英迪将她上下打量一眼,覺得除了特別漂亮外,似乎也沒哪裏特別的,根本看不出跟“仙風道骨”有什麽關系。
“是我。”他伸出手跟她握了握。
“是我跟你父親打電話提議,讓你來出演這部劇的。”宋蘊辭開門見山地說道。
“啊,我聽老頭子說了。”不知道為什麽,在她的目光下,杭英迪總覺得自己沒辦法再“吊兒郎當”起來,他回她話的時候下意識的站直了身子。
“不介意的話,跟我出去聊一聊?”宋蘊辭笑道。
“好吧,反正我也沒什麽事。”杭英迪想聳聳肩,又放棄了這個動作,乖乖跟在她身後出去了。
看着他們倆的背影,顧書新湊到謝求平身邊,小聲道:“我怎麽覺得咱們‘北傳小霸王’在宋老師面前乖得跟只小貓咪一樣?”
“不知道。”謝求平搖搖頭,“他們好像也是第一次見面。”
小區花園內。
杭英迪雙手插兜,對叫他出來談談卻一直沒說話的宋蘊辭道,“你要跟我說什麽?”
“到前面涼亭坐着聊吧,我有點累。”宋蘊辭說着邁步朝前方涼亭走去。
“啧。”杭英迪皺了下鼻子,躊躇一下還是跟上了。
“你到底要說什麽?”
“坐吧。”宋蘊辭看了他一眼,道:“昨晚杭老先生給我打了個電話,他在電話裏說到了不少關于你的事情。”
“這老頭怎麽什麽都喜歡往外倒?”杭英迪嘟囔一聲,接着用毫不在乎的語氣道,“又是說我小時候讓大師算命,預測我活不過二十歲的事吧?嗐,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信這種東西?我今年十九,無病無痛,再過幾個月就滿二十了,我倒要看看算命的說的準不準。”
“杭老爺子說,他後來遍尋那位大師,卻再也找不到人了。”
“騙子嘛,能找到才怪了。”
“但那位大師當時關于你家後來發生的一些事情的預測,全都成真了。”
“巧合,巧合你總該知道吧?”杭英迪不屑道,“算命的來來去去不就是那一套?說話模棱兩可,一句話可以有八百種解釋,人的一生中誰不會碰上些煩心事啊?恰好撞上了便以為人家真算對了,實際上只要摸清他們的套路,我也可以變成大師。”
他看了眼宋蘊辭,“你喊我出來不會就是為了跟我聊這些吧?你也想像我老頭子那樣,勸我二十歲生日那天回到家裏的地堡躲着?過了二十四小時再說?還是省省力氣吧。”
宋蘊辭搖搖頭,“我只是想親眼看看你身上的情況是不是如杭老爺子說的那樣。”
在原文中,杭英迪是通過一個叫童菲的同校女生的介紹認識宋薇柔的。
見到宋薇柔後他立刻為對方的天人之姿所傾倒,化為迷弟,他的瘋狂追求也為宋薇柔的魅力添加了重要佐證:她是首富之子,杭英迪這個花花公子唯一沒有征服的女人。
後來杭英迪出車禍死亡,其父杭興志将他的死亡怪罪到宋薇柔頭上,成為文中大BOSS之一,但大BOSS終究敵不過主角光環,不但偌大的盛豐集團轟然倒塌,自己也随之病死。
看小說的時候,宋蘊辭對這個劇情的感覺就是,杭家只是作為凸顯男主們牛逼的工具人罷了。
但如今身在這個世界中,知道了杭家所發生的事情,她才驀然醒悟,這事絕對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這麽簡單。
現在能确定的就是,有人一直以來都在悄悄竊取杭家的氣運。
這種幕後的手段不知從什麽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對方究竟只是圖謀杭氏一家,還是後面有更大的圖謀,她現在還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的實力并沒有那麽強大,否則昨天她即便有玄鳴劍的幫忙,也不會這麽輕松就破了杭家的困局。
可以說,暗處那人所布置的種種手段,對于普通人來說可能是無法破解的難題,但對于她這種已經踏入正途的修道者來說,要破解并不是什麽難事。
昨天她操控玄鳴劍清掃杭家祖宅的陰氣邪祟時,便通過玄鳴劍隐隐感覺離她所在地大約一裏外的地方,隐蔽地藏着某個氣息,這氣息正是整個杭家祖宅氣運的流向之地。
不過那氣息十分敏銳,感應到玄鳴劍後就立刻飛速逃離了。
對方離開玄鳴劍的感應範圍,她也沒辦法繼續追擊,只是在後來跟杭興志的密談中說到這事。
杭興志對于自家祖宅被這類可怕存在暗中盯上表達了擔憂之情。
他雖然有錢,權勢也有那麽一些,但對上這種無法以普通人的手段處理的事件,依舊會覺得驚慌恐懼。
不過宋蘊辭很快就安撫下他的情緒,表示她已經破了對方辛苦布置的法陣,不說其他,就是那兩只藏在石獅子裏的邪祟,對方想再培養出兩只,等它們成長到那個地步都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總之經過這次事件後,沒個一兩年的時間,對方不可能再卷土重來的。
聽她這麽說,杭興志才總算放下心來。
之後宋蘊辭又在那祖宅祠堂中感應了一翻,成功溝通了一些被驚醒的杭家先祖的殘魂,對方雖然無法像正常人一樣說話,意識有些混亂,但依舊向她透露了一些消息。
原來它們是随着這個世界靈氣的增長而漸漸在祖宅中形成的,大概因為祖宅風水的特殊性,它們形成後便自動擁有了一些生前記憶,了解自己的使命。
可就在一年前,它們突然感覺自己祖宅地脈中的運氣正在被人竊取,自己身上的能量也在不斷消失。它們想阻止這件事,但對方手段強大,派了兩只強大的邪祟鎮守在這裏,強迫它們聚集在一處,即不能守護地脈,還要像奴隸一樣不斷給那兩只邪祟提供陰氣。
要不是杭興志這次回來祖宅祭祀,又有一些通靈的能力,僥幸讓杭興志聽到了它們的求救,之後又幸運地請來了宋蘊辭,這才将整個杭家的困境解除了。
了解完這些事情後,宋蘊辭便讓殘魂們重新回到地脈中沉睡了。
從這些簡單的信息中,她也推測出這個世界的靈氣看來是剛剛興起,而這個世界确實也沒什麽厲害的修煉人物。
像背後竊取杭家氣運的人,估計也是借着靈氣興起的時機,煉制出那兩只邪祟,趁機布置下這一切事情。
不過這人恐怕已經盯上杭家很久了,甚至一直在暗中為這件事做着萬全的準備,否則靈氣才剛興起不久,他的動作不可能這麽快。
想要竊取杭家氣運,除了那些布置外,還有一個十分關鍵的點,那就是對方需要一個杭家人的精血做為引子,否則任憑他力量再強,也無法輕易奪取另一個人的氣運,更何況是一個家族了。
而這個杭家人,也不可能是随随便便哪個人都成,必須是個十分特殊的存在。
宋蘊辭告辭前讓杭興志将杭家所有主脈加近親支脈的人的生辰八字都發給她,杭興志對這事不敢怠慢,當天晚上就将所有人的生辰八字彙總好發到她手機上。
将這些人的生辰八字浏覽一遍後,宋蘊辭立刻就注意到杭興志最小的兒子杭英迪。
掐指一算,他的生辰正是這個世界中少有的陰年陰月陰日陰時。
傳言中,這種時辰所生的人,如果是女兒身,便是鬼修的最佳人選,也是所有鬼修夢寐以求的爐鼎之身;如果是男兒身,他的一身血肉筋骨,則是鬼修最佳的進階補品。
當然了,這是她前世修道界的說法,這個世界不一定有這樣的傳言。
但不管怎麽樣,杭英迪的體質很特殊,向杭興志了解了一些情況後,宋蘊辭對十九年前出現在杭家給杭英迪算命,後來又突然消失不見的大師也産生了好奇之心。
她甚至有種猜想,消失的算命大師會不會就是竊取杭家氣運的那幕後之人?
他當初借着給杭英迪算命的機會,說不定偷偷取了後者的幾滴鮮血也說不定。
不過這一切都是猜測,她還要親眼見一見杭英迪才能确定一些東西。
于是便有了杭興志逼杭英迪出演電影的事情。
表面是讓兒子替他還宋蘊辭的人情,實際上也是想宋蘊辭能救救自己這個最小的孩子。
見到杭英迪後,宋蘊辭很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沒将燕離洲帶在身邊,因為這兩人恐怕天生相克,根本待不到一塊。
杭英迪見她一直盯着自己,雖說被美女盯着看對他而言是常有的事,但宋蘊辭的眼神卻給他一種直視內心深,了解他所有秘密的感覺。
他甚至想躲避這樣的目光。
“老頭子說了我什麽?還要勞煩你親自來見見?”他強行讓自己與她對視,但自己都沒發現氣勢上矮了對方一大截。
“他說你表面上看去玩世不恭,但其實是個極聰明的人,甚至是他的孩子中最聰明的。”宋蘊辭微笑道。
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杭英迪不由得愣住了。
“老頭子……我爸他真這麽說?”杭英迪一手撐在石桌上,身子也挺直了。
“對,他還請我替你看看手相。”宋蘊辭道,“把手伸出來。”
“哦。”杭英迪乖乖伸出手。
“左手,掌心。”
“哦。”換左邊。
宋蘊辭仔細看了眼,眼底深處藍芒微動,接着食指與中指并攏,迅速壓在他手腕側邊的太淵穴上,橫劃回大陵穴,接着用力劃過掌心。
杭英迪感覺自己的手掌像是被鋒利的刀刃切過,慘叫一聲後迅速收回手,整個人向後退去,驚恐地盯着宋蘊辭。
“你幹什麽!?”他不由得擡起手來不住打量掌心,卻發現什麽事都沒有,即沒傷口,也沒流血。
“替你治病。”宋蘊辭依舊坐在石凳上,她的右手垂下身側,食指和中指間夾着一條細細的,如同黑色蚯蚓般瘋狂扭動的黑氣。
“嗡”的一聲,玄鳴劍劍氣出鞘,那黑氣立刻被劍氣吞噬了。
與此同時,某處寺廟的房舍中,突然傳來一聲凄厲慘叫,聲音如金鐵相交,驚動了外頭一衆僧人弟子。
小區花園中,杭英迪聽她說是在替自己治病,接着便感覺身上莫名的輕松很多,手上疼痛早就消失了,剛才被她手指劃過的地方帶着一種溫溫暖暖的感覺。
他不由得伸手揉了揉掌心,埋怨道:“你這治的什麽病啊?我根本沒病好吧。”
“短命。”宋蘊辭說完站起身,“走吧,回去簽個合同,我敢保證,這部電影上映後你絕對不會後悔的。”
等她走出涼亭,杭英迪才反應過來她說的“短命”是指自己的病,不由得“切”了一聲,在心中暗暗畫圓圈詛咒她:“你才得了短命的病!”
不過沒敢說出口,再次乖乖跟在她身後回去了。
晚上回到家裏,她将自己今天見過杭英迪後發現的東西打電話跟杭興志說了一遍,又道:“現在看來,當年替杭英迪算命的那位大師,應該跟竊取你們杭家氣運的幕後黑手是同一個人。”
杭興志一驚:“對方這麽早開始就已經圖謀我們杭家了?”
“也不一定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圖謀的,”宋蘊辭道,“杭英迪的出生時辰非常特別,對方應該是對這些事情有些研究,當年便偷偷藏了杭英迪的幾滴血,沒想到後來竟起到作用,成為他竊取你們家族氣運的關鍵。”
“如果有可能,還是盡量找一找當年那人的蹤跡,不過我這邊如果碰上,立刻就能認出來。”
杭興志連連道,“好,我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那個家夥找出來!”
挂上電話後,宋蘊辭臉上露出沉思的神色。
幫杭興志自然不可能沒有代價,對方手握全國百分之15.4的院線就是一個巨大的籌碼,至少她不用擔心自己第一次投資當主演的電影因為沒有足夠的影廳放映而撲得血本無歸。
另外,杭家的這件事情也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這個世界的背景來,随着很多東西漸漸浮出水面,她已經相信這個世界與小說中的世界恐怕有了很大不同。
那個竊取杭家氣運的幕後黑後,又會不會與原文中的男女主角們有什麽關系呢?
思索一陣後,宋蘊辭将這些事情抛到腦後,開始祭煉玄鳴劍。
夜裏兩點,她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聲輕鳴,緊接着她渾身金光大作,一柄通體無暇的金色飛劍從光芒中飛出,在她周身飛舞幾圈,最後化成一把匕首落到她的掌心中。
即将不用特意運起神念,宋蘊辭也能感覺到自己與玄鳴劍之間密切的聯系。
玄鳴劍,已經徹底被她煉化成功了!
此時玄鳴劍化成的匕首,已經與最開始那種黑鐵構成的模樣完全不同了,它看起來就像是寶石打造的,有着半透明的質感,卻又讓人覺得鋒利無比,甚至仔細盯着它看時,會覺得眼睛刺痛。
宋蘊辭愛不釋手地把玩着全新的匕首,接着念頭一動,匕首迅速縮小,一個飛旋後自行挂到了她的耳垂上,看起來就像一個造型精美的匕首耳釘。
這樣更加方便。
祭煉完玄鳴劍後,她感覺自己的實力爆漲一大截,這一次靈力不但沒有損耗,甚至被玄鳴劍反哺後變得劍發充盈了!
冥冥之中,她突然感覺時間到了,于是繼續打坐,調整身心,她決定一鼓做氣沖擊築基境!
原本因為她祭煉玄鳴劍時,劍身上散發出來的銳意而躲得遠遠的炭燒和雪落,似乎感覺到了什麽般,動作迅速地朝她飛跑過來。
很快,宋蘊辭身邊便起了一陣微風,微風不停旋轉,面積漸漸擴大,将炭燒和雪落都包攏進去了。
這天晚上,這個小區裏的人在睡夢中似乎聽到了幾聲響雷,有人被吓醒,也有人只是翻個身,繼續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陽光從窗簾的一角透入室內,光束中能看到不少灰塵屑末在飛舞漂浮着。
宋蘊辭依舊維持着昨晚的姿勢,臉上帶着一絲淡淡的笑容。
她已經成功進階築基境,過程非常順利,可以說是水到渠成,之後的幾個小時不過是一直在鞏固境界,探究體內靈力運轉的變化罷了。
接着她睜開眼睛。
“???”
頭頂不由得冒出了滿額問號。
面前這只躺下至少高一米,身長塞滿整個卧室的巨大黑色毛絨絨,是個什麽東西?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兩只燈籠般黃澄澄的眼睛突然睜開,與她對視在一起。
宋蘊辭:“……”
炭燒:“……”
就在這時,一陣毫不留情的笑聲打斷了二人的“深情”對視。
“哈哈哈哈,我就說你是一只蠢貓吧!”一個怪裏怪氣的聲音說道,雪落從後方跳到宋蘊辭肩膀上,“姐姐,你現在相信它是一只蠢貓了吧?明明都成了妖怪,卻連體積變化都不能控制,而且喉嚨裏的橫骨還沒去掉,連話都不會說。”
“蠢貓!蠢貓!哈哈哈!”
“閉嘴。”宋蘊辭扭頭看了雪落一眼,不用說,這家夥也已經修煉成妖怪了,然而奇怪的是,她心中竟沒有什麽波動,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那麽理所當然。
兩只小家夥每次在她修煉的時候就偷偷在一旁吸收靈氣,有這樣的變化也是遲早的。
雪落被喝斥一句,委屈叫道:“姐姐偏心!”接着一扇翅膀朝門口飛去,接着自行打開卧室門沖了出去。
“姐姐偏心!”它還在客廳中大叫道。
“……”
宋蘊辭将目光放到炭燒身上。
炭燒似乎有些慚愧,它伏在地上,兩只耳朵耷了下來。如果以前它聽到雪落罵它蠢貓,早就去找那只笨鳥的麻煩了,但今天它卻覺得雪落說得沒錯,它也許、大概、可能是有那麽一點蠢。
否則雪落變成妖怪後已經能控制自己體形大小變化,甚至能說好多話,它為什麽不行?
“沒關系,你遲早會變小的。”宋蘊辭伸手摸了摸近在咫尺的毛發。
炭燒“咪”的一聲,打起了巨大的呼嚕。
宋蘊辭感受着如同火車在房子附近經過的呼嚕聲,還是沒能忍住繼續撸貓。
這麽大一只毛絨絨,簡直滿足了她曾經對大型貓科動物的所有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