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精神病院3
此時此刻, 現實世界,南京某地松嶺腦科康複醫院附近。
現在通往松嶺腦科康複醫院的道路全部被封鎖,整個精神病院都被武警戰士包圍起來。
就在兩天前,該精神病院突然發生離奇事件, 半夜兩點半, 病院的封閉區突然被濃霧籠罩。
當時人們只當是正常氣象, 并沒有多想,只是奇怪同一家醫院,為什麽路這邊沒有霧,路那邊就伸手不見五指。
直到清晨五點半, 來交班的工作人員和病院服務商發現他們竟然找不到封閉區了。
最先發現古怪的是一家清潔公司, 該公司不但提供整個病院的保潔服務,同時還負責清洗醫院病人的寝具和病服之類的物品,他們每天都會在一大清早過來收走髒的,留下幹淨的。
而這些物品都被放在一個靠近停車場的庫房裏, 平時該公司的工作人員只要直接過來收取,和值班人員把數目确定好就好。
當天清晨,該工作人員跟往常一樣想要開車進入封閉區的停車場。
想要進入封閉區, 得先經過開放區。
開放區有條大路直通封閉區大門。除了那扇大門,封閉區全體都被高高的圍牆和高壓電包圍。
但那名工作人員開着開着就迷惑了, 剛剛還道路清晰,可怎麽前面突然就出現了濃霧?
該工作人員順着那條路開, 他估摸着應該已經到了封閉區的大門處, 但他沒有看到熟悉的封鎖大門,也沒有看到任何燈光。
該工作人員開了大約有十來分鐘, 越來越恐懼, 等他發現收音機收不到臺, 手機沒有信號,他甚至不敢停車。
原本從開放區大門一路開到封閉區大門,只要兩三分鐘就能到達。但他開了十來分鐘還沒有開到,就算他速度放得很慢,也應該看到燈光才對。
該工作人員接着又開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遇到封閉區大門。到此時,該工作人員都要吓傻了,一個勁念佛,哭得滿臉都是淚都不知道。
又一個小時後,該工作人員終于看到了日光,他如獲救一般加大油門沖出來,卻發現自己就要沖入那家精神病院的開放區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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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工作人員及時剎車,總算沒有出現車禍。
這時天已經徹底亮了,醫院的工作人員和病人以及家屬等在門口來來往往。
保安跑出來查看情況,結果發現那家清潔公司的司機軟倒在車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那工作人員一直喊着有鬼,醫生只能給他打鎮定。
而這只是第一起。
緊接着,就有第二、第三……更多的原本屬于封閉區的工作人員的車輛突然出現在開放區的大門口,而且一個個都是滿口見鬼、鬼打牆的胡言亂語,好些人都被吓傻了。這些人都是早上來交接班或接送東西的,但沒有一個能進入封閉區。
同時開放區的工作人員也發現隔壁封閉區仍舊被濃霧籠罩,而且沒人能找到大門。
事情變得詭異又危險,考慮到封閉區關押着很多危險的精神病罪犯,松嶺腦科康複醫院當即打電話報警。
警察來了,八名警察打着高光手電筒進入濃霧,兩個小時後,他們在開放區大門口出現,也都是一臉驚懼。
事情上報,荷槍實彈、裝備更齊全的武警來了,他們一部分開着車子進入,一部分步行進入,但無一例外都是在約兩個小時後出現在開放區大門口。
人們對此驚懼無比,但好在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員傷亡。
可封閉區被濃霧籠罩,裏面的病人、醫護人員、警衛人員、以及其他工作人員,加起來将近四百人被滞留其中。
這四百人肯定不能放棄,但要如何救出這些人并查明封閉區內的情況,卻讓警方頭疼了。
到了下午,濃霧依然沒有散去,警犬和無人機都無功而返。如此詭異的狀況驚動了很多人,為了不讓消息洩露引起民衆恐慌和圍觀,也為了保障患者和醫護人員的安全,下午三點,開放區的人員開始撤離,在晚上七點前幾乎全部撤離幹淨。
警方和武警合作,封鎖了這一片區域,對外則說是地面塌陷,正在補救施工。
次日,濃霧仍舊沒有散去,也沒有誰能找到封閉區。
警方的調查部門離開,某國字頭單位直屬,專門調查國內神秘事件的特別調查局派了戰術隊和科研隊過來接手,這件事已經不是普通警察可以解決。
“李隊,你回來了,辛苦。”一名身着白大褂的中年人迎過來。其他幾名研究人員擡起頭,看了眼進來的軍人,點點頭,又埋頭自己的工作。
戰術隊隊長李三軍對中年人敬禮:“周院士,有結果了嗎?”
周院士失笑:“哪有這麽快。你那邊嘗試的結果怎麽樣?”
“和其他人同樣,都是約兩個小時後會走到開放區大門外,我們找人盯着了,也錄像了,但走出來的人都是突然出現。我們帶進去的儀器也什麽都沒有拍到,全是濃霧。現在錄像都給了電子組,讓他們分析。”李三軍皺眉:“上面想知道這片濃霧會不會擴散,濃霧中含有的物質會不會對生物有不良影響,以及當地磁場是否正常。”
周院士拿下眼鏡,捏了捏晴明穴,“從目前我們分析的結果來看,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李三軍那表情就差說“你們沒搞錯”。
周院士苦笑:“我們也覺得很古怪,但無論是空氣成分,還是磁場變化,經過勘測和分析,其結果真的是一切正常,包括那些濃霧都只是普通的水分和塵土。哦,那不能叫霧,應該叫霧霾。”
“那還有一半精神病院在哪裏?為什麽我們這麽多人進去找都沒有找到,連機械狗和無人機都出動了,仍舊是怎麽進去就怎麽出來。”
“這個問題也是我想知道的。我們打算帶更多測量儀器進去一趟,到時要麻煩李隊了。”
“談不上麻煩,出外勤和保護你們是我們戰術隊的職責,請放心。”
一個小時後,一支二十四人的特種小隊護送六名科研人員和一輛科研車進入濃霧。
同一時間,賴歌正在向封閉區大門走。
一直到大門為止,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門口的警衛都是有編制的獄警,他們按規定都可以持槍,但因為這裏是病院,他們就像警察一樣,有持槍權力,但并不會成天佩戴槍支,只有特別時候才能申請拿槍,平時他們身上最多就是帶着電擊警棍。
而現在社會講究文明執法,如果不是遇到極為特殊的情況,比如有精神病罪犯想要逃跑并傷人一類,這些警衛連警棍都不怎麽使用。
這種狀況有好有壞,好處就是不會給病患和家屬以及醫護人員帶來過多壓力,會讓人更感覺這裏是醫院而不是監獄。壞處就是一旦遇到特別情況,警衛們很可能不能及時解決問題。
賴歌注意觀察大門口的警衛人員,他們的神色看起來有些緊張,但又不算太緊張,同事之間偶爾也會說笑兩句。
賴歌沒有去過精神病院,自然搞不清楚這裏的警衛平時都是什麽狀态。
等等,為什麽大門外會有那麽濃的霧霾?
深灰色的霧,幾乎看不到一米以內的範圍。感覺就像是封閉區以外的地方全都被濃霧包裹。
賴歌下意識覺得這些濃霧不對勁。
封閉區大門一直關閉,用來走人的小門也沒有人進出,警衛室的警衛就待在裏面,也不出來活動,這讓賴歌很難從這裏出去查看。
小門的門鎖看樣子應該是磁卡類感應鎖。如果沒有磁卡,就得請警衛從裏面開門。
咦?濃霧動了,好像有人在濃霧裏面走動,他看到了手電筒的光!
不但他看到,警衛也看到了,原本待在警衛室的兩名警衛一起跑出來,站在門口對着濃霧裏面大喊,他們還敲擊金屬門扉弄出很大的聲音,似乎想要吸引濃霧中的存在注意。
但鬧了半晌,那幾道光不但沒有接近,反而越走越遠。
兩名警衛變得垂頭喪氣。
賴歌聽到其中一人說道:“又是這樣,為什麽他們都看不見我們?”
賴歌趁着警衛從警衛室跑出去的機會,想要進入警衛室,結果發現那門他打不開。
無奈下,賴歌只能走到小門邊上,聽兩個警衛說話。
警衛乙拍了拍同伴的肩膀,看着前方濃霧,苦中作樂地說:“這麽大的霧,還持續了兩天,肯定會上新聞,我們出不去急,外面進不來肯定也急。我相信現在外面肯定在想辦法,再等等吧。”
“外面也不是完全進不來,你忘了一個多小時前剛過來一輛警車,送來一名精神病人?可惜那兩個押送警完全不知道他們是怎麽開進來,就說車子直接就開進來了,可後來他們也出不去了,車子剛開出去就又開了回來。”警衛甲滿心擔憂。
“你是不是覺得這濃霧和住院樓四樓發生的事情有關?”警衛乙小心問道。
警衛甲點頭:“你不覺得很巧嗎,四樓剛出事,濃霧就冒了出來,就好像有什麽故意把我們給困在這裏。”
“你覺得四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警衛乙問。
“說不好,但我覺得這件事院長肯定知情,他當時的态度太鎮定了,而且……”警衛甲話說一半,似乎出于什麽顧慮沒有把話說完。
賴歌急:你倒是說啊!
警衛甲和警衛乙進了警衛室,門一關,他們說什麽,賴歌也聽不清楚了。
賴歌無奈。
又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封閉區裏面的人出去,也不見外面有人進來。
賴歌不解,難道封閉區這邊都沒有訪客的嗎?就算沒有訪客,總會有工作人員進出吧?
而且開放區和封閉區到底是同一家醫院,封閉區的護工可能是特別招聘,但醫生總是共通的吧?
難道過了五點半,醫生都下班了?
對啊,現在是下班時間,為什麽封閉區沒有一個工作人員下班回家?
賴歌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停車場,停車場的車輛不算全滿,但也有四分之三那麽多。
沒有人下班,會不會是這裏的工作人員知道他們就算想要下班也無法離開?
賴歌回身,往他出來的大樓的隔壁樓走去。
停車場上有指路牌,員工食堂就在那個方向。
員工食堂在這棟九層高樓房的一樓,二樓是健身區,三樓到六樓是員工宿舍,七樓到九樓是辦公區。
病人所在的大樓有十五層,占地面積比員工樓大得多,成凹字型。
凹進去的那塊往外一大片範圍都是花園和鍛煉場,樹木不算繁茂,大多都是草坪和花壇,不會阻礙視線,也不容易讓人躲藏,有跑道、羽毛球場和兵乓球臺,還有下棋的石桌石凳,以及專門的鍛煉設施,靠背長椅很多,方便病人随時可以坐下休息。
整體來看,設計很人性化。
可病人呢?為什麽沒有病人在外面放松?吃過晚飯不正好是散步的時候嗎?
不但沒有病人,連醫護人員都看不到一個,也不見警衛在這附近巡邏。
賴歌在心裏打了個大大的問號。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很正常,但只要細想,又能發現一切都不正常。
凹字型大樓的右邊上角對面就是員工樓,左邊上角往左拐就是封閉區的停車場,繼續往左直行就是封閉區大門。
凹字後方還有一棟四層高的樓房,這棟樓比較舊,牆外面爬滿了爬山虎,窗口處懸挂的空調外機也都很陳舊。這棟樓門口挂的牌子是“康複中心”,可大門有鎖鏈拴着,玻璃門上貼着一張紙,寫着“因疫情關系暫時關閉”等字樣,似乎整棟樓都沒有人在裏面辦公。
另外在凹字型病房大樓的左側方還有一個被圍起來的工地,裏面正在打地基,似乎打算在這裏再建造一棟樓。
賴歌把整個封閉區都走了一遍,最後走入人員來往最多的員工樓,這裏吃飯可能比較早,牆上的時鐘顯示才18:25分,可食堂裏已經沒有多少人用餐。
賴歌懊悔,他應該早點過來,憑借蒲桃空間,他完全可以站在食堂裏偷聽大家的談話,如果他早點來,也許他現在已經解開一些謎團。
不過現在也不遲,賴歌瞄準正在吃飯并閑聊的三人小組,走了過去。
那是三名護工的組合,都是男護工,身材看起來也都比較強壯。
三人邊吃邊聊,聲音不高,臉上還帶着明顯的愁容和恐懼。
“半小時前警衛班的人又去嘗試了,無論大門還是後面那個後門,出去就是濃霧,進入濃霧沒多久,就會走回大門處。”
“後門?我們這裏還有後門?”一名身材較胖大的護工吃驚問道。
“當然有,不過知道的人不多,就怕病人知道從那裏跑掉。我也是偶爾才知道,不過那門平時都鎖死了,找到也打不開。”三人中最年輕的護工回答。
“這可怎麽辦?”年紀最大的護工滿臉愁容,“我家裏就我兒子一個,他才八歲,我已經兩天沒回家,還不知道他怎麽樣,有沒有餓到吓到,有沒有去找警察幫忙,我都要擔心死了。”
“我還不是一樣,家裏孩子才五個多月,我老婆一個人帶孩子又要上班,累得要死,我這兩天沒回家,還不知道她怎麽想。她本來就有點産後抑郁,班都不想上,我催着她去上,讓她一定不能脫離社會,還找了保姆幫忙帶孩子。但她又成天擔心保姆虐待孩子,我這突然聯系不上,我老婆恐怕會情緒崩潰。”年輕的護工抱頭,苦惱又擔心。
三人唉聲嘆氣,胖大護工呢喃:“這肯定是鬧鬼了,四樓病房又死了一個病人,還有兩個病人發瘋,那兩個病人的病情明明很穩定,你們知道那兩個病人為什麽會發瘋嗎?就是吓的!他們看到了那死掉病人變成怪物的全過程。”
“噓,上面說不準傳謠。”年長護工連忙道。
年輕護工氣:“還不準傳謠?都成這樣了,還遮掩什麽?四樓發生的事現在整個院區誰不知道?你們看到那些植物了嗎?沒死的都變成了怪物,還有人看到一只比鞋子還大的蟑螂,就趴在窗戶那兒,跟人一樣盯着病人。四樓還有三個病人失蹤,誰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裏,又變成什麽樣。”
“我聽說昨晚有人聽到地下一樓的倉庫有慘叫聲,反正今天住院樓的地下一樓倉庫和地下二樓的車庫都不讓下去了。”胖大護工補充。
“別說了!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年長護工臉色蒼白。
三人安靜了一會兒,胖大護工再次呢喃:“你們說,我們這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外面的濃霧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們都無法離開?還有那些突然死去的病人、冒出來的怪物,怎麽感覺我們像是進入了異次元世界?”
年輕護工沒事時也愛看小說,這時也腦洞大開,做出許多猜測。
三人胡亂讨論半天,沒有得到半點安慰,反而越讨論越害怕。
賴歌見三人再也沒說什麽新的內容,轉身走開。
走的時候,他趁胖大護工不注意,從他胸前摸走了他的工作證。
賴歌拿到工作證就去找更衣室,一般更衣室裏都會有備用的幹淨工作服。
更衣室不難找,每層樓都有現成的布局示意圖,按圖指示去找就行,這是消防規定,也能方便方向感不強的員工。
更衣室裏有人,那人正在換衣服。聽到門響,下意識往大門方向望去。
門開了,卻沒有人進出!
那人不知想到了什麽,吓得身體一抖,匆忙套上剛要脫下的褲子,抓起手機就往外跑,連更衣櫃門都忘記關了。
賴歌對着那人背影默默說了一聲抱歉。
更衣室裏果然有幹淨的護工服,賴歌看左右無人,迅速從蒲桃空間裏出來,把病服脫了找了一套尺碼差不多的護工服換上。慶幸的是,這裏的病患鞋子和護工穿的鞋子完全一樣,他不用再去找鞋子更換。
脫衣服的時候,賴歌再次看到自己戴着的腕帶。
上面的信息讓他很是無語,也不知道是不是游戲的惡趣味,還是因為他是被臨時拉進來的人,所以給他随便安排了一個身份。
就見腕帶上清晰地打印着:姓名賴歌,性別男,年齡23歲,病症精神分裂症一級,病房S區9樓13號床。
一級是分裂症三個級別中最具有危險性的一個級別,需要隔離看護。怪不得他一來就被單獨放入一個病房。
賴歌看精神分裂症那幾個字眼很不舒服,就像在諷刺他一樣。
賴歌用力把腕帶扯了下來,看看換下的病服,想着以後說不定還會用到,就連同腕帶一起塞入了空間倉庫裏。
經過之前那名員工的更衣櫃,賴歌下意識往打開的櫃子裏看了眼。
櫃子裏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只角落裏放着的一顆硬糖,讓賴歌感到怪異無比。
那顆硬糖明明很普通,可單獨放在角落,還曾經在他口袋裏也出現過,這會兒看着就顯得無比顯眼。
賴歌用蒲桃空間裹住自己的手,拿起那顆硬糖翻來覆去地看,糖紙是最簡單的彩色玻璃紙,沒有任何文字和圖案,他的那顆是鮮紅色,這顆是黃色。
賴歌還把玻璃紙擰開,看裏面的糖果,糖果顏色和包裝紙一樣都是鮮豔的黃色,看着讓人很有食欲。
湊近聞了聞,一股便宜水果糖的香精味。
賴歌重新把糖紙裹好,把硬糖放回櫃子原處。
看看其他緊閉的更衣櫃,賴歌讓鬼爪藤幫忙,用它的須須伸入鎖孔,打開了幾個櫃子。
這幾個櫃子裏都沒有糖果。
賴歌又随機挑了兩個,結果又在一個櫃子裏發現了同樣的硬糖,不過這次的包裝紙是綠色。
之後賴歌索性把所有更衣櫃全部打開,最終發現了四顆硬糖,兩顆黃色,一顆綠色,一顆紅色。
這四個人會是玩家嗎?糖果是身份暗示?
賴歌翻找這四人的衣櫃,想要找出關于這四人的更多信息。
但最後除了确定這四個人都是護工以外,其他信息并沒有收集到多少。以往人們出門喜歡帶錢包和身份證,但現在無論身份證還是錢包都電子化了,有一個智能手機就能替代全部,而人們不管到哪裏,很少有把手機丢在櫃子裏的,就算丢在櫃子裏,也會因為指紋鎖和密碼鎖等原因,拿到手機也無法打開。
這就給賴歌查明四人身份帶來了一定困難,工作證也都不在櫃子裏,應該是随身攜帶了,紙質材料更是基本沒有,櫃子裏放的基本都是衣服、洗漱用品和飯盒之類的雜物。
賴歌不再在更衣室裏浪費時間,他需要更多信息,至少要能觸發主線任務。
但在這之前,他還有件事要做。
剛走出更衣室,前面走廊一條人影一閃而過。
賴歌瞪大眼睛:那是段厲?
雖然只是一晃眼,但那身形真的很像。
賴歌追了上去,可對方速度太快,他追出來時,走廊裏已經沒有對方的影子,跑出員工樓的大門也沒看到對方。
賴歌左右看看,眼看天色越來越暗,只好放棄追蹤,再次回到了封閉區的大門口。
他拿着胖大護工的工作證在小門的門鎖上刷了一下。
哔的一聲,小門打開。
警衛室裏的兩名警衛擡頭看向他,一人走了出來。
賴歌推開小門就往外面走,邊走邊剝了一顆龍眼吃了。
走出來的警衛甲對他喊道:“那誰!沒用的,還是等外面救援吧。你一個人太危險了,要嘗試還是按照組織的時間,大家一起……喂!”
賴歌假裝沒聽到警衛甲的勸阻,邁步走入濃霧中。
五分鐘後,賴歌看着熟悉的大鐵門,沉默。
他進入濃霧後就發現周圍根本沒有霧氣,通往開放區的路直接就斷了,斷口處一片漆黑,就算他擁有能看破虛妄的龍眼,也無法看到那片漆黑裏有什麽。但當他大起膽子走入那片黑暗,卻發現自己又走了回來。只實際道路被拉長了,原本只要幾十秒就能來回的長度,需要走五分鐘。
“這是一個被隔離的空間,就像我們那兒一樣。”鬼爪藤突然道。
賴歌精神一振,“你是說你們天使之城廢墟?”
“是噠,不過我們那裏被隔離的不是一座天使之城,而是整個天使二號星。我的傳承記憶告訴我,很早以前,天使二號星也是星盟中的一員,但在一次宇宙風暴後,天使二號星就和整個星盟都斷了聯系,從此星球外圍被磁風暴包圍,裏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但我們那裏的隔離是天然形成,你這裏很可能是人為。”鬼爪藤一副老學究的口吻說道。
賴歌想到蔡棋和巴特大叔他們似乎跟他提過天使二號星并不是和外界完全隔絕,偶爾也會有飛船過來接人離開,這和鬼爪藤說的顯然不一樣。但他來不及問這個,先問了另一個問題:“你怎麽知道是人為?”
“這還看不出來嗎?肯定是游戲幹的,這裏一定發生了很特殊的事情。”鬼爪藤很肯定地說。
小蜥蜴不懂裝懂:“嘶嘶。”
賴歌腦子一轉,問薯條:“薯條,這些濃霧是游戲搞出來的嗎?”
薯條判斷這個問題可以回答:“是,游戲需要單獨隔離某個游戲場地時就會使用這種手段。”
“這些濃霧會傷害生物嗎?”
“不會,這只是阻礙視線的保護層,實際上這個游戲場地的整個空間都已經和外界隔離。”
“那北鬥星盟的觀衆會通過直播找到這個游戲地點所在嗎?”
“基本不可能。這裏是單獨的隔離空間,就算北鬥星盟觀衆知道了地球的存在,沒有詳細的星際坐标,他們也找不到這裏。而玩家就算可以定位這裏訓練,也無法走出這個隔離空間。”薯條很肯定地說。
賴歌略略放心,他就怕地球被北鬥星盟的人發現,雖然有可能接觸到高等文明對地球也是一件好事,但誰知道來的是友善的客人,還是心懷惡意的強盜?
謎題算是解開了一個,至少确定了這些濃霧對人類是安全的。
“為什麽游戲會突然選擇地球當游戲場地?”賴歌想不通這點,“我以為游戲選擇的場地都是北鬥星盟範圍?”
“我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涉及到這個游戲的主線任務。”薯條很苦惱地說。
賴歌腦中閃過一道光,薯條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也給了他啓發。
警衛甲叫了賴歌好幾聲。
賴歌終于回神。
警衛甲皺眉瞪他:“我叫你沒聽見嗎?出不去就別再在這兒瞎轉悠,不是已經發過通知,要嘗試就大家一起,時間也都定好了,你一個人跑過來算什麽?出事了我可不負責。”
賴歌對警衛甲露出歉意的笑:“我只是太想回家,我兩天沒回去,我家人肯定很擔心我。”
警衛甲打量賴歌,覺得這人有點臉生,像是從沒有見過,但想着一般人不會跑到精神病院來冒充護工,就放開了疑惑催促道:“誰不是這樣,好了,回去吧,天就要黑了,外面不安全。”
賴歌接近警衛甲,苦臉道:“同志,我不敢回去啊,今晚我負責到住院樓四樓輪班,可四樓現在……”
賴歌目光凝住,他本來想和警衛甲套近乎,多打聽一些消息,可看他看到了誰!
戴劍華就站在花園的一角,和兩個護工一名警衛一起,四人正在低聲說着什麽,戴劍華穿着醫生的白大褂,還戴着一個金絲邊眼鏡。
但賴歌用了龍眼,他能清晰看到百米處一只螞蟻的模樣,戴劍華雖然距離他超過百米,而且天色也比較暗,但他還是看清楚了那張臉。
那就是戴劍華,不會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