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學習
紀天龍看了雪芙一眼,心虛得不敢說話,直接把自己的藥碗端過來,咕咚咕咚地咽了下去。
喝完藥後,紀天龍又接過劉氏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藥漬。
紀天龍皺眉,幽怨說道:“哎呀,今天的藥好苦。”
劉氏接過紀天龍的藥碗後,慢慢地将身子躺了下來,又拉了拉身前的被子,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啊,好困.”
說着閉上眼,嘟囔着,“先讓我睡一會兒啊。”
雪芙站在紀天龍床前,靜靜抱臂看着他,一語未發。
良久,紀天龍心虛地睜開眼,看着雪芙依舊冷看着他。
他心虛的一批,慢慢睜開了眼,慢慢坐了起來,一臉無辜地看着雪芙。
“閨女,我.”
雪芙慢慢在紀天龍的身邊坐了下來,伸手理了一下紀天龍額前的一絲亂發。
又将他的衣領攏了攏,接過劉氏遞過來的手巾,拉過紀天龍的手掌,慢慢地擦着。
她低頭靜靜地看着手心裏紀天龍的手掌,在他微豐的手掌中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那是小時候雪芙淘氣爬樹險些掉下,紀天龍為了救她,直接被鋒利的樹枝貫穿了手掌。
雪芙低頭摸了摸那道傷痕,一滴淚砸在紀天龍的手掌上,她仔細地擦拭着,擦完一只手,又換了另外一只。
紀天龍看到雪芙的樣子,心疼得說不出話來,伸手去擦雪芙的眼淚。
粗糙的指腹劃過雪芙嬌嫩的眼角,她忽然覺得紀天龍真的老了很多。
“閨女,你別哭啊,我的身子,我知道日子還長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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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芙氣道,“你長,你長個六啊,你知道不知道自己還剩多久的命。”
紀天龍嘿嘿一笑,“哎呀,不要在乎那些細節嘛。”
雪芙聽此更加氣了,“紀天龍,你記住啊,你再有一次,我絕對不原諒你。”
紀天龍忙點頭,“哎,知道了,知道了.”
正說着,紀天龍忽然感到一陣心慌,許是剛才為了應付雪芙費了心思,有些累了,他向身後的時澗投去求救的目光。
時澗微微颔首,在一旁看了看雪芙,低聲道:“芙兒,讓岳父大人先休息。”
雪芙轉頭看了看時澗,看着紀天龍一臉疲倦,只得慢慢起身,讓他安心休息。
雪芙又跟着劉氏與紀雪靈在一旁略坐了一會,見紀天龍沉沉睡去,才出了玉松院。
一路上,雪芙都低着頭,慢慢走着,時澗在身後看着雪芙有些沮喪的背影。
他不禁上前,在雪芙身側道:“依我看,岳父大人暫且無礙。”
雪芙悶聲回答:“嗯。”
時澗又道:“你那個夏考是在什麽事時候?”
雪芙轉頭看着時澗:“三個月後。”
時澗溫聲道:“夏考的事情暫且不用擔心,或許我可以幫你。”
雪芙轉身看着時澗的側顏,蕭蕭肅肅,爽朗清舉一般,如同她初見她時的書生模樣。
時澗轉身,看着有些症愣的雪芙,好似在懷疑自己的能力,“怎麽,不相信我可以幫你?”
雪芙眨了眨鹿眼,狂點頭,“啊,不是,你若是你能幫我,自然是最好。”
兩人回到雲香閣中,時澗朝青雲要來了雪芙在書院的學習書籍。
雪芙并未理會時澗,照顧紀天龍,勞累半日,倒在床上直接睡去。
時澗只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将雪芙夏考的書院功課完全學好,所幸,考試內容并不難,對于時澗來說很容易。
晚間雪芙醒來,兩人用過晚膳,時澗将雪芙按在書案前,先是将一本《算學》放在她的面前。
雪芙看着讓她學的最頭疼的《算學》,還沒開始就想放棄,她擡頭看着時澗,一臉的幽怨,“可不可以換一本呀?這個好難。”
時澗俯身靠在雪芙的書案前,看着她,溫聲道,“這個不行,我看過你的春考試卷,所有的春考書目中,你的《算學》試卷失誤是最多的。”
看着時澗毋庸置疑的眼光,雪芙無奈地點了點頭,拿起眼前的《算學》翻開,在時澗溫馨的講解中,一點一點将所有疑惑之處,就着時澗的講解,慢慢解開。
過了一個時辰,雪芙竟然驚喜地發現自己從前所疑惑的地方,能夠被時澗講解得十分清楚。
要知道她從前學習的時候,書院的先生一講道《算學》的時候,直接就想打瞌睡。
“所以,這道題目只要你先.再.就可以了。”時澗溫潤的話語,讓人如沐春風一般。
“你可聽清楚了?”時澗怕雪芙聽得不清楚,又溫聲講解了一遍。
雪芙大部分聽得清楚,還有些疑惑,“這處,還是有些不清楚的。”她指了指書中的一處,時澗俯身,伸出修長的手指,指在雪芙疑惑的那處,又着重講解了一番,最終雪芙終于将那處清晰了。
她恍然一般點頭,“哦,我終于明白了!”
時澗點頭,“嗯,是的。”
兩人在書案前溫習了良久,直到深夜,雪芙終于将大半不懂的問題在時澗的講解下弄得清晰明白。
時澗溫聲:“那,好,我再去給你寫一些,相同的題目,你自己的再來算算。”
雪芙點頭,“可以的。”
時澗轉身去到堂中央的書案上,在紙上運筆如飛。
剛将所有的題目出完,轉身回到雪芙身側的時候,看到小姑娘趴在書案上,已經閉上了眼。
時澗輕嘆一聲,放下手中的題目,來到雪芙的身側。
“芙兒。”他輕聲喚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她肩膀。
雪芙累得很并未回應。
時澗直接将雪芙打橫抱起,向內室的雕花楠木的大床走去,一陣暖風襲來,嫩粉色的紗帳揚起,馥郁的甜香傳來,讓時澗猶如在花海中一般。
時澗的心怔了怔,慢慢将雪芙放在床上,又将床尾的錦被為雪芙蓋好。
他又垂下眼眸看了看她,見她睡得沉,剛要起身離去,聽見雪芙呓語,“別走.”
時澗轉過身,看見雪芙蹙起眉,似有什麽難事一般,“告訴我,這提怎麽解.”
時澗不禁坐下,撫了撫雪芙的額頭,“乖,不學了,先好好睡覺。”
時澗放下雪芙的帳幔,又吹熄了雪芙床頭的燭火,走出內室。
回到堂中,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他淡定地飲過後,才回到自己的床頭。
勞累一日,時澗躺在床上卻毫無困意,春月夜間的風吹來,讓他的心頭有些燥熱。
過了片刻,時澗依舊安靜不下,起身去了盥洗室泡了一個冷水澡,才好一些。
剛從盥洗室出來,忽然瞥見書案前竟坐着一個人影。
時澗閃身走到那書案前,看到雪芙半睜着眼,正捧着那本,《算學》靜靜看着。
時澗輕輕喚她,“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