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存引誘
女人幫女人擦身子,從來都不算見不得人。
素和清瑤心懷坦蕩,最初漾起的波瀾逐漸轉而平靜。她拿過姬妃煙手裏的毛巾,雙頰的紅潮早早的退下,“姬妃有心,本宮自己可以。”素和拒絕了姬妃煙暧昧的眼神,在她的面前簡單的擦拭身體,仿佛周遭的一切人物不過隐匿的空氣,沒有扭捏,更不曾遮掩。
這個女人,真是太讨厭了。
姬妃煙站在她的面前環抱于胸,視線在她的*間反複來回。突然的,她的心裏生出一絲從未有過的念頭:聞說讓一個人最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便是情殇。既然不想狠心害人性命,不如對素和清瑤加以勾引,待她愛上自己,再狠狠甩開。反正呀,仙界的那些前輩說過,但凡脫去*凡胎再登天界,為人時的記憶都會消失。如此,不管她做了什麽不靠譜兒的事,素和清瑤都不能對她多生怪責。
想到素和那張冷冰冰的臉終有一日會被□□打碎,姬妃煙的心裏不覺湧出喜滋滋的甜意。相信,再沒有哪種報複能夠比得上讓一塊兒千年寒冰動情更加大快人心。“咯咯咯...”情緒太難控制,姬妃煙捂着嘴笑出了聲:若是被天界衆仙知道他們傾慕的素和上仙與新晉的狐仙承歡,那一張張目瞪口呆的臉,想想就過瘾呢!
素和清瑤把換好的衣裳稍作整理,盡管發梢仍舊泛着濕意,卻并不影響她的端莊。她望着姬妃煙,眼底劃過一絲怪異。“姬妃,你...”她輕啓朱唇,到底沒有将想問的話說出來。從初次見面到現在,姬妃煙在素和清瑤的眼裏完全是一個患有癔症的奇怪女人。就如現在,好端端的,這個妖媚的女人竟也可以自娛自樂般捂着嘴笑個不停。那流淌在空氣裏的‘咯咯’聲,着實詭異的駭人...
“怎麽呢?皇後娘娘~”姬妃煙把皇後娘娘四個字喊的要多柔媚就有多柔媚,她當然瞧見了素和清瑤眼底淺逝的怪異,也清楚她剛才欲言又止的到底是什麽問題。不過,都不重要不是?重要的是,她要勾引素和清瑤,引她動情,也要勾着她...上床。
女人的撒嬌對男人總是一種致命,尤其姬妃煙這樣的尤物,她的撒嬌更是沒人能夠抗拒。可惜素和清瑤不是男人,更少有七情六欲。她的心,當真被封存在千年寒冰裏一般,無欲無求,清寒孤冷。所以,姬妃煙的那個讓人神魂颠倒的撒嬌,從開始就被素和清瑤完完全全的忽視。
“?”素和清瑤望着她,好似站在她眼前的姬妃煙何等的規矩,而非妖嬈的搔首弄姿。
姬妃煙也不答話,一雙眼睛透着無盡的纏綿。她走上前去,指尖劃過素和清瑤垂搭在胸前的濕發,目光順着偶爾的水滴緩緩而下。過了會兒,她感到素和清瑤有意識的拉開距離,連勾在指尖的濕發,也在一點點的繞開。
“本宮該走了。今日之事...”素和清瑤希望姬妃煙能對她落水之事守口如瓶,想想又沒有必要。已經被不少太監宮女瞧見她渾身濕透的窘态,又何必有意瞞之?“身上的衣服會有宮女洗幹後送來,至于你抄背規矩一事,繼續。”話說完的時候,素和清瑤已經走出了昭華宮。她有些不适。無故跌落冰涼的水裏,又裹着濕透的衣裳在時不時刮來的風裏走了一會兒,現在頭腦昏沉,怕是染了風寒。
素和走的時候,姬妃煙沒有挽留的意思。她微偏着腦袋,直到素和的身影已經淡出視線,她退回舒适的床上,重新以最初的慵懶姿勢躺了下來,閉眸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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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娘娘渾身濕透着被姬妃牽着手走進昭華宮;皇後娘娘好似換了身兒屬于姬妃的衣裳走了出來,一個人回了寝宮。後宮裏沒有誰看見皇後落水,反而把那些看起來沒頭沒尾卻惹人遐想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
“娘娘,娘娘。”淺舒從外頭走進來,看見德妃正在梳理妝容,趕緊踩着輕巧的步子接過她身後的宮女的玉梳,一下一下的,溫柔滿滿的梳着德妃披垂的長發。“娘娘,不是說好淺舒給您梳頭的嗎?”
“見你不在,索性讓別個宮女兒代勞。”德妃望着銅鏡裏淺舒的縮影,微微一笑,并沒有任何不悅:“去哪兒了?這麽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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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去內務府一趟的。回來的時候碰見其他宮女太監在談論着什麽,就湊過去分個熱鬧。”淺舒的手指緩緩的劃過德妃的發,望着銅鏡裏德妃的模樣,不免晃神。待她回過神來,德妃的目光透過銅鏡含笑望着淺舒,溫婉祥和。
“想些什麽呢?”她說,擡手握住淺舒停了好久的手,覺得不妥,又重新松開。
被德妃微涼的手輕輕握住,淺舒的手不禁抖了一下。她低下頭,小臉兒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沒,沒想什麽。”淺舒的聲音帶着一絲激動,她不敢再去瞧銅鏡裏德妃的容顏,生怕再擡頭,眼睛就洩露了隐藏多年的秘密。“娘娘,聽其他的宮女太監們說,昨兒個皇後娘娘渾身濕透,和姬妃牽手同回了昭華宮。奴才們都被遣了出來,據說隔了好久,皇後娘娘才離開。還有呢,聽說她離開的時候,身上穿的是姬妃的衣裳。而且,那天皇後娘娘的身邊兒也沒有奴才跟着,聽起來...皇後和姬妃之間...”
淺舒沒有繼續說下去,她心裏挺希望皇後娘娘和姬妃搞在一塊兒的。應該說,她希望宮裏頭的所有娘娘們都搞在一塊兒,除了德妃。若能天下大同,淺舒恐怕會躲在被窩裏笑上三天三夜。
“皇後娘娘和姬妃?”德妃微愣了一下。記憶當中,皇後幾乎不可能和哪宮的妃嫔扯上幹系,她永遠都那般疏遠,不論是和誰。何況,姬妃剛剛進宮,前段時間還被皇後禁足寝宮抄背規矩,而今怎麽就和皇後娘娘一起呢?應該,不可能的。“淺舒,宮裏頭的閑言碎語太多,聽聽就好,莫要多信才是。”
“淺舒知道,淺舒不會多信。可是娘娘,如果皇後娘娘真的和姬妃,她們兩個人...”淺舒沒敢說在一起三個字,它們看起來平平無奇,卻代表了一份艱難的過程和一份壓在心底的秘密。所以淺舒停住了嘴,一雙好看的眼睛深深的望着銅鏡裏德妃的臉,有些失落。“為什麽,明明近在咫尺,卻還是感覺離得很遠呢?”她喃喃自語,反而被德妃聽的真切。
周圍安靜了下來。
德妃好似沒有在意淺舒後來的話,唇角浮起微微的笑意,擡手拍了拍淺舒的手,示意她繼續梳頭。“淺舒,近來不少宮女太監告假回鄉幾日,你呢?想不想回家呆上幾天呢?”
回家,這個詞對皇宮裏的奴才們來說永遠是最最難得的赦免。淺舒的家在漓鄉,和京城距離不是很遠。即便如此,她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離開皇宮,更沒有機會回家。德妃這麽一說,淺舒的臉上不免露出深深的期待。“真的嗎?娘娘恩準淺舒離宮幾日嗎?”問完,她的眼底又劃過一絲不舍,“可是如果淺舒回家了,誰來伺候娘娘按時喝藥呢?是不是,又會有新的宮女來代替淺舒呢?那...淺舒還是不要回家了。”後面的話淺舒不敢說的太大聲,她小聲的嘟囔着,心裏在離宮回家幾日和陪伴德妃間反複掙紮。
德妃淡泊,和皇後的疏遠冷淡略有不同。她知書達理,又不失聰明。所以哪怕聽見了淺舒的低喃,也不止一次的裝作毫不知情。“淺舒,在那兒嘀咕什麽呢?”她稍作提醒,心裏頭已是清亮:自她初臨宮門成為普通的妃嫔,淺舒便伴她左右,忠心不離。明明她們的年紀不過一歲的差距,淺舒卻總像個孩子,沒有太多的心思。後來的幾年,淺舒恍惚一夜失了單純,心裏頭藏着太多太多的秘密。可她到底沒有心機,有些感情,更是能從眼神裏不經意的流露出來。
所以,德妃從來都清楚淺舒的秘密。只是這個秘密,她不知該怎麽回應。她是妃子,是皇帝的女人,是後宮裏命不由己的可悲女人。這樣的她,命系後宮,根本沒有擺脫的權利。
“沒,沒有。”被德妃提醒,淺舒繼續為她梳理頭發。只是心裏太過煩亂,一個不小心,卻是讓玉梳松落在地。“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是淺舒不好,是淺舒不小心...”有些委屈的,淺舒跪在了德妃的身邊,明明不需要這樣,反而不知不覺間拉開了主仆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