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章:冀州案
昏暗密閉的環境中亮着火光,看上去似乎是一處山洞,山洞裏有人,舉着火把,中間放着一只一人多高的木箱,木箱前站着一中年男子,正是方才在廟會上消失的攤主。
“人帶來了嗎?”洞穴深處傳來一個聲音,聲音低沉喑啞,讓人聽了身上發麻。
“帶來了。”攤主忙點頭哈腰的回道,轉身打開木門,裏面空蕩蕩什麽也沒有,攤主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起來,雙腿不住的打顫。
“人呢?”洞穴深處再度傳來那低沉沙啞的聲音。
攤主吓得雙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人……人……”他支支吾吾說不話,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
“怎麽回事?本座要的人呢?”那聲音陡然間拔高了幾分。
攤主雙腿一軟,直接跪到地上,臉貼着地面瑟瑟發抖,“人……人不見了……”
“不見了?”聲音微揚,透着殺氣。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攤主猛磕頭,“小的……小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明明看到那女子走進木箱,中途他并未在任何地方停留,一路上沒有任何意外,怎麽會不見了?
“大人……會不會被人發現了?”黑暗深處傳來另一個聲音。
“蠢貨!”那聲音怒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點事都做不好!本座留你何用!”話音落,黑暗深處刮來一陣強風,将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卷起重重的砸到石壁上。
男子來不及發出求饒聲,便被風卷起,瞬間鮮血四濺,石壁上一片猩紅。
“大人,要不要屬下再去找人……”
“不用!”那聲音微頓,“等過些時日再說!”
***
新科狀元梅季禮在上任途中遇害,此事傳到朝廷,引起朝廷的重視,皇帝派欽差前去冀州查清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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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離京城數千裏,氣候幹燥環境惡劣,此去長途跋涉,是以無人敢應承。
冀州知縣蔣定仁曾是寧王的得意門生,前年科舉高中進士,被派去冀州歷練,暫時做了那的縣官,若是不出意外,上任後的第三年,蔣定仁便會被提到京師為官。
誰知上任的第三個年頭竟然出了這種事,寧王很自責,畢竟蔣定仁是他舉薦的,他脫不了幹系,再加上寧王有意讓兒子出去歷練,于是便将兒子推了出去,調查梅季禮遇害一案便落在了李洵身上。
淺憶得知他要去冀州查案,欣然跟随。不抓鬼的日子很無聊,她得找點事幹幹,沒準兒此去還能抓幾個鬼造福百姓。
冀州有座鹿吳山,盛産金石玉器,秦二郎得知發小要去冀州查案,便托他帶些好的玉石回來,前幾日他剛打聽到,魏三小姐喜歡玉石,所以他打算雕個簪子送給魏三小姐。
李洵聽了笑笑沒說話,就他這五大三粗的性子,能雕出什麽好東西?他不敢恭維。關于京城是否有少女丢失一事,李洵暫時無暇顧及,于是便将此事交給秦二郎。
早在出發去冀州之前,淺憶便招來黑白無常,讓他倆前去冀州查看一番,看能不能查到些線索,可黑白無常卻說,陽世之案他們不便插手,淺憶氣的夠嗆。
不過轉念一想,黑白無常說的也對,陽世之案他們陰差卻是不好插手,否則就是藐視三界條例,這頂帽子扣下來可不是鬧着玩的!
不過黑白無常卻告訴她,近幾日冥界所記錄的魂魄中并未有梅季禮此人,很有可能梅季禮沒死,因為紮死脫逃是凡人慣用的伎倆,又或者梅季禮死的冤,從而魂魄化為厲鬼滞留人間。
如果是後者,只要冀州發生冤魂索命,他們陰差才好介入。
此次前往冀州,李洵只帶了林洋林傑幾人,寧王雖然不放心,可終究拗不過兒子,于是只好随他去。
林管家得知世子要去冀州查案,一個心頓時提到嗓子眼上,出發前一日,林管家對林洋千叮囑萬囑咐“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遇事切不可魯莽,一定要保護好世子……”之類。
林洋聽了表面上點頭順從,心裏卻對自家老爹的擔心極為不屑,世子此去肯定會帶上淺憶姑娘,有她在,他們幾個完全可以不用擔心世子的安危!
三日後,李洵抵達冀州,彼時天微亮,城門口加派了不少巡視的官兵,城樓上燈火通明,守門的官差看到有人過來,不由得上前将他們攔住,李洵亮出腰牌,官差愣了一下,慌忙讓開道放行。
蔣定仁上任後的兩年半裏,一直兢兢業業将冀州打理的井井有條,百姓生活水平也明顯有上升,原以為再熬半年便會離開這地方,誰知卻在最後的半年任期裏,命案一樁接着一樁發生。
冀州境內礦産豐富,其中以鹿吳山最為著名,鹿吳山并不是單只山峰,而是以鹿吳山為主峰整個山群的總稱,山中盛産金石玉器,碎石朝廷将鹿吳山收為官有,但因鹿吳山山巒衆多,地勢又廣,朝廷不可能派那麽多人來駐守。
是以鹿吳山雖然是官有,可在邊緣地區,仍有百姓進山采石,因山內資源衆多,官府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過分,官府大多不怎麽管。
以往百姓進山采石,雖然也會發生傷亡事故,可大多都是山上掉落的墜石砸傷,且此類事故并不是很多。
可就在半個月前,鹿吳山附近發生了一樁重大命案,一下子死了三十多人,身上并無明顯被碎石砸傷的痕跡,也沒有明顯致命的傷口,這些人在極短的時間內被殺害,死因至今還未查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三十多人莫名慘死,兇手還沒抓到,新科狀元梅季禮又在他管轄境內遇害,蔣定仁一時間身心俱疲。
梅季禮的屍身就在衙門放着,和之前那三十多人一樣,身上并無明顯致命的傷口,而且都是在經過鹿吳山附近是遇害,随行的幾個仆從雙目圓睜,臉上保留着死之前的驚恐。
前一樁案件,他姑且可以隐瞞不報,可梅季禮的案子,他卻不好隐瞞,于是在發現梅季禮遇害的當日,他便将此事上報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