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你……真的是林諾言麽?”
林諾言瞬間停止了掙紮躺在床上不動,眼睛看向別處,“……”
“說話!”
林諾言咬着口腔壁上的肉,“我是不是林諾言你不知道麽?我發個脾氣你就不認識我了,誰規定的我必須是那種任人擺布,乖乖聽話的林諾言。”
“林諾言你到底怎麽了,有的時候我真懷疑你的精神到底正不正常。”鄭魁放開林諾言下床,他發現他真的太不了解林諾言。
林諾言聽他這麽說心中一顫,但他一見鄭魁起來馬上跟着跳起來,可是他還沒自由多久又被鄭魁摁住了,同時腳上栓了一條鐵鏈。
林諾言一看到這熟悉的鐵鏈蹭的一下竄起來,“你這是幹什麽!放開我!”
鄭魁鎖住了林諾言馬上跳的老遠,“林諾言我勸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哼,我倒要看看你對我怎麽個不客氣法,鄭魁我他媽告訴你,跟你待在一起我連空氣都覺得惡心!”
“……”鄭魁眯起眼睛盯着林諾言。
“看什麽看!就你這種人渣根本配不上我!你就一孫子,給我提鞋都不夠格!你他媽放開我,你信不信我出去告你,告你非法拘禁,你他媽……”
“砰!”
林諾言罵的太投入直到關門的聲音傳來,他才反應過來鄭魁已經走了。
“切!狗雜種!賤人!”
走出卧室的鄭魁在門口站了很久,他回憶着他和林諾言的過去,他忽然發現有什麽地方有點奇怪,他和林諾言之間總是有很多毫無意義的矛盾,争吵過後會發現,他們為什麽吵?就連他們分手都很荒唐。
鄭魁靠着牆坐在地上,英俊的臉上充滿了陰霾和無奈,他忽然想起林諾言的妹妹說過林諾言是被父母抛棄的,其他的鄭魁一無所知。
這個陌生的林諾言他見過,早在六年前他就見過,他會變成這樣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怎麽這麽笨呢?林諾言這麽喜怒無常一定是有原因的,呵呵呵呵呵呵……我真傻!為什麽要等他說呢?我應該主動去了解他啊。”
這時樓下傳來了門鈴聲,鄭魁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向樓下走去。
“你好。”
鄭魁看着門口這個人,有些眼熟,“你是……”
“我是林諾言的朋友,我叫陳景。”
“你有什麽事麽?”
“方便跟我聊一會麽?”陳景露出親切的笑容,但是他的樣子卻有點像搭讪,鄭魁厭惡的皺起眉。
“不好意思,我很忙。”鄭魁正要關門卻被陳景擋住了。
“等一下!”
“你到底要幹什麽!我們好像不熟吧。”
“咱們是不熟,但是我要聊的是有關林諾言的事情。”
鄭魁有些猶豫的看着這個男人,他把着門的手收了下來。
陳景不耐煩了,他大力的推開門,“我可告訴你啊,你不聽會後悔的。”
“進來吧。”
陳景走進屋完全不把自己當客人,他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這沙發還是這麽軟啊!”
“有什麽話快點說!”
陳景瞄了一眼鄭魁脖子上的玉墜說道:“你脖子上的東西挺好看的嘛,諾言送的吧。”
鄭魁蹭的站起來,“如果你只是來閑聊的,那就請你出去!”
“啧啧啧!脾氣怎麽這麽爆呢?真不知道林諾言看上你什麽了,坐下來,冷靜點,我這就說。”
鄭魁壓住心中的怒火又坐了下來。
陳景這次來是帶着愧疚之心來的,耍耍鄭魁他心裏還能平衡點。
“你跟林諾言最近是不是在鬧分手啊?”
“你怎麽知道?”
“哼,我知道的可不止這麽點,鄭魁我先提醒你做好心裏準備,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會吓到你呢!”
“……”鄭魁的手暗暗握拳,嘴裏的上牙和下牙不停地摩擦,發出了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噪音。
“其實你也不笨啊?一個大老板在公司管理那麽多人怎麽就是不了解自己的戀人呢?”
“咣當!”鄭魁瞬間将桌上的煙灰缸撇了出去,剎那間煙灰缸四分五裂。
“別生氣別生氣,我說我說,我就是發表一下我的感慨,你冷靜點啊!”陳景清了清嗓子問道:“你知道林諾言的父母嗎?”
鄭魁嗯了一聲,把玩着手裏的玻璃杯,要是陳景再說廢話他就直接砸過去。
“你應該也知道諾言的父母不要他了吧,但是……”陳景想起林諾言的過去忽然心痛起來,“但是你知道他父母是怎麽不要他的嗎?”
鄭魁擡起頭盯着陳景,“……”
“林諾言曾跟我說過……在他上小學的時候,他媽受不了家庭暴力跟人跑了,只剩下他和他爸兩個人。”
“之後他爸偶爾會打他,最後失蹤了,這我知道。”鄭魁接着陳景的話說道,這些在日本的時候林諾言跟他說過,他想想都覺得林諾言可憐,可惜他當時不認識林諾言,否則他一定要把林諾言從那個支離破碎的家庭中救出來。
“偶爾?諾言跟你說是偶爾?呵呵呵呵呵呵呵如果只是偶爾的話諾言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我真不明白你應該是見過林諾言身上的疤痕吧,那種傷怎麽可能是偶爾打出來的呢?這些難道你看不出來嗎?諾言他爸不僅整天不務正業,嗜酒成性,他……他還打諾言,他……他曾把諾言關起來用皮帶抽他……”
“你……你說什麽!”鄭魁使勁捏着手裏的玻璃杯,睜大眼睛瞪着陳景,他的手不自覺的顫抖,林諾言确實跟他說過,他被他爸打過的事,但是他沒有說過細節。
“諾言跟我說,他媽走了以後,他爸的精神也不太正常,他總是讓諾言換上女人的衣服……像女人一樣伺候他,只要一不滿意他就打諾言……”
“怎麽……怎麽會這樣!這些……這些他都沒跟我說過啊!”
“他當然不會告訴你,因為他愛你啊!他不想讓你看到他……醜陋的一面。”陳景的眼眶有些濕潤,一想到林諾言他就忍不住傷心。“其實諾言他……他不僅被他爸虐待,在學校還沒有朋友,因為沒人管他,他基本上整天都是髒兮兮的,就跟一個小乞丐似的,在學校還總是遭人排擠。”
鄭魁想起樓上的那個人,很難想象這個人小時候竟然經歷了這麽非人的對待。
“其實,父母不要他,他不在乎,被父親打,他也可以忍,但是因為……因為長期受到虐待,諾言他……他病了……”
鄭魁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什麽東西纏住了一樣,它好像跳不動了,身體也動不了了,就好像快要死了一樣,“他……他病了……什麽病?”
陳景動了動嘴唇,猶豫了一下說道:“人格分裂症。”
“咵嚓!”鄭魁手裏的玻璃杯出現了裂痕。
陳景擦了擦眼角溢出來的淚水接着說道:“諾言,跟我說過,當初他跟你分手也是因為自己的病,他的第二人格很兇,脾氣很差,他不喜歡林諾言與任何人接觸,凡是接近林諾言的人,他都不會放過,如果惹急了他……他甚至會殺人,諾言很愛你,他害怕有一天自己會殺了你……所以就選擇了離開。”陳景說到這裏喘了口氣,他不想哭,可是淚水就是不聽話往外流。
陳景擦完淚水他發現鄭魁的眼眶也紅了,他沒想到鄭魁也哭了,他還從來沒見過一個大男人哭,“當初諾言的離開……他不是移情別戀,而是去治病了,還有那個姓王的,他不是什麽第三者,他是諾言的心理醫生。”
聽到這裏鄭魁捂住了臉,他覺得自己好差勁,林諾言的異常就擺在他的面前,他都沒有發現,他曾經也有很多機會去保護林諾言的,但是他都錯過了,“那個男的是醫生?”
“對,他是醫生,諾言離開你後就一直住在精神病院,這六年來,他一直為了成為一個正常人而努力着,我不知道他在醫院的治療過程,但我想一定很痛苦。”
鄭魁一手捂住嘴,一手抓着自己的頭發,忽然間他明白了一切,為什麽林諾言總是喜怒無常,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諾言說他忘不了你,他回來只希望不管用什麽手段都要把你搶回來,之後的事我想你也知道了,但是這次諾言說他要離開,是因為他又犯病了,諾言跟我說他的第二人格又出現了,我曾問過原因,但是諾言他怎麽都不肯說,鄭魁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鄭魁抱着頭叫了出來,整個人就像一只困獸無法逃脫枷鎖的束縛,“啊啊啊啊啊啊啊!!!!這些……這些他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我我……我還那樣對他……”鄭魁頭疼的像要裂開了一樣,他想起這幾天對林諾言的所作所為就難受的想自殺,他根本不配待在林諾言身邊,林諾言可以為了愛忍受治療的痛苦,而他又做了什麽,他剛才還在打他!
陳景站起來拉開鄭魁的手,讓他面對自己,“鄭魁!現在不是你傷心難過的時候,諾言他需要你啊!”
“諾言他……需要我……他需要我?”
“是啊!你有沒有想過他這次為什麽會犯病啊!最近你和他過的不是挺好的嗎!”
陳景的話像一顆定心丸使鄭魁冷靜了下來,“對,對對……我們明明過的挺好的,那個姓王的突然出現了,然後諾言突然就要跟我分手,……”
“對啊!你仔細想想!最近諾言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才會變成這樣的!”
“咣當!咚當!咚咚咚咚!鄭魁!鄭魁!鄭魁啊……”
這時樓上傳來砸門的聲音和林諾言的叫喊聲。
鄭魁連鼻涕都來不及擦他推開陳景,站起來往樓上跑,“諾言諾言……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