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錯誤的害羞方式
伏黑惠給每個人都倒了杯水,五條悟怕小孩燙傷,自己将鍋拿到了桌上。
“最近的小朋友怎麽都這麽擅長做飯呢,都沒我什麽事兒了。”五條悟笑得花枝招展,“那麽,我開動了——”
伏黑津美紀和虎杖悠仁也開心地拍掌合十,說道:“我開動了——!!”
伏黑惠看着三個人開心地夾肉丸子,覺得自己才是局外人。
“所以,沒人給我解釋一下虎杖為什麽會在這裏嗎??”
五條悟拿起伏黑惠的碗和湯匙,說:“不要糾結小事情,來,給你盛點丸子,可好吃了。”
“小事情??”伏黑惠目瞪口呆。
放下碗時,五條悟在小孩耳邊低聲道:“我過會倒是想聽你解釋一下,你房間裏的殘穢是哪來的。”
男人說完,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繼續熱熱鬧鬧地和大家分食。
殘穢?伏黑惠迷茫地眨了眨眼:他房間又沒有咒靈,哪來的殘穢。
回溯的記憶随即定格在之前一直纏在自己身上的小寵物。
——醜寶!!!!
伏黑惠想去房間看看醜寶,剛要站起身,卻被五條悟摁住肩膀。
“只有殘穢。”五條悟一字一頓地重複道,“先吃飯。”
伏黑惠只能作罷,拿起碗筷,心虛地說了一聲“我開動了”。
雖然但是,他現在更在意的是虎杖悠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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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在意于他身上充斥的陌生且不詳的龐大咒力。
确實很美味。肉丸子口感嫩滑,入口即化,味道鮮美,心裏也很美。
伏黑惠吃了一天的甜點,現在吃進去一顆暖暖的肉丸子簡直幸福得不得了。
五條悟一臉滿足地說:“悠仁一定會是一個賢內助啊。惠,趕緊娶了吧。”
伏黑惠筷子一頓:“?您清醒一點。”
虎杖悠仁鞠躬大喝:“謝謝老師的認可!”
伏黑惠拍案而起:“你也清醒一點!!”
伏黑津美紀開心道:“那虎杖君就是我的弟媳啦?”
伏黑惠:“???”
究竟是我不對勁,還是世界不對勁;是我颠覆了世界,還是世界颠覆了我。
伏黑惠,中二系數逐漸增加。
吃完飯之後,經過五條悟一通反複無常、無限重來的石頭剪刀布,虎杖悠仁和伏黑津美紀可算被“偶然地”分到了洗碗組。
試圖加入到洗碗組的伏黑惠,則被五條悟拎回了房間。
五條悟已經把眼罩換成了墨鏡,手指輕輕點了點桌子:“你先解釋,還是我先闡述?”
為什麽我就是解釋,你就是闡述,你動詞用得不公平。伏黑惠只敢在心裏吐槽,不敢言。
五條悟輕嘆,說:“你先說吧,悠仁的事情等他來了再講。”
若非胡攪蠻纏的時候,五條悟的不悅一般是內斂的,少年視線飄忽,最終停在了書架上的《國語大辭典》。
“之前您和一個人打架,鏟平了半個五條家,當時你們說我的戶口問題,我沒放在心上。”伏黑惠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五條悟應當是知道伏黑甚爾的。
他停頓片刻,仰頭看向男人:“那個人,真的是我生父?”
“對,伏黑甚爾确實是你生父。”五條悟坦率地承認。
“伏黑甚爾……”伏黑惠喃喃地重複道。
他這才反應過來,明明共處了近一整天,自己竟依然不知道生父的名字。他沒問,那人便也沒講。
為什麽?他不高興地攥緊衣角。
“原來如此,他來過。”五條悟放松地靠到椅背上,翹起二郎腿,“那我就明白這殘穢是怎麽回事了。”
語畢,男人看向神情動搖的少年,問道:“什麽感受?”
“他……”伏黑惠的眼睛掃過洗衣筐裏畫着小狗模樣的體恤衫,心情難免複雜。
他只是順其自然地和伏黑甚爾待了一天,并沒有往深了思考。
對伏黑甚爾的憎惡感和背叛感,究竟是什麽時候淡化的?
現在想來,一年前五條悟和他初次見面時,就已經想跟他說清伏黑甚爾的事情,是他打斷了對方,說自己不感興趣。
可現在算什麽?
少年不安地垂眸,手握緊又松開,最終扯着偏大的室內服衣角。
我又會被送走嗎?像踢皮球一樣?
五條悟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首先,我不想把你送過去。”
“诶?”少年狐疑地擡起頭,望向表情淡漠的男人。
“倒不是想說跟着我會有多少物質上的好處,想來那個男人現在也不會在這方面虧待你什麽。”五條悟罕見地露出少年時那不屑的、全天下都欠他錢一般的神情,“我就是不想把你送走,是心情的問題。”
“簡而言之,就是‘我不樂意’。”青年晃了晃腿,片刻後又靜下來,說,“但還是得看你怎麽想。”
伏黑惠小聲問他:“……您會把選擇權交給我嗎?”
五條悟将墨鏡扯下些許,虛虛地挂在鼻梁上,露出漂亮的六眼:“我會。”
心裏的不安湧動如江水,少年卻是抿着唇,閉着眼睛,不發一語。
——不要抛下我。
當少年扯住他褲腳的時候,五條悟少見地睜大了雙眼。
須臾,他淺笑着揉了揉少年的海膽頭,盡量柔聲道:“嗯,我知道了。”
門突然被打開,虎杖悠仁快活地蹦進房間:“老師!我進來了,你叫我有什麽事?”
說着,他“咚咚”地敲了兩下門。
“刺啦——”
五條悟:“……。”
虎杖悠仁走進房間,猶豫片刻還是将門關上,以免被伏黑津美紀看到這個場景。
虎杖悠仁尴尬道:“所以有沒有人可以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麽伏黑在撕老師的褲子?”
小腿涼飕飕的,五條悟将墨鏡扶好,面無表情地說:“悠仁,門是進來之前敲的。”
青年再将視線轉向耳根通紅的,抓着破爛的褲腿身形僵硬的少年:“還有你,害羞不是這種羞法。”
伏黑惠怒視,結結巴巴道:“誰、誰害、羞了!!”
五條悟:“……。”
伏黑惠一邊縫衣服,一邊問道:“所以那個兩面宿傩現在在虎杖身體裏?”
虎杖悠仁點點頭:“對。偶爾會突然插話,不用管他,大抵是閑的。”
兩面宿傩睜開一只眼睛,說道:“你小子再叭叭一句?”
虎杖悠仁指向自己腮幫子裏多長出來的一張嘴巴,說:“你看,像這樣。”
伏黑惠表情毫無波動地看着兩面宿傩的嘴巴猛地張大。
“嗷!!你咬我!!”
“死吧!臭小子!!!”
伏黑惠繼續低頭縫褲子。
“惠,其實你扔了就行了。”五條悟壕無人性道。
“您知道您褲子多少錢嗎?”伏黑惠繼續縫紉。
五條悟可算逮着機會了,用指尖輕挑少年的下巴,揚起亮晶晶的背景:“如果能換來你的快樂,這點錢,又何妨。”
伏黑惠面無表情地将針紮向五條悟的手指。
針尖在三毫米處停下,再也戳不近絲毫,五條悟快樂道:“哈哈!紮不到!我的無下限咒術可是24小時運作的,略略略!”
伏黑惠青筋暴起。
五條悟定定地看着自己陷入對方影子裏的小腿:“惠?我怎麽覺得你的影子在吃我的小腿,錯覺?”
伏黑惠咋舌:“嘁,影子還是太小了。”
虎杖悠仁啧啧稱奇、贊嘆不已:“好厲害!!等伏黑長大了,壯碩起來成為肌肉猛男,影子就能很變大好多了!!”
伏黑惠眼前一亮:“對喔!”
五條悟抽出自己的小腿,上面還挂着一只玉犬。
他一邊扯着狗勾一邊說:“?不可以哦~老師不允許噢~要學會利用光和咒力噢,小笨蛋們。”
五條悟把玉犬強行塞回伏黑惠的影子裏,說:“雖然高專沒有附小附中,我還是打算讓悠仁轉到東京來的。兩面宿傩這件事不小,我也瞞不了多久。”
伏黑惠停下針線活,問道:“要瞞着高層嗎?”
“對,最好是能瞞到悠仁上初中,或者瞞到他能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但是很明顯,這不現實。”五條悟在椅子上盤着腿,又道,“所以盡量把悠仁放到我眼皮子底下,也能暫時安撫一下高層。”
“為什麽要瞞着呢?”伏黑惠問道,“既然遲早要被發現,那不如提前說開的好?”
“上層肯定是要給悠仁施行死刑的。”五條悟兩只手各伸出一只手指,做出武打的動作,“我需要時間和他們拉扯。”
“死刑……?”伏黑惠看向虎杖悠仁,後者只是幹笑着撓了撓頭。
“我已經和悠仁談過了,平時我不常在家,說到底,還是要你多看着他一點。”五條悟說道。
“我?!”伏黑惠唰地站起身來,不可置信道,“兩面宿傩可是詛咒之王,我怎麽可能看得住!!”
“噢,不是不是。”五條悟揮了揮手。
五條悟笑得沒心沒肺:“是要你看着悠仁別亂撿東西吃。”
虎杖悠仁爽朗一笑:“多多指教了,伏黑!”
伏黑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