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電視播的東西好像跟別人家的不一樣

第9章 ☆、問題總是不斷

宋輝當然記得家裏的盆栽是對面大爺送的，他已經好久不見那大爺了，對方平常的時候也不出門逛一逛。盡管知道大爺不怎麽喜歡他，但他還是打算問問關于盆栽的事，若是這盆栽真的再也長不出葉子了可怎麽辦。

他敲了門之後馬上得到了響應，雖然心裏緊張得很卻也沒有馬上表現出來，慢慢問道：“大爺，您送我的盆栽出了點事，能不能再送我一個？”

大爺聽他說完這話之後馬上黑了臉，皺着眉道：“爛了？那你估計也是活不久了。”

宋輝不知道大爺為什麽總說他活不久了，但他明白大爺這麽說一定是有道理的。

“這話怎麽說。”

“別的事我不敢多說，那盆栽要是死了你肯定活不成，反正你也不用擔心，到了那天除了我以外的人都會忘了你。”

他這話說的有些神秘又讓宋輝心裏一顫，宋輝剛想繼續問些什麽，對方已經快速關上了門不願繼續多談。

宋輝抱着盆栽跑了很多花店和植物店，他們給出的一致回複是這盆栽已經沒救了。宋輝看着已經掉光了葉子的枯黃枝，雖然明白這東西大概是活不成了，但還是每天打理它，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這東西恢複生機。

宋茗是宋輝的姐姐，比宋輝大了三歲，她從小就在外面游蕩慣了，總說着趁着還活着四處走走。宋輝很喜歡這個姐姐，盡管相處的時間不多。

這日宋輝和母親一起在飛機場接人，他母親見他一直神不守舍的，便多問了一句。

“兒子，想什麽呢。”

宋輝擺了擺手，他從沒告訴過家裏人有關盆栽的事，那種一聽就是精神病人會産生的幻覺還是自己心裏有數就好。

宋茗拉着另一個女人出來的時候宋輝愣了半天才叫出對方的名字，他不是沒認出來對方，事實上他母親已經提前告訴過他了，可真見面了還是有些意外。

“姐...林恩。”

宋茗還是笑嘻嘻的模樣，小時候的體弱多病并沒有讓她變得沉默寡言，這是宋家人都非常欣慰的事。她摟着宋輝的胳膊把宋輝領到了一邊，也沒顧林恩跟他們媽走在一起會有些尴尬。

“小子，我可知道你和林恩以前是什麽關系，這麽久不見了，她變得更漂亮了，是不是？”

宋輝回頭看了眼林恩，對方确實魅力不減，成熟的氣息反而為她加了好幾分。

“她到英國之後也沒找過男友，這次回來就不走了，你好好争取。”

宋輝聽出了自己姐姐是什麽意思，可他其實是沒有這心思的。他們确實在一起過，宋輝也為她動過心，可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感覺和感情早就散了。

林恩到宋家吃了晚飯，女主人顯然是意識到了林恩可能跟自己兒子有關系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卻臉上洋溢着笑容。

“媽，你別這麽激動了。”

宋輝把還想做兩道菜的母親拉到了身邊的位子上，這滿桌子的菜已經夠他們吃了，又不是大年三十。

“我這是開心，怎麽了。”

吃完飯之後宋茗踢了宋輝一腳，讓自己弟弟送林恩回家。宋輝也沒拒絕，套上外衣就領着林恩出門了。

本來是打算打車的，宋輝想早點回去看看小孩，所以不想耽誤太長時間，可林恩說想走走路，宋輝也只好答應。

“怎麽不買輛車，你現在掙得不少吧。”

宋輝一愣，想是宋茗已經告訴了林恩關于自己的所有信息。

“也不多，買車不怎麽劃算，還是攢着讓爸媽多吃點好的。”

林恩聽這話突然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又道：“你真是沒什麽變化，還是挺老實的。”

“還好吧。”

“介意跟我互換個聯系方式麽？”

宋輝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現在的林恩給他的感覺，記憶中的女孩強勢又自信，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好像變得溫柔知性了。也許她到外面轉了一圈才發現宋輝這樣的人才是市面上少見的，可宋輝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只為她一心一意的宋輝了。

宋輝沒有給林恩自己的聯系方式，他知道對方想弄到手的話大可以直接問宋茗，之所以會說那句話是在試探他。他不想跟林恩再有什麽關系了，雖然說不清為什麽，可他就是知道。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宋輝見李聲已經上床睡着了，有些失望。他把盆栽抱起來戳了戳枝幹，或許這東西是真的死了。

次日是個休息日，盡管外面的天氣不錯宋輝卻不打算出去轉轉，他想守着電視機坐一天。

李聲起得很早，簡單洗漱了之後就坐到桌前翻開了曾經給宋輝寫消息的冊子，宋輝這一看才發現對方又寫了幾句話，只是他沒有看到。

＜宋輝，李澤最近被其他皇子排擠了，我想是柳侍郎施的壓＞

＜我其實也想過揍他一拳，可看到他的臉就覺得惡心，反正他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我便也沒動手＞

宋輝對柳侍郎還是有些敬佩的，怎麽說也是個男人，竟然收獲了皇帝的心。他一直覺得李钰是柳侍郎從其他妃子那裏過繼過來的，想着李钰既然已經去世了對方或許還會再找個孩子。

李聲本是想再寫上幾句的，可小冊子已經沒了空白的地方，他想了會兒還是把平常燒東西的盆拿過來燒掉了冊子。宋輝見小孩的眼角有些發紅，一開始還以為對方是被煙熏的，可又過了一會兒才明白對方是想哭了。他摸了摸手邊的盆栽，第一次希望自己能進到電視機裏去。

李钰去世後學堂的氣氛一直很微妙，這當然跟李澤有關系，所有皇子都害怕下一個被害死的是自己。李聲倒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事不關己高挂起的姿态，只是跟李墨走得近了些。宋輝很想提醒小孩李墨不是什麽好貨色，可自從李聲偷偷把李墨送給他的東西全部燒了之後就不擔心了。

小孩跟他們小區裏蹦蹦噠噠的孩子可是不一樣，怎麽可能真的跟李墨做朋友，只是面上裝着罷了。

李聲還是會定期在紙上寫一些東西給宋輝看，雖然他不能确定宋輝是否看得到，宋輝也不是每一次都正好守着電視機。

＜皇帝倒是聽柳侍郎的話，已經好幾日不去舒妃那邊了＞

＜可舒妃的父親畢竟是朝中大臣＞

宋輝其實挺想知道李澤和舒妃現在的情況，可李聲每次都是一筆帶過，好像不怎麽想多提的樣子。

每到年末的時候醫院總是會更忙一些，宋輝連着三天沒回家後終于得了半天的休假，一進屋就看到了李聲拿着茶壺碎片抵着盈妃脖子的場面。宋輝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事，見李聲氣得眼睛都紅了，真有點怕李聲把碎片刺進盈妃的脖子裏。

然後盈妃終于開口說了話，告訴李聲那盆栽被她扔到了後院。

他看到小孩馬上奔了出去，後院雖然平常沒什麽下人收拾倒也不算淩亂，一眼就能看到盆栽的位置。

李聲抱着盆栽回到屋裏的時候盈妃已經不在了，宋輝想不明白盈妃為什麽要把盆栽扔到後院去，可能是覺得自己兒子因為一個盆栽精神失常了吧。

想想也是有道理的，誰會把一個爛掉的盆栽放在屋內呢。

李聲又把盆栽放到了桌面上，動作小心翼翼的怕是出了什麽事。然後他才擺了張紙寫道：＜快過年了，宮裏免不了要弄一場宴席＞

宋輝不知道宮裏是怎麽過年的，但估摸着是比他們現代的過年無聊多了，他突然想到小孩要穿上新衣服了還有些期待。

可李聲卻只是寫完了只一句就停筆了，這不像是平常的小孩。

宋輝見他把雙手握緊又攤開了好幾次，最後像是終于按捺不住了才又提起了筆。

＜你真的死了麽？妖精不都該是很厲害的麽，怎麽你害死一個孩子就變成這樣了＞

＜別鬧了，我準你以後叫我小聲，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宋輝突然發現他們之間一直是不平等的，他知道關于小孩的一切，可小孩卻是完全不知道他的事。現在也是如此，他看得到小孩健康平安，小孩卻以為他是死掉了。

總是被留下來的那個人更加勇敢，因為那個人要承受更多的事。

李聲是抱着盆栽上床休息的，雖然掉下來的泥土弄髒了他的床鋪，但他好像并不是很在意。

宋輝心裏難受得不得了，也把盆栽擁到了懷裏，他一整夜都沒睡，鬧鐘響起來的時候才打算起身換件衣服上班。

外面已經有很多人家張燈結彩，宋輝本是想打個電話問他媽今年需要買什麽特別的東西的，回頭卻瞥見盆栽裏面的某一枝幹上多了個綠芽。

他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把盆栽端起來仔細瞧了瞧才确認那裏真的生出來了個小綠芽。他看不清李聲抱緊的盆栽裏面是不是也冒出了個綠芽，可應該不會有錯。

因為趕着時間上班宋輝也沒寫太多的東西，但他知道報個平安就是最重要的了。

＜小聲，我很好，你不要擔心＞

整個醫院的人都注意到了宋輝的心情大好，走路都要哼哼幾首小曲。張青剛聽到這傳言的時候還不怎麽信，等真的見到了宋輝才跟着吓了一跳。

“宋醫生，你這是中了彩票？怎麽這麽開心啊，是不是相親成功了？”

宋輝只是笑着搖頭，他現在只想着該做點什麽給李聲吃，對方在這段時間裏瘦了一大圈他早就看不下去了。

可當他買了一大包的食物回家的時候卻發現電視機裏播放的東西變成了綜藝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