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會見
雪芙聽此望向時澗,“你可想清楚,你要當的是什麽?”她有點不敢确定這個素昧平生的人,脅迫她之後,居然想要來當她的贅婿?
時澗雲淡風輕一般的淡淡一笑,眉宇之間自然帶着一種灑脫,好像即便身處囹圄,也能夠泰然自若,怡然自得,“自然是知曉的,我以贅婿身份在此養傷,全了你心願,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何樂不為?”
雪芙聽此,低頭沉思片刻,看着眼前相貌英俊,氣質出塵的男子,能給她當贅婿,她絕對不虧,至少在外表之下是可堪與她相配的,只是不知這性子如何?
須臾,雪芙再次擡起頭來看着時澗:“我想好了,你當我贅婿也可,養傷也可,只是這一切自然要聽我的安排,若是你敢亂來那我立刻報官,我紀家在惠州城也是算是有些名望,你若是不守規矩,我自然有法子将你趕出去。”
時澗看着雪芙一臉認真的模樣,甚至有些嚴肅,他雖然殺過些人,但都是為非作歹之徒,為了讓她放心,時澗也同樣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好,就都聽你的安排。”
雪芙聽此才放心,“嗯,那你叫什麽名字?”
名字?
大寧時家王朝,整個大寧怕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只要時姓者非富即貴,皆是皇族,眼下怕是不好與之吐露實情。
時澗伸手掩嘴輕咳了一聲,“實不相瞞,我真實姓名不便告知,我也并不想騙你,至于這名字你不是昨日就給我起過?”
雪芙瞪大了雙眼,“啊,張二狗啊?”
時澗一聽到這個土得掉渣的名字,頭皮直發麻,他嘆息一聲,“要不咱們換個別的。”
時澗偏頭想了想,“你叫我張若石就是。”
雪芙問道:“張若時,這個時豈不是犯了皇姓?”
時澗聽此輕聲一笑,小姑娘懂得倒是不少,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就連化名也要避諱自己的本名,真是連自己的姓氏也叫不得了,看來他好好考慮廢除這些個條條框框的。
“石,石頭的石。”
雪芙恍然,“哦,這個名字還好,我怕你若是犯了忌諱,再犯了律法,我可不想剛有了夫婿就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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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澗聽此道:“夫人放心,夫君定會努力養傷,不叫你守寡。”
雪芙紮然聽見時澗稱自己為夫人,一抹紅暈從臉頰爬上耳根,她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麽喚她。
他們明明是陌生人啊,可兩人也是一起游過街行過洞房禮的,他叫她夫人似乎也沒錯。
她忙低下頭,“你平日叫我雪芙就行。”
時澗溫聲道:“好。”小姑娘臉上的兩朵雲霞,在紅燭的映照下格外更深了一些,他不禁內心輕笑,這麽容易害羞嗎?
月色尚早,雪芙叫人給時澗送來飯菜,用過膳後,紀天龍聽聞時澗醒來,一臉高興地進了雲香閣。
剛一進門便看到雪芙坐在時澗床前對他說着話,不知說些什麽,一番惬意自在的模樣,不禁讓紀天龍心生欣慰,姑娘大了,如今終于要成家了,自己終于能夠放下心來.
“丫頭,你那夫婿可是醒了?”
雪芙聽見紀天龍的聲音忙起身迎了出去,“老頭,你說什麽呢?”哪來的夫婿。
紀天龍往內室走去,“怎麽我說的不對嗎?”
雪芙一臉的無奈跟在後面,紀天龍看到時澗正半靠在床頭,看到進來了人,只一臉平靜地半躺在那處。
紀天龍自顧自地尋了一把椅子做了下去,笑眯眯地看着時澗,時澗則是平靜地看着他。
過了半晌,兩人像是一同約定好了一般對望,空氣仿佛凝結在半空中,一絲尴尬慢慢擴散開去。
雪芙見此忙在紀天龍身後,對着時澗使了一個眼色,低聲道:“行.禮.”
時澗聽此,仍舊一副面帶微笑,如同平日接見大臣一般,等着對方對他行禮。
紀天龍看了看時澗又擡眼看了看雪芙,使了一個眼色,丫頭,這個人怎麽回事?這點禮數都不懂?
雪芙看見紀天龍的眼色不對,又見時澗半天沒有動靜,又給時澗一個眼色,帶着笑意輕聲提醒:“行禮!”
時澗聽了半晌,也未明白這是什麽意思,看着紀天龍半晌不為所動,他張口道:“既然你身有不便,便不用行禮了,雪芙上茶吧。”
雪芙與紀天龍聽此,直接互相轉頭對視,又擡眼看了看半靠在床上的時澗,一臉的平靜,順其自然,理所當然當中還透露着一種隐約的霸氣,好像自己天生就是這樣待見他人一般,并且毫無違和。
紀天龍一臉迷惑地看着雪芙,閨女,這人是怎麽回事?咋拿你當丫鬟?
雪芙也同樣是一臉迷惑地看着紀天龍,爹,我真的啥也不知道啊?
紀天龍清了清嗓子,“那個,張家公子,不知你傷勢如何了?”
時澗沉聲道:“雪芙照看的盡心,已經好多了。”
紀天龍聽此,擡眼看了看雪芙,丫頭臉上的黑眼圈還沒下去呢,照顧得自然盡心。
雪芙聽見時澗不經意說出的話,瞬間頭腦轟鳴,她忙按捺住焦急,帶着标準假笑對着紀天龍道:“那個.老頭,他傷的不是很重,很快就能好了,你別擔心啊。”
紀天龍看了看雪芙,不重?不重還能把霸□□拿出來用?不過看着那小子的面色,恢複的倒是不錯,想來是他紀家的霸□□起了作用。
“不知你家世如何,家中可有父母兄弟,是否知曉你來我紀家為婿啊。”紀天龍此話說得嚴肅,一臉的認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子,傷的不像樣子,躺在閨女床上就說要為我紀家贅婿,他自然要詢問清楚。
時澗想了想,“家中父母兄弟早些年因變故俱無,只剩了自己。”他想了想自己奪位時的腥風血雨,除了找了一個傀儡當太後,其他人也被他殺得差不多了,除了他那個三皇叔實力太強,他沒幹掉,不然現在他還真是孤家寡人。
紀天龍看着時澗,年紀輕輕的就沒了父母兄弟,看來定是家道中落,這等條件,若是給雪芙為婿,煞氣重了些,如今身子又被人傷了,若落了病根,實在不合時宜。
紀天龍面色不顯,對着時澗了點頭,囑咐好好養傷,随即起身出了門,雪芙一臉難色地跟在紀天龍的身後,心中無數只那個叫羊駝的東西奔騰而過。
她無奈地回頭看了一眼一臉惬意地躺在床上的時澗,這哪裏是來當贅婿的,分明就是來當皇帝的。
走到正堂,紀天龍直接轉頭,對着雪芙道:“丫頭,這個人,你确定,他真的愛慕你?”
雪芙繳着手指,點了點頭,“老頭,我确定,他愛慕我.”
這話她說出口,連自己都不信了。
紀天龍又道:“但我不能讓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子來當你的贅婿,他家世還是要好好調查一番的。”
雪芙聽此忙說道:“爹,他家就是住在隔壁蓮花池子村的,這有什麽好調查的。”
紀天龍想了想,“閨女此事你就不用擔心了,就交給爹吧。”
說着,轉身就出了門。
雪芙目送紀天龍離去後,轉身便進了內室。
她看着正躺着的時澗,想起剛才他的表現她氣就不打一處來,“張若石,你若是還想在這裏好好待下去,我請你稍微尊重一下人行嗎?你來我紀家是當贅婿來的,不是來到當皇帝啊。”
時澗想了想:“我并未有不尊重人。”從前他也是這般面對身邊的人。
雪芙都氣笑了,“未有?你若是不怕我爹把你查個底掉,就請你低調點,我說過你要想在這待下去,就要聽我的。”
時澗點頭,“這是自然。”又轉念想了想剛才與紀天龍的對話,好像自己原本的習慣沒有改過來,他們一家子不太習慣。
“剛才是我冒犯了,還望夫人見諒,家中習慣難改,我會盡快改。”
雪芙聽見時澗說自己家中習慣難改,不禁想到,這是什麽家,竟然也比自己的家更殷實富貴才能養出這麽一個目中無人的落魄書生,她怎麽也不信啊。
“私下我不拘你怎樣,但是在爹爹面前,必須恭敬,做出贅婿的樣子來,否則你這傷,可難保能順利養下去。”
時澗聽此忙拱手,“知曉了。”
雪芙見夜已深,不在時澗房中逗留,直接去了閣中的另一處房裏歇下。
夜半,她躺在床上,想起時澗始終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不是辦法,明日還是叫人另尋一個住處給他。
夜間,李勇偷偷潛進時澗的床邊,低聲問道:“主子,什麽事情?”
時澗端坐在床上,垂着眼,支吾了老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你去找找看,有沒有怎麽教人當贅婿的書籍來。”
李勇一聽下巴都要驚掉了,“主子.屬下不是聽錯了吧。”
時澗略微煩躁,“此事,乃我權宜之計,你勿要宣揚,若是走漏了風聲.”
李勇一把子跪在地上,一臉忠誠無比的樣子,他太知道自己主子什麽手段了,“主子放心,屬下絕對不會亂說。”
時澗擺擺手,“另外你去隔壁那個,什麽,蓮花池子村,幫我弄一個假身份來,父母雙亡,兄弟姐妹俱無,家中落魄,屢次落榜,另外我叫張若石,小名,二.二狗子。”
這一番話說得李勇直撓頭,“啊?主子,真的要這樣嗎?”
時澗冷眼,“不該問的別問。”
李勇忙拱手,“是,屬下這就去。”
時澗囑咐過後,才肯安心睡去。
李勇的辦事很有效率,時澗吩咐的第二日,李勇便托人帶給時澗一個包袱。
時澗養傷,閑來無事,打開那包袱,只見那書上赫然寫着。
《贅婿指南》《論當好贅婿的必要條件》《數千古風流贅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