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信期(二)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傅遠還茫然了片刻,低頭只見燕榮桢比任何時候都要乖順的挨在自己胸膛,他擡手摩挲着坤澤光滑的脊背,覺得昨晚的事情怎麽想怎麽不真實...
而且,作為一個乾元,他覺得很難堪的是,他居然在半途中被燕榮桢一腳蹬下了床,在地上懵了半晌才又被那人抱了回去。
而且,幾乎全程都是燕榮桢在主動,若不是進入的人是他,他都恍惚覺得似乎是自己承受方,這就是傳說中的,彪悍的坤澤嗎,哪怕屈于人下,也絕對不會顯露出一絲弱勢。
若是傅遠是這世界中的土著,怕是一時半會兒還難以接受,但他不同,也不是不能接受伴侶比自己要強勢,畢竟他的性子本就溫吞,比他強勢的人多了去了,只是不要再突然間把他踹下來就好了...
“嗯...”一雙修長的雙腿還鉗在傅遠的腰間,不安分的摩挲了一下,燕榮桢柳眉輕蹙,緩緩睜開了鳳眸,對上了乾元略帶複雜的目光。
燕榮桢的嗓音還沙啞着,望着傅遠的目光還帶着一絲缱绻,輕聲說道:“遠兒為何這般看着我?”
話雖如此,抱着傅遠的雙臂卻是越發收緊,見傅遠不回答,他輕笑一聲,拖着酸軟的身體,湊上前去親了親乾元的臉,柔聲哄道:“好了,我昨夜是不該踹你,可是還疼着?”他摸了摸眼前人的胸膛。
燕榮桢垂着眼眸,令傅遠看不清他眼裏的神情,昨晚太過倉促,他低估了信潮的洶湧,天真的以為自己能熬過去,熟料也是徒勞。
所以在床笫之中,他看似沉醉,實際上一直緊繃着最後一絲神智,他知道自己不能完全失控,他還記得季伯與他說過的話語,信潮期受孕率會大增,且避子湯無效。
現在是重要的時期,他絕不能允許自己處于弱勢,但那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只能一咬牙,将乾元踹了下去,如此,才終于避免了傅遠洩入他的孕腔內。
“無事。”傅遠搖搖頭,起初他是感到憋屈和氣憤,可是想起據說坤澤在信潮的時候,會感到疼痛,許是因為他一時失去理智,對燕榮桢魯莽了些,他受不住,也正常。
哪怕是在傅遠的世界,受方在第一次時也會這樣的,作為攻方,他覺得應該多對燕榮桢多些包容,以及呵護,也就對燕榮桢的行為不計較了。
況且他們的身份擺在這裏,傅遠自知自己大概也沒有怪罪的資格。
發生關系以後,傅遠這才發覺他與燕榮桢的身份是這麽的不平等,這個認知讓他一個現代人覺得很難受,他對燕榮桢不是沒有感覺,只是這個感覺,他不知道該不該由其發展下去。
罷了,他不願多加糾結,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呢,想到此,傅遠便回吻了過去,兩人的燥熱複起,又開始變得不可控起來。
但燕榮桢顯然已經有所準備,他知道信潮自然不會一晚上便過去,雖然很是受用的承接着傅遠對他的主動,但還是說了一句:“別在裏面,本王還不想懷孕,遠兒可明了?”
Advertisement
傅遠一怔,懷裏的人用上了表明身份的自稱,那便是不容置疑的,他點了點頭,便任由自己沉溺了下去。
往後的整整七日,兩人均沒有出過卧房,除了用膳和洗漱的時候,他們幾乎都處于水乳||交融的狀态,直到第八日的早晨,傅遠睜開雙眸,這才終于覺得體內的燥熱全數散去。
信期過了。
只見床邊一道高大的身影,丫鬟們圍繞着他,正在整理着繁複的衣衫,燕榮桢一頭青絲如瀑般垂下,渾身散發着一股慵懶的氣息,側目一見傅遠醒了,便揮了揮手,遣退了下人。
傅遠在床上坐起身來,身上的被褥往下一滑,便露出了本該白皙無暇,如今卻帶着斑斑痕跡的胸膛,乾元此時還有些出神,似乎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看着燕榮桢的眸子帶着不谙世事的茫然。
燕榮桢則是眸光一暗,想着幸好自己先一步讓下人們退了,不然傅遠這般模樣被他人撞見,他可是要生氣的。
遂過去貼近乾元臉邊,兩人耳鬓厮磨了一會兒,傅遠伸手微微推拒着燕榮桢,輕聲喊道:“殿下...”
“怎麽?”
“沒什麽。”傅遠搖搖頭,似乎只是下意識的喊了一下,燕榮桢看的有趣,心情很好的笑着說道:“起來吧,今日帶你出去玩玩。”
因兩人的距離極近,傅遠眸色一垂,便看到了坤澤微微敞開的領口,那裏的紅印密布,茱萸之處甚至還有一道牙印未消,他面色一紅,暗道自己的信潮意外被燕榮桢勾起之後,做了什麽莽撞之事,他自己都記不太清了,這般惡劣的痕跡,平日的他可不會這樣。
傅遠伸手,幫燕榮桢将領口再次弄好,垂着腦袋不敢看上面的人。
倒是燕榮桢察覺到了什麽,略帶惡劣的說道:“遠兒怎麽這幅模樣,與昨夜的樣子判若兩人吶。”平日裏像乖順的雪兔,誰曾想過,床笫之時就成了貪婪的虎豹,任是燕榮桢比之其他坤澤要身強力壯,都差點抵擋不住。
也罷,這一世,怕是也只有眼前的人能在他身上如此放肆了。
燕榮桢直起還帶着酸軟的腰肢,将一件內衫罩到傅遠身上,這才喚人進來替乾元更衣。
不覺已是深冬,傅遠披着極為保暖的雪貂裘,縮着脖子才剛踏出府門一步,不出一刻便差點給洶湧的寒風給吹了回去。
太冷了,他呼出一口白氣,只覺露出來的面頰頃刻裹了一層冰霜,轉頭見燕榮桢已經上了馬車,他只能慢騰騰的跟了上去。
“傅公子,請。”一名小厮跪爬在雪地裏,給傅遠當踏腳墊,一雙沒穿手套的雙手凍得發紅皲裂,讓傅遠看着尤為刺眼,便謝絕了這般服侍,讓他回府上歇着去了。
馬車內,寒意未消,傅遠沒太大熱情的縮成一只鹌鹑,燕榮桢一個用力将他抱過來,道:“前不久才跟遠兒說過的魁首大賽,這麽快就忘了嗎?”
沒忘,只是不太感興趣罷了,傅遠默默想着,卻被車外傳來的熱鬧聲響吸引了注意,他微微拉開小窗的簾子,這般天氣,平日街上走動的百姓已經很少了,今日卻是熙熙攘攘簇擁成一團,跟企鵝保暖一樣,交頭接耳着似乎在等待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