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結丹成功 調戲成就√……
“轟——”
第一道雷劫帶着雷霆萬鈞之勢劈了下來。
淩瑤呼吸一窒,吓得迅速閉眼。
預期的疼痛卻未降臨。
她微微睜眼。
身周草木已然消失,露出焦黑土地石塊,仿佛被大火燎過一般。而她身上衣裳卻完好無損。
擺在裙上的佛珠和玉佩散發着柔和的光。
淩瑤頓時心中大定,這才開始按照玄真的話,抱元守一,吸收天地靈氣。
随着劫雷下來的靈氣純粹又澎湃,淩瑤吸收得不亦樂乎,氣海之內飛快形成旋渦狀的氣雲。
劫雷一道又一道,她卻被玉佩和佛珠護得嚴嚴實實的,只全心吸收這些天地靈氣。
靈氣澎湃,淩瑤只需運轉功法,靈氣便蜂擁而至,灌得她渾身經脈脹痛,甚至脹裂。
她痛得幾要放棄。
玄真的聲音在轟隆的雷鳴聲中若隐若現:“……不要停……忍住……運轉靈力……吸收……”
淩瑤咬了咬牙關,拼着疼痛,繼續運行功法。
經脈血肉綻開又愈合,愈合又綻開。她感覺自己仿佛被扔進了油鍋,渾身被炸得滋滋作響,無處不疼,無處完好。
到最後,她已不知自己是被靈力折磨,還是挨了劫雷,只知道麻木地運轉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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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那轟隆作響的雷鳴突然隐去。
淩瑤緩了口氣,硬撐着掀起眼皮——太好了,劫雲散去了。
她心神一松,瞬間無力倒下。
閉上眼前,仿佛看到一道灰色身影疾馳而來。
……
淩瑤是在蟲鳴蛙叫聲中醒過來的。
她睜開眼,對上一片浩瀚星空。
“醒了?”溫和的聲音響起,“要吃紫苕嗎?”
淩瑤扭頭。
隔着搖曳篝火,看到一雙幽如深潭的黑眸。
是玄真。
晃動的暖光落在他清俊的臉上,柔和了他平日裏的凜冽高潔。
神智還未清醒的淩瑤有些怔愣。
怎麽會有人長得這麽好看?也不僅僅是皮相上的好看,是那種……糅雜許多元素的好看。
清冷平和又凜然高潔的氣息,清俊又略顯鋒芒的五官……糅雜在一起,便生出股金相玉質,百世無匹的感覺。
倆人隔着篝火對視片刻,玄真率先垂眸,繼續拿着棍子扒拉篝火。
淩瑤怔了怔,慢慢回神,笑着喊了句:“師叔。”
對面的玄真頓了頓,收回視線,慢吞吞地滾了個紫苕出來,道:“醒了剛好,紫苕可能也好了……起來吧。”
淩瑤遲鈍地“哦”了聲,翻身爬起來。
有什麽東西從她身上滑落,她下意識伸手抓住——
是件灰色僧袍。
同時,淡得幾不可聞的檀香沁入鼻端。
淩瑤怔了怔,詫異地看向玄真:“這是你的僧袍嗎?”
玄真微微低頭,眼皮不擡:“嗯。你身上裙裳被雷劫毀了……既然你醒了,去換身衣裳吧。”
淩瑤一驚,急忙低頭查看。
滿身焦黑,徹底看不清楚裙裳原來的顏色不說,還有許多坑洞,坑坑窪窪,破破爛爛,仿佛挂了一身破布料在身上。
若非衣服穿了好幾層,怕不是尴尬了——即便如此,也是有幾處肌膚若隐若現,尤其上身……
淩瑤迅速拉起僧袍,窘然道:“謝謝師叔。”然後,掃視四周,試圖尋個地兒更衣。
玄真頭也不擡,溫和道:“可以去後邊林子裏更衣。”
“啊,哦。”淩瑤見他一直垂眸扒拉篝火,想了想,将僧袍提到頸下,擋住身體,慢慢起身,“那我去去就來。”
玄真:“……去吧。”
淩瑤見他禮貌地低着頭,捂着僧袍飛快竄進林子,找了株巨木遮掩,迅速換了身幹淨衣裙。
頭發應當也被燎了,只是結丹後的生機讓她的頭發再次生長,如今一看,比之前還長長了。
淩瑤翻出條繩子,随意系了個松松的馬尾。
确認渾身上下都妥帖了,她才将僧袍好生疊好,搭在臂彎裏,施施然走出林子。
玄真背對樹林而坐,許是在倒騰篝火,上身微微前傾,灰色僧袍頓時勾勒出衣衫下的線條。
肩寬而厚,肌肉堅實而不誇張,跟平日表現出來的溫和溫和截然不同,竟生生看出幾分勇武之氣,不像修禪的和尚,像……少林寺那樣兒的。
man!淩瑤再次感慨。為什麽就是個和尚呢?
許是聽見腳步聲停在後頭半天,玄真開口:“淩施主可是需要幫助?”聲音帶着微啞,比平日要更低沉些。
淩瑤回神:“沒有,已經好了,久等了。”快步走到他身邊,朝他舉了舉僧袍,笑道,“多謝師叔的僧袍,我回去洗洗再還給你呀。”
玄真頓了頓,視線飛快滑過面前蘭苕色[注①]裙擺,對上她笑吟吟的臉,又錯開視線,看着她手裏僧袍,溫聲道:“僧袍自帶潔淨陣法,無需清洗,給回貧僧便可。”
說罷,他伸出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微微屈起,擺在淩瑤身前。
淩瑤怔了怔,才醒過神來。她給忘了,在修仙世界裏,即便看起來很窮酸的和尚,衣服也非凡品。
她不知為何有些悻悻然,瞅了眼那只漂亮的手,将疊好的僧袍擺了上去。
交錯之間,指尖不小心滑過他尾指。
玄真揪住僧袍,瞬間收回手,将僧袍收入儲物袋。
淩瑤眨了眨眼,只覺得他動作快得出奇。
玄真卻已然轉了回去,抓着木棍扒拉篝火:“煨了紫苕……吃嗎?”
淩瑤毫不客氣:“當然要啊,我可是剛渡劫,雷劫太吓人,需要吃點東西補補。”她邊說邊往對面走。
卻聽玄真有些遲疑道:“這紫苕……似乎有點黑了?”
淩瑤停步,順勢往火堆方向一掃,頓時驚叫起來:“卧槽你直接放火堆裏燒?!”
玄真微微皺眉:“姑娘家不可——”話未說完,那抹蘭苕色已竄至跟前。
不光如此,連他手上随意修理出來當木棍的粗長枝丫也被奪了過去。
玄真:“……”
淩瑤飛快将燒得半焦的紫苕滾出火堆範圍,然後倒回去扒拉火堆,試圖拯救其餘的紫苕,嘴裏還嚷嚷:“我上回不是将紫苕埋在泥裏嗎?你怎麽沒學着點啊?”
玄真輕咳一聲:“其他都還埋在泥裏。”
淩瑤松了口氣,“哦”了聲,停下扒拉,頭也不轉,反手将木棍遞給他:“拿着。”
玄真:“……”
他慢吞吞接過木棍。
淩瑤絲毫沒覺得不妥,枯枝被接回去後,她探手去抓那枚半焦的紫苕——
紫苕被一棍子戳開。
淩瑤不滿:“诶?你幹嘛?”
玄真無奈:“底下還有。”
淩瑤嘟囔:“萬一還有部分能吃呢。”
玄真再次強調:“底下還有。”
“好吧。”淩瑤起身,看看左右,順勢在他左手邊坐下,巴巴地盯着篝火,“你埋了多久了?不是說熟了嗎?快挖出來看看。”
玄真收回視線,果真低頭扒拉篝火。
沒多會兒,他便挖出一塊紫苕,直接滾過去給她。
淩瑤嘿嘿笑,毫不客氣地撿起來,三兩下撕開一片紫苕皮,一口咬下去。
“嘶——好燙!”淩瑤斯哈斯哈地啃紫苕,還不忘朝玄真道,“你也趁熱吃啊!”
玄真眉眼溫和:“嗯。”然後低頭,慢騰騰将全部紫苕挖出來,将其滾離火堆後,才撿了一塊開始吃。
淩瑤吃了幾口解了饞,也放慢速度,然後問:“師叔,我這就結丹了嗎?”
玄真擡眸瞅她一眼,道:“倘若雷劫不假。”
淩瑤無語:“雷劫還有假的嗎?”
玄真:“暫未聽聞。”
淩瑤:“……這不就得了。”不過,她有些驚奇,“你竟然也會開玩笑。”
玄真不再吭聲,低着頭慢條斯理啃紫苕。
淩瑤頗覺無趣,撇了撇嘴,正欲繼續啃紫苕,卻陡然想起一事。
她“哎呀”一聲,急忙在身上掏摸。
玄真瞬間擡眸:“怎麽了?”
淩瑤急慌慌:“你的佛珠、我師父的玉佩呢?!”
玄真:“……”咽下紫苕,慢慢道,“貧僧已幫你将玉佩收入儲物袋。”
淩瑤立馬去翻儲物袋,果真摸出一個陌生的灰布袋子。
“這是你的袋子嗎?”她順手拉開,往裏看去——
裏頭裝着碎成數塊的玉佩。
她驚了:“師父不是說這玉佩能幫我擋結丹雷劫嗎?”
玄真不吭聲。
淩瑤心裏一咯噔,急忙掃向他:“那你的佛珠?!”
玄真紋絲不動,只垂眸道:“無礙。”
淩瑤半信半疑:“真的嗎?玉佩都碎成這樣了……”
玄真咽下最後一口紫苕,将紫苕皮扔進火堆,再撿了塊紫苕,慢吞吞道:“貧僧的佛珠豈是你師父的玉佩能比拟?”
淩瑤:“……”
她竟無言以對。
玄真眸底閃過抹笑意,垂下眼眸,繼續慢條斯理地剝紫苕皮。
淩瑤也沒惱,卻忍不住盯着他看——她突然發現,玄真原來還挺傲的啊。上一世她怎麽沒有發現?
玄真眉眼不擡:“淩施主看什麽?”
淩瑤回神,做了個鬼臉:“看師叔您長得俊啊~”
玄真手一錯,差點把紫苕捏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