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循環[綜影]

第14章 環太平洋：輝煌贊歌07.

斯泰克将軍辦公室外的走廊上，巨大的渦輪排氣扇分割熱風，蘇栗和羅利并肩站在不斷旋動的扇葉下，彼此之間誰都沒有說話。

他的吐息均勻溫熱，與她肺葉震顫的頻率緊密相融——她甚至不用仔細去進行分辨，便能從周圍嗡嗡作響的嘈雜裏解離出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廊頂照明燈造型粗簡亮度極強，在羅利淡金色的頭發落下光斑細屑，也在她眼裏刺進發亮的芒點。

他能感知到她瞳孔的刺痛。她伸手撩了撩發梢。

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心念相通。

這就是“通感”後自然而然産生的感覺嗎？

……好像還不賴。

而與此同時，對面隔音效果不佳的辦公室門內，正回蕩着查克極力壓抑惱怒和激憤的聲音：

“從來沒人告訴過我把她帶來這裏是讓她參加通感——你對此作何解釋？長官！？”

似乎不願與他多做糾纏，斯泰克将軍的态度沉着嚴肅而不掩冷淡，“機甲損毀的駕駛員沒有價值可言，當初你就該想想我為什麽要把洛佩茲小姐接到這兒來，漢森先生。”

“但是那個叫羅利的先失準，凱瑟琳的身體又是這種狀态，我才不管他們那見鬼的通感具有多高的同步率，總之我不可能允許這樣的累贅掩護我投放炸彈！”

“看在老天的份兒上——放尊重點兒！”鮮少發火的赫克破天荒地驀然拔高了嗓門。

下一秒，那扇緊阖的房門就被從內打開，一只黝黑的手掌将神情忿忿不滿的查克粗暴地推搡了出來。

“注意你的态度和言辭，漢森先生。我和你父親還有事要談，給我們幾分鐘。”

斯泰克将軍撂下一句話，不給面子地回手關上了門。

“……嘁。”

被攆出辦公室的查克憤憤地提了提稍顯淩亂的咖啡色外套衣領，轉而看見牆邊站着的兩人，眯了眯眼睛三步兩步跨到羅利面前，毫不客氣地擡高了下巴打量着他，眸光銳氣如鷹隼，“全基地上千人的眼皮底下，多麽出色的‘失準’——你這次可真他媽算是丢盡了臉。”

“……”

強忍住沒理睬他，羅利只是擰了擰眉，把嘴角抿起來。

“……那是個失誤，畢竟他有很多年沒通感了。”

蘇栗按住身旁他悄然攥成拳的手，挑起眼梢看着氣勢洶洶的對方，“稍微适可而止一點吧，漢森先生，我們能掩護……”

“閉嘴凱瑟琳，這裏沒有女人說話的份兒。”

臉上寫明了‘既然你把自己撇成陌生人我也沒必要跟你客氣’，查克不留情面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上前一大步徑直與羅利挨近，鼻翼翕動神情危險，“聽着，我敢打賭你只要在戰場上再失準一次，就會害得我們所有人統統都喪命——”

他倒退了一點跟羅利又拉開距離，語氣冷厲而不遜，譏诮般慢條斯理，“我還想執行完任務活着回來，因為我挺喜歡我現在的生活。所以你為什麽不幹脆幫我個忙，趕快消失吧，我知道你擅長幹這個。”

額跡有幾根經絡分明的青筋鼓贲而起，頸間動脈一突一突地跳動，羅利沉默地看着他，手指骨節捏得咯吱作響。

“哦，還有——”

頂燈光圈滲入眼仁致使色彩混雜，查克的目光在蘇栗臉上定焦半秒，繼而看不出喜怒地暗了暗，“差點忘了問，難道沒人告訴過你少動別人的女人嗎。”

“……”

聽他把一句話完整地說完，羅利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張開五指握住了近在咫尺的她的手，終于開口回應了他，“凱瑟琳是，‘她’不是。”

脊骨一路僵直到尾椎，蘇栗馬上明白了他的話。

然而不同于她的了然，查克的眼神伏了下來，眸間幾經劇變。

猝不及防地，他不經任何鋪墊簡單幹脆揮起一拳就擂了過去*。

羅利在一瞬間抓着她的手把她拉到身後，同時歪頭閃開這一擊，對方力道迅猛的拳頭來不及收回，穿過他頸項旁的空隙砸上牆壁。

堅固的水泥牆面以着力點為圓心凹陷了一塊。

甩掉指縫間細碎磨利的砂石，查克低頭餘光随意一撇血絲浸滲的手背，刀割般鋒銳的戾氣随即漫上雙眼。

擺明了準備應戰，羅利轉了轉脖子活動起筋骨，等對方沉不住氣又是幾記連續的直拳襲來，他左右輪換支起手肘三下兩下簡練格擋，然後抓住一個空當轉手成刀劈向查克側頸！

後者察覺到他的企圖，上身一歪緊接着擡手将他的攻擊阻礙在半空，誰知道羅利力道強勁得險些撞碎肘骨關節。查克甩了甩疼痛難耐的手臂，撲上去抓緊他的衣領兜頭就是一拳！

眼角被狠揍浮起青腫，羅利不甘示弱地趁他收手準備再來一記的時機，拉遠間距擡腿正踢直接将他踹飛了出去——

查克的後背狠狠摔到牆角的蒸汽管道上，高壓氣體從撞出的窄縫洩露，轟地炸開刺耳的聲響。

鮮明立體的五官隐約扭曲，查克目露寒光猶如孤狼亮出獠牙，擦了擦裂開的嘴角重新站穩，擰了擰手腕再度撲了上去。

瞧見循着動靜在遠處指指點點的圍觀群衆越來越多，原本不打算插手、以為他們鬧一會兒就會消停的蘇栗狠狠抽了好幾下眉角，終于忍無可忍地向前邁進半步。

深陷入激鬥中扭打成一團的兩人誰也沒看清她的動作，只知道回過神來的時候，羅利已經被她的左手卡住脖子整個人抵到牆上，而查克被她的右腳反絞了手，皮靴踩住後背将他按在地面。

“還是流鼻涕的小鬼頭嗎你們？”——況且好歹給我弄清楚一點狀況，你們根本不是在為了同一個姑娘打架吧。

不由自主就劈頭蓋臉地對兩人一通說教，蘇栗拿拇指指腹揉了揉眉心，伸手向牆根一指，“……都給我靠牆站着。”

于是等赫克聽聞異響出門查看情況，卻驚訝地看見自家的混小子和羅利·貝克特規規矩矩地靠着牆站直，面頰不均勻地分布淤青狼狽挂彩，時而目光對撞又各自扭過頭去，耷拉着腦袋顯得頗為無精打采。

——那模樣簡直就像是見到了高中時期的教導主任。

“……這兒剛才發生了什麽？”

不太敢确定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麽毛病，赫克立刻出聲問道。

抱臂環胸站在他們正前方的蘇栗看見他，露出稍微松了口氣的表情，“這裏就交給你了，漢森先生。我想先回房間休息一會兒。”

本來被通感剖開了自己極端不願回想起來的記憶，過往的腐爛碎片血淋淋地重置于腦海，她的心情就已經低落惡劣到了臨界點，更別提還要再加上通感時羅利的兄長——揚希·貝克特死于怪獸巨爪之下時的場景回現帶來的悲恸與震撼，她覺得性子早就被無休止穿越磨煉得圓滑平淡的自己再也沒有碰見過比現在更糟糕的時候了。

——尤其是在查克和羅利不顧影響地當衆掄牆鬥毆以後。

不聲不響地回到艙房，蘇栗把安全門落鎖，站在門口有些茫然地環視着這個不大的私人房間，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點兒什麽。

她在無數個不同的時空裏不斷尋求死亡，本來只是為了能換來在現實世界過上一段正常生活。她想到最開始的第一次穿越——就如同羅利所看到的那樣，在陌生的環境裏醒來時已然換了副軀殼，放眼望去身邊遍地殘朽死屍，她那時還不知道“死”就是返回自身的鑰匙，更沒有一星半點軍事常識，天真地以為自己可以哭哭啼啼着穿越戰場，沒經驗莽撞行事的結果就是在死去之前受盡了比割肉剜骨還要殘忍百倍的折磨。

她後來逐步摸索出了一套有理可循的規律，又努力在各個世界提升自己的戰鬥技能，才總算懂得了如何讓每一次的死亡都盡量變得自然、平靜而且沒有痛苦。

毫無疑問她做到了。

……但這無休止的死循環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嘿……我可以進來嗎？”

伴随着唐突敲門聲而來的幹淨聲線顯得溫厚醇和，中途截斷了她慢慢開始深陷流沙的思緒。

蘇栗快速整理好情緒，從貓眼向外窺探，透鏡上不出意外地映出羅利·貝克特放大的臉。

她擰開門鎖，側身讓他進屋。

“你還好嗎，凱瑟……抱歉，我不太清楚該怎麽稱呼你了。”

他端了兩個托盤，高舉過頂費力地鑽進屋內，擱在她牆邊空空如也的光潔桌面上，臉部還挂着深淺不一的擦傷，“我感到有點不太對勁，就自作主張來看看……沒有打擾到你吧？”

“不，沒有。”連她的心理起伏也能探知到嗎……“這是正常的通感現象？”

她看了眼他開裂的眉骨和眼角，轉身從衣櫃裏拿出每個艙房都配備的便攜醫藥箱，撕下兩張創口貼遞到他面前。

他并沒有伸手接過，颀高挺拔的身形為了配合她的身高略彎着腰，笑着把毛絨絨的腦袋湊過來，口中流暢地回答道，“神經元連接過于緊密就會出現這種狀況，這不算什麽……嘶。”

蘇栗順着他的意思放棄了創口貼，把酒精棉按到他臉上的時候他輕微倒抽了一口涼氣，嘴角卻一直向上彎起。

“我在你的記憶裏看到……他們好像都叫你Sue。”

任由她擺弄着處理完臉上的傷口，羅利擡頭按了按低得有些酸麻的後頸，雙眼注視着她問道，“我也這麽叫你，可以嗎？”

“當然，沒什麽不可以的。”

還是第一次在穿越到的異時空聽見有人這麽問自己，蘇栗稍稍感覺別扭了一下，還是點起了頭。

書桌上有香氣凝集成飄渺的白霧從托盤裏溢出，她想了想，滿屋子找來了兩把靠背椅準備放到桌邊，忽而想起了什麽，聲音裏也帶上了笑意，“相比之下，你能這麽快就接受了這種奇怪的設定比較讓我驚訝。”

羅利接過她手裏的椅子面對面擺好，先挑了其中一個坐了下來，理所應當地反問她，“為什麽不能接受？我都已經進入過你的記憶了。老實說，這等同于我參與了你過去的人生。”

他停頓了一秒——或許更短，加深了嘴角笑容的弧度，“讓一個人長久地貫穿自己的記憶始末，需要有足夠的信任——所以你瞧，今天的通感信號說明你信任我，我也信任你。”

他的話無形之中加重了她內心的負載。

臉上稍縱即逝的微笑被不着痕跡地斂下，陌生的情緒堵在咽喉，蘇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開不了口。

“你看起來沒什麽心情去餐廳，所以我就幫你拿來了你的那份。”

好像根本就沒有等她做出回應，羅利把其中一個托盤往她那邊推過去，發覺自己居然不知不覺拘謹了起來，立即飛快地說，“正好趁現在，我想……”

——倉促的警鈴聲打斷了他的話。

“缺口處探測到怪獸蹤跡。數量：兩頭；類型：第四代……”

作者有話要說： *熊孩子打架這段劇情電影裏是怎麽演繹的大家都知道，小袋鼠被揍得太慘我看着都覺得疼……但其實官方小說裏的描寫并沒有這麽弱雞啦羅利小天使和小袋鼠在武力值上還算蠻勢均力衡的，不過羅利要年長幾歲，戰鬥經驗和技巧都比較成熟，而且腦力值明顯比較高……所以說不作死就不會死Chuck你為什麽不明白【捶地

不過仔細想想我就是因為那段帥氣的動作戲激萌上羅利小天使的小袋鼠倒是萌得比較早……他在建築工地電視裏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出場我就暗搓搓愛他了【喂

附上一張小袋鼠被揍的動圖↓可憐的小東西

Ps文案上的BGM是環太OST，感興趣可以播播看，每次聽都燃得睡不着

當然能順便戳一下音樂下面的專欄包養作者就更好啦捂大臉【喂

感謝[觀棋不語]的本文處女地雷=3=超愛你親親你！躺倒！對我做任何事都可以！【喂

說起來大家不要提名小天使當男主啦我其實還沒想好……可惡小袋鼠和小天使都是心頭好哪一個都舍不得嗚嗚，等以後再來一發投票吧=3=

3:30補全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