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請問支書是以什麽樣的立場說這一句話?”傅時面無表情地看着傅業藩,冷冷地問着。
虧他還以為村支書非常地明理,但是現在看來,卻是不是。
呵。
也不知道他家大伯和傅業虎給村支書多少迷藥,所以村支書要過來做這一個說客。
傅業藩頓時有些語塞,論關系,傅時并不是他的親戚,他也非傅時的長輩,他和傅時僅有的關系,那就是他是村裏的書記。
不過,傅業藩見多了場面,這一個顯然難不倒他。
他臉上換了一副痛心的表情,聲音也低沉下去了,說:“傅時,別的不說,你業虎叔是村裏的人,他這樣子辭掉他,他沒有工作,他家一家三口就要餓死了。”
“你忍心看着他餓死?大家都是同一條村的啊。”
命令不行,現在來哀兵政策了。
然而,即便傅時吃軟,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底線在,像傅業虎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再進他的工廠工作。
招一個家賊進來,他還怎麽開工廠?
卻見傅時冷冷一笑,說:“我之前沒有招聘傅業虎的時候,也沒有見傅業虎餓死?現在我只不過讓他回到原點而已。既然當時沒有餓死,現在也不可能餓死。”
傅業虎和傅業藩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傅業生眼見再也談不下去,急了,迫不及待地說:“阿時,難道你的心真的那麽硬,不給你業虎叔一條活路?”
傅時立馬就看向傅業生,雙眼全是嘲諷,說:“大伯,你這話就說得誅心了。傅業虎有手有腳,身強體壯,怎麽可能沒有活路?”
“不在我這裏做,憑着他的條件,有得是工廠想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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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麽可能沒有活路?”
但是不在你這裏做的話,他們根本就無法接觸到鋼材啊。
只是,這話怎麽可能說得出口?
“我還有事情要忙。”傅時不耐煩地說,“你們先走吧,我就不留你們吃飯了。”
說罷,在傅業藩來不及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叫傅忠進來。
“阿忠,幫忙送一下客人。”傅時說着,而後頭也不回地回到冶煉房。
要不是顧忌到傅業藩是村支書,以後他要開什麽證明,得經過傅業藩,他早就撕破臉了。
什麽人啊,竟然提出這種主意?
難道就是因為傅業虎是他傅業藩的親戚,所以傅業藩才會這樣不遺餘力地幫着他?
早晚有一天,等他有能力的那一天,他立馬就跟這些人撕破臉。不過,轉念想到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句話,傅時覺得自己又不該跟傅業藩撕破臉。
傅忠立馬就對傅業藩等人說:“叔,走吧,我送你們出去。”
看來他們只是将這工廠給圍起來還是不夠的,他們得将整個垃圾場給圍起來,省得這些人沒有事就過來。
傅業藩無可奈何,只得離開。
一離開,傅業虎就沉着一張臉問着:“叔,現在怎麽辦?”
傅業生也看着傅業藩,他可是給了幾百塊錢傅業藩,若是傅業藩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那他那幾百塊錢可不是白給了?
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他傅業生的錢更不是!
“回去再說。”傅業藩冷着一張臉,眼裏閃過怒意,說道。
沒有想到今天竟然出師不利。
傅時只不過在市裏混了幾個月,翅膀長硬了,竟然連他的話也不聽了。
當初,傅時和利媛出争執的時候,他還出那麽大的力氣幫着傅時。
用得到他的時候就對他有好臉,現在用不到他了,倒是給他甩臉了。
早知道當初,他就不該幫着傅時!
傅業生心裏不滿,但是現在到了這種情況,再怎麽不滿,也只得回去。
回到之後,傅業生立馬就對傅業藩說了自己在路上想的主意。
傅業藩點頭,應着:“你先去試試。回頭若是可以,那先給你記一功。”
傅業生點頭。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在傅業海的家門口裏那裏堵住傅業海。
若不是傅業海剎車快,他差點就撞上了他大哥。
“大哥。”傅業海不解地問着,“你在這裏做什麽?”
好好的站在這裏,幸好他眼睛快,要不然,肯定會出事的。
“回來了?”傅業生笑眯眯地問着,“我找你有點事呢。”
傅業海不解但仍是下車。
“就在這裏說吧。”傅業海下車,應着。
之前他大哥對阿時做得那些事情,他一點也看不慣,所以也不想請大哥進去說話。
傅業生心裏不滿,在心裏暗罵了傅業海一句,而後才将自己的來意給說出來:“業海,你跟阿時走的近,晚上又幫着阿時看那工廠。”
“你也看到了,阿時那麽地辛苦。”
傅業生贊同地點頭。
阿時的辛苦,沒有一個人比他更知道。
年紀輕輕就擔起這一個家。
也是二哥會教,教出一個好孩子。
“你看,我平常在家裏也沒有什麽事情做,家裏那些地,有阿日那個孩子就可以了。阿年和我,平常都很閑。”
“本來我就想着,我和阿年去幫着阿時,讓他不用那麽地累。但是阿時卻是趕我們出來。”
說到這裏,傅業生長嘆一聲,睨了傅業海一眼,長嘆一聲。
傅業生雖然人比較固執,但是這會兒,也明白了傅業海想說些什麽。
他趕緊說道:“阿時既然這樣子做,就有他的道理,他是一個有大主意的,我們雖是他的長輩,但也不能做他的主。”
“你既然想要幹活,那就再去別的工廠裏找吧。”
傅業生有過一瞬,真的想拿錘子将自己的弟弟這個頭腦給敲開,看裏面裝得是什麽,看他是真傻還是假傻?
他話都說得那麽明白了,他弟弟竟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難道真的要他直白地說。
然而等傅業生想要直白地說的時候,傅業海卻道:“大哥,我昨天晚上守了工廠一個晚上,沒有怎麽睡,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回家吧。”
說罷,飛快掏出鑰匙,打開門,推着自行車就進去了。
而後,傅業海朝傅業生點了一下頭,将門給關上了。
傅業生:……
誰說他這個弟弟老實的,分明比什麽都精!
都是傅時帶壞的。虧他一大早就醒來,在這裏等着,但是現在卻是什麽事情也做不成。
傅業生恨恨地說着。
這一計不成,傅業生只是回去找傅業藩要回錢。
給了那麽多錢,事情卻沒有辦成!
早知道他就先不給傅業藩錢,等成功再給。
只不過,那些錢進了傅業藩的口袋哪裏還能吐出來?
傅業生恨得要死,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事情過去不久之後,傅忠回了一趟村裏,再次回到工廠,他将自己帶來的土特産放在桌上,而後氣呼呼地對傅時說:“阿時,現在村裏那裏人,說得可難聽了。”
“說什麽得都有。”
傅時早就預料有這樣子的事情,聽到傅忠這麽一說,倒是沒有吃驚,而是問着:“他們說什麽了,讓你那麽生氣?”
“他們說你六親不認。”
“有了錢之後,就看不起鄉親!鐵血心腸,不拉鄉親一把。”
“然後他們又說到你趕你媽出村,嫁給石豐,說你會算計,說你的弟弟和妹妹肯定會被你啃得連血都不剩一點。”
說到這裏,傅忠氣得攥緊拳頭,臉紅脖子粗,說:“我當時聽不下去,就一拳就打向說閑話的人。然後他們就說我是你的走狗!”
哼,平常也沒有發現鄉親們是這樣子的人啊,現在阿時只不過是在市裏開了一個工廠而已,這些人就傳出這樣子的閑話。
阿時比誰都愛護他的弟弟和妹妹,怎麽像他們說的那麽冷血無情?!
傅時笑了笑,說:“沒關系,讓他們說吧。影響不到我什麽的。”
傅忠卻仍是不滿,說:“你們都這樣子說你了。”
他都忍不住去打那些人了,但是阿時竟然還坐得住。
傅時又笑了笑,俊朗的臉上全是笑意,一點怨憤也沒有。
“讓他們說吧。”傅時說着,“我又不是活在他們的看法裏。我過好自己的就好了,随便他們怎麽說。再說了,他們也不會說很久。”
農村娛樂活動少,所以有什麽新鮮事,大家立馬就關注了。
新鮮了一陣子,熱度消了,就沒人說了。
傅忠雖然還是很氣憤,但是看到當事人這麽說,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了。
傅時自己的事情,傅時都不介意了,他在介意什麽?
******
傅時沒有時間理會這些事情,然而,他不理會,許久不見的利媛卻是上門來。
她過來的時候,傅陽正在店裏守着,看到她的時候,愣了一下。
“傅時呢?”利媛小心地扶着自己的肚子進來,帶着一絲高傲問着。
“我哥還沒回來。”傅陽應着,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更沒有出來迎接她。
利媛心裏暗恨,卻只是咬着牙齒,忍住心裏的氣,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傅陽冷笑,說:“他什麽時候回來?我怎麽知道?你有什麽事?”
利媛帶着怨恨看了傅陽一眼,聲音也一下子就變的委屈起來,說:“阿陽,你怎麽不叫我二嬸了?你是不是也在怨恨我?所以,對我是這樣子的态度。”
傅陽冷笑一聲,盯着利媛因為懷孕略有些浮腫的臉,說:“你已經不是我二嬸了,我為什麽要叫你?再者,我為什麽要怨恨你?你又不是我什麽人,我一點兒感情也不想浪費在你的身上。”
利媛語塞,什麽話也不說不出來。
這個傅陽,就跟傅時一個樣,果然不愧為兄妹嗎?
“阿淼呢?”盡管心裏生氣,但是利媛還是臉色不變地問着。
“你問我?”傅陽停頓了一下,嘲諷地看着利媛,“你是他們的媽,你自己都不知道了,我哪裏知道?”
“還有,你不買東西的話,請你出去!你站在這裏,讓我覺得惡心。”
特別是他家二叔才死了沒有多久,這個女人就迅速勾搭上別的男人,還快速地懷了孩子。
明明二叔生前對她那麽好!二叔前腳才死了,這個女人後腳就嫁了。
嫁只貓或狗都還有一個緩沖期,養這麽一個女人,呵。
利媛氣得再也裝不下那一副溫良賢淑的樣子,臉色發白,重重地說:“這裏是我家。”
傅陽看了她一眼,冷冷地笑道:“你家?你确定?你不是嫁給野男人了?”
利媛覺得一口血在自己的喉嚨裏,上下不得,“傅陽,你的家教去哪裏了?”
明明印象中,這個小女孩很有禮貌的,然而現在這個是怎麽一回事?
利媛不明白,為什麽傅陽變的那麽快?
難道就是因為她改嫁給別人,所以,大家都對她不好了嗎?
傅陽嗤笑一聲,說:“我沒有什麽家教,我可比不上你。你還買不買東西的?不買,別在這裏瞎編編。”
利媛氣得身體都是抖動。
傅陽理也不理她,自己埋頭看起書來。
利媛自己在原地生了半天的氣,但是沒有一個人過來理她,她更加生氣,就想發飙。
只是這個念頭才動一下,就被她給壓下去了。
這裏可不是石家,傅陽不會顧慮她肚子裏這個孩子而給她好臉色看的。
若不然,剛才傅陽說話也不會那麽地難聽。
而此時,傅陽又擡頭,看到她還沒有離開,便皺着眉頭說:“你怎麽還在這裏?我不是跟你說了,你不買東西的話,就出去。你再在這裏的話,我就要去趕人了。”
“生氣之下,我不知道輕重的。”
利媛立馬就回應着,說:“我馬上就出去,不用你趕。”
說罷,利媛就慢慢地走了出去。
傅陽嗤笑一聲,而後又拿起書本看了起來。
有些搭配方面的知識,她還不是很懂,得看書學習一下,以後好開店。
于是,傅時回來的時候,看到利媛挺着個大肚子站在他的店門口那裏。
傅時腳步不停地往回走去。
若不是利媛正好站在她店鋪門口那裏,傅時他看也不會看她一眼。
他快速地走回去。
利媛一看到他,急了,趕緊大聲叫着:“阿時,媽媽有事找你。”
傅時回頭,嗤笑一下,而後又轉頭,繼續往店裏走去。
利媛這時也顧不得了,抱着肚子,快步地走上來,就想拉住傅時的袖子。
傅時的手一動,就避開了,而後,他快速地前走幾步,這才回頭,不滿地問着:“你有什麽事?”
真是沒有消停的時候,事情一波接一波,極品也一個接一個。
他真的沒有錢,承包那一個垃圾場還欠了很多銀行的錢,這些人看不到,看到的只是他賺錢了。
所以,個個都像蒼蠅一樣,盯着他不放,現下,利媛也來了。
難道利媛忘記了他那天說的事情了嗎?
“阿時。”利媛非常地委屈,“你真的不想媽媽嗎?”
“有話快說。”傅時盯着利媛,嘴角露出一抹嘲諷,“我可沒有那種允許自己的老公請人去猥亵自己女兒的母親!”
利媛一噎,臉上更苦,說:“阿時,我真的不知道,我一點也不知道他竟然會那樣子做。”
傅時冷冷地應着:“行了,這種話騙騙小孩子就成了,就別想騙我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敢動你?”
傅時說到這裏,眼睛淡淡地掃了一眼利媛的肚子。
利媛的脖子縮了一縮,她怎麽忘記了傅時曾經說過的狠話?
可是一想到自己好歹是傅時的母親,傅時應該不會下狠手,利媛又覺得自己的膽壯了一些。
“阿時,你現在承包了一個垃圾場,也賺到不少錢了。”利媛見傅時眼裏閃過不耐煩,只是快速地說着,“那麽,這個店鋪你也沒有什麽用,給我吧。”
“就當做是給我的贍養費!以後我老了,我就不要你的其他兩個孩子的錢了。”
傅時被利媛這麽無恥的話給驚呆了。
他上輩子是造了什麽樣的孽?所以才會攤上這些奇葩?
并且,眼前這個最大的奇葩,還是他生理上的母親?
這得多麽地不要臉才能說出這一番言論?
傅時的臉色很平靜,眼睛也很平靜,平靜到利媛的整顆心都有些顫抖。
“利媛,我到今天才發現,你原來那麽地自私。”傅時說着,“現在立馬就給我滾,要不然,我不能保證你肚子裏的孩子能不能平安生産。”
“滾蛋。”
說罷,傅時不再理會利媛,轉身就想回店鋪裏去。
“你不給這房産的話,我就去傅分和傅淼的學校裏鬧。”利媛見傅時這般反應,趕緊将自己之前想的方案給說出來,“傅分快中考了,要是這時分心該怎麽辦?”
她也是不想的,但是沒有辦法。
要是有了這房産,她和石豐也能搬到市裏來住,石豐也能利用這個店鋪做點買賣,賺點奶粉錢。
她就算是不為自己着想,也得為她肚子裏的孩子着想。
反正傅時他們有了那一個建築垃圾場,每天賺得那麽多錢,要不要這個房産都無所謂了。
涉及到傅時自己,那倒是沒有關系,但是這其中,提到傅分和傅淼。
若是重生之後,傅時有什麽逆鱗,那就是他的弟弟和妹妹。
傅時咻然轉身,淩厲的目光就像經歷過一個冬天的狼一樣,惡狠狠地盯着利媛,聲音也異常地沉:“你有種,你再說一遍!”
在傅時這淩厲的目光下,利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消失殆盡,就連臉都有些白了,不過,一想到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利媛還是咬牙說:“阿時,媽媽知道這對你來說,有些為難。”
“但是媽媽總得替你弟弟着想。我年紀大了,也沒有什麽工作,就想有個店鋪,自己賣點東西,養活自己。”
“阿時,你那個垃圾場那麽賺錢,到時,你要多少房産沒有,何必盯着這一個?”
傅時氣極反笑,說:“你要是想要這房産的話,自己拿你從我爸那裏拿走的二十萬去買!不要打我這個房産的主意。”
“現在立馬滾蛋,不要再讓你看到你!你也別想着去傅分和傅淼的學校去鬧,他們兩個是我的命。要是你去鬧的話,我保證,石豐和你肚子裏的這個野種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他的聲音很是平淡,那裏面,半點憤怒也聽不出來,然而利媛卻是知道,她這個大兒子氣到了極點。
剛才有過一刻,她甚至要以為她這個大兒子要準備推她。
她的雙手,現在還在她的肚子上。
傅時盯了她一小會兒,而後嗤笑一聲,又說:“你最好去鬧,鬧大了,頂多傅分和傅淼的名聲有些損失,而你。”
傅時看了一眼他的肚子,沒有再說話,轉身就回去。
等傅時走進去之後,利媛這才從巨大的恐懼中回神,一回神,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僵硬,額頭上全是汗水。
她下意識去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她的大兒子,什麽時候變的那麽地可怕了?
“阿姨,你沒事吧?”利媛正想活動一下身體,然後再回去。
房産重要,但是她肚子裏的孩子更加重要。
算了,就算是沒有這房産,有那二十萬,她也能活得好好得。
卻不想,她只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之後,就被人扶住了。
是一個高挑漂亮的小姑娘。
明岩見利媛沒有動作,只是有些傻乎乎地看着她,心裏詫異,又重新問道:“阿姨,你沒事吧,我看你額頭上全是汗水?是不是太熱了?”
挺着大肚子在這裏站着,這一幕,光是看,都覺得可怕。
利媛搖頭,對明岩露出一抹苦笑,說:“謝謝你。我沒有什麽事。”
明岩應着,但是仍是扶着利媛,說:“那你自己要小心一些。”
這個阿姨長的可真好看,就算是懷孕了,也一樣好看,不過貌似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看到過一樣。
利媛點頭,說:“嗯。沒事的,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
要不是知道自己能撐得住,她估計也不會往這一邊來。
“你是想進店裏買東西嗎?還是?”明岩又問着。
讓她這樣子放開阿姨,她倒是有些不放心了。
利媛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說:“我是過來這一邊找兒子的,但是,他不理我。”
明岩立馬就瞪圓了眼睛,問:“他不理你!”
怎麽會有這樣子的兒子?
自己媽媽挺着大肚子過來這一邊找他,他竟然理也不理人。剛才若不是她過來扶着這個阿姨,阿姨估計會摔倒。
利媛苦着臉點頭,摸了摸自己肚子,說:“他爸爸死後,我重新嫁人,有了孩子,然後他就不理我了。我今天過來有事找他,他讓我滾。”
說罷,利媛的眼眶濕潤了。
明岩心裏很是生氣,問着:“他究竟想些什麽?”
自己的媽媽都不認,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子的人?
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這個阿姨還那麽地年輕,後半輩子也不可能守着一個人過。
再嫁也是正常的。
為什麽她的兒子不識解她一些呢?
利媛抹了一把眼淚,對明岩笑了笑,說:“你看我,我跟你說這一些做什麽呢?”
說罷,她輕輕地撥開利媛的手,說:“小妹,謝謝你了。我先回家了。今天站了一天,有些不舒服。”
“我兒子雖然現在不諒解我,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諒解我的。”
明岩放開,有些擔心地問着:“阿姨,你能自己走嗎?要不要,我扶你過去?”
利媛搖頭,說:“我能自己走過去的。我還不至于那麽脆弱。”
明岩見她走的穩當,便沒有提出送。
她來找傅時有事時。
目送利媛離開之後,明岩這才走到店裏。
傅陽見是一個年輕女孩,趕緊過來招呼。
“你好。”明岩淺笑一聲,問着,“我找傅時,我是諸葛教授外孫女。”
傅陽自然是知道諸葛教授的,畢竟傅分和傅淼時不時說起這個教授。
只是,她這還是第一次聽到諸葛明雪還有一個外孫女,并且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諸葛明雪的外孫女。
“那你在這裏等一下。”傅陽快速地打量了一下明岩,說着,“我上去叫我哥哥下來。”
諸葛教授竟然有那麽漂亮的外孫女!
也不知道她過來這一邊找哥哥有什麽事。
傅陽想着,快速地上了樓。
等傅時下來的時候,看到明岩正看在打量着他店裏的各種配件。
有過那麽一刻,傅時有些自慚形穢,不過,他的臉那麽黑,也看不出來。
“明小姐,你怎麽過來了?”傅時問着。
明岩這才轉身,看着傅時,愣了一下。
因為她眼前這個傅時,看起來跟平常不太一樣,比平常多了一些冷峻,看起來非常冷漠不好接近。
傅時見明岩只是盯着他,不說話,眉頭皺了一下,就想開口問一下明岩是怎麽一回事。
卻見這時,明岩開口問着:“傅時,我外公感冒了,現在正在我家住着。”
“你這幾天,都不用去接他了。等他感冒好了再說。”
“因為我沒有你這一邊的號碼,所以,我只能去垃圾場那一邊通知你。只不過,我過去的時候,你下班了。”
“為了避免你明天白跑一趟,所以我問了你垃圾場員工要了你的地址,過來這邊通知你。”
要不是媽媽恰巧去了外公家,還不知道外公生病了。
生病的外公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鬧着要繼續過來工作。
她媽當然是不會允許的。
當時她媽就接外公回家,并且還囑咐她過來跟傅時說一聲。
傅時點頭,臉上露出一抹憂色,急急地問着:“教授沒有什麽事吧?吃藥沒有?醫生怎麽說?”
教授今天早上打電話過來告訴他,今天不要過去接他,他有事。
卻不想,這個有事就是生病了,然而他卻是一點也不跟他透露。
要是他知道的話,他早就帶教授去醫院看看了。
明岩見傅時那麽關心她外公,心裏一暖,外公沒有養白眼狼。說:“就是感冒有些嚴重,已經吃藥了,醫生說在家休養幾天。”
她外公年輕的時候吃了太多苦頭,身體留下不少暗傷,所以,導致現在,一身都是病痛。
所以,就算這一次,外公想來這一邊繼續工作,他們絕對不允許。
傅時一聽,松了一口氣,說:“方便我去看了一下他嗎?”
他得親自去看看,這才放下心來。
明岩應着:“外公有我和我家人親自照料,不會有事的。你自己先忙吧。”
要是一個陌生男人上門去拜訪她們家,那她這幾天,肯定沒有個安生的時候。
所以,還是算了。
傅時也知道這個要求有些唐突,這忽然提出要到別人家裏去,別人多半是不會答應的。
明岩拒絕了他,他這才松一口氣。
“嗯。”傅時點頭,“替我問候一下你外公。”
明岩應是,而後提出告辭。
傅時送她出門。
然後他就坐車去接淼淼回來。
淼淼下課之後,就去練習舞蹈了,他得接淼淼回來,然後吃過飯,再送淼淼去陳教授那裏。
日子過的飛快。
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說話給吓到了,一個也沒有找上來。
傅時落得清淨。
而此時,傅分的中考也到了。
是全省統考。
傅時去學校參加了畢業生的動員大會,得到了這個消息。
他頓時感覺很緊張。
全省都用同一張卷子,也不知道那卷子出得怎麽樣,更不知道那卷子難不難?
中考前幾天,傅時中午早早就離開廠,給傅分送飯去。
雖然傅分說不用,但是傅時執意要送。
“你平時在學校吃不好。”傅時勸着,“到了中考這關頭,就得吃好一些。”
“我雖然奔波一些,但是有摩托車,送飯也不是一件難事,相反,非常簡單。”
“你吃好一些,營養也能跟得上。”
“就這麽說定了。”
于是,每天中午,傅時都會将傅陽做好的飯菜給傅分送過去。
不過,傅分學校是封閉性管理的學校,傅時送飯,也只能将飯給送到學校門口,然後在門口那裏等傅分出來取。
然後他再看着傅分吃完,再将飯盒給拿回家。
“阿分,明天就要考試了,你想吃什麽?”傅時問着,耳朵卻豎起來,專心地聽着。
“容易消化的,不油膩的就可以了。”傅分應着,咽下那一口飯,而後朝傅時笑了笑。
“哥,你別緊張。”
“是我考試,不是你考試!但是你看起來,比你還要緊張!”
他哥現在這樣子也太誇張了。
傅時輕輕地松一口氣,說:“你這不是第一次參加大考嗎?我怎麽可能不緊張?”
這一場考試關系着傅分能不能進入好高中。
需知一所好高中的作用可大着了。
“哥,別緊張,我這一次考試,我肯定能考好。”傅分自信地說,“這些日子,我拼了命學習。”
“考不好才怪。”
他從來沒有那麽拼命過,也從來沒有那麽努力過。這幾個月,他什麽娛樂都戒掉了,網吧更是一次也沒有去過。
再者,諸葛教授,陳教授都教了他好多東西,他自己能感覺到自己的進步。
他鐵定能考好的。他哥這緊張,純屬白費。
“哥哥相信你。”傅時應着,“不管考得怎麽樣,盡力就好。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傅分點頭。
“哥,要不,你明天不要過來送飯了。”傅分又說着,“學校這兩天的飯菜肯定是非常豐盛的。到時,我在食堂裏吃就好了。”
“那麽熱的天,我也不想出來校門口這裏吃飯了。”
傅時雖然不願意,不過,倒是不舍得自己弟弟大熱天還出來吃,便點頭,說:“好,哥哥不過來送飯。”
傅分立馬露出一抹笑容,而後又說:“哥,你明天也不要過來這外面守着,沒有什麽意思,我會自己考試的。”
傅時小心地問着:“是不是我過來守着,你壓力大?”
若是弟弟壓力大的話,那他就不過來守着。
若是弟弟壓力不大的話,那他肯定是過來守着的。
傅分搖頭,說:“不是。我只是不想哥哥那麽辛苦。”
“這能辛苦到哪裏去?”傅時搖頭,只是在門口那裏站着,比在垃圾場裏分揀垃圾要輕松得多了,“既然你不覺得壓力大,那我就過來門口這一邊守着。”
“這樣,你知道哥哥會在外面等着,所以不要害怕。”
“哥哥會陪在你的身邊的。”
傅分想搖頭,可是在看到傅時那懇切的臉之後,這搖頭的動作,再也做不出來了。
他點頭,說:“好啊。那哥哥記得在樹蔭底下等就好了。”
傅時頓時高興了,又對傅分說:“你多吃點雞肉啊,補一補。”
傅分:……
于是,考試那幾天,傅時一直在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