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吻(v二合一) 同榻
一盞茶後, 容宰輔這邊就得到消息,久居官位的臉色一變:“你說什麽,去閨房了?”
“是。”下人被他的臉色駭住, 立在原地道。
“簡直不成體統。”容宰輔輕輕地揉了揉眉心,難不成他女兒也着了魔不成。
來回走了一圈, 容宰輔指着下人吩咐,“你去, 就說午膳已經備好, 請祁安王殿下過來用膳。”
“父親, 妹妹行事一向有分寸,應是不會有事的。”見狀,容子霖起身, 對容宰輔說。
“為父是擔心祁安王萬一失了分寸,那就再等等吧。”
容宰輔微微嘆了口氣,養女兒也難。
海棠園,帶有女兒家的香甜氣傳來,楚翊環視一周, 淺粉色的紗帳, 各種精致小巧的小玩意兒,倒與小姑娘相稱。
“嬌嬌不請我進去坐坐?”
楚翊如畫的眉梢微挑, 問。
“殿下請。”容卿卿佯裝鎮定, 說道。
楚翊眉目頓時浮現出愉悅之色, 舉止玉質華清的朝裏間走去。
“殿下請用茶。”臉色浮現出淺淺紅暈的容卿卿遞出一盞茶,道。
“嬌嬌總愛這般臉紅作甚?”楚翊順勢将她的手握在懷裏, 輕輕一笑。
“這還不是因為殿下……”容卿卿用盈盈若水的杏眸瞪他。
這一瞪,楚翊心有些癢了,笑問:“因為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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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跟殿下說話。”容卿卿偏過頭, 不欲搭理楚翊。
楚翊挑眉,将她摟進懷中,捧起她的臉,親了上去:“來,本王給嬌嬌賠罪。”
門外,司琴跟茱萸對視一眼,皆再往外走了些。
一炷香後,楚翊清風霁月,君子楚楚的翻閱容卿卿平日讀的書籍,而容卿卿則在整理畫。
眼看着容卿卿就要将畫卷裝進畫筒裏,楚翊伸出骨節修長的手,“這是什麽?”
“殿下還給我。”
原本楚翊只是想逗她,見她如此頓時揚眉,開起了玩笑:“嬌嬌這般激動,可是這畫裏的人是我?”
“不是。”容卿卿咬牙,作勢去接楚翊手中的畫。
誰知這一接,竟撲進了楚翊的懷中。
楚翊立即将她攬進懷,畫卷落地,正是一副杏花微雨,小姑娘坐于秋千之上,而俊美沉着的少年正給她推着秋千,畫風靈巧,景色正美。
這一下,兩人皆是愣住了。
那還是前世有一次小姑娘進他府中的時候,古靈精怪的躲在後院,非要他給她推秋千。
一不如她意,她就在那哭,于是乎,楚翊便被迫無奈的替她推秋千。
沒想到……
楚翊先一步将畫撿起,仔細的欣賞一番:“原來嬌嬌這麽早就對我芳心暗許了?”
“哼,我可記得那時我都快哭斷氣了,殿下才過來推得我。”
楚翊鳳眸微僵,将那畫卷合攏,一把捉住小姑娘的手,“有嗎?”
“當然有。”容卿卿板着臉,肯定道。
“那我日後日日替你推秋千可好?”見狀,楚翊缱绻溫聲道。
容卿卿做沉思狀,許久擡頭,笑盈盈道:“那殿下可要說話算數。”
楚翊跟着一笑,如蜻蜓點水般的在她眉眼處落下一吻。
容卿卿下意識勾住他的脖頸,于是,閣內氛圍節節攀升。
這次,楚翊的吻如疾風驟雨,還不一會,便傳出佳人嬌糯細細的求饒聲。
良久,楚翊放開她,指腹溫柔的在她粉唇上摩挲。
“你既早恢複記憶,就應該一早告訴我。”
“那時殿下還說要幫我挑夫婿,我若說這個,豈非自讨沒趣。”容卿卿靠在他懷裏,嗓音不自覺帶了幾分嬌嗔。
這就是自作孽的後果,楚翊伸手揉了揉眉心:“你若是一早告訴我,那我豈會替你擇婿,早就将你抱回府中了。”
他那般喜歡她,若是知道,他寧願死也不會替她擇婿。
容卿卿視線落在他腰間的玉佩上,有些好奇問:“殿下,你是不是因為那塊玉佩才喜歡我的呀?”
“想哪去了,若真只是救命之恩,我怎麽如此把持不住。”
見她想起來,楚翊輕點了下她眉間的花钿,溫聲道。
容卿卿彎着眸笑,眉目盈盈,甚是動人。
“以後這就是我們定親信物。”
前世身為帝王時,楚翊曾派人查過這塊玉佩,才知當今世上,僅有兩塊,後來靜嘉夫人全留給了小姑娘。
這廂,容宰輔與容子霖皆在正堂坐着,容子霖身姿一如既往地舒朗清逸,而容宰輔視線則是頻頻朝外望。
見還沒看到人,容宰輔再也忍不住,揮手讓人過來,輕聲吩咐:“去海棠園請祁安王殿下跟姑娘過來用膳。”
容子霖觑了眼天色,對着正堂外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先一步離去。
于是,在楚翊與容卿卿到正堂的時候,皆是規規矩矩,清雅淺淺。
容宰輔冷哼一聲,起身拱手:“見過祁安王殿下。”
“岳丈大人免禮。”
“傳膳。”再次打量了一眼容卿卿後,容宰輔揚聲道。
聞聲,下人有條不紊的将各膳食盛放于八仙桌上,而楚翊直接在容卿卿旁邊落座。
見狀,容宰輔挑了下眉。
“在下敬殿下一杯,日後阿妹若有什麽做得不是的地方,還望殿下多擔待。”容子霖擡起酒盞,對着楚翊溫潤道。
“那是自然,本王定待卿卿如珠似寶,還望子霖兄放心。”楚翊姿态驚豔的端起酒盞,雅致若畫般的抿一口。
“那子霖先謝過殿下。”容子霖微微一笑,對着楚翊颔首。
“本官也敬殿下一杯,祝殿下能定乾坤,一展宏願。”片刻,容宰輔對着楚翊沉聲道。
“多謝岳丈大人。”
看着舉止進退有度,清華驚豔的楚翊,容宰輔眉目之中俱是滿意之色。
誰知後來,容宰輔表情有些古怪。
但見容儀清豔雅然的楚翊不緊不慢的将一只蟹處理好,夾到容卿卿的面前。
“蟹肉寒涼,少食一點。”
這下,所有在周圍服侍的下人皆是怔愣。
“知道了。”容卿卿杏眸一眨,道。
容宰輔剛垂首,餘光見楚翊正給他女兒挑魚刺,忙輕咳一聲:“司琴,還不幫你們姑娘挑魚刺?”
司琴連忙上前,誰知楚翊微微搖了搖。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裏,容卿卿面容若三月桃花,小聲道:“臣女自己來就好。”
沒過多久,容宰輔發現二人眉目都在傳着情,有些無奈的起了身,“本官想到書房還有要事處理,就先行一步,子霖,你等會好生招待祁安王殿下。”
“子霖曉得。”別說容宰輔,就連容子霖都搖了搖頭。
不過,有這樣一個人願意去寵着他妹妹,又有何嘗不可呢。
容宰輔走後,楚翊行事越發沒了顧忌。
而容子霖直接閉着眼,佯裝看不見的靠在太師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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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容子霖跟容宰輔去禦書房談論國事,出來時,剛好碰上了七公主。
“子霖公子,你怎麽在這?”七公主也剛好看到他,一臉熟稔的跑過來。
“七公主。”容子霖淡淡一笑,對她行禮。
容宰輔威嚴的目光看向他們兩個,“那本官就先走了。”
“宰輔大人好。”七公主吐了下舌頭,有些嬌俏的道。
“七公主好。”容宰輔沉着點頭,示意。
容宰輔一走,七公主驀然松了口氣,“子霖公子,宰輔大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吓人。”
容子霖笑而未語。
“七公主可是要去見皇上?”
“咱們公主她……”見他如此問,七公主身邊的婢女忙開口。
“我是要去見父皇,沒成想竟遇到了子霖公子。”話尚未落音,七公主打斷她。
“那子霖就不打擾公主了。”容子霖颔首,作勢要走。
“子霖公子請留步。”見他要走,七公主喊住他。
“七公主有事?”容子霖頓住腳步,問。
七公主深吸一口氣,垂下首,小着聲音問。
“子霖公子你心儀什麽樣的女子呀?”
容子霖腦中頓時想起楚翊說将七公主許配給他的事,神色有些不自然,“在下暫無心儀之人。”
沒有心儀之人,七公主咬了下唇,猶豫再三開口:“那子霖公子覺得本公主如何?”
容子霖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最終緩聲道:“公主年齡還小,日後定能找到一個才學出衆的驸馬。”
“我知道了。”七公主有些氣餒,随即擺了擺手。
看着七公主離去的背影,容子霖目光若有所思。
***
“子霖少爺,老爺讓你回來之後去書房見他。”容子霖一到宰輔府門口,就見長寧正站在庭前,對他道。
“好的,我這就去。”容子霖微微揉了揉額頭,以前每次去的都是他妹妹,現在也輪到他了。
“父親。”容子霖輕輕敲了下書房的門。
“進來。”容宰輔擡起頭,不疾不徐道。
“子霖見過父親。”
容宰輔點頭,讓他坐下,“嗯,為父今日見你似乎與七公主也極為熟稔,可是怎麽回事?”
一直以來,容宰輔只知長樂公主心儀他已久,此前也有其打算,但後來的一系列事讓他徹底打消了念頭,但是七公主……也還不錯。
“子霖是在上元燈節的時候與七公主認識的,七公主性情較為活潑,子霖與她也能交談兩句。”容子霖斟酌着措辭道。
“只是交談兩句,可是為父怎麽覺得七公主對你有意?”容宰輔見他說的吞吞吐吐,挑眉問。
容子霖頓時想到今日七公主的那句話,舒朗的臉色有些紅:“七公主應是性情如此。”
“若是性情如此,她怎麽不對其他人這樣?長樂公主心儀你的事京中明眼人都知道,但是為父不看好長樂公主,就如你自己所說,七公主性情較好,若是你也喜歡的話,那為父便進宮向皇上請旨。”
容宰輔看他,雖說女兒才是他與婉晴所生,但是對于容子霖,他一直視若親子。
“子霖……”話一出聲,容子霖頓時無言。
“無妨,你且下去再考慮一番。”
“多謝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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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玄武帝一早就打算廢太子,所以暗地派人監視東宮。
這日,暗衛過來向玄武帝禀報此事,“皇上,東宮這兩日都在尋找錦瑟娘娘,似乎是說錦瑟娘娘不見了。”
“一個風塵女子竟能惹得一國太子如此,也是笑話。”玄武帝冷笑。
“皇上,經屬下打探,經發現,錦瑟娘娘似乎不是風塵女子。”暗衛斟酌一會,道。
“那是什麽?”玄武帝深眸微皺,問。
“東宮裏的那個錦瑟娘娘好像跟林大将軍有關,所以屬下懷疑,當年那一戰,林大将軍的女兒有可能被人救出來了。”
雲公公頓時吓得跪下去,他在皇上年少時便在其身邊服侍,自然知道幾人的糾紛。
這個林将軍,年輕時就是京城出了名的多情公子,後來不知怎的,未娶妻就納了妾室,後來懿慧皇後逝世之後,他請求出兵平定當時邊關動亂,不幸殉國,死前還留下一封信,請求皇上好好待太子跟長樂公主,信中根本沒提到那個剛出生不久的女兒。
“可确定?”玄武帝沉默半晌,問。
“屬下不敢百分百确定,但是據屬下打探的結果來看,錦瑟娘娘與林将軍脫不了幹系。”
“既然已為東宮所用,那便直接處理了吧。”
暗衛表情有些為難:“但是好像現在祁安王殿下在處理這事。”
“雲公公,傳朕旨意,立文大學士府表姑娘徐媛琴為八皇子妃,擇日成婚。”
“奴才遵旨。”雲公公忙不疊地從地上爬起來,道。
看來皇上是徹底想打壓東宮勢力,幸好他平日裏對祁安王殿下跟容二姑娘都甚為尊重,若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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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皇後要替長樂公主挑選驸馬之後,長樂公主就再沒展過笑顏。
這日,長樂公主再也忍不住,去了東宮。
“奴才參見長樂公主。”東宮的門口侍衛見到她,連忙走到她面前,朝她施禮。
“閃開,本公主要見皇兄。”長樂公主瞪他,衣袖一甩,怒氣沖沖道。
“是,長樂公主。”侍衛急忙退後,虛手一擺,讓她進去。
此時,楚若軒正忙得不可開交。
長樂公主還沒推東宮書房的門,就聽見:“孤限你三天之內找到她的下落,要不然你們都不用在東宮當差了。”
“太子殿下恕罪。”
“皇兄還是放不下那個賤人嗎?”長樂公主懶散的眉眼有些嘲弄,推開書房的門,問。
“長樂你怎麽來了?”楚若軒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放輕着聲音道。
“皇兄,那個賤人就那麽重要嗎,勾得你連太子之位都不想要了嗎?”
“你胡說什麽呢。”楚若軒陡然生怒,道。
“我胡說,現在祁安王府聯合宰輔府,意在皇位,而皇兄還在為了一個賤人苦苦尋覓,長樂真不知道,那個賤人給皇兄灌了什麽迷魂湯。”長樂公主眉眼懶散,嘴角勾出嘲諷的弧度。
“長樂,錦瑟她不是你想的那樣。”楚若軒強自按了按眉心,輕聲解釋。
“那是怎樣?皇兄,若不是那個賤人,說不定你就可以與容宰輔府聯姻,也不會白白便宜了祁安王府。”長樂公主冷笑,“皇兄,你拿人家當寶,人家卻壓根就沒将你放在心上。”
“此事孤自有主張,長樂,你要相信,孤一定會讓你成為這世間最尊貴的嫡公主。”
長樂公主臉色緩了緩:“長樂相信皇兄,只是皇兄,近日坤寧宮在為我挑選驸馬,那些人我皆看不上,所以特地來找皇兄,希望皇兄能幫幫長樂。”
“這是為何?難道你真想嫁給容子霖,你別忘了,他只是一個從容氏旁支過繼的公子,以你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挑一個出身世家名門的貴公子。”楚若軒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可我就是喜歡他,皇兄,你若是再不幫我,他都要被別人給搶走了。”長樂公主掩着唇嬌嗔。
“這是為何?”楚若軒看她,問。
“還不是因為貴妃那個賤人,她竟也看上了子霖公子,還整日拾掇她女兒去勾引子霖公子。”
楚若軒沉思了許,慢慢開口:“若真如此,嫁給容子霖也未嘗不可,那你可直接向中宮挑明。”
“可是我擔心她不同意。”不知怎的,長樂公主與皇後一直親近不起來。
“那改日孤進宮幫你說明情況。”
“謝謝皇兄。”長樂公主大喜,對着楚若軒笑道。
楚若軒點頭,繼續吩咐:“這三日中,你們照着這個畫像全城搜索,一定要給孤将人完好無缺的帶回來。”
說完,楚若軒将畫像遞給他。
聽着楚若軒的吩咐,長樂公主暗恨,她皇兄未來可是要做君王的,一個賤人哪值得她皇兄如此,若是将來讓她再見到那賤人,她一定要手撕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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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下聘之後,玄武帝便讓人欽天監算了婚期。
這下,滿京貴女徹底碎了芳心。
而楚翊更是隔三差五的去容宰輔府,這日,容宰輔再也忍不住,選擇避而不見。
府外,管家一臉讪笑的走到楚翊面前,“祁安王殿下,今日我家大人不在府中,還請祁安王殿下改日再來。”
“多謝管家告知。”楚翊微挑了下眉梢,不緊不慢道。
馬車邊,清淩表情一言難盡,試探着問:“那殿下,咱們是否明日再來?”
容宰輔明顯是嫌他們殿下與容二姑娘太膩歪了。
“進宮。”楚翊鳳眸深邃,微撫了下紋袖,道。
“是。”清淩有些摸不着楚翊的意思,連聲應道。
誰知第二日,皇後宣容卿卿入宮小住幾日。
容卿卿去坤寧宮正殿給皇後請安的時候,恰好楚翊也在。
“臣女見過皇後娘娘,祁安王殿下。”容卿卿盈盈動人的給皇後還有楚翊福身。
楚翊便擱下了茶盞,看她。
“卿卿不必多禮。”皇後餘光瞥了一眼楚翊,淺笑搖頭。
“謝皇後娘娘。”
“前兩日皇上剛為你定下及笄時的插笄人選,正是暫居江南的定南王妃,不知卿卿覺得如何?”
“臣女覺得甚好,多謝皇後娘娘。”容卿卿點頭,對着皇後笑道。
“嗯。”
因為楚翊的目光一直落在容卿卿身上,所以皇後明顯感受到小姑娘有些拘束,當即笑了笑:“本宮這裏也不需要人陪着,你們若有想做的事便去做吧,近日禦花園裏的花開得甚好。”
楚翊與容卿卿同時起身。
皇後撫掌一笑:“倒是本宮這裏拘着你們了。”
後将目光移到容卿卿身上,“這兩日阿翊也正好歇在宮中,若你一個人住一個殿,本宮也不放心,不若你住東次間,阿翊住西次間如何?”
容卿卿呼吸一滞,這不就差同塌而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