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人[無限]

第53章 心裏有鬼16

弗朗西斯說完整個莊園的背景, 就拖着伊然跑了，就好像生怕賴歌他們把伊然拐走一樣。

伊然很想和賴歌說些什麽，但弗朗西斯死活拖着他, 他只能對賴歌擺擺手, 表示等會兒來找他。

賴歌贊：“他們感情好像挺不錯。”

段厲：“他們睡在一起。”

賴歌：“……對了，你和弗蘭西斯是不是達成了什麽協議？昨晚你們去打架了是吧？”

“是今天淩晨。”

“這不重要。”賴歌興沖沖地盯着段厲的眼睛：“快說，你和他達成了什麽協議。等等！”

賴歌主動把段厲拉入自己的蒲桃空間。

蒲桃空間百般好, 就一個不好，一到時間就會消失。今天淩晨他和段厲搞在一起, 就忘記吃了, 結果兩人差點被蒲桃空間裏掉出來的東西埋沒。

如果不是這樣, 這個口口聲聲說自己莫得感情卻生殖系統發達的混蛋說不定還會拉着他來第四次！

後來睡覺，也是段厲按照他的要求，每隔一小時就喂他喝他提前榨好的蒲桃汁。

這有點麻煩, 只能期待以後異能等級提升再改善。

段厲進了蒲桃空間就想摸索好吃的，被賴歌敲了下額頭，“快說。”

“你變兇了。”段厲撕開一袋薯片, 指出。

賴歌冷笑：“你吃老子喝老子還睡了你大爺我，還想讓我捧你臭腳？”

“我的腳不臭。”段厲抓起薯片塞進嘴裏，外包裝上的文字他都不認識，但他掃過一遍就全部記下。

賴歌給他氣笑：“是, 你大爺渾身都是香的！那也不代表我要捧着你。”

段厲咔嚓咔嚓嗑着薯片，神色特別平淡地說：“不要生氣, 生氣會說出很多讓自己後悔的話。”

賴歌指指他, 無力了, 陡然生出一種自己在跟智能機器人吵架的錯覺：“這就是我的真實性格, 以前是為了抱大腿才讨好你。你要不喜歡我現在的性格, 咱們就別處。”

段厲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點點頭：“星網上說得沒錯，剛戀愛時都會裝得特別好，戀愛了就開始暴露缺點，等結婚了就會迅速暴露出本質。”

賴歌：“恭喜答對。那我們就此分手？”

段厲淡淡道：“分手就殺了你。”

賴歌：“……你變态啊！”

“我只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寧可毀掉也不給別人。”段厲說這話時就跟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賴歌：“……”前世的你們給我出來！你們就給我找了這麽一個危險的大混蛋？

賴歌2號：呵，去你的！明明是你自己上趕着。

賴歌抹抹臉，分手的事先放一邊，反正他要不想處了，死泡泡也找不到他。天知道北鬥星盟距離銀河系的地球有多少萬光年。

前世的我啊，也太把愛情當回事了，不就一個兩條腿的男人嗎？有必要為一根棒槌痛苦那麽多年還導致精神分裂嗎？肯定是關了三十五年，腦子關出問題了。

賴歌1號：“……”

賴歌2號：讓我打死這小子，誰也別攔着我！

段厲見賴歌不像是真生氣的樣子，偷偷把過來和他搶薯片的小蜥蜴踢到一邊，把自己和弗朗西斯的約定說了，基本就是互不幹擾，也不準打賴歌的主意。而且弗朗西斯答應他可以探尋這座莊園的秘密，不會阻擾他。

賴歌抱起告狀的小蜥蜴，只能又撕了一袋薯片給它。

薯片袋下面露出一把很小的鑰匙。這不是那把打開莊園女兒門扉的鑰匙嗎？他把鑰匙丢這兒了？差點忘了這個人。

鬼爪藤冒出須須搔了搔他的臉。

賴歌下意識握住鑰匙。

“弗朗西斯肯定也想知道莊園變成靈異體的秘密，他應該很想讓莊園變成普通莊園吧？說不定這莊園下面埋有什麽好東西，咱星球的傳說故事中都這麽寫，像是月華寶珠、息壤或者靈脈什麽的，否則一棟房屋怎麽成精？要麽我們挖一挖？”賴歌轉臉就忘記了他們剛才還在吵架，興致勃勃地提議道。

段厲也正有此意，和賴歌一拍即合。弄死害人鬼有什麽意思，當然是要找對他和賴歌能力有提升的東西才更有意義。

這裏的恐懼能量還湊合，但也只是開胃小菜。想要吃得更好，還是得自己動手挖掘。

賴歌忽然揪住段厲。

段厲轉頭，用眼神問他：怎麽？

賴歌張口：“你如果不想跟我處了，是會繼續吊着我，還是會跟我明言說清楚？”

段厲眼都不眨地回答：“我會殺了你。”

賴歌：“……”

段厲：“然後把你做成标本，放在我的卧室。作為我人生經歷的一段。”

賴歌下意識腦中就冒出多少年後，段厲的卧室內站着一排死屍标本的景象，嘴唇抖了抖，噗嗤狂笑出聲。

段厲：“……”

賴歌笑得前仰後合，用力拍打段厲肩膀：“泡泡，我誰都不服就服你，把前男友都做成标本放在卧室，很好，品味一流！”

賴歌笑出了眼淚，抹抹眼角說：“我現在相信你在感情上真的是個雛兒了。你說的‘不是我的寧可毀掉’、‘分手就要殺死’這類的話，也就在單純可愛的中小學生之間小面積流行，還是那種受無腦言情小說毒害的。他們特別單蠢地相信世上有無比純粹的愛情，相信最初就是永恒，但等他們長大，他們就會明白茶米油鹽醬醋茶還有日益漲價從不跌價的房子才是最重要的，愛情那就是個屁！來了會憋不住，但放出來了，也就那麽回事。”

段厲：“……”他想他有必要重新了解一下他的男朋友。

賴歌不顧兩人的身高差，摟住段厲的肩膀，哥倆好地說：“行吧，咱們就先這麽處着，但我們先說好，如果誰對誰沒興趣了，那就明明白白說出來，不要說些等待啊、再磨合之類的害人話，咱們風風火火地相處，也幹幹脆脆地分手，可好？”

段厲沒說話。

賴歌還感嘆地說：“我真不覺得我們會處長，游戲裏的感情會有幾個人當真？我這不是欲擒故縱，我說的就是我的真實想法。我不介意和你痛快淋漓地愛一場，但如果結束也希望能痛痛快快地結束。不過十場游戲，之後我們就不會再見面，你知道我的星球距離你們星盟有多遠嗎？遠距離戀愛能修成正果的可不多。而且人生誘惑那麽多，我們的生命長度也不對等。你能活很久吧？”

段厲擡手摸了摸賴歌的腦袋，沒有任何感情，卻宛如刻寫入主程序一般地說道：“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們就會一直在一起。”

賴歌不在意地笑笑，他有點了解段厲了，他叫他段三歲是真的沒叫錯，這人談戀愛就跟原始動物一般，想要就要得到，至于以後，對方大概也沒有想太多，就算想了，以後他想推翻也會很輕易地推翻。讓電腦改寫程序還不簡單嗎？沒有感情的人，想要結束一段感情，可以擦得幹幹淨淨，不會留下半點痕跡。

賴歌拍拍自己的心髒，他要守好這顆心，免得像前世的1號賴歌一樣，對方都沒有沾濕鞋底，自己卻深陷名為愛情的泥潭拔不出來。

前世的賴歌傻就傻在以為自己可以焐熱那顆沒有感情的心，以為自己能感化那不受感情影響的靈魂，以為自己會成為段厲的特殊。偏生段厲性格特殊，他如果想要某個人，那段時間就會全心全意地待他。

這樣的段厲很容易讓人深陷。

可前世的賴歌不知道，段厲可以全心全意地待一個人，在抽離感情時也可以抽得幹幹淨淨。

感謝你們幫我蹚險，讓我有了預防。

段厲敏感地察覺剛和他發生親密關系的男朋友對他豎立起了心防，而且這個心防還很堅固。

賴歌再一次看到了段三歲無辜又有點委屈的眼神，似乎想不明白某些事情。

賴歌拍拍他：“走吧，我們去尋寶。”

段厲不肯走，直接問出來：“你不相信我，為什麽？”

賴歌頭疼，有個直球的男朋友雖然會少點誤會，但也很讓人頭大啊，有些事情是真的不好用言語說明的好嗎。

“以後跟你說。”賴歌含糊道。

“什麽時候？”段厲要求一個精确時間。

賴歌随便搪塞：“下場游戲，下場游戲如果我們還能再碰到，我就跟你說原因。”

賴歌能感覺到段厲一直在盯着自己的後腦勺看，像是要把他腦袋剖開一般。

其實有這麽一個随時會把你做成标本的男朋友，壓力也挺大，哈哈哈~

段厲不懂得生氣的感覺，但他現在特別想殺人，不能殺自己的男朋友，就只能殺別人了。

賴歌從地下室出來就去找莊園女兒。

無論是莊園記憶還是弗朗西斯的敘述，都漏掉了一個人，那就是莊園女兒。

之前寰宇向莊主請求職位時，曾大聲說出他是來應聘“莊園女兒”的藝術老師一職，當時他們都以為寰宇口誤，或者只是泛稱，但賴歌現在回味，發現寰宇說出的這個詞也許并不是随便使用，很可能他的任務中就這麽說明。

因為莊主弗朗西斯明顯沒有女兒，而之前要繼承莊園的小女孩也死在了花園裏，她甚至不能随意進出這座莊園，那麽她顯然也不是得到承認的莊園女兒。

那麽這個莊園女兒是誰？

賴歌示意段厲用黑霧裹住他們，把他的猜測跟段厲說了。

段厲捏捏他的耳朵，心中閃過什麽。如果不是賴歌提醒，他都要把這個莊園女兒忘記。很古怪，他的記憶力非常好，怎麽可能輕易忘記一個人，而且這人還是莊園中的重要人物。

除非有什麽在影響他的記憶力，或者有辦法讓他和其他人忽略其。

但賴歌為什麽又能屢次想起這個莊園女兒？

賴歌心裏其實也感到奇怪，他之前還幾次想着要去找這個莊園女兒，但幾次都莫名其妙忘記了，要不是看到那把鑰匙……

算了，不多想了，他現在就去找！

憑借預見中的印象，賴歌來到了另一角的閣樓。

這座莊園的閣樓恰好形成兩個犄角，一座閣樓裏住的是老仆婦，另一座閣樓裏住的就是莊園女兒。

途中他們碰到了寰宇。

賴歌不想和這人多搭話，就拉着段厲避開了他。

當他們拐進一扇打開的門扉時，那扇門自動緊閉，再去拉，怎麽都打不開，而且大白天的，這間房間竟然變得全黑。

賴歌不爽地拿出甘蔗就往門把上抽。

一聲尖叫響起，濃重的黑暗消退，賴歌再次握住門把手，門就輕易打開了。

段厲：男朋友好像越來越厲害，第二場游戲他還叫我大佬，以後是不是就要換我叫他大佬？

誰想賴歌偏在此時回頭說：“這個關門的鬼怪九成是老仆婦，我的精神力消耗很多，我得留着一點自保，後面就要看你的了。”

段厲：“……”

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阻攔他們，兩人一路走到莊園女兒住的閣樓門前。

賴歌掏出鑰匙對比門鎖，很奇怪，門鎖是正常的門鎖，這麽小的鑰匙根本對不上號。

這扇門還沒有門把手。

段厲拉開賴歌，一腳踹在門上。

砰！緊鎖的門扉硬生生被破開。

賴歌：有這位，還要什麽鑰匙？

閣樓裏相當明亮，裏面顯然精心布置過，就像一間真正的小姐閨閣。

一扇大大的窗戶透進日光，掃去了所有可能隐藏的陰霾。

但莊園女兒在哪裏？

預見中，賴歌只到過門外，還沒進入過門內，他正在房間內尋找莊園女兒的線索，段厲已經走到化妝臺前，拿起一個音樂盒遞給他。

賴歌回以疑問的眼神，接過音樂盒。

音樂盒的造型很古老，銀黑色，八角形，下面還有四個落腳，盒蓋被鎖住。

賴歌看看鎖眼，拿出那把小巧的鑰匙對比，試探着插入鎖孔。

吻合了！

這竟然是一把音樂盒的鑰匙。

賴歌輕輕扭動鑰匙，盒蓋彈開，一個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站在花朵中央緩緩升起。

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變化。

賴歌滿心疑惑，忍不住問：“莊園女兒呢？”

段厲指了指音樂盒中的小公主。

“就是它？”賴歌不可置信，摸了摸小公主的手臂。嗯？溫暖、柔軟？拟真皮膚？

“用你的甘蔗抽它。”段厲道。

賴歌沒拿甘蔗，而是拿出了桃核。

但桃核還沒接近音樂盒中的小公主。

一聲小小的驚叫響起，音樂盒中的小公主不見了。

梳妝臺前出現了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女孩，樣貌衣着和音樂盒中的小公主一模一樣。

“恭喜你們找到我，并給了我自由，我可以贈送你們一個寶貝。”小公主拎起裙角，對他們行禮。

賴歌和段厲一起等着。

小公主強顏歡笑，把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項鏈挂墜摘下來，遞給賴歌。

賴歌接過挂墜，挂墜就是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

客服薯條沒有及時播報功能，這顆珠子也不是卡狀，說明這不是游戲商城出品，而是游戲場景自有。

小公主給予了解說：“這顆珠子叫空間石，可以增加你們玩家的空間背包格數，或者提升你們玩家的背包等級。”

賴歌心中一動，問：“如果玩家本身具有空間異能，這枚空間石能有什麽效果？”

“如果玩家本身具有空間異能，用這枚空間石效果更好，玩家可以吸收這枚空間石鞏固自己的空間或提升自己的能力。”

賴歌轉身就對段厲說：“這枚空間石能給我嗎？我用游戲星幣跟你折算。”

段厲搖頭：“鑰匙是你找到的，這枚空間石歸你。”

賴歌笑嘻嘻地說：“別啊，親兄弟明算賬，咱們就算是不純潔的男男關系也得算明白。鑰匙是我找到的，但門是你打開的，這個音樂盒也是你找到的，而且這位小公主能這麽安靜沒找咱們麻煩，我可不覺得單單是我一人的能力。這枚空間石我不知道在游戲內能折價多少，我們一人一半如何？”

段厲不太喜歡賴歌跟他算得這麽清楚，他得到了賴歌，卻感覺自己距離他更遠，這是錯覺嗎？

“你有空間，我能受益。”

賴歌收起空間石，沒再跟他客氣：“行吧，你不要游戲星幣也行，我看着補償你。”

小公主看兩人轉頭看她，擠出笑臉，眼神非常期待他們趕緊離開。

賴歌爽朗地笑：“你就是莊園女兒？這座莊園意識本身，還是這座莊園認的女兒？”

小公主閉緊嘴巴不肯回答。

賴歌又問：“現在我們把你釋放出來，你會做什麽？”

小公主眼神變冷，明亮的閣樓內忽然變暗了一點。

“咚咚。”閣樓門扉被敲響，伊然站在被破開的大門外，問道：“我能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