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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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秦以秋之前要把小白白的聯系方式給自己的場景，再結合現在的情況，簡歲月不由無聲一笑。
一旁宋然正好瞧見她悄無聲息地笑了起來，還以為她是在看到自己發的那條漫畫消息時露出的喜悅笑容，“月月姐，這幾本漫畫都很好看，下次有機會我把單行本借給你看，你如果着急要看，就去我給你發的這個app上看。”
簡歲月一愣，下意識“嗯”了一聲，尾音上揚帶着幾分疑惑，随即她反應過來，輕輕點頭，“好，我知道了。”
點出去看了眼宋然發來的那幾個名字，簡歲月發現自己一個都不認識，甚至也從未聽說過。回想起宋然方才所說的冷門，她先發了句“謝謝”出去，緊接着又發送一個憨笑的表情包。
回到與秦以秋的聊天界面，簡歲月并未看到任何微信名片推送。其實他是在等她的消息，等她同意後才會推送名片，如果在簡歲月不同意的情況下仍這麽做，這顯然會給她造成困擾。
歲月簡：沒事，不用推給我，既然以夏哥沒有認出我來，那就等下次有機會見上面再說吧。
歲月簡：我聽我朋友說，他們應該還會在A市待上一段時間了，對嗎？
秋：對，應該是的。
歲月簡：好，那就下次再說，也不急于一時。
秋：我哥說過兩天會再來找我，到時候我跟他說說，我們三個人一起吃頓飯，他肯定也還記得兒時那個鄰家妹妹。
老實說，昨晚與秦以夏面對面接觸時，她絲毫沒有産生什麽熟悉感，就似乎她與秦以夏只是陌生人關系，哪怕曾是兒時短時間內的玩伴，如今也早已疏離。
若秦以秋不提起，她根本不可能主動去找秦以夏許久，但既然現在秦以秋談起見面吃飯的這件事來，簡歲月也不準備直接回絕。怎麽說這都是秦以秋的一片好意。
歲月簡：好，那你們定好時間和我說，我看我到時候有沒有空。
“月月姐，你在跟誰聊天呢？”
消息剛發出去，宋然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簡歲月擡頭看了他一眼，“跟我朋友。”
宋然點點頭，“好，那你們先聊，一會兒我們來對一下戲吧。”
簡歲月輕輕一笑，将手機收起來，“沒事，已經聊好了，現在就對吧。”
下午與早上無異，劇組大家各自忙碌，誰都閑不下來。
秦以秋也還仍是老樣子，安安靜靜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除劉程幾人外，一整天都沒有人與他說話。他還是那樣，幾乎快與空氣融為一體，沒什麽人會注意他的存在。
下午休息間隙，劉程在秦以秋身旁坐下，拿起他的草稿圖認真欣賞。
秦以秋端坐着，随着劉程目光所及去看他正觀察着的某一處角落。無法向劉程導演當面講述自己的構思，這是他又一個恨自己講不出話來的原因。
劉程也不說話，只是全神貫注将畫紙上每一個地方都看了一遍，那些落筆極淺的痕跡也并不放過。
片刻後，他将畫紙重新放回秦以秋面前，忽然将注意力轉到這張草稿圖的主人身上。
懷着詫異與不解的眼神與劉程四目相對，秦以秋微微睜大眼眸，意在問對方一句“怎麽了”。
工作上的辛勞與疲憊，讓他能清楚看見劉程眼中遍布的血絲。
“小秦，你每天一個人在這裏看戲畫畫，也沒個人和你聊天，你會不會覺得特別無聊，甚至是委屈或者不爽？”
委屈這個詞倒是還好，之後緊跟着的“不爽”卻讓秦以秋驀地一怔。劉程導演說得這麽直白，讓他這個從未感覺到不爽的人都難免有些詫異。
反應過來後他當即搖頭。手機就放在桌邊，他立刻拿起開始敲字，打了一串字告訴劉程自己進組到現在以來心中最真實的想法。這是他的工作，他付出勞動得到酬勞，沒什麽可委屈或是不滿的，他唯一要想的就是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讓導演滿意。
況且，他也早已習慣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畫畫工作，總有人過來和他交流反倒會讓他産生一種負擔。
劉程的目光不斷在秦以秋臉上掃蕩，以他入行多年養成的敏銳，他都只能看到對方臉上的誠懇與真摯，而看不到其他，這便說明秦以秋說的确實都是不摻分毫虛假的真心話。
這樣的答案完全在劉程的意料之中，拍攝雖忙，他仍會抽空悄悄觀察秦以秋，觀察這個他與柏芸都欣賞的畫師。
而在經過此番觀察之後，他對秦以秋的評價只有兩個詞——勤懇以及踏實。除了與對方交流起來有些困難之外，秦以秋一切都好。
“好了，休息吧，不跟你聊了。”
秦以秋點頭，目送劉程離開。他很快将視線移開，有意無意瞟向不遠處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正與身旁的人對着臺詞，他們之中時不時隐隐傳來歡聲笑語，秦以秋自動過濾其他人的聲音，只聽見其中一人的談笑聲，也不由露出一抹欣慰的淺笑。
今日最後一場戲已開始拍攝，簡歲月迅速進入狀态，專注演戲。
秦以秋繼續在一旁坐着，又一次在觀看時入了迷，目光跟随着簡歲月移動，看她完美演繹那個女兒的角色。她的靈動她的溫柔，完整收入秦以秋眼底。
劇情內容他都知道，他也知道處于拍攝中的這些演員将會做些什麽動作說些什麽話，這些他與大家一樣清楚。但有很多時候，簡歲月總會自己加一些合理的小細節，讓這個角色更飽滿立體，這些小細節都讓秦以秋驚喜。
兒時那個可愛的善良的小歲月，如今當真越來越優秀，站在黑壓壓的人群中好似總是閃着光，讓人每每都能準确無誤地将目光一下落在她身上。
正當秦以秋沉浸于簡歲月的表演時，他桌上的手機忽然輕輕振動了一下。其實他并沒有聽見那道聲響，只是剛好餘光落進屏幕上驟然亮起的那一點微光，下意識垂眸去看。
亮起的屏幕上顯示有一條未讀消息，秦以秋微微蹙眉，再次擡頭看向簡歲月的方向，見她仍在專心拍攝，并沒有可能在這種時候拿出手機來，這也就意味着，這條消息就不可能是她發來的。
暫時将注意力從簡歲月身上移開，秦以秋點開消息。
消息是白易程發來的。他們兩個人各自都忙，并不會每天都聯系，但一旦聯系，總歸是他們當中主動的那一方有什麽重要事情。而這一次白易程發來消息，果真與秦以秋講了一件“大事”。
小黑黑：秋子，我現在在秦川高鐵站，你能來接我一下不？
小黑黑：餓死我了，一會兒我們直接吃晚飯去。
秦川高鐵站秦以秋還算熟悉，之前他從學校那裏來A市開畫展，就是乘坐的高鐵，從秦川高鐵站走出，一路坐車前往訂好的賓館。
白易程現在說他已經抵達高鐵站，無疑是一上來就給了秦以秋一記重擊，他詫異于對方怎麽突然一聲不吭就來了這裏，哪怕提前打聲招呼都好，如今卻是毫無預兆，半點不給他準備的機會。
如果秦以秋今晚有時間接待白易程，那麽對方的到來可能還算得上是一個小小驚喜，現在卻幾乎成了對他的驚吓。
秋：你怎麽來了？
小黑黑：嘿嘿，當然是好久不見甚是想念你啊，所以臨時決定來A市看看你。
小黑黑：但我聽你話中的意思，好像不太歡迎我？？
秋：是的，要不你回去吧。
秦以秋與白易程是許久以來的好朋友，平時早已習慣互損，講話并不需要客氣。
小黑黑：哈哈哈哈哈要不要這麽直白啊我的大畫家，真就一丁半點兄弟情誼都沒有的嗎，我可太傷心喽。
小黑黑：不過吧，既然我來都來了，你不得讓我先在這裏待上幾天？
小黑黑：怎麽說我們都是好兄弟一場吧，你說你要不要收留我一下下呢？
秋：收留不了，我現在住的這家酒店不允許劇組以外的人員住下。
小黑黑：還能這樣？那沒事，我找個你那影視城附近的賓館住，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咱現在能不閑聊浪費時間了嗎，你到底出不出來接我啊？
秋：我還沒下班。
小黑黑：還有多久下班啊？
秋：快了，現在是最後一場戲。
小黑黑：那我等你呗，反正我也不急。
小黑黑：我完結篇的稿子已經交上去了，給自己放幾天假，過點慢生活放松放松。
秋：這樣吧，我先給你訂酒店，你自己先過去，下班後我也不能去找你，我約了同事一起出去吃飯。
小黑黑：同事？男的女的啊？
秋：是女生。
小黑黑：厲害了，竟然是女生，這是我萬萬妹想到的！出息了嘛秋子！
小黑黑：所以你們是一幫子人，還是就你倆？
秋：就我和她。
小黑黑：你倒是實誠，有啥說啥……
小黑黑：那行吧，為了我小兄弟的約會能順利進行，我就不摻這一腳了，等你們吃完了給我發個消息過來，我倆單獨去吃個夜宵。
小黑黑：特意來找兄弟玩，結果來了連兄弟的面都沒見着，獨自一人在這座城市游蕩，你說我是不是倒黴催的？
秋：不是。
秋：跟我一起吃飯的那位同事之前畫展上你也見過，和劉程導演他們一起來的。
小黑黑：那我還真不記得了……長啥樣，你能描述一下不？
秋：不能。
秋：不過她挺喜歡你畫的漫畫。
小黑黑：真有眼光，那你不得介紹她給我認識一下啊？
秋：改天吧，有機會我會介紹的。
小黑黑：那這事兒就這麽定了，晚上跟我去吃夜宵，你盡盡地主之誼，請我好好飽餐一頓。
秦以秋與白易程這一場聊了較長一段時間，聊天結束時簡歲月的戲份已經拍攝完畢，剩下謝乘風與宋然的最後兩個鏡頭。
“一丘老師，我先去收拾一下。”
與秦以秋說一聲後，簡歲月徑自從他身旁走過，來不及看到他停在身後的點頭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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