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攻寨 (1)
“是仙草大戶!”
柳柳恍然, 沈停雲點頭,“正是。”
“你怎麽知道。”
“我與南儲在山寨內,看到這山上的匪患,在後倉堆放了大袋的仙草, 成包放置, 應該是要賣給高麗與倭國人,而從聽見他們的對話中, 最近應該他們應該要跟高麗與倭國人做交易。”
“做交易?”
沈停雲接着道:“我猜想, 當年高麗與倭國人在城中燒搶仙草之舉,應該是這些仙草大戶所為, 他們為了能夠壟斷靈州城中的仙草貿易, 私下授受高麗與倭國人在靈州城中大肆燒搶,讓所有的百姓不能栽種仙草,最後他們占山為王, 打着匪患的名義,實際是在暗中跟高麗與倭國人做仙草生意。”
柳柳難以置信地看着沈停雲,終于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可擺在兩人面前的又是一個巨大難題。
“可是接下來我們要怎麽辦,朝廷不是多次出兵剿匪,又為什麽無功而返。”
“因為這座大山地處要害,易守難攻。”
柳柳嘆息一聲,“攻也攻不下, 他們又不出來,難道就沒有辦法對付這些人?”
“有...”
沈停雲坐在柳柳身邊十分淡定地回答她。
“有?”柳柳一臉疑惑。
“南儲剛才打探到, 最近這些匪患似乎又要跟高麗與倭國人做生意, 只要我們趁此機會打入他們內部,再與朝廷裏應外合, 才能夠将那些人一舉剿滅。”
柳柳看着沈停雲胸有成竹的樣子,她就知道,這事基本就能成了。
她在想,只要沈停雲想,還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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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要怎麽才能打入這些人的內部?”柳柳又提出一個關鍵問題。
沈停雲道,“這件事,說起來怕是不那麽容易,只不過先要找到那些高麗和倭國人才對。”
“高麗和倭國人,可是我們這幾日從來沒有在這城中見過高麗和倭國人啊?”
柳柳提出自己的疑問,沈停雲看着她,不說話,讓柳柳自己思考。
柳柳想了想道:“難道是說那人為了掩人耳目,喬莊易容過了?”
“你所說不假,不只是喬莊改換,甚至連語言習慣,都與靈州當地百姓一般無二了。”
柳柳聽見沈停雲的敘述,心裏瞬間又涼了一截,“照你這麽說,我們要怎麽找與靈州百姓一般無二的高麗倭國人?”
沈停雲想了想,“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柳柳聽見沈停雲者這般說,心裏不再思量,疲憊與困意漸漸襲來,柳柳靠在沈停雲身上漸漸睡了過去。
沈停雲垂眸看着柳柳的睡顏,微微勾起嘴角,開始暗自盤算計劃着,到底要怎樣才能将這幫人一網打盡。
到了客棧,沈停雲将柳柳柳從馬車中抱住來,走進內室,放在床上,又命采薇和飛瑤,将柳柳衣服退下,沈停雲盥洗過後對着南儲和黎陽交代了一些事情才躺在柳柳身邊。
出來好多時日,沈停雲才明白,原來能夠與她時時相對已經成了他最大的心願。
他伸手将柳柳的亂發別到而後,與她相擁而眠,滿足地睡去。
翌日,柳柳照例睡到自然醒,昨日又是一日勞累,柳柳起的晚,沈停雲就躺在她的身邊看話本等她醒來。
柳柳睜開眼就能看見沈停雲穿着寬松的常服,半躺在她的身邊,讓柳柳十分安心。
她慵懶地攀上沈停雲的身上,無力地趴在那,悶悶道:“好困。”
沈停雲放下話本垂眸寵溺地摸着柳柳的發,“還沒睡夠?”
柳柳無聲地點頭,又從沈停雲身上退下去,随即翻了一個身,朝裏背對着沈停雲側躺着。
最近她好像不能再趴着睡,總是會害怕壓到孩子,并且她的肚子好像又大了一些。
當沈停雲的手臂穿過她的腰際來到柳柳腹部時,她吓了一跳。
随即轉過頭看着沈停雲,沈停雲修長的手掌覆在柳柳的腹部,靜靜地感受着她慢慢凸起的小腹在等待肚子裏的孩子再能夠輕輕動一下。
柳柳也同樣在等待小家夥動,自從上次沈停雲放在她肚子上的那一下,也許是因為這些日子奔波兩人再也沒有細細感受,柳柳就再也沒有明顯感受到孩子的胎動了。
如今沈停雲再次把放在柳柳肚子上才,兩人才再一次開始細細感受,那肚子裏小生命你能夠動一動。
可沈停雲像是不滿意隔着衣料去觸碰,他放了一會兒柳柳的肚子沒什麽動靜,于是輕輕揭開柳柳寬松的裏衣,又揭開她嫩粉色的絲綢肚兜,伸手直接探到柳柳的小腹上。
柳柳吓了一跳,要知道那個地方從未有人觸碰到,更何況像是沈停雲這樣的男子。
她轉過頭,擡眼看着沈停雲,從對方晦暗的眼神中,她看見的像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淵,十分容易地就叫人陷進去。
沈停雲依舊垂眸看着她,溫熱的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不曾再多動一下。
柳柳心想,沈停雲今日可真是大膽極了,反正也不光是今日,最近他對她都挺大膽的,她能感覺到,他總是在趁着她睡覺的時候,對她這摸摸,那碰碰。
時間久了,柳柳也不想再過多去分辨,就這麽過吧,反正未來的某一日,她也是要離開他身邊的。
柳柳平靜地看着沈停雲,被他深不見底的眼眸深深吸引,沈停雲溫熱修長的手掌罩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耐心地等待着,那個調皮的小生命,在跟他打招呼。
兩人就這樣僵在那裏許久,直到兩人同時感受到,柳柳腹部傳來一個明顯的凸起劃過沈停雲的手掌。
“啊...”
柳柳驚呼着問,“是他嗎?是他嗎?”
沈停雲笑了笑,“你也感覺到了?”
柳柳點頭,“沈停雲,你孩子在跟你打招呼啊。”
“嗯,這一次,比上次明顯很多。”
柳柳狂點頭,“是啊,我也覺得。”
兩人對柳柳腹內的胎兒,産生了無比好奇的興趣。
如今柳柳的孩子五個月有餘,正是能夠感受到胎動的時候,沈停雲從此像是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他總是喜歡在柳柳睡前與醒來的時候,将手放在柳柳的小腹上感受胎動。
他私心地覺得這件事是真的是有趣極了,不光是可以感受到生命孕育神奇的過程,還有更重要的是他可以伸手直接貼在楊柳柳的肚子上。
那種獨特的觸感,像是上好的光滑一般的錦緞,足以讓他愛不釋手,沈停雲私心的每夜都想要摸一摸才好。
而柳柳卻是覺得,人家身為孩子的爹,想要跟自己的孩子親近,她這個當娘的豈有不讓碰之理,時間一長,也便逐漸成為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柳柳起身問,“今天有什麽安排,還有你昨日說要去找這城中的高麗和倭國人,這靈州城這麽大,人這麽多,我們要怎麽找呢?”
沈停雲起身朝外喚采薇和飛瑤進來為柳柳梳洗,“并非我們找他們,而是讓他們找我們。”
柳柳聽見沈停雲說讓高麗與倭國人找他們,就知道沈停雲有了主意。
她梳洗好急切地問,“你到底想到了什麽好辦法,仔細說來聽聽,到底怎麽才能讓那些高麗和倭國人來找我們?”
沈停雲開始喝茶,“這個好辦,你想他們要什麽?”
柳柳疑惑,“他們要什麽?”
她一邊走來走去,一邊想,思想一番後,随即恍然。
“他們當然是要仙草啊。”
沈停雲喝了一口茶放下,“說對了,既然他們想要仙草,那是不是只要我們有了仙草,他嗎就能夠來找我們了?”
“哦!我知道了!”柳柳驚呼。
“你是說,我們只要将有仙草要賣的消息傳出去,就能夠吸引他們來找我們?”
沈停雲點頭,“正是。”
柳柳思來想去,“可是我們并無仙草啊。”
沈停雲道:“這個你無需擔心,我們無法攻進大烏山,可是偷些東西還是不成問題的。”
柳柳指着沈停雲,“你該不會是讓黎陽與南儲去大烏山偷仙草去了吧!”
沈停雲笑了笑,“你所料不差。”
柳柳看着沈停雲仍舊是一臉風輕雲淡地坐在那處,看來他早已經心裏盤算好了一切。
“那我們有了仙草以後要做什麽?”
“将風聲放出去,只賣大批量的仙草,并要比那些匪患價低一些,那些高麗和倭國人看着有利可圖,自然會前來打聽。”
“可若是誤抓了其他的百姓該怎麽辦?”
沈停雲輕聲說了三個字,“找官府。”
柳柳點頭,“是啊,我們認不出來,但是官府的人自然能夠分辨出來的,就是怕官府也跟那些人沆瀣一氣了。”
“無妨,官府若是不作為,自然會給我這個晉王三分薄面,再不濟只得換人當縣令。”
沈停雲話說得輕松,柳柳已經能夠感受到,沈停雲在大寧的官場之中有絕對的權威了,怪不得那幫頑固派的老頭子,天天嚷要讓沈停雲退出朝堂。
可是柳柳卻覺得,大寧的朝堂正是需要這樣,有勇有謀又能夠心懷天下百姓之人才對。
說到底,不過就是為了權力和争搶利益罷了,而沈停雲的存在就成了那幫獲取權力和利益最大的絆腳石,當然是要想盡辦法除盡了。
柳柳有些興奮,“那我們要做什麽?”
“出去走走吧,南儲他們這個時候已經在街頭上賣仙草了。”沈停雲說道。
柳柳聽見直接跟沈停雲出了門,兩人來到靈州城最大的集市上,在街頭找到一方茶寮坐下。
黎陽與南儲正是站在街的對面,将幾小包幹枯的仙草堆在攤子前。
他們與沈停雲對視一眼,沈停雲輕輕點了一下頭,兩人瞬間開始叫賣起來。
“買仙草喽,買好吃的仙草喽,買仙草喽...”
兩人叫賣聲一起,瞬間引來了城中百姓的關注,紛紛拿起攤子上的仙草,認真識別起來。
一位老翁看着黎陽與南儲賣的确實是靈州仙草,不禁有些激動。
“我老頭子種了一輩子的仙草,想不到,如今還能在這靈州城中再次看見這仙草,可真是太太不容易了,快給我來一包。”
黎陽與南儲看見那老翁,只十分有禮地說,“不好意思這位老翁,我們只賣大批的,至于這一包,還請老翁再等等。”
那老翁聽見黎陽與南儲只賣大批,有些氣憤。
“你們說什麽!只賣大批!難道這又要如同當年的那幫土匪一樣,再一次讓靈州生靈塗炭嗎?”
這老翁說的話,瞬間引來了更多的人對黎陽與南儲指指點點,衆人紛紛竊竊私語着議論。
黎陽與南儲并不惱,卻如同是在等人一番。
只是兩人不知道,那些人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直到傍晚,有若多的人想要來買黎陽與南儲的仙草,可經兩人身邊的衙門裏的捕快确認,都是靈州當地的老百姓,而這些百姓都是曾經種過仙草,以仙草為生的老農,對仙草有着十分的感情。
柳柳等得幾乎有些不耐煩,但是看着沈停雲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柳柳也只能耐下性子來,接着等。
直到黎陽與南儲的攤子前來了一個帶着圍帽的陌生男子,上前直接問道:“仙草多少錢一斤。”
南儲十分鎮定說道:“三千兩,五千斤。”
看似所答非所問的一句話,讓那人眼前一亮,對方問道,“可否議價。”
黎陽又道:“可小議,我家主人請。”
對方聽見黎陽說的完全是道上的話,一時來了興趣,直接點頭道:“煩請帶路。”
柳柳見此十分興奮激動,“沈停雲,是他們嗎?”
沈停雲道:“是不是,一探便知。”
“探?”
柳柳不禁稀奇,這要着怎麽探?
沈停雲不知什麽時候,變出一個圍帽來戴在柳柳的頭上,“煩請你來當一次我家主人?”
“什麽?你說讓我來當家主人,你怕不是搞錯了吧?”
沈停雲拉着柳柳起身,“沒搞錯,你只消坐在那裏,靜靜看着就好,一切話我來替你說。”
柳柳帶頭,一股莫名的興奮和刺激襲上她的心頭,這件事情好像很有趣的樣子,畢竟是去當沈停雲的主人啊。
兩人來到了一方院子,柳柳看着這個院子幾乎堆滿了成包的仙草,不禁想沈停雲是把大烏山裏的匪患窩裏的燒仙草都偷來了嗎。
黎陽與南儲一夜之間,就用仙草把這個小院子填得滿滿當當,不得不佩服這兩人的辦事能力,之前柳柳委托這兩個人給她的茶樓做裝飾也幹得十分漂亮。
柳柳不禁對着兩人又高看了一眼。
柳柳帶着圍帽,沈停雲讓她坐在上首,只管喝茶吃點心就好。
沈停雲則是十分潇灑地持着折扇站在她的身側,讓沈停雲給她當小弟。
柳柳在心裏都要爽翻了,這輩子的機會怕是就這一次了吧,她還不抓緊機會好好享受?
沒過多久,黎陽與南儲便将那個帶着圍帽的人領進了小院子裏。
那人看着滿院子對滿的仙草,不禁驚呼了一聲,倭國語。
黎陽與南儲對視一眼,果真是倭國人,沈停雲仍舊淡定,柳柳心裏甚是激動,只是隐在圍帽中,任何人看不清楚她神色如何。
南儲道:“還請裏面詳談。”說着将人引到堂內,沈停雲啪的一聲,将折扇合上,分手盯着那人。
他張嘴說了一句倭國語。
那倭國人,聽見吓了一跳,沈停雲再次張口,不知說了什麽,讓那倭國人,平靜下來,安靜地聽着沈停雲對他說話。@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随後那日本也用同樣的話回應,但是柳柳隔着圍帽和聽兩人的語氣能夠看得出來,兩人攀談得十分愉快。
沒過多久,沈停雲讓黎陽與南儲跟着他,出了門。
他們剛走,柳柳一把将自己的圍帽打開問着沈停雲,“你跟他們說什麽,他們就走了?”
沈停雲回答,“我跟他們說,我帶了我家主人親自來談,他們卻只有一個人,并不誠心,如果想要跟我們做生意,那就要把自己在靈州城中所有的族人請到這裏來親自與我們談才行。”
“呃...”
“我有點懷疑,你這麽說不會把人說跑嗎?”
沈停雲道:“我說了的,請來他們族人和主人,這滿院子的仙草就是他們的了,不要錢。”
柳柳驚訝了,“怪不得,那人跟你那麽客氣,又那麽痛快出去找自己族人。”
沈停雲淡淡一笑,望着這滿院子的仙草,“我沈停雲從不做虧本的買賣,反正這滿院子的仙草也是大烏山的匪患貢獻的,自然是不用白不用。”
柳柳輕嘆,“我算是明白一個問題,得罪誰也別得罪你。”
沈停雲坐在那,“你嚴重了,一般我不喜歡用這樣極端的方式解決問題,這次也不過是想快一些了結此事。”
柳柳聽見沈停雲細心地跟她解釋,她狂點頭,“我知道的,你還是挺善良的,是個好人吶。”
沈停雲得到柳柳親口的承認就放心了,“确實,我也是這麽覺得。”
沒過多久小院子的門被打開,那倭國人果真領着一些進到這間小院子裏,柳柳隔着面紗打眼仔細看去,發現這些人真的跟靈州本地人并無什麽不同。
直到其中走出一位中年男子,上前,“哪位是這仙草的主人。”
柳柳躲在圍帽後笑笑,看着與一般的百姓無二,可是一張口就露餡,這男子的中原話說得奇奇怪怪。
沈停雲上前,說了一句倭國語。
那男人震驚了一下,随後兩人用倭國語交談起來。
交談了半晌,沈停雲将一早準備的契約從懷中掏出來,讓那些人在這契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随後那些人滿意而去。
柳柳全程聽着沈停雲用一口流利的倭國語跟那些人交談,雖然她也聽不懂兩人到底說的是什麽,但是從兩人的神色中柳柳知道,一切談得都很順利。
直到沈停雲将那些倭國人送出大門,又轉回來,他坐在桌前,開始跟柳柳解釋。
沈停雲道:“他們告訴我,明日要辰時要在大烏山跟那些匪患交易仙草,我說将這整屋的仙草贈予你們,只有一個條件,就是明日帶我一同上山,并要嚴格按照我的計劃實施,事後,快速裝船離港。”
柳柳道:“他們就這麽同意了?”
沈停雲笑了笑:“當然,我跟他們說,也可以選擇留下,只是接下來的局面是生是死,以後是否還能在這靈州買到仙草,我很難保證。”
“你還真敢,跟他們吹這樣大話。”柳柳吐槽。
沈停雲笑笑,“誰說我這大話就一定不是真的?”
柳柳咽了一口口水,“如果他們不走,你不會真的會把他們殺掉吧。”
沈停雲将柳柳攙起,兩人一同往外走,“楊柳柳,這世界上解決問題不只有殺人這一種方式,我承認這是一種解決問題很有效的方式,但是并不代表我就會用這一種方式。”
柳柳聽見沈停雲這麽說,他的形象又在柳柳的手裏高大了幾分,她輕聲道,“沈停雲,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沈停雲眉眼溫和地看她,“快回家吧,我讓他們送了新鮮的海鮮,這會應當到了。”
柳柳聽見又有海鮮吃,開心起來,又加快了步伐跟上沈停雲的腳步。
兩人回到客棧的時候,果真聞到一股海鮮出鍋濃濃的香氣。
柳柳有好幾日沒吃,這會正攙得緊,采薇和飛瑤将海鮮端上來的時候,柳柳已經腹叫了好幾次。
沈停雲坐下來子啊柳柳的身邊開始給她剝螃蟹,用小工具把螃蟹肉剔出來,今晚的螃蟹格外的肥嫩,柳柳吃的十分滿足。
她一邊吃一邊問,“沈停雲,我們明天做什麽啊,我們要怎麽跟匪患交易。”
沈停雲道:“此事要理應外和,明日我會讓随身跟着我的暗衛跟那些人上山,黎陽與南儲會去閩浙府調動精銳駐軍,屆時裏應外合,就能将那幫人拿下了。”
柳柳聽見沈停雲輕松的語氣,就像是回自己家取了一件東西一樣。
可是聽着他說,又動用自己的暗衛,又是動用了駐軍一樣,柳柳就知道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這麽簡單。
“沈停雲,我不想吃了。”柳柳默默地放下了蒸得極為鮮嫩的石斑魚。
沈停雲将魚肉夾在柳柳的碗裏,心想柳柳是一個将什麽事情都寫在臉上的人哪,看似成熟随機應變,可有的時候卻像是心智未開的孩子似的。
他耐心解釋道:“楊柳柳,你只管相信我,這次剿匪一定會成功,仙草我也一定會幫你奪回來。”
柳柳蹙眉,她那哪是擔心剿匪和仙草啊,她明明就是擔心...
他...
柳柳看着沈停雲一臉真誠地點頭,“沈停雲你明日不成功便成仁,你可是一定要把仙草幫我帶回來啊。”
沈停雲聽見柳柳這麽說,夾魚肉的筷子一頓,這個女人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的安危嗎?
是不是最近他還沒有好好跟她貼貼或者親吻或者摸摸,所以讓她忽略他?
兩人各自心懷鬼胎地結束了這頓飯。
飯後,柳柳在采薇和飛瑤的伺候下好好地洗了澡,絞幹了頭發,随意地躺在榻上,養精神,畢竟明日有一場大戰要打,她還要起早的,早些睡才是,直到身後又漫上了一股淡淡的龍涎香。
溫熱骨節分明的手掌滑進她的衣料,貼在她的腹部上。
沈停雲沐浴歸來,身上都是清新的味道,好聞極了。
柳柳原本疲倦的困意,也因為沈停雲在她身後的舉動被驅趕了大半。
她剛想轉過身去控訴,嘴角卻被沈停雲封上。
他的吻落得很深,很深,綿密地吻一下下落在,柳柳嘴角臉龐,耳垂上,把柳柳折磨得遍體戰栗。
柳柳不禁想,她是不是哪裏得罪沈停雲了,若不然今日她怎麽總是覺得沈停雲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
耳鬓厮磨了半晌,柳柳實在困,再也不支,躺在沈停雲的懷裏睡了過去。
沈停雲看着柳柳的睡顏,心裏輕嘆,楊柳柳,你什麽時候才能看看我,好好看看我。
夜色漸濃,沈停雲的手臂依舊圈着柳柳,貼在柳柳的身後,沉沉睡去。
翌日,天色剛剛漸亮的時候,柳柳便被沈停雲叫醒,她知道沈停雲要行動了,她自然不敢耽誤。
沈停雲知道柳柳是一定要跟去的,所以從來沒有說過讓她在家中等的話。
單從上一次,時辰還未到,柳柳就要上山去查探的情形,他就知道不能把楊柳柳一個人扔在家裏,如果是那樣,他還不如把她帶在身邊,讓她在三山腳等着也好,只不過還是要多派些人守着。
黎陽與南儲一面負責監視那些外邦人,一面負責連夜調動閩浙一帶的精銳部隊。
沈停雲與柳柳收拾好以後,派了一名暗衛來趕車。
其實自從楊柳柳嫁給沈停雲以後,只要是楊柳柳出府,就會有至少不下事人的安危來保護她,包括上一次的追債也那些暗衛抵擋了大部分的打手。
這次兩人出京城也不例外,只是那些暗衛不常出現罷了。
柳柳看着馬車前後左右都是暗衛,不禁好奇,“沈停雲,你在我身邊放了多少個人?”
“十幾個吧,一般的暗殺,進不了你的身。”
“十幾個?”柳柳驚呼。
沈停雲點頭,“他們平日不常出現,只有在你有危險的時候才會出現,包括采薇和飛瑤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柳柳聽見沈停雲這麽對她說瞬間覺得沈停雲身上閃閃發光,原來他早就把她的安危放在前頭了,要比她知早多了。
柳柳看了看自己,好像也沒什麽能夠給沈停雲的了,她實在覺得慚愧。
“沈停雲你伸出手。”柳柳輕聲道。
沈停雲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伸出手,柳柳抓過沈停雲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打開沈停雲的手心,用手指在上面畫了一團有些詭異的路線。
“這是什麽?”哪怕沈停雲用心感受了,也沒猜出來,柳柳在他手心裏到底寫的是個什麽字。
柳柳道:“是平安符,空聞教我的。”
沈停雲這才明白,他勾了勾嘴角,将手裏的平安符緊緊握住,“你且放心,給我兩個時辰的時間我一定會準時回來。”
柳柳道:“沈停雲這一次我信你,但是不用給我時間,多長時間我都等得。”
沈停雲一愣,楊柳柳,這是在擔心他嗎?
他在這個時候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楊柳柳是真的在乎他的。
感受到柳柳的不安,沈停雲道:“過了今日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擁有仙草,你在馬車裏等我的時候,也可以想一想,應該要怎樣做仙草給我吃。”
柳柳聽見沈停雲這般說,神色才輕松一些,“待你帶着仙草回來,自然會吃到。”
兩人一路在晨光的熹微中,走到了大烏山。
沈停雲将柳柳的馬車停在山腳,黎陽早已經帶着昨日的倭國人在此等候。
黎陽看到沈停雲從馬車上下來,上前恭敬拱手:“爺,一切都準備好了。”
沈停雲恢複起一貫的冷冽,“南儲何在?”
黎陽道:“南儲帶着一衆精銳在大烏山的北坡埋伏,還有一部分人馬由我帶隊在南坡隐蔽。”
沈停雲點頭,又沉聲吩咐道:“若是一旦出現意外,提前護送王妃離開。”
黎陽點頭道:“是,王爺。”
說罷,沈停雲走到那些倭國人身前,說了一句倭國語,似乎是問候的意思。
那過倭國人也十分客氣地回了一句,說罷一行便開始上了山。
原本平靜的大烏山,因為來了一行陌生人,在山林之中驚起了一群飛鳥,林間松濤陣陣,刮起的風略顯肅殺。
沈停雲十分警覺地看着周圍,心中暗自記下路線。
上山的路線很簡單,因為整個大烏山只有一條小路可以上山,其他的都是樹,和樹下大片的仙草。
沈停雲一行很快到了山寨大門口,沈停雲曾經在夜中來到這裏,可現在白日中看去才發現,這個山寨的防禦竟然做得結實得很,門樓上面有瞭望口,有人把守,門樓上下皆都有人持刀巡邏。
沈停雲仔細巡視着四周發現此處不亞于一個攻守兼備的小型軍營。
那把手的衛兵看到是倭國人帶着幾名親信,那倭國人又掏出每次來交易都要掏出的信物,是一塊玉佩。
那把手的衛兵,又親自檢查了幾人是否攜帶了兵器,見并無異常才肯放行。
倭國人剛進了寨子,便帶着沈停雲一行往正堂走去。
沈停雲擡眼一看,那正堂上挂着的牌匾竟然叫做仙草堂?
看來,這大烏山的匪患卻是以做仙草生意為生的。
沈停雲跟着那倭國人進了正堂,立刻有人上前,那人看起來倒像是有幾分的書生氣質一般。
“松本先生,今日怎麽來得晚一些?”
那叫松本的倭國人笑了笑,用十分不地道的中原話回。
“昨夜有事耽擱了。”
随後兩人坐下來開始詳談,匪患道:“不知松本先生這次要多少貨?”
那松本道:“我這次來要載五千斤回去,才好跟天皇交代。”
那匪患一聽竟然要五千斤,瞬間沉下臉色。
“松本先生,您要五千斤,未免太多了一些,不若您這次少要一些,下次我這邊好再給您補上,您看如何?”
那松本聽見匪患這麽說,眼神瞥過對面的沈停雲,沈停雲使了眼色,讓他繼續,松本又問道:“那你能給我多少貨?”
那匪患和樂地笑了笑,“不瞞松本先生說,我們寨子裏現在只能給您兩千斤的貨。”
那松本聽見只能給他兩千斤的貨,瞬間拉下臉色,用十分不地道的中原話開始發起怒來 。“你們這些中原人,一個比一個不守信用,不講誠信,這仙草生意不做也罷。”
說着便要起身往外走。
那匪患看着松本生了氣,忙上前拉住松本,勸他坐下。
“松本先生莫要生氣 ,不是我們寨子不賣您,實在是...”
那匪患一臉是的難色,吞吞吐吐不知該怎麽張口。
“不知什麽?”松本問道。
匪患再見隐瞞怕得罪這個異邦人,心下一橫道。
“不瞞松本先生說,我們寨子這幾日招了賊,丢了大批貨物,所以才不能按時供貨的。”
松本聽見丢了大批貨物,也表示驚訝,“你說什麽?丢了貨物?”
匪患點頭,“我們大當家的已經調查此事了,可始終沒有找到兇手,所以這一次只能委屈松本先生了。”
松本道:“我不信,帶我去看你們的庫房。”
匪患點頭,立刻帶着松本一行去往後院,查探庫房。
沈停雲則是借此機會,跟在松本的後面,快速查看着山寨裏面的各處的地形,還有把守的衛兵。
他在腦海當中迅速形成了一套作戰計劃,在他多年的戰場生涯中,能夠根據敵情随時改變自己的作戰計劃,能夠在短時間內做出最準确的判斷,已經幾乎成了他的本能。
如今面對這麽一個匪患山寨,對于沈停雲而言,自然不是什麽難事。
他只是在想怎樣才能快速地将這個山寨拿下,好不讓山下的那個小姑娘擔心呢。
想到這裏沈停雲在手心裏握住了柳柳畫給他的平安符。
從仙草堂出來,往後院的倉庫走去,恰恰是将整個山寨的地勢由低到高走了一遍,走到倉庫之地,已經整個山寨的最高點,沈停雲一步一步走在階梯上,暗自觀察着左右兩邊的侍衛。
直到他走向倉庫的門口,沈停雲走到整個山寨的最高點之時,在衆人猝不及防之際,沈停雲飛出手裏的暗器,
轉瞬之間就有兩個守衛倒了下去,松本身邊其他的親信也都是沈停雲的暗衛,看沈停雲行動啊便開始行動起來
沈停雲猝不及防之間,用極快的速度将松本身邊的親信在一瞬間放到,衆人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沈停雲已經帶着暗衛取得了整個山寨的制高點,随後他們一步一步往山下攻去。
沈停雲身邊的暗衛放了信號彈,南儲與黎陽看見,帶着大批的精銳包圍了整個大烏山。
沈停雲帶着暗衛在山寨中接應,不到半個時辰,這個山寨便被攻破。
南儲将那些匪患抓到的時候,他們還在山上摘仙草,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束手就擒了。
黎陽指揮着衆人将倉庫裏的仙草搬運下山,沈停雲在第一時間下了山。
柳柳聽見侍衛攻上山的時候,心裏擔心得不行,後來又聽見暗衛來抱,沈停雲大獲全勝,才放下心來。
忽然在車外聽見,不知是誰喊的:“王爺回來了。”
柳柳不顧一切提着裙下了車,看到沈停雲正朝她走來。
只不過柳柳看見沈停雲的肩膀染紅大片的血色顯得觸目驚心,她心裏一慌,快速向沈停雲跑去。
簡直快要哭出來,“你受傷了?你怎麽會流這麽多血?”
沈停雲道:“血是別人的。”
柳柳聽見沈停雲一切正常,才放下了心。
恢複起正常的神色,沈停雲勾起嘴角,因為他明顯看見剛才楊柳柳擔心的神色。
“我們回家?”
柳柳笑笑,“我的仙草呢?”
“我給你兩千斤,他們還在往山下運。”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