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被抓,掉馬甲 (1)
喻澤歡餓得的饑腸辘辘,換了一身女裝出門,碧綠色的襦裙穿在他身上顯得他有些高大。
他把頭發紮起來,戴上帷帽,這樣子就沒人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先去藥店裏抓了一些安胎藥,孩子月份還小,防止出什麽意外,他還是準備了一些安胎藥。一般來說,孩子在前三個月比較危險,之後就穩妥許多,
京城最大的醉鄉樓有他最愛吃的燒鵝。
喻澤歡穿上女裝買了半只回來,賣燒鵝那夥計來回打量了喻澤歡好久,他從未見過這麽高的女人,而且,這女人穿的衣服綠得深沉,在人群之中十分顯眼,看她衣服的款式,是好多年前的了,看上去有些寒碜,像是買不起這裏燒鵝的樣子。
喻澤歡在對方鄙夷的目光中給了一錠銀子,看着對方驚愕的小表情,心滿意足的離開。
糖葫蘆不能吃,他站在街口流下一串口水,可是烤地瓜能吃呀,趕緊付錢買了一個。
喻澤歡高高興興地拎着東西回去,這一次倒是有胃口了,先吃地瓜,甜甜的,再吃一塊燒鵝,噢,真是人間美味。
他意猶未盡地看着桌面上的骨頭,覺得吃的還不夠,看來明天要買多一些了。
既然有了小包子,自然要穩妥一些,按照月份來推測,孩子剛剛一個月多一點,如果長期的舟車勞頓,怕是吃不消。
原本喻澤歡打算過幾天風頭再出城,現在卻不可能了,他想等孩子三個月再離開京城。
喻澤歡會針灸,其他的就不怎麽懂了。對于生孩子怎麽操作更沒經驗,他大哥只教了他用銀針保命,普通的中藥材只認識一些常用的,比如,這包安胎藥,裏面大半藥材他都不認得。
吃飽喝走後,喻澤歡歇息了好一會,終于還是起來去熬藥,拿了個小藥爐,在那裏扇了好一會,火才升起來,臉上依然是個大花貓。
喻澤歡給自己買了藥,也做了心理建設,但還是怕喝藥怕得不行。
藥很苦很苦,他還沒有喝就已經聞到那股令他作嘔的味道。
上一輩子,他最怕喝中藥,每一次有什麽發燒感冒他都是打針吃西藥解決,如果實在不行,他大哥會幫他把藥做的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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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澤歡捂住鼻子,喝了一口,差點吐出來,一碗藥,喝了小半個時辰才喝完。
喻澤歡一個人住挺方便的,每天買點喜歡的東西吃,吃飽了就睡覺,睡醒了就散步,如此過了半個月,每天像是睡不醒一般,每時每刻都在犯困,若不是需要吃東西,他能睡上二十四小時。
自己一個人過,有時候會不高興,喻澤歡也說不出來哪裏不高興,就是會孤獨、煩悶,想找個人聊聊天,特別是夜晚,有時候會夢到虞淮,夢到虞淮第一次的時候這樣子那樣子弄他,每次夜裏醒過來,總是滿身汗水,讓他滿臉通紅又無措。
自己弄總是弄不出來。
喻澤歡就像小松鼠一般,總是喜歡把一切準備好,可是孩子的到來顯然實在計劃之外,他有些發愁日後該怎麽生孩子。
喻澤歡按捺不住自己跳動的心,若是自己一個人就這樣過九個月,未免也太痛苦了,而且,以後月份大起來怎麽辦?他不會生孩子,不會自己接生呀。
閑着的時候他想了很多。
第一件想的事情,回去英武臺,在那裏會有人照顧他。
可是英武臺在極寒之地,終年下雪,也太冷了,他最怕冷了,去雪山之巅,那也太苦了。
喻澤歡飛了一封信給龍玉,告訴龍玉,他現在已經出了京城,讓她不要來找。
喻澤歡一切想的很好。
可是,後來,他出去的時候,發現有人跟蹤他了,跟蹤他的人不像是普通人,更像是殺手一類,他十分驚慌,難道是虞淮還是要殺他的人發現了他?
他明明帶着帷帽的!
虞淮這些天封鎖了整個京城,都沒有發現喻澤歡的蹤跡,甚至,影衛都已經懷疑喻澤歡已經死了,根本已經不存在。
但是他不相信。
他在喻澤歡的房間裏,找到那封寄給“聞人烨”的還沒有燒掉的信。
大概喻澤歡也想不到,他當初想要寫給聞人烨讓聞人烨不要擔心他下落的信,此時會重新回到自己手裏。
也是因為這封信,虞淮堅信,喻澤歡沒有死。
那怎麽樣才能把他引出來。
正在虞淮一籌莫展的時候,影衛傳來了消息,汾河下流撈出來一具男屍,屍體看上去很年輕,但是,屍體的臉在因為在水中觸碰了較多的礁石,導致已經看不清臉容了。
虞淮臉色陰沉,聽到這個消息,他手上內力一震,書桌碎成木碎,上面的茶杯也碎成一片片掉落地上。
“繼續找!如果找到喻相,不計任何辦法一定要把他抓住!”虞淮說道,“記住,留下活口,若是喻相敢反抗,暴力一些,盡量把人完好無缺的帶回來。”秦臻受了什麽委屈,他都會讓他一一試驗。
“皇上,那汾河那邊?”影衛單膝跪地,背後冷汗涔涔,不敢去揣摩主子的心思,剛剛驚鴻一瞥,主子手上青筋盡出,像是在壓抑什麽一般,他怕自己說錯,待會主子內力控制不住,倒黴的就是自己了。
“小心點,把他運回來,取些冰塊放在他身上,一路護送回來。”虞淮沉重地說道。
若是喻澤歡沒有死,他也讓他嘗一嘗,死是什麽滋味!
虞淮心底恨意在瘋狂的滋生,這一切都是因為秦臻的死。
“傳令下去,将所有與喻相有關的人都抓起來,把魏長史也一并抓起來,投入監牢,等候發落。”虞淮臉色陰沉的地說道。
與喻澤歡有關的人在朝堂上不算多,唯一與喻澤歡交好的只有魏柳行,為了避嫌,喻澤歡當初也警告過魏柳行,讓他不要做傻事,“你的才能不是用來算計天下的,而是要來造福天下的。”喻澤歡當初是這麽和魏柳行說的,魏柳行也答應了他,會好好輔佐虞淮,讓藍迦國更加繁榮昌盛。
魏柳行一直謹記喻澤歡對他的教導,做一個良臣,饒是這樣,也因為喻澤歡被帝王抓了起來,扔到了天牢裏。天牢環境比普通的牢房要好,可到底是牢房,不能住人的,住在裏面也讓人恐慌接下來帝王會不會殺了他.
“只要抓到喻相,所有人都會無罪釋放,可若有人藏匿亂臣賊子,一律問斬。”官兵走到紅館,用一副鐐铐,把晚晴姑娘拷住。
“本姑娘早已經和喻相恩斷義絕了,你們竟然還污蔑本姑娘,還要不要臉了!呸!”她朝一個官兵吐了吐口水,痛罵幾句,同時心底十分擔心喻相的下落,她被抓小事,若是喻相逃了,就不要回來了,只要找不到喻相,狗皇帝遲早會放了她的。
“帶走!”官兵推搡着人。
喻澤歡今日到醉香樓又打包了半只燒鵝,邀月樓他是不敢去的,他以前經常去吃飯的地方,難保沒有虞淮的人在蹲他。
他剛剛拎着半只燒鵝出來,就聽到了晚晴姑娘大罵官兵的話,再一看,晚晴一介女流之輩,竟然也被戴上枷鎖,這是何等荒謬。
虞淮!
喻澤歡氣的要命,這些人都與自己無關,他怎麽可以抓他們!
喻澤歡氣得想當場去找虞淮,但他估計那樣子他會直接沒了。
虞淮下了狠功夫,明擺着是要逼他出現,否則,受苦的是他的朋友。
“好像還有人要抓,喻相以前去拜訪過的也要抓嗎?”
“當然要。”
“皇上給了哪些名單,我們就去抓哪些人好了。”侍衛邊聊邊走,聽聞喻相以前經常去拜訪一個人。”
喻澤歡心髒狠狠跳了一下。
還有人,會是誰。
他突然想到了城西的聞人烨,他以前那麽小心去見聞人烨,可是,虞淮曾經在城西遇見過他,若是查到聞人烨,倒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他懷疑,聞人烨是虞淮的人。
他的腳步又停了下來,皺着眉頭仔細回憶當初的細節。
當時在清醒與不清醒間聽到了秦臻的名字,到底是他做夢呢,還是聞人烨故意試探他的?
喻澤歡在內心的小人反複在橫跳,當看到晚晴被士兵推搡了,他就一陣于心不忍,無論如何,他都要見虞淮的的,不如,試一試聞人烨。
他無法看着晚晴姑娘還有魏柳行他們因自己而被抓,那樣子他會一輩子良心不安,既然虞淮想要抓與他有關的人,那麽肯定還會抓其他人,想到遠在邊關的陸荀,喻澤歡內心一顫,。
只怕狗虞淮最後會對陸荀下手。
他這一條命本就不屬于這裏,死,他也不怕,只求,死的時候能痛快一些。
如果,虞淮能看在秦臻的份上對他網開一面就好了。
喻澤歡算無遺策,偏偏沒算到秦臻這一個身份對虞淮的影響,算不到虞淮會為了秦臻而對他身邊的人趕盡殺絕。
**
這幾日,所有人都能嗅到京城的風起雲湧,喻相縱深火場似乎只是個信號,暗地裏黑雲湧動。
大量的影衛聚集在京城暗中搜尋喻澤歡的蹤跡,對此,喻澤歡一無所知,他還在每天吃吃睡睡,外加頭發都要掉了的想辦法營救他們,他給英武臺寄了信,實在不行,就劫獄,把那些關心他的人都救出來。
汾河離撈出來的屍體已經運回來了,虞淮仔細地看過,終于松了一口氣,屍體不是秦臻的。
秦臻後背有一顆紅痣,這個男人後背沒有。
秦臻可能還活着!
喻相到底把秦臻藏到哪裏了,看來這一切只有抓到喻相才能解開真相。
很快,有影衛傳來消息,已經找到喻相的下落,虞淮收到消息,立刻趕往城西。
**
回去之後,喻澤歡寄了一封信到英武臺,告訴龍玉他的近況,然後讓英武臺內閣的高手準備聚集在京城下邊的幾個城鎮待命,随時等候他的消息。
緊接着他就換上了喻相的易容,戴上帷帽,小心翼翼地出發。
喻澤歡走在城西,接近聞人烨的房子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盯上了。
影衛很快把消息傳給虞淮。
虞淮很快易容好,先于喻澤歡到了府上,坐在以往他和喻澤歡喜歡喝茶的那張桌子那裏,靜候喻澤歡的大駕光臨。
當初他說過的,喻澤歡日後遇到危險可以來找他,他會護他周全。
可惜,他現在是虞淮,秦臻找不到,喻澤歡就不得好過。
喻澤歡順利地進來聞人烨的小院子,看到還是那個白衣若仙高冷的男神,他露出了個笑容。
“聞人兄,我來投靠你了~~~~~”喻澤歡朝着聞人烨奔了過去,剛靠近,就沒有然後了。
虞淮手指輕點,就點了他的睡穴。
聞人烨果然是虞淮那混蛋!上次他果然在試探自己!
狗虞淮!竟然欺騙自己的感情!虞淮沒有心!
想到自己那麽信任的一個人吧竟然是恨他要死的虞淮,喻澤歡覺得自己瞎了眼。
什麽高冷男神,病弱書生,那都是裝的,虞淮比他還能裝!
日後讓他扳回一城,他一定要狠狠欺負虞淮,報複回來!
暈倒前,喻澤歡腦子裏還在想怎麽收拾虞淮。
**
虞淮眼神陰冷的看着倒在他懷裏自投羅網的喻澤歡,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再醒來的時候,喻澤歡被捆在了皇宮裏頭,這立是禦書房,他認得,畢竟這也是他工作了十年的地方。
喻澤歡掙紮了幾下,發現手上的繩子越捆越緊。
完了完了,喻澤歡想道,內心的小人已經崩潰,虞淮不會放過他的。
“喻相醒了?”
喻澤歡才發現,虞淮一身墨色長袍,上面繡着金龍,看着他眼神森冷。
“皇上,你想怎麽樣?”喻澤歡吞了吞口水,往裏邊躲了躲,結果是自欺欺人,一點也沒有移動。
喻澤歡被綁在柱子上,綁的人手法很有巧勁,他越掙紮綁得越緊。
喻澤歡被抓之後,虞淮考慮過直接把他扔進去牢裏,但最終還是想給他一個機會,若是喻澤歡什麽都不說,下一步就該去牢裏受刑罰了。
影衛小心翼翼地綁着喻澤歡,倒也不敢傷害他,畢竟,皇上對喻相感情似乎有些複雜。身為影藏在案中的影衛,他們會看到
“你說呢?”虞淮居高臨下地盯着喻澤歡。
“喻相,秦臻在哪裏了,不說出他的下落,你死,你的朋友也會因你而受苦。”虞淮擡起他的下巴,用力捏了捏。
“你混蛋!你卑鄙!你下流!”喻澤歡憤恨地什麽都罵起來,他還動腳踢了踢虞淮衣服,踢出來一個腳印。
“你不是君子,你就是一小人!”喻澤歡罵着,看到虞淮拿起了匕首,立刻噤聲。該、該不會真的想要殺自己吧,別呀。
“不是,虞淮你是絕世明君,我剛才只是口誤,秦臻沒有死,他活得好好的,你別不相信。”喻澤歡忙不疊地說道,在虞淮高深莫測的眼神中,喻澤歡什麽都招供出來了。
“是他要我幫忙死遁的,一切他都是設計好的,我只是幫了他一個小忙,絕對沒有傷害他一根汗毛!”
“我發誓!”喻澤歡差點咬到舌頭,有些欲哭無淚。
“可喻相當時不是說,要動他手指嗎?”他抓起了喻澤歡的手,“喻相的手指這麽漂亮,你說孤切下來一根,會不會很好看。”他又補充了一句:“可能切無根才會好看。”他擡起眼簾,面無表情地看着喻澤歡,手裏抓着他的手指卻沒放開。
“不要!”喻澤歡生怕虞淮就這麽把他的手指給掰斷了,虞淮是暴.君!他真是一個暴.君!
喻澤歡害怕得冷汗都冒出來了。
“我招了還不行?”他嗚咽着說,“他沒有離開京城!”
“具體地點。”虞淮湊得很近很近。
喻澤歡能聞到他身上的香味,他體內有些發熱,又是這種味道,清香的酒香味,喻澤歡這些日子在夢裏總是聞到這樣的香味,讓他心癢難耐的味道,可是醒來後只有寂寞和空虛,反而更讓他難過。
喻澤歡眯着眼睛,“你、你湊近點,讓我聞聞……”
虞淮靠近他,胸膛幾乎貼着喻澤歡的胸膛,他的鼻息噴灑在喻澤歡的脖子上。
喻澤歡問道撲面而來的味道讓他的腿軟了,不自覺開始呢喃,“阿淮……”聲音甜膩,仿佛在求.歡一般,他好想被虞淮抱一抱,蹭一蹭,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內心的焦慮,這段時間以來,他好孤單,每天夜裏都睡得很辛苦,總是醒過來,,白天渾渾噩噩的要睡覺,吃的又吃不好,最近十天,他吃什麽都吐,現在已經不愛吃肉了,似乎只有酸梅能延續他的命一般。
虞淮瞳孔一縮,只有秦臻才會叫他阿淮。
“阿淮,好難受……”他不安地扭了扭身體,聲音帶着哭腔,十分委屈,他在向虞淮撒嬌。
虞淮十分懷疑地看着喻澤歡。
眼前飄來一陣淡淡的香味,甜甜膩膩的,是那天他聞到過的盈滿鼻間的味道,他是秦臻!
喻澤歡竟然是秦臻!虞淮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虞淮用匕首松開了喻澤歡的繩子,接住了已經站不穩的喻澤歡,喻澤歡那雙白皙的手上面勒出來深深的紅痕。
喻澤歡腦袋好難得清醒了一下,“狗虞淮!”他反手推了推虞淮,抿了抿唇,漂亮的菱唇微微抿着,十分委屈。這次似乎和上次一樣,不同的是,這一次虞淮在身邊,喻澤歡咬緊了下唇,他忍住想去抱着虞淮。
太考驗他的自制力了。
虞淮眯了眯眼,手指輕點,就封住了喻澤歡的穴位,讓他不能動彈。
喻澤歡只覺得身體兩處穴位被點了,然後身體就不能動彈,被虞淮抱着放到了被褥上,被褥十分厚,軟綿綿的。
緊接着,他躺在被褥上,感覺有些寒冷。
喻澤歡慌了,虞淮穿得整整齊齊的,他卻受制于人,他有些難堪和不安,“虞淮,你放開我!”喻澤歡大叫,身體的異樣讓他有些害怕。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子了,似乎有了孩子後,就更加依戀虞淮,每夜睡夢都夢到虞淮的臉,夢到虞淮和他第一次的時候,在夢裏他還十分快樂。
喻澤歡害怕這樣陌生的自己,甚至有些不能接受。
郎君的體質十分複雜,他上次去醫館,見了一個德高望重的大夫,那位大夫說,郎君有了孩子後,會十分依賴主君的愛.撫,即便是摸摸也能讓他們舒服,若是能進入,對孩子的發育會更好。
“這樣子不會傷害到孩子嗎?”當時喻澤歡一臉日了狗的表情。要不他去買一些玩具,自給自足好了?
“所以說他們天賦異禀,他們的身體很特殊,孩子在體內位置會上一些,更貼近腰背的地方,所以只要動作輕一些,郎君是可以交歡的。”
虞淮摸了摸喻澤歡後背上那顆鮮豔的紅痣,上次他撫摸過這顆紅痣,那時候,紅痣還不像現在一樣鮮豔如血。
他咬了咬喻澤歡後頸,立刻聽到他的驚呼聲,也是軟軟的聲音。
“我該稱呼你為喻相呢,還是秦臻?”帝王高高在上,把人翻過來,咬牙切齒。找到秦臻,他高興懷了,可秦臻竟然是喻相,這個真相差點把他逼瘋了,原來喻相一直在騙他,連上次秋闱也是他設計好的,那麽,今日這一切是不是也是他設計好的?
虞淮覺得自己被欺騙了,欺騙他的那個人是他此生最大的敵人,他發誓過讓他求死不能的人。
手上的匕首正往喻澤歡的肚子去,想要撕開他的亵褲。
“別殺我!求求你!虞淮……別殺我……”喻澤歡被吓到了,直接流出眼淚,他、他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啊,虞淮怎麽能這麽殘忍想要将他開膛破腹呢?
虞淮頓了頓,原本想要動手割開他的衣服,此時換了個想法,“留你一命也可以。”
“讓我做什麽都行。”喻澤歡悲憤交加,虞淮就是個暴.君,他這些年的真情實意都喂了狗,他就不該救他的,不該幫他登上帝位。
“那你,伺候我?”虞淮遲疑地問道,他喜歡秦臻,這是毋庸置疑的,大概幾年前,也曾經愛慕過這位喻相,既然如今他成為自己的階下囚,似乎,他也該教訓教訓喻相才是。
秦臻尚且是個哭包,他弄他的時候,疼了就會哭,小聲哭,哭得他心都軟了,作為喻相的時候,喻澤歡又是高傲不可一世的,讓他伺候人,這輩子他還沒有見過。
虞淮在年少的時候曾經暗戀過喻相,這個秘密無人知曉,可那人總是高高在上,對他不屑一顧,後來,他就把這種感情積壓在心底的最深處,直到秦臻出現了。秦臻像個小太陽,愛哭又愛笑,給他這種死水一般的生活注入了不少生氣。無疑,他被秦臻吸引着,也喜歡噙着承歡在他身下的模樣。
可是,秦臻只是喻相扮演的,是喻相一手策劃的。
那日的秋闱,如今想來,就是喻相親手策劃好一切,包括遇上秦臻,秦臻救了他,連他要了秦臻,說不定也是喻相設計的。
他好想問問喻澤歡,到底為什麽這麽設計他。
“嗚嗚嗚嗚……你就會欺負我……我答應還不行……”喻澤歡哭了起來,解開虞淮的衣服,“你躺好。”
喻澤歡低聲抽泣,小心地看了虞淮虞淮,眼角挂着淚水。
讓虞淮的心都軟掉了。他抱住了喻澤歡,将人抱着一番熱吻。他決定尊崇自己的內心,先爽快一番,再慢慢審問喻澤歡,他到底是喻澤歡呢還是秦臻。
喻澤歡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撐住虞淮的身體,不讓虞淮壓着自己的肚子。
虞淮眼尖地發現他的動作。
腦海裏閃過一個想法。
喻相,該不會有了吧?
當初解敬雲說過,郎君極易有孩子,難道喻相也有了孩子?
“阿淮……阿淮……我好難受。”喻澤歡像是脫了水一樣的魚,身體往前湊了湊,這是求.歡的表現。
虞淮這時候哪裏還有心情作弄他,趕緊找了太醫來看,若是喻澤歡有了孩子,他又不知輕重地要了他,孩子和大人出事了怎麽辦?
私心裏,他是不希望秦臻出事。
虞淮眼神幽幽地看着喻澤歡的肚子。
太醫很快就來,他給喻澤歡把了一下脈,然後捋了捋胡子,笑容滿面,“恭喜陛下,這位公子确實有孕兩個月。”太醫沒想到皇上竟然讓他看一個孕夫,看起來,孕夫懷的應該是龍種。
“他現在怎麽回事?為什麽會臉色潮紅?”虞淮不斷地給用毛巾喻澤歡敷冷水,看着他難受地喊自己阿淮,心中拿點恨意早就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是郎君,郎君懷孕的時候需要主君愛.撫,也要行房事,不然,孩子三個月的時候會保不住,郎君即便沒死,以後身體的底子也會壞了。”曾太醫說道,“恕臣鬥膽相問,陛下有沒有愛.撫過他?”
虞淮搖了搖頭。
“那就對了,若是長期沒有主君在身邊,他身體也會垮掉,現在已經出現症狀了,發燒、一直想吐、睡覺越來越難睡着,這些都是前兆。”曾太醫說道。
虞淮特意找來的這位太醫年輕的時候曾經到傲梁國做游醫,給不少郎君看個脈象,也曾經在那邊研究郎君體質研究了六年,他對郎君可謂十分熟悉。
“月份這麽小,行房事會不會傷害到他?”虞淮低聲詢問。
“只要小心一些,就可以,若是陛下擔心,可以找一些畫本子先看一看,就知道怎麽樣用力郎君不會受傷。”
喻澤歡覺得自己像是水裏的魚,十分口渴,他全身都沒有力氣,像是發燒了一般。
太醫退下後,虞淮吩咐人去找畫本子,自己則看着喻澤歡,仔細打量他的臉。
喻澤歡和秦臻,哪一個才是易容了的?
到底喻相在他面前是裝出來的高傲,還是那個眼睛閃閃愛笑又愛哭的秦臻是故意騙他的?
虞淮在喻澤歡的臉上摩挲,摩挲了許久,那張臉都不見紅。
他在他的頸子處摸索,終于才找到他的面具。
虞淮本身也會易容,所以輕而易舉就拆了他的易容,看着那張顯得年輕有朝氣的臉,虞淮笑了。
很快畫本子到了,虞淮快速地翻了翻,眼神有些深沉。
喻澤歡身體越來越不舒服,有些發燒。
虞淮看着喻澤歡越來越難受,拉上簾幔,一室旖旎。
晚上的夜晚很長,窗外下了雨,屋子裏十分溫馨。
喻澤歡第二日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他是誰?他在哪裏?為什麽腰這麽酸?
哦,原來他是喻澤歡,他在……左右逡巡了一下,他在乾清宮,他不僅腰酸,那一處地方也有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狗虞淮!
他竟然逼他伺候!下次紮暈他,把他綁起來揍一頓。
喻澤歡麻利地翻身起來,衣服挂在一邊,還沒人收拾,他趕緊穿好衣服,系好腰帶。
系腰帶的時候,有些猶豫,他的肚子……是不是胖了一點?
為什麽他保持了這麽久的好身材竟然因為個孩子而走樣了?
喻澤歡內心小人在哭泣,寶寶,你知道你爹為你犧牲多少嗎?
趕緊系好腰帶,喻澤歡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看看外邊有沒有侍衛當值。
好、好吧,有兩個看上去十分兇狠并不好惹的帶刀侍衛守在門口。
以前他的人果然被虞淮都換掉了,虞淮這個狗崽子!他還想用以前的人脈幫自己跑路呢。
喻澤歡今日起來感覺自己神清氣爽的,就是哪兒都舒服的感覺,感覺讓自己打老虎都能打上一打。
既然大門口不行,那就走窗戶吧。
喻澤歡拿了兩張小圓椅子疊在一起,然後又拿了一張圓椅子作為腳踏,他小心地踩上去,然後一腳踩在兩張高的圓椅上。
別說,真的有點高,喻澤歡腦袋有些暈眩。
他似乎好久都沒吃飯了,怪餓的。
“公子,使不得啊……”張德尖利的聲音響起,他剛剛走進來就看到喻澤歡在做這麽危險的動作,他手上的拂塵也吓得掉在了地上。皇上才說,秦公子他、他懷了龍種,秦公子怎麽這麽不愛惜自己呢,現在後宮無人,他父憑子貴,完全可以讨得皇上歡心,日後冠絕後宮,而且,只要他的孩子能夠平安出生,那就一定是皇長子,日後大有可為啊。
喻澤歡回頭看了一眼張德。
喲,這不是他安排在虞淮身邊的眼線嗎,怎麽張德還沒有被換走。
喻澤歡眯了眯眼,心中暗哼,一定是張德早就被收買了,所以,虞淮才沒有換了他。
好你個虞淮,一直在扮豬吃老虎,枉費他一直一直掏心挖肺的,還擔心他日後搞不定其他勢力,結果,對付他就有這麽多影衛。
果然暴.君就是暴.君。
喻澤歡才不管張德,腳步一踏,雙腳就站在了兩張椅子上,他看着地面,心中發憷,還、還真是有些高。
“喻、澤、歡!”帝王剛剛下了早茶,剛進來就看到喻澤歡伸出腳要爬窗,那兩張椅子那麽細,若是一個不小心摔下來怎麽辦?
虞淮的心提到嗓子眼上。
喻澤歡本身就在努力克服內心的恐懼,他在說服自己,爬出去就好了。結果,虞淮一道聲音吓得他一閃神,整個人搖搖欲墜。
“哎哎哎啊……:喻澤歡這一下真的慌了。
虞淮立刻飛奔過來,接住了喻澤歡,眼底的怒火幾乎要把人燃燒。
“張德,你下去!”虞淮怒火中燒,瞥了張德一眼,直把人瞥得手腳冰涼。
然後把人一抄,就把喻澤歡抱在懷內。
至于喻澤歡的掙紮,對他來說只像撓癢癢一般。
虞淮把人放在了床.上。
喻澤歡哪裏肯就範,他現在清醒着呢,一點也不肯吃虧,就開始動手動腳了,他的腳差點踢到虞淮的臉上,被虞淮抓住了,直接撕開腰帶綁住他一只腳在床腳上,然後把他翻了身,讓他趴在自己身上,“啪.啪.啪”就是一陣打屁.股。
“認錯了沒有?”虞淮幽幽地問道。
“你有毛病,快放開我,狗虞淮,本相還沒給你算賬!”喻澤歡眼底那個淚水,他要恨死虞淮了,他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他扒拉不動虞淮,虞淮這個混蛋,就是會欺負他。
“啪.啪.啪”虞淮又打下去,他的手掌心有些粗糙,落在喻澤歡屁.股上,打得他皮膚通紅。
喻澤歡不認錯,就在那裏嗚咽地哭,“狗虞淮,你不是好東西!”
“你放我走!”
“我沒錯!你別抓我!嗚嗚嗚嗚……”
到最後,打得疼了,喻澤歡哭聲小了許多,屁.股都腫起來了。
“你錯的原因只有一個,你不顧自己安危,爬窗,難道你不知道嗎,你懷孕了,難道你不想要孩子了?”虞淮淡淡地看着他,果然看到喻澤歡緊張的眼神。
“你、你不要傷害他……”喻澤歡十分挫敗,“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有了你的孩子的。
“你這還不是故意,那什麽是故意?”虞淮簡直被氣笑了,但是看着喻澤歡一邊屁.股都已經腫起來了,終究不舍得繼續打他。
若是喻澤歡沒有懷孕,他一定把他揍一頓。
“別哭了,起來吃飯。”虞淮看着喻澤歡一滴一滴的掉眼淚,又開始揪心了。
“孤不是故意要打你,是你爬窗有錯在先。”虞淮說道,他給喻澤歡拿了衣服,親自伺候喻澤歡穿衣服。
喻澤歡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他原本便是被人伺候着長大的,虞淮把他抱出去,喻澤歡覺得虞淮活該,要不是他揍自己,自己也不至于一瘸一瘸的。
喻澤歡有孕,虞淮擔心他孕吐,便讓人煮了一些清淡的小粥。
喻澤歡像是許久沒吃過東西一樣橫掃,“真是好吃。”眼淚汪汪的,差點流淚了,他真的好多天沒好好吃過東西了。可惜,幸福不過幾口,他又開始反胃,整個人跑出去大吐起來,吐得整個人都軟了,被虞淮扶了起來,虞淮親自給他洗臉漱口,末了,又心疼地看着他,他發現喻澤歡臉上瘦了一些,想來是被折磨狠了。想起昨日曾太醫的話,他又有些心疼喻澤歡,這兩個月,沒有他在身邊,不知道喻澤歡怎麽熬過來的。
“撤下去,換一些上來。”虞淮吩咐張德。
他把喻澤歡抱到桌子邊,眼前這些食物吃不下,那就換一批。
“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虞淮直接詢問。
喻澤歡悄悄地嗅了嗅,虞淮懷裏好香呀,他好喜歡這個味道,便老實地窩着,“我想要吃酸梅,想要喝酸梅粥,可以嗎?”喻澤歡擡起臉,眼神亮閃閃地看着虞淮。
“可以。”虞淮說道,兩人此刻十分溫馨。
他又吩咐張德去準備。
“诶诶诶,要新鮮的青梅,不要熟的,我要酸的。”喻澤歡附加了一句。
虞淮聽候眉頭狠狠地皺在一起,聽起來都酸得掉牙了。
喻澤歡吃了幾個酸梅,感覺自己的胃終于好一些了,然後看到端上來的酸梅粥,聞了一聞,“好香啊,你要不要試試?”他盛了一些給虞淮。
“快些嘗嘗。”喻澤歡在心底偷笑,他是故意的。
虞淮也當做不知道,拿起那碗酸得掉牙的酸梅粥,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