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海盜船上做見習船員[西幻]

第61章 契約規則

深海女王號。

“小羅知,你下去休息吧，別擔心，你可以多安慰安慰納斯。”尤利西斯登上瞭望臺,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今天輪到尤利西斯巡視海上，羅知卻上來霸占了他的位置。

離開斐珀島已有半個月了,羅知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擔心自己的身體出現什麽危險狀況，自己突然就死了，甚至波及旁人。

所以,他盡量避開他人獨處，最合适的地方，就是這高高的望風瞭望塔,他很喜歡這個地方。

羅知對尤利西斯笑了笑,“嗯，我會去找納斯喝酒。”

納斯依然還沒成為巫師，他頗為沮喪，尤利西斯叫羅知這個第一強的水手,去安慰一個遲遲沒獲得元素之力的人,真不知他是故意的,還是缺根筋。

這種時候，只有擁有與納斯相同遭遇的人才能安慰到他,羅知顯然不具備這個條件,他只會刺激到人。

羅知輕松地躍下甲板，在東窗找到了納斯。

“羅知,我以為你到晚餐時間才下來。”納斯正跟人玩牌，瞄了羅知一眼，他眼前的籌碼是最多的。

“看來你并沒有煩惱。”羅知圍着他們轉,看看他們的牌。

納斯笑呵呵道：“我已經接受第一次失敗的事實，上島之後，我就尋找別的藥劑試試，聽說黑浪海的藥劑比外面的便宜。”

納斯的上家道：“呵呵，如果真的便宜，不需要我到處收集材料，我願意一試。”

“要是再喝藥劑，是特定的元素屬性藥劑，納斯，你想獲得什麽元素之力？”納斯的下家問。

“光元素，”納斯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以後遇上光明教會的人，我可以冒充他們的人。”

“哈哈，獵犬們有時候并不聰明，我覺得行。”

羅知莞爾，看他們打會兒牌，忽然聽到外面的興奮的叫聲。

“看到島了！”

這一聲把大夥都吸引到甲板上，他們很久沒看到島嶼了，上一次上島，可謂冒險之旅，這一次，希望是一座和平島嶼。

“經過這座島，到達城邦島嶼再停泊。”雷姆走來邊朗聲告知大家，這是船長的意思。

羅知看向雷姆，“擁有城邦的島需要多長時間能到？”

雷姆抓了一下微微卷起的藍發，“不知道，聽船長安排就是，該停的時候就停。”

“羅知，最近感覺怎麽樣？”雷姆看着羅知，關心地問。

羅知已恢複以往的樂觀心态，“多謝雷姆，我已經平靜多了，不再看到奇怪的畫面。”

雷姆點頭道：“那真是太好了，老實說，你若出現異樣，也就船長能阻止你了……嗯，差點忘了，船長叫你過去。”

羅知立刻去船長室，也不先向雷姆打探是什麽事。

“船長，你找我有什麽事嗎？”羅知看着船長，紅發綠眸的西格船長一如既往的靜坐在黑座上，冷靜沉穩，從容自若。

西格船長微微點了一下頭，沉着嗓子道：“城邦之島，知道是什麽地方嗎？”

羅知微微歪頭，略略思考，笑道：“是有領主的島嶼，跟斐珀島不一樣。”

“嗯，”西格船長點頭，雙手握拳放在桌上，“是的，黑浪海的島嶼各有各的規矩，有領主的島嶼的規矩更加具有約束力，那就不是簡單的規矩了，是無法反抗必須遵守的規則。”

“領主必定是巫師，他的軍隊裏也有巫師，或者騎士，有的城邦的規則，具有契約性質。”

“所謂契約規則，也就是說，進入領地的人必須遵守該領地的規則，百姓不可以做什麽，領主不能對百姓做什麽，這個對象，又分本地人，外鄉人。”

“比如，不可以在某範圍內偷盜，一旦偷盜，必将死刑。偷盜即死刑，針對的是外鄉人，本地人偷盜，懲罰就不是死刑這麽嚴重。”

“那麽，根據契約是雙方相互的原則，相應的，領主也不能做某事，比如，不能對外鄉人進行掠奪。”

“這是具備契約性質的一種規則，若領主啓用了類似契約性質的規則作為律條，人們在這領土上犯事，不必官方出動人手抓捕，違法者便會自動受到懲罰。”

“非契約性質的規則，那就沒什麽限制了，只是口頭告誡，人們若違法犯罪，就需要官方出面抓捕，再進行審判。”

“比如，我們在某座島偷盜，被官方抓捕，對方要殺就殺，要關就關，要搶我們的財物就搶，但只要我們有本事逃走，就不會受到什麽懲罰。這就是無契約性質的約束。”

“去到領主島時，我們要先了解本地的規則，官方律條，規避危險。”

羅知仔細聽着，藍眸眨了眨，連連點頭，“太有意思了……嗯，我是說，這是魔法？很厲害的魔法，如果律條适當，就是适當的懲罰，沒有到偷盜即死刑這麽極端的話，我認為契約性質的規則可以推廣。”

這樣就不必浪費警力，省了很多工作，人一犯罪就受到懲罰，就好像有一架具備人格的無形針孔攝像機，無時不刻的在監視人們，雖然這很令人不舒服，若是可以減少犯罪率，羅知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西格船長神情不變地道：“是魔法不錯，這種契約，是制訂規則者跟某些偉大存在祈求獲得的，或者本人跟什麽存在進行了某種契約獲得的，總之，不是什麽容易辦到的魔法，需要付出代價。”

“契約的規則，對被限制的對象有多重的懲罰力度，規則制訂者也要承受相應的限制。”

“我知道有一個領主，女領主，她很怨恨多情的人，她制訂了一種規則，婚約期內甚至戀愛期內，某一方背叛了對方，背叛方獲得的懲罰是，被被背叛的一方捅一刀。”

“捅哪裏，捅得深淺，随被背叛的那一方當時的心情而定，被背叛的一方若很憤怒，很難過，很悲傷，那捅的可能就是心髒了，若只是傷感，捅的就不是要害。”

“相應的，這個規則制訂者本人所受到的限制，是她不能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而且，每一次有背叛者出現，她将同感受到被背叛的一方的痛苦，還有被懲罰的一方的一部分痛苦。”

羅知呆滞，半晌才道：“這有什麽意義？她不是在懲罰自己嗎？”

戀愛期內不可以背叛，那就是不能移情別戀，一開始跟誰戀愛了，就得從一而終，想要換個對象，得先被捅一刀。

這也太極端了吧！

“這裏有很多脾性奇怪的人，有各種奇怪的能力，各種規則限制。”西格船長背靠椅子，手放在扶手上，語氣慵懶。

“有不能唱某歌詞的歌，有在什麽地方什麽時間段不能使用魔法，有什麽時候不能進行歡愉……”

“這些規則，有的是因為規則制訂者的喜好，有的是本地的習俗，有的是跟信仰的存在有關，總之，只要有規則，就得遵守，一旦違反，後果将是慘重的。”

“好吧，那我們只能遵守，規避懲罰了，看來只有神靈可以對抗，希望我們接下來去的地方沒有這種規則……船長，塞格林德有這種規則嗎？”羅知擔憂地道，只覺心情壓抑，剛才的樂觀心态全部消失。

他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不拘小節，習慣了随性，是很容易觸犯規則的人，他很擔心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就受罰了。

「嗯？船長為何單獨叫我來進行科普？」羅知迷惑，是讓他等下吃飯的時候跟大夥科普？這不是倫恩他們的工作嗎？

“弱的神靈都不一定能反抗，”西格船長搖搖頭，“塞格林德沒有契約規則，那是黑浪海包容性最強的城市，擁有來自各地的人，如果有契約規則存在的話，繁華不再。”

羅知點點頭，塞格林德沒有契約規則他就放心了，其他地方去不去他倒無所謂，既然都來到黑浪海了，塞格林德不去的話，就有種“不到聖地非好漢”的遺憾感。

西格綠眸透着鄭重的神色道：“到達城邦島後，深海女王號将停泊，你跟我下船，下船之前你把倫恩凍住，記住了。”

“啊？”羅知驚愕。

把倫恩凍住？船長撇開大副獨自的想幹什麽？為何要這麽做？

西格沒解釋為什麽，“明天就能到達城邦島嶼，船抛錨的時候，你來找我。”

“……嗯。”羅知呆呆地點頭應承下來，然後帶着滿腹狐疑離開船長室。

船長撇開倫恩，是因為倫恩太過關心船長，不想船長去冒險？

他們是海盜，海盜哪有不冒險的？再說，船長是很冷靜的人，不會做自損的事，倫恩不會阻止船長去做什麽的。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船長要去辦的事，不想讓倫恩知道，船長叫上自己，是要自己給他做保镖。

啧啧！羅知沒想到，這船上的人際關系還挺複雜的。

夜晚，餐廳內，倫恩将城邦規則告訴大家，提醒他們別犯錯。大家都哀嚎連連，越強調什麽事，越容易犯事。

第二天下午兩點半，“深海女王號”來到一座大島嶼，船只在側面港口停泊。

“去塞格林德還有幾天時間，我們在這裏補給幾天食物，只停留一夜，明天八點之前必須回來。”倫恩向大夥宣布。

因為在斐珀島購買的物資有限，特別是食物，兩天前，船上就縮減食物供應了。

而且，斐珀的口味并不合船上的大多人，秉承不浪費的原則，大家都将斐珀島的食物吃光了，但不想再吃第二次。

獲得自由活動後，在枯燥的船上壓抑了許久的水手們，并沒有迫不及待的下船去享受，而是謹慎的在議論這島上有沒有契約規則，希望有人自薦去探一探。

羅知記着船長給的任務，他對納斯說想獨自行動，便溜去了船長室。

确認沒人看到自己，羅知悄悄的進入船長室，他怎麽覺得有自己在做賊？

一進入室內，羅知不禁一怔，窗口立着一位身穿古典灰白色巫師袍的人，兜帽罩住他整顆頭，他默然地眺望着窗外。

“船長。”羅知輕聲開口，是船長，他感受到這個人的心情很是惆悵，他第一次見到船長穿巫師袍。

西格.卡佩轉身，兜帽露出他下半張臉，他道：“倫恩就要過來。”

“嗯。”羅知點頭，這時，他聽到了門把轉動的聲音。

羅知轉頭，倫恩走了進來。

“船長，羅知，你們……嗯！”

羅知不待倫恩把話說完，手向倫恩一揚，“冰封術！”

頓時，倫恩整個人被透明的冰晶包裹，成了一具人體水晶。

“嗯？嗯？”冰晶內，倫恩淡金色的雙眸一瞬間滿是驚恐，随即被茫然覆蓋。

倫恩的視線前方是兩道被巫師袍籠罩的身影，他看不到他們的神情，不明所以。

為什麽？

“抱歉啊，倫恩先生！”羅知拉起兜帽，露出抱歉的笑容。

透過透明的冰晶，倫恩目光從羅知身上落在船長身上，頓時有所明悟。

“我們走。”西格.卡佩淡淡地道。

羅知點點頭，想要出去，才發現自己把倫恩凍結在門口，動手快了。

沒辦法，他抱住倫恩冰雕移到一邊，船長默默地走了出去。

對倫恩又是抱歉地拜了拜，羅知便追船長去了。

衆目睽睽之下，倆人坦然自若地下船，雷姆也不問船長和羅知，其他人也不問。

「船長只防倫恩啊，可憐的倫恩。」對于倫恩和西格船長的關系，羅知心中生了各種猜想。

從港口進去，遠遠便見着一座城。

羅知二人漸漸靠近，見到城門口有守衛，城門上雕刻着文字。

那是古萊語，羅知看不懂，他雖然有“通識符咒”，但不會為了了解一座城邦的名字而使用。

羅知看向船長，西格來過黑浪海，他懂得古萊語。

羅知還沒開口詢問，西格便道：“這是芙洛拉城，具體領土範圍不清楚。”

倆人通過城門時，右邊有士兵端着銀盤，不必解釋，羅知一看便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一人，一個金幣。”守衛臉色冰冷地道。

西格爽快地把黃燦燦的兩枚金幣放在銀盤內。

收錢的守衛臉色這才有了變化，對旅人和顏悅色起來，“歡迎來到芙洛拉城，入門後左邊是城之律條，右邊是祈禱神殿，願花之女神庇佑你們，祝你們路程愉快！”

守衛并未想要了解通過者的信息，來的人是誰完全不重要，只要付了買路費就好。

芙洛拉城信仰的是花神啊，羅知意外，這是他知道的被信仰的第一個植物神靈。

通過城門後，羅知忙去看城市律條，對祈禱神殿不感興趣，他又不信仰花神。

十米長的一面牆，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文字，羅知只覺眼花，不是因為看不懂，而是這規矩太多了。

“放心，沒有契約規則，跟一般的律條一樣，偷盜殺人搶劫等常識犯罪行為，禁止，芙洛拉城還是挺溫和的，唯一特別的律條是，不能摘花，不管枯萎與否，不管是野花還是家花，只能是特定職業的人才能動。”

船長簡單說明，沒把條例上的全部條例說出來，那可太長了。

進入城市街道，經過市集，羅知耳畔回蕩着各種聲音，都是他聽不懂的語言，他不去注意過往的人們說的什麽，目光流轉于周圍的景物上，邊緊跟着船長走。

他們見到了馬車，載人馬車，馬車前吊着一盞沒點燃的油燈，這是羅知想象中的古典馬車。

他頗為激動，很想乘坐，他轉頭看向船長，“船長，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西格沒回話，向一輛路過的馬車招手。

馬車立刻過來，西格上去，羅知趕緊跟着上去。

“去城裏的酒吧地。”西格對趕車人道。

車夫是包了藍色頭巾的精瘦的中年人，他微微往後轉頭，對客人道：“尊敬的兩位先生，有西街和南街兩條酒吧地段。”

“西街是普通人常去的地方，黑幫巫師混雜，南街是禁止黑幫進入的安靜之地，物價比較貴。”

“二位要去哪一邊？”

“西街。”西格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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