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 【二更】
“岑經理, 游青青小姐半個小時前打來電話,說想約您吃飯,問您哪天有時間。”
“沒時間。”
“她說, 等你有空,有話要跟你……”
“誰給的她電話?”岑格非靠着椅背, 擰開礦泉水瓶,仰頭飲了兩口。
脖頸抻出冷厲性感的線條,明晰的喉結上下滾動。
駕駛位的助理從後視鏡瞄了一眼, 摸不準老板是不是的情緒,謹慎地回話:“游青青小姐這段時間去了兩次岑宅做客,好像和岑董、岑董夫人及小岑總(岑烨)吃過飯。”
“屏蔽她的電話。”岑格非面無表情,“別再拿這個人的事情來煩我。”
這句話不可謂不重, 尤其是“煩”這個字, 頓時讓助理大氣都不敢喘,“收到。”
“去宏碧莊園。”岑格非淡道。
車子轉進高速路, 左側的綠化帶和右側的山林如流線後退。
車廂裏淌瀉似雞尾酒般的旋律, 又像半醉的人的呢喃自語。
“I just need time to clear, clear my head”(《Thinking’Bout You》)
“Fires up,embers burned,can’t pretend”
“But every night I’m feelin something, for you”
岑格非臉偏向車窗,深棕的眼眸卻有些失焦。
——為什麽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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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知道他說什麽?
……難道她也失去那段記憶了嗎?
許枝月,徐枝月。
岑格非确信兩個姓名對應的是同一個人。
但,為什麽她不止改了姓氏, 還徹頭徹尾地換了個身份?
……
岑格非擔任天湖路岑金酒店財務部經理滿一個月,參加了一次董事會。岑皚對他的表現十分贊賞,有意将更多的權利轉放到他身上。
接連幾天, 岑格非從天亮忙到夜深。
又是一個飯局。
中途,岑格非的手機振動兩下。這個點是助理照例報告徐枝月動态的時間。
岑格非解開屏幕鎖,打開未讀短信:
“岑經理,今天一整個上午,我沒看到徐枝月小姐去麥優甜品店。我進去打聽,其他店員說,她好像昨天下午辭職了。”
掃到最後一句話,岑格非眸色微變,修長的手指敲下:“馬上去調她家附近的監控。”
“收到。”另一端的助理回複。
“岑大少爺真是日理萬機啊。”飯桌上一個謝頂的申字臉男人說,“和我們這幫老家夥吃飯,都要處理工作?”
岑格非勾了下唇角,“彼此彼此。”
席間看過或在看手機的并非只有他,包括開口點他的這個申字臉男人,幾分鐘前才剛放下手機。
申字臉男人姓譚,是岑金酒店一家分店的部門經理,在集團裏工作了十九年,算是元老級的人物。
“我可沒有岑大少爺這麽厲害,一遇風雲便化龍啊。”譚經理拉長尾調。
另一位和譚經理年紀相仿的酒糟鼻男人:“老譚你這話說得有問題吶,我們岑大少爺本來就是龍,你們說對不對?”
“對對對。唉呀人老了,瞧我,一不小心就犯糊塗。”譚經理自個兒笑起來。
譚經理倒不是真的和岑格非作對,自然,他也沒資格和岑格非作對。
在岑格非認回豪門前,他是半個岑烨的追捧黨。現在兩位少爺同在集團裏,他這個老油條慫了,怕站錯隊,幹脆兩邊都不站,作壁上觀。
“老了?”岑格非眉峰一擡,“譚經理打算什麽時候退休?”
“這這……這還早,還早哈哈哈,我還能為咱們岑氏出一點力。”
“唉呀要我說啊,我們岑大少爺能力真不是蓋的。短短幾個月,将酒店的利潤拉高了好幾個點啊。”譚經理連珠炮似的一通說,朝岑格非舉了舉酒杯,“我先幹為敬,先幹為敬啊。”
在座的職位比譚經理低的人都跟着紛紛舉起酒杯。
“我也敬哥一杯。”岑烨笑得溫厚且帶有幾分崇拜。
岑格非不置可否,纖薄的手機在手指間翻轉。
助理的效率很快,不到十分鐘,再次發來消息——
結合幾處監控錄像可确定,昨晚十點二十八分,徐枝月小姐背着一個大包出門,至今沒再回來。
夜晚?背着包出門?至今沒再回來?
岑格非心髒一墜,無名火瞬間騰騰燒起來。
想跑?呵。
“把她抓到我面前。”
***
徐枝月裝傻糊弄過了岑格非,可還是越想越不放心。
“花姐!我要辭職!”徐枝月一個電話撥去給店長,“今天就辭!”
花店長:“距離上次才多久?好端端的,怎麽又說要辭職?”
“這次是真的,我明天就不去上班了。”徐枝月鄭重地說。
花姐搬出上次的說辭:“你可考慮清楚啊,現在辭職,不但十一月的工資拿不到,還得賠我三千元的違約金。”
“我考慮清楚了。”徐枝月很堅定。就當白給花姐打了兩個半月的工。
反正現在她手上有當服裝模特兼職的小幾千,加上那中年女人賠的三萬元。換一個小城市租房,哪怕她暫時找不到工作,短時間內生活應該不成問題。
“你這……”花姐語氣變得為難,“這麽突然,我上哪去兒找人補空缺啊。”
徐枝月很是慚愧,“不好意思啊,花姐。”
“而且也很難找到這麽好看又利索的……”花姐嘀咕了一句,嘆氣道,“唉,你非要走,我也強留不住你。”
徐枝月:“我在店裏等你,麻煩花姐今天內幫我辦通手續。”
花姐:“這麽趕,非急着今天要走?”
感覺岑格非像懸在頭上的一把刀,随時都可能斷線掉下來。她能不急嗎?
徐枝月:“對,今天就要走。辛苦你了!”
坐立不安地等到月亮都出來了,徐枝月可算等到花姐來。
辦完手續,付完違約金,徐枝月匆忙地趕回租房。
她揀着貴重的必要的物品,迅速打包,訂了張能買到的最遠的城市的火車票,連夜跑路。
連在花梨市的住房的退租問題,都是在火車上和房東交涉。
第二天晚上八點多,頭暈眼花的徐枝月下了火車,腳踩在陌生城市的土地上。
坐了接近一夜一日的硬座,徐枝月感覺自己身上一股泡面味,腰酸背痛腦袋昏。當務之急是先找個地方睡一覺,明天再找房子租。
不得不說,這個胡亂選的城市着實有點落後,至少比花梨落後了十年。火車站周圍別說酒店了,連個都像樣的旅館都沒有。
徐枝月一個孤身女生,該有的防範心還是有的。
她回到車站休息區,取出手機,搜索最近的過得去的旅店。
确定好目标,弄清楚路線,她剛要動身,兩只手臂突然被扣住。
兩個無聲無息出現的體型高壯的女人,在瞬息間一左一右地控制住她!
徐枝月被這變故驚到了,張嘴就喊,“救……”
第一個字都沒完全喊出來,就被用軟布堵住嘴巴。
“!!”草!她是遇上人販子了嗎?!身手這麽彪猛的人販子科學嗎?!
徐枝月拼命掙紮。
然而一點兒用都沒有,馬上被她們控制得無法動彈。
救命啊!徐枝月在心裏一通罵,草!他爸的!大庭廣衆下劫人,沒有人管管嗎?!真他爸的離譜!
更離譜的是,她整個人被倆“人販子”架起來,穩穩當當地,迅速搬上私人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