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條件
喻澤歡哭夠了,便立刻推開虞淮,他差點忘記了,虞淮可是恨他的。想到離開皇宮之前,虞淮就已經把姜景辰宣入宮,他那麽愛姜景辰,甚至,為了不讓自己攔住姜景辰的路,把自己禁足在乾清宮。
姜景辰和他說起來的時候,眼底那麽幸福,描述着虞淮對他的好。這一切卻深深地刺痛了喻澤歡的心。
喻澤歡想,他怎麽會這麽傻,一次又一次地喜歡着虞淮,把自己傷得遍體鱗傷。就像姜景辰說的那樣,虞淮對自己,只是覺得有趣,他現在救了自己,目的是什麽,只是為了更好的報複自己?讓自己以為他放過了之後,然後把自己打落地獄中?
喻澤歡不敢靠近虞淮,虞淮表面對他多好,他內心都無法安心,他一點都看不透虞淮。上天像是跟他開了個玩笑一般,把他的紅線纏在虞淮手中,糾纏不休。
他甚至有時候會厭惡自己,深深地懷疑自己,他來到書中的世界,做的這一切是對是錯?
虞淮看着空蕩蕩的懷抱,心中在嘆息,喻澤歡到底在害怕他。
事情已經查清楚,那天晚上,喻澤歡掉下荷花池,就是他自己跳的。
喻澤歡傳信約了姜景辰去荷花池,那封信在姜景辰的房間中已經搜出來,虞淮認識喻澤歡的字,絕對不會出錯。
喻澤歡為了離開他,不顧一切,竟然相信姜景辰。他與自己果然只是逢場作戲,之前在宮中,他那麽溫順只是在騙自己。
虞淮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但他明白喻澤歡那麽高傲的一個人,突然間失去一切,對他來說似乎确實難以接受。
虞淮本意只是留着喻澤歡在身邊,畢竟他是“秦臻”,自己最開始發誓要報答他恩情的人,可現在,有些什麽不一樣了。
他不允許喻澤歡離開,他只想要他在自己身邊,哪裏也不去。
“去給他重新開藥。”虞淮讓曾太醫重新開藥。
喻澤歡悄悄地躺在床.上最裏面,和虞淮大眼瞪小眼。
狗虞淮,快離開!喻澤歡多希望自己可以點石成金,許願顯靈。只可惜,上天沒有給他這個技能。
虞淮看着眼神示意他離開的喻澤歡,當做看不見,不陪在喻澤歡身邊他總是不放心。這人,三番五次地逃跑,設計了這一切,就是為了跑走,若是自己不緊緊盯牢,怕是又想出別的主意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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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池的水那麽冷,喻澤歡也是真的敢跳。虞淮一點也不敢輕視喻澤歡,喻澤歡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曾太醫重新開了一副藥,藥很快來到,喻澤歡戒備地看着虞淮:“能不能不喝藥?”他看着虞淮,小心地護着自己的小肚子。肚子裏的孩子還好好的,喻澤歡更加警惕虞淮,虞淮是想要下他的孩子嗎?
虞淮把藥放在一邊,“藥是安胎的,孤不是要害你。”虞淮解釋道,喻澤歡像是護着蛋的母雞,倒是有些取悅虞淮。喻澤歡是真心想要他們的孩子的。
“我不信,你離我遠一些!別過來!”他下意識就以為虞淮是要傷害他,畢竟,虞淮還在威脅他呢,龍玉和戚竹他們都被抓了。狗虞淮,淨會使用這種威脅人手段
虞淮有些郁卒,他看了一眼喻澤歡,想要用強給喻澤歡灌藥,但是看見喻澤歡像受驚的小鳥,從床頭爬到了床尾,身體還在顫抖,心底就一陣疼。
“藥孤放在這裏,如果你不喝,你的朋友下場如何你知道的。”
“若是你想看望他們,你也要走得動路才是。你好好休息,若是孤發現你敢逃跑——你在意的人,孤都不會放過。”虞淮站在喻澤歡面前,他看了喻澤歡一眼,轉身離開。
虞淮走了之後,喻澤歡仔細地端詳那碗藥很久了,他嗅了嗅,确定裏面的成分。
好吧,其實他什麽都聞不出來,喻澤歡想了想,虞淮應該不會騙他,畢竟,他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要怎麽處置,還不是虞淮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喻澤歡喝了藥之後,覺得很困,便躺在床.上歇息。
在他睡着之後,虞淮才進來,給他掖好被子,藥裏面有安眠成分,是他吩咐曾太醫放的。床.上的男人睡着後看上去太過瘦弱了,眉頭蹙着,在夢中也不安心。
虞淮親了親喻澤歡的臉頰,只有睡着的時候,這個人才會乖一些。
虞淮親自去審問謝羽和謝長流。
地牢已經損壞了一大半,但是該有的刑具還在。
面前兩人被長長鎖鏈綁起來,昨夜,姜鋒已經讓人對謝長流和謝羽用刑。
“他們招供了嗎?”虞淮問道
“全部都招了,話說,這個神醫很惡毒呀,那蠱毒是連體蠱,若是找不到母蠱,就引不出來子蠱。”姜鋒答道。
“母蠱在哪裏?”
“他沒有說。”
虞淮看着遍體鱗傷的謝長流,滿身血跡,這樣子也不說出來,怕是死了也不會說。
“是個硬骨頭,唉。”姜鋒嘆氣。
“給謝羽喂蠱,穿心蠱。”虞淮說道。
“不!”謝長流一聽,立刻拖動着滿身血跡的身體爬了過來,他爬到了虞淮面前,祈求地看着他,“不要!”
“若是你把解藥交出來,孤饒他一命,畢竟,他是孤的四弟,若是你不把解藥交出來,現在,你們就在地獄裏做一對亡命鴛鴦!”虞淮蹲下來,他看着謝長流說道。張德取出來一個小瓶子,上面裝着一條蠱蟲。
通體黑色,身上有點狀花紋,是穿心蠱。蠱蟲入體後會慢慢吃掉心髒,中了蠱蟲之人,會日日夜夜活在痛苦中,和千刀萬剮也沒有什麽區別。
喻澤歡下午醒過來,餓得暈了,他小心地下了床,才發現,地上已經鋪滿了毛毯,踩上上面一點也不冷。
地上有雙毛茸茸的鞋子,喻澤歡穿上去十分暖和。這鞋子,該不會是暴君給他準備的吧?
他剛走出來,就被侍衛攔住了。“請秦公子回去歇息。”同時有人去傳信告訴虞淮他醒來的事情。
很快,虞淮就來到。
喻澤歡瞪着一雙眼睛看着虞淮,“我餓了。”再不吃東西會死的。
他眼淚汪汪地看着虞淮,“我可以不可以吃點東西?”那雙眼睛水潤潤的,怪可憐的,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嘛,餓他肚子算什麽回事,就算是死刑犯,死之前也應該飽食一頓才是。
“過兩天才可以吃,聽太醫的話。”虞淮摸了摸他的頭發,這一次喻澤歡倒是給摸頭了。
喻澤歡順勢摔倒在虞淮懷裏,他的眼睛滴溜的轉,。
“你放我出去,不然,我的匕首可就不客氣了。”喻澤歡眯着眼,挾持了虞淮。匕首是他醒來後翻找這個房間找到的,一直藏在手袖裏。
說實話,他長得沒有虞淮高,左手抱着虞淮的腰,右手匕首橫在虞淮的脖子上,他看不見虞淮的表情,而那只舉起來的手已經在顫抖。
虞淮把他抱了過來,兩人面對面。
“試一試,在這個位置才會死人。”他抓着喻澤歡的手放在心口處,那把匕首就放在他胸口的地方。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喻澤歡的手在顫抖,別說手,聲音也在哆嗦。那是餓得太厲害。
“這樣,喻澤歡,若是你敢在孤胸口插上一刀,孤就放了你,若是不敢,你就留下來,聽孤的話,生下孩子,怎麽樣?”虞淮把他抱在自己懷裏,匕首就刺在他的胸口處,十分尖銳。
喻澤歡退了一步,他生怕自己一個失手就殺了虞淮。
“你是瘋子嗎?”
“萬一我——”是呀,殺了虞淮,他這輩子就安全了,不過,那有什麽用呢,殺了虞淮他也走不出去這裏。喻澤歡抿了抿唇,他才不是舍不得不殺虞淮。
“好。”喻澤歡仔細想了想,虞淮想要孩子,所以才會對他好,這倒是有了個合理的解釋。
“孤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一個月後,你的身體好起來了,孤就讓你的人都平安離去。”虞淮試着摟着喻澤歡,拿走了他的匕首。
喻澤歡很餓,虞淮讓廚房做了一些粥水給他喝,他總算覺得活過來一些。
夜裏,喻澤歡上.床睡覺,半夜有點餓,想起床,卻發現身邊睡着一個人。
虞淮怎麽會睡在他的床.上?
他們倆,大概就是所謂的同床異夢了。
喻澤歡動了動,虞淮立刻就醒過來,“怎麽了?”他睜開眼,問道。
喻澤歡忽然想起,虞淮每日都很早起床.上朝,現在虞淮醒了,白天他會不會困?
“餓了。”喻澤歡很誠實地道,沒餓暈已經很厲害了,他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乖,孤讓廚房做一些清粥。”虞淮說道。
這一.夜,喻澤歡餓了兩遍,吃了兩次清粥,上了兩次茅房,虞淮一.夜都沒怎麽合上眼睛。
第二日清晨,虞淮換好衣服,看着床榻上的喻澤歡睡得深沉,早早出門,他讓廚房備一些清淡的流食,等喻澤歡醒了之後送過去。
國不可以日無君,今日清晨,虞淮早早就去上朝了。
虞淮起來的時候,喻澤歡是清醒的,等到虞淮出門了,他想了想,時間還早着呢,迷迷糊糊的出去上了一次茅房,後面跟着一串人。
又迷迷糊糊地回來睡覺了。
等到虞淮回來的時候,喻澤歡已經吃過藥,用過早膳,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虞淮下朝之後,立刻換了衣服。
“阿歡,今日我們回宮。”他對喻澤歡說道。
太醫說喻澤歡的身體穩定下來,之後只要卧床休養一段時間,便會好起來,回到皇宮他能更好的照顧喻澤歡,更重要的是,喻澤歡很難逃出去。日後他會讓人時刻看着水路,謹防喻澤歡逃跑。
謝府依山傍水,臨近冬天,屬實有些冷了。
“好。”喻澤歡手裏拿着個暖爐,他已經穿上厚厚的三層衣服,再加上肚子,整個人看上去特別圓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