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說實話,孟祯是沒有什麽東西好收拾的,就之前和孟玉呆在一塊的包袱一個,白瑾陽給的幾本武功秘籍,他不想留着,覺得沒什麽用,再其餘的,就是白瑾陽讓琉璃幫他置辦的衣服了。
所以等到三日之期,他壓根就沒帶什麽東西,老早就上了床躺着,青楚和青兮夜間一般都不會起來,他只要好好等三更的到來。
孟祯迷迷糊糊睡了一覺,等到醒來,看下天色,覺得沒有誤了時間,立刻起身穿齊了衣裳,拎起之前藏在床底下的包袱走人。偷偷摸摸地開了門,先探頭往外看了一下,覺得沒有什麽異常。就一路溜,溜不過就利用輕功翻牆,一句話,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再上。
但是開溜到後面,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這白家莊是武林世家,但也沒可能連個夜裏巡邏的人都沒有。
當孟祯看到假山就在眼前的時候,也顧不了心裏的懷疑,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剛走過去,就被人捂了嘴,孟祯剛想讓師傅別玩這套了,卻發現對方身上沒有孟玉的香味。
他愕然地瞪大眼,由于人站在他身後,他迅速出手肘撞向對方腹部,卻被人制住。來人在他耳邊吐出一句話,“孟祯哥,你要去哪?”
是宋連言!
宋連言松開手,毫不介意地退了一步。孟祯轉身,表情有點迷惘,“連言,怎麽是你?”看見對方笑嘻嘻的樣子,心裏一跳。
宋連言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孟祯哥,你別和我裝傻了。你在等玉面郎孟玉對不對?我跟你說,你可能等不到了,表哥估計已經帶人圍困住他了。”
孟祯表情平靜下來,“你們怎麽會知道?”
宋連言低頭笑了幾聲,再擡頭時似乎還是那個有點害羞的宋連言,“孟玉敢只身混進白家莊,世子可是見過孟玉的,甚至還令人畫下他的面貌。你那日故意支開我,不過是以為我沒看見。我那時便存了懷疑,後來偷偷去找,發現連那個丫鬟都再也找不到了。也算是巧合,我正好撞見過世子對着那副畫長籲短嘆的樣子,再聯系世子每日纏着你問的話。這一聯系起來,答案呼之欲出。”
孟祯沒有說話。
宋連言卻不在意唱獨角戲的感覺,“之前表哥寫信回來,讓我裝傻接近你,我就在等着這一天了。你不用擔心,表哥一時半會還舍不得你死呢。”他擡頭望了下天色,剛想說什麽,突然後頸一麻,就往地上倒去。
孟玉把随手撿來的棍子一扔,漫不經心地冷哼了一下,再看向孟祯,勾唇一笑,“乖祯兒,沒事的,他們那些人再埋伏也沒用。”
孟祯連忙走過去,卻聞到一股血腥味。定神一看,發現孟玉身後竟有一個被匕首劃開的口子。
孟祯臉一下白了,“你你你,你這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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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玉表示不礙事地擺擺手,伸手拉住孟祯的手,輕聲道:“我們趕緊走,白壞水那厮剛才沒有出現,還不知道有沒有後招。我這次可是栽在白壞水手裏了。”他突然笑了一聲,很有嬉皮賴臉的意思,“我這算不算冒着生命危險救美人出危險之中呢?”
孟祯當即想錘他一下,又有點舍不得下手。
幸虧孟玉說完此話,便抱着孟祯飛來飛去,在樹與樹之間跳躍着,這邊暫且不提。
白瑾陽那邊全是屏息以待。
琉璃得了底下人傳來的消息,連忙走到白瑾陽的身邊,“公子,青楚和青兮已經放走了孟祯。第一批人沒有困住孟玉,只怕表少爺也沒辦法阻擋他兩人見面吧。”
白瑾陽眺望着遠處,表情透着冷漠,“沒關系,這一切都部署好了,第二批準備好了吧,我就不相信這閻谷少主一個人能有多大的本事。此番最好能活捉孟玉,這樣我們也有了條件和閻谷谷主談判了。”
琉璃微笑了一下,立刻下去吩咐事宜。
孟祯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不自覺往裏縮了一下。
白瑾陽踏了進來,看到縮在牆角的孟祯,緩緩走過去,在他面前的梨花扶手椅子坐下,“你還是不願意說麽?閻谷裏的詳情你真的不知?藏寶圖現在在哪?”
孟祯不說話,只是一味垂着頭,似乎一幅認命的樣子。
都是他的原因,害得孟玉被人下陷阱,也都是他被人提前下了藥,導致拖了後腿,孟玉最後被人救走的時候渾身是血,他看得很清楚,裏面最致命的一個傷口就是白瑾陽親自刺下去的。
他和孟玉成了困鬥之獸,孟玉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而且他向來驕傲慣了,從未料想會有如此場面。
“你為什麽不說話?”白瑾陽神情淡淡的,“你若是覺得愧疚孟玉,大可不必,孟玉最後可是把你放棄了呢?他既然置你生命于不顧,你何必再替他瞞着?你不過是他半路撿回來的小寵物罷了。”
孟祯從牙縫裏擠出話來,“你不用拿這種話來對我說,要死要剮随你便,反正無論你問什麽,我也只有那一句話,我不知道。”
白瑾陽傾身挑起孟祯的下巴,溫熱的氣息吐在他的臉上,“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殺你。”
孟祯頭一偏,想躲開他的掌控,發現竟是徒然,他只有正視對方,黑白分明的眼裏透出明顯的厭惡,“你是覺得我還有利用價值,對麽?我要很慶幸我師傅沒有被你捉住,要不然我現在早身首異處了。”
白瑾陽蹙起眉,聲音平和,松開手,“你不用說這種話,我說了不會殺你就是不會。既然你不喜歡和我呆在一塊,那你就自己在這房間裏吧。你是去不了少林了,這點我很抱歉。”
孟祯譏諷地扯了扯嘴角,把臉撇到一邊,不再說話。
白瑾陽看了他一眼,走了。
孟祯聽見門關上的聲音,再聽見白瑾陽讓人好好看着自己,才真正放松下來,全身靠在牆壁上。
他一點都不想說話,突然,他的世界就變了一個樣,唯一慶幸的是孟玉被人救走了,想起孟玉走前看他最後一眼,他就覺得想哭。他一直那麽漂漂亮亮的師傅被人傷成那樣。
孟祯把頭埋進膝蓋裏。
師傅,你一定要沒事啊。
師傅。
白瑾陽折磨人的功夫很細碎,他不打你也不罵你,但每天只會給一杯清水,其餘食物完全沒有。
孟祯被餓了三天後,幾乎只能倒在地上了,雙眼早沒有了焦距,本來白裏透紅的一張小臉被餓得青黃。
白瑾陽每天都會來,說的話孟祯已經聽不進去,他現在只覺得餓,餓得他很痛,他覺得肚子一抽一抽的,可是他沒有任何辦法。
白瑾陽幾乎都是正午過後來,他看見狼狽不堪的孟祯,直覺般地皺了皺眉,蹲下身,用手輕輕地把對方臉上的亂發撥開,人似乎只剩喘氣的份,于是他便開口了,“還是堅持不知道?”
孟祯已經沒有力氣給他答案了,他看了下放在一旁的清水,發現幾乎沒有動過,心下一片了然,手指在孟祯的唇上磨蹭了一下,孟祯出乎他意料的弱,但又在情理之中,孟祯本來就是一個小公子哥,後來被孟玉慣着,也沒吃什麽苦,他對他進行武術鍛煉,也改變不了他根本的嬌生慣養的底子。
白瑾陽在原地想了想,叫人進來,輕聲吩咐道:“把他洗幹淨,再準備粥給他吃。”遲疑了一下,“還是把他遷回原來的房間。”
來人不敢有議論,連忙道:“是。”
孟祯被遷出那個囚牢的房間,依舊是青楚和青兮照顧他,他不反抗也不說話,每日吃好睡好養着。
一日夜裏,白瑾陽來了,他似乎喝了點酒,進來就讓青楚和青兮出去。
孟祯沒有任何反應地坐在床邊,本來青楚正準備伺候他睡覺,襪子也都脫了,卻沒有料到白瑾陽會來。
白瑾陽盯了他一頓,發現人又養回原來的樣子,唇紅齒白的樣子,白嫩嫩的。
他走過去坐在孟祯旁邊,孟祯立刻挪開了一點。白瑾陽伸出手去握住孟祯放在床邊的手,對方果然掙紮起來,可是掙紮沒用。白瑾陽把手細細摸了一遍,很嫩,沒有習武之人的繭子。
孟祯終于開口了,“白瑾陽,你別惡心我了,松手,別裝出一副情聖的樣子。”語氣很厭惡。
白瑾陽不惱,只是下了重手把人壓在自己身下。
孟祯剛洗完澡,自然透着芬香,只是眼神怒視着他。
白瑾陽白玉般的臉上染上點紅暈,很好看,他輕輕一笑,一下子讓孟祯想到在畫仙城逛花燈節那夜他的那個側臉,君子世無雙,可惜白瑾陽長了一張君子的臉,卻沒有長一顆君子的心。
他輕輕開口,聲音很溫柔,“孟祯,你留在我身邊吧,只要你忘了孟玉,我就再也不拿孟玉的事來問你。”
孟祯的态度很堅決,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齒地說:“不可能。”
白瑾陽淡褐色的眼眸浮現出不明的情緒,“不忘麽?不忘也好,我也不想用情至深。”
孟祯真想掐死他,NND,他哪門子地用情至深,用情至深就把對方餓個半死啊。
白瑾陽突然坐起身,喚青楚進來,冷聲道:“取壺酒來。”青楚連忙應了走了出去。孟祯得了自由,立刻往床裏面縮去,冷眼看着白瑾陽。
青楚很快就拿了酒來,又很快地走了出去。
白瑾陽拿着酒壺,伸手拽住孟祯的腳踝,強制性地把他拖了過來,孟祯連忙手腳并用掙紮起來,“你幹嘛!”
白瑾陽不顧他的掙紮,強制性把人禁锢在懷裏,再把酒盡數灌進了孟祯的嘴裏,孟祯被嗆得不輕。白瑾陽把酒灌完就随手扔在地上,開始脫孟祯的衣服。
孟祯眼睛瞪得老大,怒吼一聲,“你幹嘛!”
白瑾陽勾起唇角,一個酒窩露了出來,端得是一幅天真無邪的樣子,口齒清晰地說,“酒後亂性。”
作者有話要說: 白公子腹黑了,于是有人倒黴了。
今天去書店特意買了紙大的新書《夏夢狂詩曲》。
一句話,讓我愛不釋手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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