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抵債!
白茫茫的霜就像白色的雪一樣,為大地披上了一件銀色的外套。太陽出來了,可是卻更冷了……
“媽媽!我不想去外婆家!”年幼的鐘婉玲被母親李月玲抱在了懷裏。走下了汽車。
不知是因為天氣确實冷,還是因為聽了女兒的話!
身子柔弱,單薄的李月玲顫抖了幾下。将手裏拎着的禮物交到了抱着女兒的那只手裏。而後,伸手揉了揉女兒的小腦袋。柔聲道:“小玲!今天是外婆的生日!不要太任性好嗎?”
外婆住在大舅家。而大舅在C市擁有一處最大的礦場。雖然大舅家很寬敞,還有仆人。但是,她依舊不喜歡大舅。原因很簡單,因為大舅不喜歡媽媽!大舅說媽媽自找苦吃。要是當初聽他的,嫁給副市長的兒子。至于現在年紀輕輕就守寡?
她不懂守寡是什麽意思。
她只是知道,媽媽一聽見大舅提副市長的兒子。叫媽媽将她送人之後,嫁給那個副市長的兒子,媽媽就面無表情地将頭別開。她很害怕,害怕媽媽真的把她送人。
而每當這種時候,大姨都會在一邊添油加醋地說媽媽如何不知進退,如何不明事理……
每當這個時候,一衆表哥,表姐都會對年幼的她投來鄙夷的目光。而且,他們暗地裏還叫她是野孩子。有人生,沒人養。每當這種時候,她都會抓起石頭什麽的扔表哥表姐他們。他們也會扔她。因為寡不敵衆,加上年幼。她經常會被打得遍體鱗傷。後來,她學乖了。只要表哥表姐罵她。她就先不動,然後趁其不備,抓住一個倒黴鬼死不放手,一頓狠揍。不管別人怎麽揍她,她都只專心揍那個被她抓住的家夥。然後,結果是她被打得遍體鱗傷。她也把那個倒黴鬼打得遍體鱗傷。
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這就是她學到的第一課!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大舅他們更讨厭她了。而媽媽也受到了更多的委屈。但是,媽媽卻從來不責怪她。甚至,還會鼓勵她反抗。
外婆很老了。但是,很慈祥。
每當媽媽被大舅,大姨說的時候,外婆都會無聲地抱住年幼的她。然後,靜靜地坐在一邊,拿些好吃的零嘴往她的兜裏塞。每當這種時候,大舅媽總是對着外婆瞪眼撇嘴。有時候還會說些奇怪的話。
也正是因為這總總原因,媽媽幾乎不和大舅,大姨來往。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媽媽害怕表哥他們欺負她。但是,今天不比往常。
因為,今天是外婆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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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抱着她,走過了斑馬線。不遠處的別墅區裏,最熱鬧,最豪華的就是大舅家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任性。
于是乖巧地點了點頭。李月玲在女兒的額頭上印上了一吻。這才抖擻着精神走進了大哥家。小孩子總是有小孩子們喜歡玩地劇目。今天雖然外婆家來了很多人。也來了很多孩子。可是,沒有一個孩子願意跟鐘婉玲玩。即使有,也會在半個小時之後被表姐他們拉走。然後,躲在一邊嘀咕一陣。之後方才跟她玩的孩子加入了表姐,表哥的陣營。轉而對她投來了奇怪的眼神。
不傷心是假的,雖然她知道這一切都是無可避免的。
馮媛媛是大姨的女兒。大姨父則是附近一所中學的副校長。因為大姨和大姨父都是老師的原因。因此馮媛媛從小耳聞目染,也喜歡用老師的口吻對親弟弟和表兄弟,表姐妹們說話。每當衆多兄弟姐妹們聚在一起的時候。馮媛媛都喜歡過一把老師的瘾。當然,今天也不例外。
她将今天到客的所有孩子,都招呼着往大舅家二樓的休息室趕去。孩子們貪圖好玩也有模有樣地當起了學生。當一群孩子經過走廊,準備往二樓休息室去的時候。看到鐘婉玲一個人坐在後花園裏。側身對着大家,啃着蘋果,膝蓋上攤着一本書……
“喂!”
鐘婉玲坐在花壇旁邊,曬着太陽,看着書,抱着外婆給她的蘋果繼續猛啃。
“喂!”
她繼續啃!
“鐘婉玲!你耳朵長着是配相的是吧?既然沒用,今天我就給你割掉不是更省事?”說着,馮媛媛往她的這個方向猛沖了過來。加入馮媛媛行列的還有大舅的大女兒李曉婷。她們兩個一向都是形影不離的!對此,鐘婉玲一向都是眼不見為淨。
見那兩個張牙舞爪的姐姐沖過來了。鐘婉玲漫不經心地一手拿着蘋果,嘴裏嚼着蘋果,另一只手裏卻突然從褲兜裏摸了只大大卷口香糖的小盒子出來。
這可是她的秘密武器!
等馮媛媛和李曉婷跑到她的面前,正要伸手抓她的耳朵的時候。鐘婉玲突然拇指撬開小盒子,将盒子裏的“秘密武器”往馮媛媛和李曉婷的身上潑。
一團團糾結在一起的蚯蚓像是紅色的線。被她這麽一潑,直接撲向了馮媛媛和李曉婷的身上。
馮媛媛和李曉婷同時尖叫起來。然後像猴子一樣一邊跑,一邊跳,一邊尖叫哭喊……
“只是蚯蚓就被吓成了這樣?”鐘婉玲聳了聳肩,繼續啃蘋果:“天兒冷了,沒有蛇了。看來蚯蚓也能湊合!”
其他的孩子一瞧鐘婉玲的惡作劇都露出了一臉的恐懼。而她的大表哥,二表哥見馮媛媛和李曉婷受到了攻擊。仗着自己年紀較大的優勢,打算找鐘婉玲報仇。
鐘婉玲一見大表哥和二表哥的神色不對。因為,他們兩個想要打她的時候。都是這種陰狠的表情!
左右看了看環境,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掂在了手裏。雙腿叉開,準備應戰。因為逃跑是沒用的。這裏是後花園,平時沒有人來這裏。今天的賓客都在前院聚集。她想要求救就必須要跑到前院去。可是,現在大表哥和二表哥就在路口上堵着。她跑不掉了。為了避免其他的孩子也加入大表哥和二表哥的行列欺負她。她知道,這次絕對不能手軟。一出手,就必須要鎮住那些孩子。
心裏計較好了。
當大表哥還沒有靠近她的時候。她擡手,狠狠地将自己啃了一半的蘋果往大表哥的臉上扔去。然後,迎頭沖向了比較弱的二表哥。擡起小腳一腳踹在了二表哥的小腿上。當二表哥低頭的時候,她就用手裏的石頭砸向了二表哥的腦袋。二表哥應聲倒在了地上之後,她騎在了二表哥身上。之後,回手用手裏的石頭往大表哥的身上扔過去。也不管會不會打中大表哥。非常直接和迅速地回頭,掄起拳頭就開始揍頭上冒了個青包,并且泛着血珠的二表哥。
馮媛媛和李曉婷跑去叫來了他們的母親。過來看到的景象就是,鐘婉玲騎着二表哥在猛揍,而大表哥則在用腳踹鐘婉玲的腳,用拳頭錘鐘婉玲的背。但是,鐘婉玲就是不松手。該怎麽揍,她一點兒都不手軟。
大表哥二表哥都是大舅媽的心頭肉。眼瞧着這景象。那還了得?
三步并作兩步走沖上來,就抓住了鐘婉玲的頭發狠狠地揪扯着,試圖将年幼的鐘婉玲提起來。
可是,鐘婉玲鐵了心。就是不放手。因為,今天一旦她放手了。說不得舅媽會揍她揍得更厲害。
馮媛媛和李曉婷一人一邊站在鐘婉玲的兩側,張嘴就往鐘婉玲的手臂上咬。
這一咬讓她猝不及防。吃痛了之後,終于松手了……
揪提着她的頭發的大舅媽手上狠狠用力,提着揪着鐘婉玲的頭發就是一扔。小小的身子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之後,落在了花壇的旁邊。右手手背磕碰在了花壇邊緣水泥棱角上。因為這個棱角有個缺口。而此時,這個缺口就像是月牙形的彎刀一樣。将鐘婉玲手背上的肉挖了一塊下來。一塊肉皮聊勝于無的将肉連着……
舅媽嫌惡地甩掉了落在她手裏的頭發。然後,迫不急待地去察看二兒子的情況。
白森森的嫩肉吊在手背上。轉眼間,刺眼的紅染滿了她的小手。血滴沿着她的指尖滑落草坪。她覺得很痛。但是,更多的是幸運。
因為,剛才碰在花壇邊緣的不是她的頭。
媽媽聞聲趕來了,當她看到大舅媽居然揪着她的衣領,打算扇她的時候。媽媽沖上來,一腳就踹在了大舅媽的腿上。将大舅媽踹了好遠。然後,抱着她就跑出了大舅家。
從此,媽媽再也不到大舅家去了。
後來,她右手手背上有了個月牙形的淺白色傷痕。如果不仔細看,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鐘婉玲窩在皇震霁的懷裏。當她回憶起這些曾經的過去的時候。她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皇震霁低頭看了看她放在他胸膛上的右手。接着使館路的明亮路燈,他看到了她手背上的那個獨特印記。他早就知道這個印記了。只是,他一直都沒有去問。她願意跟他說,她自然會說。她的脾氣,他太清楚了。當察覺到她在自己的懷裏微微地,幾乎很難讓人發覺的顫抖了一下的時候。
他那原本笑眯眯的眸子裏,極其迅速地閃過了一絲銳利!當他心頭湧起暴虐之氣,準備動手的時候,一陣飙車的聲音回蕩在公交車的附近。
聽到這些聲音,乘客們都扭頭去看路上的情況。用跑車在城市裏飙車的事情很常見。市民們基本已經麻木了。
對于市民們來說,很多事情都很無奈。很多事情都很奇怪。
奇怪見多了,也就變得見怪不怪了。
“喂!你的耳朵是配相的?沒聽見我叫你?鐘婉玲!你是不是想找死啊你?”馮媛媛的尖叫聲回蕩在車廂裏。
聽到這些罵聲。他咬了咬牙……
愣是忍住了上湧的怒氣。
鐘婉玲掙紮着,想要從他的懷裏抽身。可是,皇震霁卻溫柔而強勢地将她抱在懷裏。柔聲道:“丫頭,別理她。”
飙車的聲音,似乎快要停在了公交車旁邊了。他很清楚,教訓這個女人的人快來了。
他現在和她都是普通人。周圍也都全是些無辜的人……
他不想連累無辜的人,而讓她心生愧疚。
“媽的!你以為你找到靠山了是吧?死丫頭!野種!老娘我看到你,就打心底裏覺得惡心!”說着,馮媛媛就伸手作勢要去拍打鐘婉玲的頭。車裏的乘客們,有的為了不惹事,幹脆将頭扭開若無其事地看窗外去了。有的則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而有的則實在看不過去了,出聲譴責……
就在衆人以為嚣張女人真的要打人的時候。男人突然出手如風,鋼鐵一般的大手抓住了女人的手腕。然後,像折樹枝似的一折。只聽“咔嚓”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骨頭斷裂的聲音。
“啊~!”女人的尖叫聲将車子裏的微生物都要殺死了……
衆人一看……
那個女人的手用一種奇怪的姿态垂在身側。随着車子的晃動,女人的手居然也在晃動。
因為,女人的手腕上部的骨頭,被人輕輕松松地就給折斷了。
骨頭折斷了,手腕的皮膚卻是完好的。
那個男人明明是個男生女相的家夥;那家夥明明看上去很好欺負;那個家夥明明一直都是笑眯眯的……
可是,就這輕輕松松就折斷人骨頭的手段……
車上的乘客被皇震霁這一手給徹底鎮住了。
集體連大氣也不敢出。開車師傅甚至停下了車,卻愣是不敢回頭!
“找死?”皇震霁笑眯眯地擡頭看着馮媛媛:“你是昏頭了,還是沒睡醒?”
馮媛媛的尖叫聲不歇。而那些跑車的聲音,也在公交車的旁邊打住了。
此起彼伏的跑車門打開的聲音響起之後……
“馮媛媛!我們老大叫你!他媽的,你居然敢半路逃跑!”又人開始踹公交車的門了!
開車師傅連忙打開了車門。
一夥身穿前衛的年輕人湧上了公交車。
帶頭的是一個蓄長發的英俊男人。雖然,男人長得很英俊。但是,眉宇間卻有着濃濃的狠獰之氣。他一上車,就将目光鎖在了尖叫不休的馮媛媛的身上。
“馮媛媛,你沒事尖叫個什麽?跟我回去,老大正在找你!”
“我的手斷了……我的手斷了……”馮媛媛痛得渾身哆嗦。
“手斷了也好,腳斷了也罷!反正,你欠老大的錢就該還!要不然,我們就找你媽要!你媽幫你大舅管礦場,撈了不少好處。應該很有錢!”
“我要去醫院……你們幫我教訓一下那個jian男人。要不然,我就不回去……”說着,渾身顫抖的馮媛媛抖着唇,指着皇震霁。
鐘婉玲想要看個清楚,但是皇震霁始終将她的頭摁在自己的懷裏。一手無限溫柔地揉着她的後腦勺。一手安撫着,拍着她的背。
“丫頭別怕!有我呢!”他笑着,低頭。臉頰在她的發上摩挲着。
“可是,他們好像來了很多人……”她的聲音從他的懷裏冒出來,聽上去悶悶的。
“呵呵呵……”皇震霁失笑不已:“你忘了?管家是誰!你以為,他會安心讓我們兩個就這樣出門?”
“欸?”難道有保镖跟着?
“別欸了!真是的!丫頭啊!不要動,乖乖的!要不然我會很煩惱的!”他在她的耳邊呢喃着。他那灼熱的氣息,和夾雜着男性淡淡麝香的獨特氣息。讓她瞬間明白了他所指地“煩惱”究竟是什麽了!
“全部交給我處理吧!”
“可是,這是我自己的……”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死丫頭!”
“可是,她是我表姐。因此這件事……”
“我才不管什麽表姐不表姐。我只知道,她想打你!”他原本拍着她的背的手,轉而緊緊地握住了她的腰。聲音也變得低沉了幾分!
“可是……”
“沒有可是!”他強勢地搶過了她的話語權,口氣森冷道:“有的事情無法商量。”
“我……”她的雙手在他的胸膛上,慢慢收緊了十指。
皇震霁深呼吸一口氣,這才用和緩的口吻柔聲道:
“對不起……”
“不!”她搖了搖頭:“因為,你是擔心我!謝謝你……”她的小臉在他的懷裏蹭了蹭。
馮媛媛無法忍受眼前看到的事情。
那個小野種居然能得會有男人這樣疼寵?
她不配!
“翔哥!”馮媛媛對那個蓄長發的英俊男人叫了一聲。然後,用手指指着鐘婉玲:“那個女人是我的表妹!你們也可以把她帶到娛樂廳工作。她是我表妹,她有義務幫我還債!”
“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她确實是我的表妹!而且,她還留過學。懂好幾個國家的語言,應付一些外國人簡直就是小菜!”
“你沒撒謊?”
“當然,當然!而且,她的學識很不錯。和一些上流社會的人聊商業侃學術,就算和醫生扯醫學都沒有問題。”
哈?
是她的錯覺嗎?她覺得,表姐的言辭怎麽那麽像老鸨?
搞沒搞錯?
表姐居然來這麽一手?
而且,聽那些人的口氣。好像那些人也不是善輩!
事情怎麽越來越複雜了?
要知道今天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她打死也不聽皇震霁的話,住T市了。而是選擇直接趕火車回C市。
直接回C市那不是更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