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粉頭
周一早上開例會，顧謹信心滿滿的分享了自己的方案。
李總也大加贊賞，要求顧謹開始動手做起來，他們全力配合。
于是顧謹早上一個心情都很好，直到——在衛生間聽到同事們的碎嘴。
“你看人家顧小姐，做什麽都能得到領導支持，不管做好還是做壞，真是羨慕呀。”
“就她那個方案，內容和PPT一樣，都是花瓶，中看不中用。”某同事發出嗤笑。
另一個同事也附和：“人家這從國外回來的千金就是愛幻想，每個包間一個主題？可能嗎？一個包間一晚的消費頂了天也就七八千，這其中還有那麽多成本，再弄個主題，別說10個點的增長了，我看不虧就不錯了。”
“是有點理想主義了，不過你看Kevin都同意了，我們有什麽好說的。”
“人家Kevin只要拍馬屁，不用幹活，他這馬屁拍拍就可以了，但是幹活的、累的是我們啊。”
“幹什麽活不是幹，今年幹不好還有人在上面頂着，不是更好？”
“別到時候拉我們出去墊背就好咯。”
“好了好了，別說了，走吧。”
顧謹聽完很不是滋味，開始思考自己的方案。
她看了歷年中餐廳的中秋節活動，每年都是主打團圓，配上寓意吉祥的菜品，另輔以促銷手段，總的來說目的就是把消費者拉來，他們就算辦完了這場活動了。
可是這樣的客戶并沒有粘性，我們既可以選擇在你們酒店吃飯，遇到更好的選擇時也可以在其他酒店度過這個中秋節。
但是人是有記憶的，一旦來了兩次三次，以後在千遇酒店用團圓餐就成為了過中秋的一種儀式，每到中秋或團圓的節日，不用過多宣傳，消費者就會自己上門來。
當然就算有了粘性，酒店也要每年花着花樣來取悅客戶，來留住客戶。
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需要常年累月的積累。
不過這些她在例會上都有提到，但是處于執行層的員工并不會管你的這些想法，就如剛剛那兩人所言，她們只要做好當下的工作就好了。
至于千遇的未來，跟她們沒什麽關系。
員工的歸屬感還是太弱了，顧謹想。
顧謹在做方案的時候不是沒有考慮過成本的事，但是她有把握能把成本控制好。
不過顧謹也不是個自負的人，有不好的意見她還是會聽，開會的時候衆人顧忌她和李總監，沒有提出意見，但是顧謹不能裝作看不到，默認她的方案就是滿分完美。
但是沒想到剛打開衛生間的門就看到了在洗手臺的沈茜。
沈茜開口：“喲，正主也在啊。”
顧謹說：“你也聽到了？”
“嗯，在門口站了會。”
顧謹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沈茜先打破了沉默：“雖然我沒在中餐廳待過，但是她們說的也不無道理，利益至上。”
顧謹一邊洗手一邊答複她：“我知道，我會再斟酌斟酌的。”
“另外，中秋節說到底還是我們中國的傳統節日，你做事的時候不能太西化。”
顧謹明白她的意思，沖她一笑：“我知道，謝謝。”
于是回了辦公室找吳經理細細讨論了這份方案，增加了些細節，也删減了一些不必要的東西。
也把張蕊和幸子兩人喊了過來，聽取年輕人的看法。
張蕊好幾天沒見到顧謹了，一見到人就激動萬分：“苗苗姐，我好久沒見到你啦。”
顧謹阻止了她要抱上來的動作：“說正事呢，再等一下幸子。”
“幸子還沒來，姐我先跟你報告一下我最近的工作吧？”
顧謹反應了幾秒才想起來她說的是微博粉絲群的事。
“苗苗姐，最近我們群裏多了個大佬，要給我們贊助。”張蕊賣了個關子。
“嗯？”
“是個新粉，她說特別喜歡你，要給你做應援。”
“我有什麽好應援的。”顧謹翻了翻手裏的方案，對她說的話不甚在意。
“苗苗姐你聽我說嘛，她一下給了我兩萬塊，說讓我先做應援物。”張蕊很興奮，“我原先是不敢要的，但是我又覺得應援物還是必須要有的，就……不過姐你放心哈，我一筆一筆賬都記着呢，都是為你花的。”
顧謹漸漸有不好的預感：“這個粉絲叫什麽名字？”
張蕊凝眉細想了會，直接拿出手機給她看。
顧謹一看，不得了了，這不是她媽嗎！！！
所以她媽還成了她的頭號粉絲嗎？？！！
顧謹無語，晚上回家得找她說一下才行。
張蕊見顧謹臉色不是很好，小心翼翼問她：“苗苗姐，你不開心啦？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錢退給她，以後再也不收了。”
顧謹朝她一笑，“沒事，只是下次就不要再收了，做好了就分給群裏的小夥伴吧。”
張蕊還是苦惱：“我當初也是不想要的，只是她硬要給，我也是沒辦法……”
“嗯，她下次不會再給了。”
張蕊有點不明白，不過她沒糾結，又開心對顧謹說：“那苗苗姐，應援物做好了我也給你拿一份。”
“好。”
幸子進來了，三人便一起讨論起方案來。
幸子和張蕊都給了很多有用的建議，顧謹就加班把方案改了改，又做了明天的工作計劃。一切蓄勢待發。
下班時已華燈初上，顧謹坐在車上給謝辰陽打了個電話。
嘟嘟嘟，對方一直沒有應答。
快要挂斷的時候，裏面傳來了個女聲：“喂？”
什麽情況？
顧謹說：“我找謝辰陽。”
“他現在不方便，你有什麽事，我可以轉告。”
顧謹沒再說，挂了電話。
心裏雖然疑惑，但是現在也得不到答案。
他也有自己的自由。
而那邊挂了電話的餘慧中一臉勝利笑容，望向不遠處在外面透氣的幾個男人，悄悄把他的手機放進原口袋。
這天晚上刑偵隊給謝辰陽辦了個小型的歡送宴，說是歡送宴，不過也只是幾個相熟的人一起吃頓飯而已。
小張、任鑫、肖華都在，還有隊裏兩三個玩得較好的同事。原本是沒叫餘慧中的，但是幾人出門的時候正好碰見餘慧中和另一個女同事，便也一起了。
這會，謝辰陽正和小張他們在餐廳外面透氣的透氣，抽煙的抽煙。餐廳裏只剩兩三人，都在說話，沒人注意謝辰陽的手機響了。
餘慧中當時便壯着膽子把手機拿了出來，看了一眼上面的備注：“苗苗”。
應該是那個傳聞中的女朋友吧。
餘慧中心裏不舒服，緩緩升起的嫉妒讓她接了這個電話。
她從謝辰陽調到城南分局開始，就看上了他，也明裏暗裏表示了好多回，可他就是巋然不動，某天就傳出來他有女朋友了，讓她怎麽忍得下這口氣。
就像你觊觎了很久的一個東西，卻被別人捷足先登了，這種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讓別人得到的心情最是恐怖。
她覺得她沒有輸，她覺得憑借她的美貌和毅力，他總有一天會回心轉意。
于是謝辰陽幾人回來後也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吃東西。
另一名女同事不滿幾人身上的煙味，抱怨：“你們應該多學學謝警官，不抽煙不喝酒，居家好男人。”
幾人哈哈笑，任鑫說：“辰陽是不抽煙，但是你怎麽知道他不喝酒？”
平時謝辰陽很少喝酒，但是任鑫有幸領教過一回，他硬是把在場幾人喝趴了，自己還是分外清醒，深不見底。
小張追問：“我真沒見過陽哥喝酒，怎麽樣？是不是千杯不倒？”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今晚試試看不就知道了？看看謝警官幾杯倒！”
衆人附和。
餘慧中在一邊說：“我不行哈，今天不舒服。你們負責喝，我給你們看着場子。”
因為換了部門，謝辰陽第二天休息，便也沒拒絕大家的興致，調到刑偵的這段日子多虧了他們的幫助，才能讓他在短短一兩個月裏成長迅速。
不過還是說：“明天要上班的不能喝。”
“不上班，我們不醉不歸。”
于是大家都朝着一個目标奮鬥：把謝辰陽灌醉。
剛開始還好，幾人還能聊着天逗趣。
小張說：“我真的特別幸運，能夠遇到陽哥。以前吧也幹活，但是那活幹得特別不是滋味。還是跟着陽哥好，特別有幹勁，加班我也願意。”
任鑫說：“那還不趕緊敬你陽哥一杯。”
小張立馬滿上，“陽哥，這一杯敬你，感謝相遇，我幹了，你随意。”
謝辰陽和他一起喝了這一杯。
這時餘慧中也插了一嘴：“早就聽說謝警官辦事靠譜，到哪個部門就是哪個部門的福氣，這回終于輪到我們部門了。”
餘慧中所在的部門是辦公室，掌握全市公安工作情況，組織開展調查研究等工作，這活就是以前謝辰陽在雅市幹的。
辦公室的活不難，但是偏職能一點，也是警局各種信息流通的中介部門。謝辰陽其實不願再去辦公室，他現在覺得一線才是他應該待的地方。
白天的時候特地找副局說了一下，但是副局說上面這麽安排自然有這麽安排的道理，讓他別小看了這個部門。
謝辰陽也不再追問，坦然接受。
肖華最會油嘴滑舌：“是啊，辰陽後面就要調去和咱們警局一枝花工作了，有什麽想法？”
謝辰陽意識還在，忽略了餘慧中投過來的暧昧的眼神，說：“都是同事，以後還要相互幫忙。”
餘慧中拿起手裏的橙汁，敬他：“以後就麻煩謝警官多加照顧了。”
而小張腦子則渾然不清醒了，一個勁在旁邊喊：“喝一個喝一個。”
喝完這一杯，謝辰陽想緩會，便拿出了手機，這才看到顧謹發過來的信息，讓他有空了給她回電話。
謝辰陽踉踉跄跄走了出去，打給她。
電話一接通，顧謹就仿佛聞到了酒味：“你喝酒啦？”
“嗯，喝，喝了一點，沒事。”
顧謹心裏想，這還沒事呢，說話都不清楚了。
“要我去接你嗎？”
“不用，快結束了，有同事在，你先休息。”謝辰陽不想麻煩她大半夜的過來，也不想讓她看見自己喝醉的樣子。
挂了電話之後，謝辰陽回了飯桌，幾人繼續灌他。
越到後面越扛不住，即使謝辰陽千杯不醉也抵不過幾人輪番轟炸。
要離開的時候幾個男的已經醉的不醒人事了，餘慧中和另一個女同事分別給幾人叫了代駕。
叫完代駕後，餘慧中對女同事說：“謝警官醉得最厲害，我送他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