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海盜船上做見習船員[西幻]

第63章 梅林先生的要求

「奉獻一只精靈？它說的是奉獻一只精靈嗎？我沒聽錯吧？」羅知在心中把死靈使者說的話重複了一遍,愕然的藍眸被茫然塞滿，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在這死靈使者開口之時，羅知就毫不猶豫地使用了“通識符咒”,面對紫金島黑巫師的使者，他不允許自己像個傻子一樣什麽也聽不懂。

此刻,在腦子裏細品過這個死靈使者說的話,羅知頓時明悟，渾身顫栗，眸中的茫然瞬間被驚恐覆蓋。

奉獻特麽的跟獻祭有什麽兩樣？

精靈是說自己？

他猛然轉頭看向西格.卡佩,呆滞了兩秒，蔚藍的亮眸驟然擴大，瞬間染成深藍,變得幽暗,其中翻湧着震驚、恐慌、不可置信的神色。

船長認識黑巫師，船長與黑巫師有往來，船長帶他來見黑巫師，就是以他做籌碼跟黑巫師做交易？

一路上,船長又是請客吃飯,又是科普隐秘知識,船長如此慷慨大方，不過是為了後面的高利益而穩住他吧。

酒館裏的一頓飯,是他最後的晚餐！

「艹！好你個海盜頭子！我努力給你做保镖,你卻想把我賣了！」認清了事實的羅知在心裏憤怒地怒罵着，同時又感到悲哀和失望,還有委屈。

他一直認為船長不一樣，不同于其他海盜，是個打着海盜頭銜的冒險家,加之與船員們相處很愉快，船長又受傷，他想幫助船長，不想在船長有困難的時候薄情離開，所以他才遲遲不下船。

如今可謂日久見人心，海盜就是海盜，他對海盜抱個什麽幻想，以為自己了解他們……

羅知看着西格.卡佩，越想越恐慌，藍眸蕩漾着好幾波驚濤駭浪，他身體下意識地行動，急急後退，只想遠離危險。

震驚中的羅知一時忘了身處的環境，小船上可供踩踏之處并不平整，後退間他的腳碰到船壁，頓時，他身子一震，接着搖晃失去了平衡，向後倒去。

“啊~”他驚叫一聲，下意識地展開雙臂在空中搖擺，就像不會游泳的人落水後奮力求救的無助姿态，很是狼狽。

西格.卡佩沉靜地看着驚慌的羅知，墨睫下的鮮豔碧瞳有那麽一瞬間微微變得暗淡，蠕動的唇角溢出微不可聞的嘆息。

他不慌不忙，長臂向羅知一伸，便拉住慌張擺動的手，一扯，輕松地把眼看就要摔下水的人給拉了回來。

“船長……”羅知眨了眨眼，藍眸中劃過一道微光。

羅知不平衡的身體因慣性向西格.卡佩撞去，船長身體屹立不動，慌忙間，羅知抓住船長的手臂穩住了身體。

他眨了眨眼，轉動了一下晶亮的藍眸，頓了頓，擡眼定睛，他撞入西格.卡佩璀璨的綠眸中。

他看見，船長冷靜清澈的眸子中清晰的照映出自己的身影，碧綠的眸子隐約透着無奈的情緒，好像在看一個鬧別扭的孩子。

羅知頓感窘迫，恢複安定和冷靜的心不禁生了一絲羞愧和自責，眸光飄忽，移開視線。

不過，他放心了。

羅知松了一口氣，像生了一場大病剛痊愈似的身體放松，心态也煥然一新。

是他誤會船長了，在船長伸手撈他之際，他感知到了船長的心情。

西格.卡佩失望，對羅知失望，失望他的船員不相信他。

“嗯？不是嗎？”靜立于海面的死靈使者，從西格.卡佩與羅知的互動看出西格似乎并沒有這個意思，不免迷惑。

羅知感覺死靈使者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死靈使者用不變的聲音道：“這樣啊，咯咯~我更加好奇了，你帶精靈來黑巫師的居所，不為交易，那是為什麽，能讓我聽聽你的請求嗎，我們的女王號船長？”

西格.卡佩如常平靜地開口道：“我要見梅林先生，艾爾弗。”

對于西格的無視，艾爾弗沒有不悅，聲音不變地道：“真是遺憾，只要奉獻這只精靈，你就可以随意進去，任何交易都能順利達成，你還可以去梅林先生的書洞……”

羅知聽不下去了，狠狠瞪着這個死靈使者，忍不住噴他，“你這沒禮貌的家夥，別一口一口‘只’‘只’的，我是人，一、個、人！”

剛才就是他吧，說什麽奉獻精靈，害自己誤會船長，這家夥欠揍，小心他凍死他！

空氣靜了一秒，死靈使者灰白虛幻的身影似乎凝固了一秒，他空洞的眼窩直直對準羅知，孔洞深處好像有什麽在跳躍。

“咯咯~”溫柔又詭異的笑聲從那抹蒼白虛幻的身影中傳來，“這只精靈真可愛，我很喜歡，你叫什麽名字？”

“羅知。”羅知沒好氣地回答，雙手抱胸。

“很好，羅知，梅林先生一定很高興見到你。”艾爾弗沒有讓西格.卡佩久等，他轉向西格，嗓音依然透着詭異的溫柔道，“幫梅林先生做一件事，他就與你見面，當然，會付你報酬。”

“什麽事？”西格綠眸微微轉動，“只要時間來得及，我會盡力。”

還有11個半小時。

“那就看你們的本事了，以你的實力再加一……個精靈，我看沒有問題。”艾爾弗頓了一下道，“往西去，有座叫‘諾姆’的城邦，那裏的領主擁有一種稀有的金屬礦物，叫做‘潘多拉之石’，不管你們如何做，只要把那件事物弄到手，帶回來奉獻給梅林先生，你們的交易會很順利的完成。”

“那麽，那座城邦和領主的資料呢？”西格想也沒想便答應，他別無選擇，也是他的機會，他也早做好完成交易對象提出的要求的心理準備。

艾爾弗早準備好目标的資料，“領主叫塞缪爾.斯特林，是個八階的土元素者，諾姆城有契約規則，進入諾姆城的巫師，在早上6點到晚上6點期間禁止使用魔法，相對的，在這段時間裏，城主不能殺死巫師。”

“而且，在諾姆城，巫師的力量整體都有所削弱，不過，這似乎不是契約規則的壓制，好像是城主布置的魔法陣的影響。”

“此外，城主有一支親衛兵，騎士護衛隊，聽說，最弱的騎士也是銀座騎士，隊長是榮耀騎士。”

“這支護衛隊是直接聽命于城主的強大騎士團，你們小心吧。”

“沒有問題的話，我在此等候你們凱旋歸來。”

羅知眨了眨眼，覺得難辦啊，這個限制巫師實力的規則真狡猾，不知道這規則能否限制擁有未知力量的自己。

羅知看看船長，由船長做主。

西格沒有什麽情緒的聽完情報，接着問個清楚，“那個潘多拉之石，是什麽樣的？”

艾爾弗那蒼白虛幻的身影在海風下搖曳，“潘多拉之石，據說擁有神力，是斯特林從某處獲得的稀有珍寶，藏身之處必是隐秘，再多的情報就沒有了。”

西格沒再多言，釋放出飛毯，乘上去後又将香蕉船收起來，然後向諾姆方向飛去。

跟西格.卡佩坐在飛毯上，羅知望望海面上漸漸消失的蒼白身影，收回視線後，見船長靜靜看着自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羅知頓覺尴尬，目光飄來飄去，對面那個人就跟個人偶似的，什麽都不說，只是用沉靜的碧綠眸子靜靜地看着他。

這股寂靜的氣氛實在叫羅知很不自在，又不能說他是故意的。

羅知轉動腦袋，試着打破尴尬的沉默，“去那個諾姆城，要多久時間？”

西格.卡佩嗓音不變地道：“以這個速度，可能得需要兩個小時。”

“那……”羅知趕緊拿出懷表看，“三點五十六分了，還有兩個小時諾姆城的禁止時間就結束，正好。”

西格碧瞳毫無波瀾地道：“我們可以早點去，熟悉那裏的環境，考慮如何動手，如何應對領主，成功拿到潘多拉之石，在午夜之前回到紫金島。”

羅知怔了怔，藍眸暗淡，頓覺得任務沉重，幾乎不可能，因為船長他……

羅知猶豫了一下，委婉但也足夠直白地道：“船長，這個任務我沒信心，領主是八階的土元素者，這是少見的元素之力，我對這種元素力量一無所知……”船長你了解嗎？而且羅知強調了，他對這個任務沒信心，表示他知道船長無法動用魔法，恐怕諾姆城的契約規則對船長沒有任何影響。

西格神色不變，“我也不知道。”

羅知嘴角抽搐，差點翻了個白眼。

思考了一下這件事，羅知便打起精神來面對，既然乘上了這張飛毯，就表示他會幫助幫到底。

羅知相信自己若中途退出，船長也不會反對，但知道船長一個人去諾姆城很危險，他怎麽能坐視不管？

“船長，那個梅林先生，是什麽樣的人？”羅知趁機一一了解自己想要知道的事物，好想出應對之法。

他認為黑巫師也不全是壞的，那麽就不該先入為主的去看待人家，既然他認為船長不一樣，那麽船長打交道的對象應該也不會太差。

高空的熱風吹得西格的紅發紛飛，遮蓋了他的眼睛，他擡手捋了一下頭發，嗓音清朗道：“梅林先生是少見的天才巫師，擁有木元素者，八階的高階巫師，對治愈魔法有很深的研究，是黑浪海有名的巫醫，人稱‘黑夜德魯伊’。”

“梅林先生幾乎什麽傷痛都能治愈，他的名聲，只在巫醫的圈子裏，外人幾乎不知道他。”

“他不止研究治愈魔法，還有生命，各種生靈的生命，艾爾弗就是梅林先生制造出來的，所以，他被人歸為黑巫師行列。”

“又會治愈，又會研究死靈，梅林先生很強啊！”羅知佩服，藍眸轉轉，他蹙眉道，“梅林先生為何不自己去搶潘多拉之石？他請你去，他認為你能對付八階的土元素者？”

梅林先生還不知道船長現在……很弱。

西格也想過這個問題，“梅林先生可能去過了，失敗了。”

羅知想想，只有這個可能，總不會是因為懶吧。

羅知靜看着船長，又問，“騎士，那銀座騎士，榮耀騎士，是什麽實力階段？”

西格大方地向羅知科普，“騎士有自己的階級名稱，有九階，從一階開始，騎士、大騎士、黑座騎士、銀座騎士、黃金騎士、榮耀騎士、天騎士，再上去，我就不知道了。”

羅知眨眨眼，“那銀座騎士，是四階巫師，榮耀騎士，是六階巫師，好厲害啊，這個諾姆領主的騎士團。”

還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一個團啊，別是一百個人吧，這該如何對付？

羅知擔憂了，他看着西格.卡佩，他是完全沒主意，只能由船長來指揮，他聽船長的。

面對船員的依賴眼神，西格自是不能讓剛剛才誤解自己的部下失望，“契約規則的條例，必須告知進入規則圈內的人，相應的，規則制訂者所受的限制，也必須呈現出來，但呈現出來的形式，是一種統一性，具體的限制情況沒有介紹出來。”

“諾姆城的契約規則，可能對不同的巫師有不同的限制，而規則制訂者，除了在規則內不能殺害巫師，或許還附帶其他的限制。”

“限制時間一過，巫師恢複自由，對規則制訂者而言同樣如此，城主的部下們也是一樣，那麽，這個限制看起來似乎沒有意義。”

“嗯，那就奇怪了，”船長的分析很有道理，羅知點頭贊同，“那麽，這個規則是因為當地的風俗，還是因為諾姆城信仰的神靈，還是規則者自己的喜好？”

“這個，待我們去了才知道。”西格也疑惑，現在掌握的信息還太少了，需要時間去調查。

“羅知……”片刻後，西格喚了羅知的名。

“船長？”羅知立刻認真地挺直了背，他很少聽到西格喚他的名。

西格聲音充滿鼓勵，“給飛毯注入精神力，驅使飛毯速度加快。”

“嗯！”羅知感受到船長充滿希望與信心的心情，自己也充滿了信心。

羅知手撫摸飛毯，注入精神力，控制着飛毯運行，他現在已然能将精神力運用自如。

一個小時之後，羅知視野間出現一片麥田，一座城的輪廓，城牆由白石壘成，範圍很廣，在天空中往下看都感覺望不到頭。羅知問船長：“領主的實力強弱，能否表示領土的大小？”

西格望着下面的風景，點頭道：“是的，實力強的領主會尋找弱者挑起戰争，打贏了就會擴張領土。”

“八階巫師，是很少見了吧？”羅知知道巫師有九階，再上去，他聽雷姆說那是半神領域。

那半神，九成九的巫師，一輩子都無法涉足。

西格收回目光，道：“不錯，八階的領主也少見，一般是七階，對方又是土元素，又有契約規則，确實很少見很棘手，我們盡量不要與之硬碰硬。”

羅知回頭看船長，臉色鄭重，“船長對土元素沒有一點兒了解嗎？”

對于少有的元素力量，羅知很重視，他的冰元素就很強，其他的少有的元素之力也一定很強。

西格碧瞳微動，似乎在回想什麽，“我只知道土元素熟知地脈，容易尋找到金屬礦物……”

“金屬？”羅知喜叫起來，“哇！一定很富有吧，這個領主！”

羅知将目光再次投向越來越清晰的城邦。

西格繼續道：“是的，這也是土元素的特點之一，其的魔法形态我沒見過，但可以想象得到，是利用土和土中的事物制魔法，我想，這次我們有機會欣賞一下土元素魔法的美麗。”

羅知笑笑，如果可以，他還是不要欣賞了。

飛毯落下，羅知和西格.卡佩在城外不遠處降落，兩人整理了一下衣裳，信步向諾姆城走去。

與芙洛拉城一樣，進城門要給進城費，不過諾姆城的費用沒那麽貴，每人一個銀幣就可以。

諾姆城果然富有，不靠買路錢發財。

羅知二人獲守衛指點，進城後立刻去看城內規則，跟死靈使者告知的一樣，早上6點開始到下午6點期間，禁止使用魔法，違背者，将被封印，囚禁于黑牢之中。

也就是說，魔法禁止的時間內，巫師的力量依然存在，沒有被剝奪，是否使用其實是巫師的自由，但是使用了那就得承擔後果。

這全靠自制力了，易沖動的人就很難管得住自己，腦袋一熱，一時忘記了，那就悲劇了。

相應的，規則制訂者的限制是，魔法禁止期間，不得殺害、不得限制巫師自由。

這很合理，如果沒有“不得限制巫師自由”這一條，那領主就可以把巫師抓起來，待禁止的時間結束再動手，這就是漏洞，規則還算公平，盡量避免規則漏洞。

羅知看着船長，想起一個問題：“船……卡佩先生，這個魔法禁止，包括魔法物品？”

“當然，不然不就沒有意義了？”西格轉動碧瞳，望望周圍的人們，對羅知道，“我們進城內去。”

“等等！”羅知忙拿出懷表看，“現在是下午，五點二十四分。”

“船長，不能使用魔法物品，那通識符咒也不行了，我去城外啓動通識符咒，再進來，可以嗎？”羅知困惑地看着船長。

西格望向門口的守衛：“去問問守衛。”

西格帶羅知過去與守衛一番交談，果然，在城裏符咒也不能使用，通識符咒也一樣。不過，通識符咒可以在城外啓動，只要不在城內啓動就可以。

羅知在城外啓動了一張通識符咒，趁效果還在，他們快步在城裏穿梭。

此刻黃昏，金色鋪滿大地，羅知二人一路走過去，見着許多窮人，他們行色匆匆，衣服破舊，面色蠟黃，缺乏營養，在黃昏的照映下，他們沒有神采的愁容散發一股暮氣。

羅知不禁蹙眉，這座城的主人明明這麽富裕，為何百姓還這麽窮，連飯都吃不飽？

羅知想起來了，黑浪海還保留着奴隸制，領主對百姓又好到哪兒去，一般是不會管其死活的。

羅知跟着自家船長走，拐了幾條街道，走的地方都是貧民區，最後，在船長的一路詢問下，倆人踏着黃昏推開了半掩的酒館門。

下午的酒館早已營業，在太陽即将落山的這一時刻，室內昏暗，充滿劣質的酒味，還有陳舊的木蓋地板，擁擠淩亂的椅子，徘徊于耳畔的吵鬧聲，使酒館的空間顯得逼仄。

有好幾個人端着酒杯在吹牛，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趁着喝酒的舉動，他們微微轉動眼睛望過來，慵懶似的打量着剛進門的客人。

西格直接往吧臺走去，羅知跟過去。

羅知頗為意外，吧臺裏的人慵懶的坐在裏面，一手端着酒杯喝酒，并沒有在意客人。

「這一定是老板。」羅知暗想，只有老板敢這麽散漫。

“這裏都有什麽食物？”西格.卡佩用古萊語詢問，手指曲起輕敲了一下桌面。

一天了，他也餓了，距離解除魔法禁止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他們有時間可以好好放松，羅知的通識時間，還有五分鐘。

吧臺內的人這才擡頭，斜眼掃了客人一眼，他将手中的酒再灌了一口，然後才懶洋洋地起身。

他有一只大鼻子，一雙琥珀眼睛，一頭綠色頭發，或許因為喝酒，他大鼻子通紅，毛孔粗糙，好像一只草莓，看着滑稽又可愛。

看着兩個巫師打扮的客人，大鼻子老板移動琥珀的眸子上下打量，懶洋洋地細數道：“有酒，有食物，嗯，便宜的有黑麥啤酒，一杯一個銅幣，好的一點葡萄酒，兩銅幣一杯。食物有白面包，夾肉面包，土豆炖羊肉，紅蘿蔔炖羊肉，煎羊排，還有魚排……嗯，魚排比較貴一點，四銅幣一份魚排，其他煎肉三銅幣，可以組成套餐，六銅幣，八銅幣，十銅幣，或許你們單個點。”

西格拿出一枚金幣，放在桌面上，“一杯清水，一杯葡萄酒，兩份十銅幣的套餐。”

西格坐下，看了羅知一眼。

羅知也坐下。

大紅鼻子轉動琥珀的眼睛，視線落在桌上那金燦燦的金幣上，不是銀幣，是金幣，這位客人有錢，還張揚。

“客人你們得等一下，我說的是找錢，食物很快就來。”大紅鼻子把錢收了，咧開嘴笑了笑，然後去忙活。

羅知側耳聆聽，視線不經意的掃過室內，不浪費通識時間，是一些冒險話題，什麽誰誰進入哪座山脈遇到了什麽怪物，誰誰挖到了什麽寶貝，誰誰死于誰誰的手。

西格.卡佩一派鎮定，端起先送來的酒杯，悠哉地飲着，很是惬意。

老板将食物端上來時，順便把錢找給客人。

“城裏的規矩，是誰定？”西格開口問。

“自然是城主大人了。”大紅鼻子笑道，不顧慮客人正在吃飯，點起一根煙，“你們都是巫師吧，不要急躁，不要沖動，現在五點三十一分，還有二十九分鐘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羅知掃了老板一眼，這家夥，客人吃飯呢，這城裏該定一個禁煙規則。

他低頭吃飯，這飯菜的味道還是不錯的。

“諾姆城有什麽風俗？”西格也不好直問這規則是根據什麽來制訂的，普通百姓也不知道。

進城時，西格和羅知知道諾姆城信仰的神靈是神樹，據說只要向神樹許願，給出祂滿意的祭品，祂就會給予回應。

但是，普通人，那些奴隸，很少能給出令神樹滿意的祭品，這還不是選擇性的回應嘛。

大紅鼻子吐了一口煙霧，咧嘴笑笑，“風俗啊，有很多，其中有一項很重要，每年雨水天氣最多的季節我們會向樹神做彌撒，祈求神樹庇佑，那個時候，即使祭品不令主滿意，祂也會仁愛的給予回應，為信徒治病……”

大紅鼻子神色虔誠起來，煙也從嘴中拿出來了，“那一天，所有信徒都會放下手中的活兒，向神樹所在的位置祈求，所有人身上的病痛都會消失，獲得治愈，太過嚴重的病也會減少痛苦，特別是巫師，幾乎所有巫師都會獲得實質的饋贈，所以諾姆城人都渴望成為巫師。”

西格靜靜聽老板說完，喝了一口酒後問道：“那麽，這跟早上六點鐘，下午六點鐘，有什麽關系？”

“這個……”大紅鼻子正要說話，突然“砰”地一聲，酒館的半截門被踢飛一截。

一個人跟着摔了進來，砸到了室內的桌椅，一個客人受到牽連，跟着一起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