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金絲雀的日常手劄
我叫傅遠,Z國C市人,無父無母,二十年前被拋棄在某個犄角旮旯裏,有個好心人看到了把我送到孤 兒院,就這麽像個孤島一樣,飄飄浮浮的長到了二十歲。
我性格很佛的,也沒什麽志向,幾年前聽說要是考不上大學,孤兒院就會趕我出去工作了,說是資助孤 兒院的慈善家,只會把錢花在能考上大學的孩子身上。
好吧,我努努力吧。
如願上了一所還不錯的學校,年級聚會那天我剛拿到了幾千塊的獎學金,正準備存在自己偷偷辦理的銀 行賬戶上,畢竟等畢業了,估計就沒人管我了,我得攢點錢,等工作穩定了,買點東西給院長媽媽。
畢竟她扯着我這個沒什麽志向的孩子長大,應該也挺辛苦的。
但是回去的路上,一個人攔住了我,他像是暍了酒,臉上紅彤彤的,說話大舌頭,一吐氣熏的我直想往 後仰,但我沒這麽做。
這人拉着我又是自報家門,又是談起我們兩人是怎麽認識的,可我根本就對他沒印象,莫名其妙,我還 得趕着去存錢呢。
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耐煩,這人突然哭了起來,說他是我的小學弟,兩年了也不敢跟我開口說話,直到我 都快畢業了,才敢趁着酒勁走到我面前。
什麽,他想和我在一起?可我不喜歡酒鬼,而且我沒錢給他買情人節禮物,再見吧學弟。
後來不知怎麽的,再次醒來我就成了遙安王府裏的一只金絲雀了,跟小芒果一樣。
起初我也不知道自己對九皇子是什麽感覺,只是覺得,幸好我的靈魂占了一副身體,要是自己穿過來 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估計只能乞讨了。
但是,占了人家男寵的身份,總要做點男寵該做的事吧,不然挺過意不去的。
話說,九皇子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呢,他貪圖我的美色嗎,可以色侍君者,色衰而愛馳,哪天我要是變 醜了或是他膩了,那怎麽辦,我還是抓緊時間賺點錢跑路吧。
果然男人都不靠譜,尤其是包丨養別人的男人。
噢,原來他是貪圖我的身份,我是前朝将軍傅勁恒的遺腹子,他想利用我拉攏刑天逸,那沒事了,我們 兩個也算是各取所需,等我可以獨立了他又達到了目的,我們就分道揚镳吧。
但是我把他标記了,他功成以後要砍了我,我雖然很佛,但我不想等死。可他,怎麽一副舍不得我,愛 我愛的要死的樣子呢?
那可不行,雖然我在王府裏住的挺好的,但是現在局勢緊張,我一個小男寵很容易被抓起來當成威脅他 的工具,想了想,我還是走吧。
要是以後他還想我,我就考慮一下要不要回來,不是說距離産生美,反正他這麽霸道,趁此機會跟他聊 聊以後,讓他不要關着我,我還是希望我們的關系能平等一點,畢竟我發現自己也挺喜歡他的。
後來,也不用過多贅述了,他懷孕了,給我生了兩個孩子,一個叫燕悠,一個叫燕胤,就是當君後的感 覺挺奇怪的,其實我更願意在西域做做生意,但是沒辦法,他肚子又大了,這次禦醫說可能是雙胞...
好家夥,古代怎麽沒有什麽避孕措施,我問他有沒有什麽避子湯之類的,畢竟電視劇我還是看過的,可 他居然說沒有,他是不是騙我。
總之,這段時間我是別想出皇宮了,他也離不了我。算了,其實孩子多了以後,生活還挺充實的,但是 如果能偶爾出去旅旅游,那就更棒了。
找個機會跟他聊聊吧。
“父後父後,你在寫什麽呀?”一道稚嫩的嗓音打斷了傅遠的思路,他放下筆,将燕胤抱在腿上,回 道:“父後在寫日記。”
燕胤聽了,粉雕玉琢的小臉上透着疑惑,奶聲奶氣的道:“日記是什麽?”
“日記就是...筆錄,寫一些你覺得有意義,不想忘記的事情。”
“噢。”小女孩似懂非懂,轉眼又被另一件事情轉移了心神,“父後我們去放紙鸾吧。”
傅遠怎會猜不到這小機靈的心中所想,故意問道:“你找小福子不可以嗎?”
“不可以。”燕胤癟癟嘴,“找小福子沒有用,父皇看到了,又會說我老是只知道玩兒了。”但是如果是 父後帶着她去,就不一樣了,父皇總是會縱容父後做任何事。
“好吧。”不忍心看着女兒受委屈,傅遠點了點閨女的小鼻子,“你父皇懷着弟弟妹妹很辛苦的,只能玩 一會兒,然後就乖乖去念書,不要讓他生氣,好嗎?”
“好。”
“乖。”傅遠把燕胤抱起來,幵口道:“去禦花園。”
“是,君後殿下。”
看着孩子在花園裏撒歡的跑,傅遠也感到很高興,孩子沒出生的時候他還不以為然,覺得自己這般性子 大概不會跟孩子有太多感情,但是為人父之後,他卻老有一種很神奇的感覺,好似孤島終于有了歸宿,孤帆 的小舟有了海灣可以停靠。
這一切,都是某人帶給他的,或許這就是院長媽媽所說的家吧。
“陛下駕到!”
見身旁的宮女太監們登時跪伏在地,高喊“吾皇萬歲萬萬歲。”,傅遠站起身,小心的扶住了身子漸重 的燕榮桢。
由于是雙胎,坤澤的肚子很大,七個月看起來像是足月一般,其實傅遠也很擔心,都說雙胎一般都會提 前發動,所以最近都不用燕榮桢黏他,他也會主動待在坤澤身邊。
玩樂時間結束了,燕胤乖巧的讓小太監帶着自己去禦書房學習去了,燕榮桢一邊享受着傅遠的服侍,一 邊看的女兒的小背影有些新奇,說道:“你給胤兒吃了什麽靈丹妙藥,今日這麽聽話。”
傅遠失笑,“一個小交易罷了,一盞茶的時間放紙鸾,得看一個時辰的書。”
“你啊,把她慣壞了。”燕榮桢無奈的搖搖頭,“念書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麽,居然還敢跟她父後讨價還
價。”
“诶。”這話傅遠不甚同意,“所謂勞逸結合嘛。”兩人聊着教育子女的問題,一時間涼亭內分外和諧。
想起不久前自己寫的日記,難得這人有空陪他在禦花園裏閑坐,傅遠說道:“陛下覺不覺得,這宮中不 甚有趣。”
聞言,燕榮桢挑了挑眉,或許因為乾元有離開他的前科,導致現在他一聽到傅遠有想出宮的想法,總能 讓他心生不安,但這麽久的相處,兩人互通了心意以後,他已經很少有這種感覺了,遂自然的回道:“那如
何才能讓遠兒覺得趣味呢?
“如何都不能。”這高牆大院的,看久了只讓人覺得煩悶,傅遠說道:“說起來,臣侍好些時候沒出過宮 了。”
燕榮桢想了一下,“自上次從西域回來,國事繁忙,離開不得,後來,又有了這兩個小東西。”他看着 身前的隆起,才恍惚間居然已經又過了一年多了,也難怪傅遠覺得悶。
“是啊,本想着等清閑些跟陛下去游覽一下山水。”想起自己夭折的旅游計劃,傅遠面上不由得閃過一 絲可惜,握着燕榮桢的手說道:“就我們兩人,多快活啊。”
“就是沒想到這兩個小家夥這麽急,還不等臣侍開口呢,他們就來了。”語畢,傅遠輕笑一聲。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那段時日傅遠積極的幫他處理着政事,他還以為是因為這人又想着回西域去,所以 才暗自斷了避子湯,殊不知原來是在想着他倆的二人世界。燕榮桢眸中閃過一絲懊悔,不由得喃喃道:“早 知道朕就不懷了。”
“嗯?陛下說什麽? ”傅遠聽得不大真切,疑惑道。
坤澤忙擺擺手,“沒有,朕是說,是有些可愔了。”
傅遠失笑,将燕榮桢小心的摟在懷中,讓他背靠着自己,以減緩孕子對腰上産生的壓力,“有何可惜, 臣侍與陛下,還來日方長呢。”
燕榮桢轉頭,對上乾元含笑的眉眼,心上好似化開一般柔軟,“對,朕和你,還有的是時間。”
“是啊,能與陛下就這麽靠在一起,就算什麽都不做,臣侍也挺開心的。”傅遠眯着眼睛,享受着吹來 的微風。
被乾元帶的也難得有一絲感性,燕榮桢笑着點頭,第一次理解了這人說的歲月靜好是什麽意思,“嗯, 朕...”
“父皇!父後! ”燕悠一聲高喊,打斷了這和諧的氣氛,也打斷了燕榮桢要講的話語,他心上登時惱 火,皺起眉頭,遂被傅遠輕拍手背,安撫了一下。
看着冒冒失失的皇太子,傅遠瞋怒道:“都說了不要毛毛躁躁的。”
“嘿嘿。”燕悠後知後覺的幹笑兩聲,忙作揖道:“兒臣失禮,望父皇父後恕罪。”
見燕悠态度還算好,燕榮桢擺擺手,“罷了,太子過來有何事?”
燕悠興奮道。“父後說了,兒臣念完書後,可到馬場練習馬術,父後答應兒臣,父皇會給兒臣挑選适合 的馬匹。”
此話一出,燕榮桢略有無奈,對傅遠說道:“這也是遠兒和皇兒做的小交易?”
傅遠歪了歪腦袋,不言而喻。
“好吧。”燕榮桢撐起自己的沉重的身子,有些不情不願,暗道也就燕悠跟燕胤敢就這麽打斷他們兩人 這難得的閑暇時光了。
察覺了這人的不悅,傅遠主動摟住了燕榮桢的後腰,在他耳邊安慰道:“陛下莫惱,孩子多了是這樣 的。”言下之意,就是說肚子裏還有兩個沒出世的,以後這種事還多着呢。
燕榮桢心上一窒,心下暗自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再也不生了!
當晚,傅遠在燕榮桢身旁寫下了日記的最後一段,邊寫還邊聽到坤澤吐槽他。
由于前半部分燕榮桢不甚看懂,也就沒管,但後面有一句話他不同意了,說道:“朕怎麽就不靠譜了, 雖說是包丨養,但也只包I養過你一人啊。”
“是是是。”合着別的話沒引起這人的注意,說他一句不靠譜,他倒記挂上了。傅遠失笑,将毛筆放了 下來,随即卻見燕榮桢拿了玉玺,細細的蓋了上去。
他疑惑道:“陛下,你這是...”
看着紙上‘授命于天,既壽永昌’八字,燕榮桢認真道:“遠兒不是說想朕陪你去游覽山水嗎,朕允了。” 傅遠有些忍俊不禁,然眸中的暖意不減,“那臣侍便,多謝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