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友申請
直到在飯桌上，顧謹才終于明白這個局是為何而設。
姜文清不斷給謝辰陽夾菜，謝辰陽那碗裏都堆成小山了也仿若不見。絲毫不理會坐在旁邊的女兒。
夾得差不多了，姜文清對謝辰陽說：“我們苗苗高中畢業就出國念書了，前兩天剛回來，專業對口，正好繼承他爸的事業，長得也高，模樣還行，辰陽你覺得呢？”
正在吃飯的話題中心人物皆噎了一下，停下手中動作，目光一致的看向兩位媽媽。
顧謹：媽！你這是幹嘛！
謝辰陽：苦笑ing……
“阿姨，這……”謝辰陽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唐沁趕緊說話：“辰陽，你別怪阿姨，實在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苗苗這孩子真挺好的，你考慮一下？”
“是啊是啊，苗苗也老大不小了，過完生日都25了。”姜文清一邊補充。
顧謹實在忍無可忍，“媽！幹媽！你們說什麽呢？我25怎麽了，再說了，我和人家謝警官又不熟，你們瞎撮合什麽。”
顧謹看起來有點生氣，但是兩人也沒多理會她，一個勁的朝謝辰陽兜底。
謝辰陽看看對面低頭生氣的女孩，覺得好笑又可憐。
本來以為自己今天已經很莫名奇妙了，看來她也不差不到哪裏去。
便打起精神來應對：“阿姨，姜阿姨，我最近工作太忙了，沒時間考慮其他事情，也不想耽誤顧小姐。”
三個人對這句話有不同的解讀，兩位媽媽：那就是閑下來就有戲？
唐沁馬上說：”工作是工作，可不能耽誤終生大事。來，現在把微信加上，不不不，阿姨等會就把苗苗微信推給你，你記得加上啊。”
可是顧謹就不是那樣想的了：怎麽的？這是拒絕自己了？我是哪點不優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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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頓午飯最後不知道是怎麽結束的，直到離開唐沁家，顧謹終于有機會說話：“媽，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就搞這些事？”
顧謹對今天的相親局只覺得莫名奇妙，即使對方那人确實優秀，長相也無可挑剔，但是她和他也僅僅只是陌生人。
姜文清也認真的說：“苗苗，我還不知道你，這麽多年，你但凡帶個男朋友回家，我和你幹媽有必要為你組這種局？人家謝辰陽哪裏不好，長得一表人才，溫和有禮，工作又認真努力，你們要是能在一起你是撿了大便宜了！”
顧謹不服，露出不屑的表情，說：“我怎麽就撿便宜了，我不好看？我還是海歸呢，跟我在一起才是便宜他，哼！”
姜文清被顧謹逗笑了，“海歸？苗苗，你知道你幹媽的，要不是放心可靠的人怎麽會介紹給你。而且他雖然和你幹媽不親，但總歸是你謝叔叔的兒子，你嫁過去還能有人欺負你？”
姜文清看女兒看得很清，也就在外人面前有點虛勢，但其實好欺負得恨，她是實在不放心把她交給一個陌生的人，陌生的家庭。
但是如果是唐沁，那就完全沒有問題，她巴不得把人直接送過去。
“我剛回來就被他帶去調查，把我關在警局大半天，這還不是欺負我？”顧謹争辯道，這……還沒成呢就談到結婚了，顧謹無語。
姜文清驚訝了，“辰陽？”又小聲嘀咕道：“唐沁沒提到這回事啊……”
想了一會才說：“人家辰陽也是正常辦案，這不是沒把你怎麽嘛，我看辰陽就是個正直的孩子，靠得住。”
顧謹：“……”
而謝辰陽那邊一從唐沁家出來就被call回了警局，局裏有個同事老婆生孩子，謝辰陽去頂一下他的班。
等紅燈的時候，謝辰陽拿起手機，突然就想起了顧謹。
于是點開唐沁推給他的名片。頭像是她本人，做了個賣萌的表情，很可愛。微信名就叫顧苗苗，謝辰陽低低念了一聲：“苗苗。”
然後點進去，發送了好友申請。
本想明天再約姐妹的，但是顧謹回到家後心氣不順，便約了今晚，地點就在自家的千遇酒店。
其實從謝辰陽的好友申請發過來的那一刻，顧謹就看見了，但是她當時還在氣頭上，沒理會。
晚上打扮好後，顧謹看着鏡中的自己，非常滿意。心情一好，同意了他的申請。
沒一會，段邑的電話打了過來。
段邑說：“到家了？”
“早到了。”
“我大概下個月就回去。”
顧謹問：“怎麽這麽快？不是說要留在那邊嗎。”
“沒意思，這邊只有你一個說普通話的，你還回去了，我以後想找人聊天都沒有。”
“不知道誰，今天不是和Serena，明天就是和karl出去鬼混。你可別扯上我，我們之間清清白白。”顧謹一邊穿鞋一邊調侃說。
顧謹在洛桑念了6年的書，中國朋友不多，能聊得來的只有段邑那麽一個。兩人在國外大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之意，是患難之交。
“顧謹你不是吧，才剛回去就想和我撇清關系？”
“得了得了，我要出門了，到時候回來把航班發我，我去接你。”
“行，那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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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遇酒店行政樓層有個酒廊，裝修極其講究，藏酒頗豐，一般不接待外客。顧謹這三兩個要好的姐妹，都是高中同學。
顧謹高中畢業後就去了瑞士，但是每次回來幾人都抽空聚一聚，感情逐漸在距離中沉澱。
顧謹照例早到了，點了酒之後就坐着拍了幾張照片，發到微博和朋友圈。這回是貨真價實的親臨，不是選了配圖。
等了一會，黎筝和陳家瑜都到了。黎筝家也是做生意的，不過她家做的是外貿生意。而陳家瑜父母都是北城政要人物，實打實的官二代。
黎筝說：“顧小姐這回不走了？”
陳家瑜接話：“一看你就不關注顧苗苗，人家說了，不走了。”
黎筝委屈道：“嗨，我們這些朋友還不如粉絲。”
等酒保一一上完了酒，顧謹對酒保說：“我點的菜可以上了。”
然後才對着兩人：“黎筝你酸什麽酸，上回偷偷交男朋友的事我可沒忘呢，別以為我人在國外就可以瞞着我。”
黎筝自知理虧，“才兩個月，不稀罕告訴你。”
“兩個月也是一段，我們幫你數着呢。家瑜，這是第幾段戀情了？”顧謹問陳家瑜。
陳家瑜裝模做樣的掰着手指頭數了數，“哎呀，數不清了，十四還是十五來着？”
黎筝抿了一口酒，“哪有這麽誇張，喝酒喝酒。”
幾人照例從黎筝的感情生活聊到顧謹的留學生活，聊完黎筝就聊陳家瑜，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但是顧謹忍住了，沒吐槽今天的事情，好像也沒什麽值得說的。
晚上9點多，黎筝和陳家瑜想轉場，顧謹覺得有些累了，明後天就要到酒店上班，今晚不能太瘋狂，便拒了兩人：“以後有的是時間，不着急~”
北城夏天的夜晚其實特別舒适，不會太熱也不會太涼。
送走了兩人之後顧謹站在酒店門口吹着風，等周叔過來。
等着等着卻仿佛看到了白天那人，此刻正穿着警服往酒店裏面走，沒注意到顧謹。
晚上視線不好，顧謹又有點近視，于是眯着眼睛想看清到底是不是他。
但是不知道哪裏沖出來個人，一把将她抱住，吓得顧謹叫了起來。
她稍微轉頭就看見了個不修邊幅的男人，帶着鴨舌帽，将她緊緊捆住。
顧謹使勁掙紮也沒掙脫。此時門童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立馬跑過來。那男人見人群漸漸往這邊跑，硬了心湊近顧謹的臉想親她。
顧謹止不住的惡心，一邊掙紮的不讓他碰到自己一邊大喊：“別碰我！”
話音剛落，顧謹眼前就被黑影罩住，然後聽到“嘭”的一聲，歹人被打了一拳，松開了顧謹。
所有人都往那邊沖，将歹人制服。顧謹連忙跑到一邊，撫摸着胸口大口喘氣，還沒緩過神來。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你沒事吧？”
顧謹微微回頭，看到了穿着警服的謝辰陽，果然是他。“我沒事……謝謝你。”
她從小到大哪裏遇到過這種事情啊，小時候連蟲子都不能近她的身，更別說一個大男人了。
謝辰陽看着她确實是受了驚吓，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我要把他帶回警局，你也一起去吧。”
歹人上了另一輛警車，因此車裏只有她和謝辰陽。顧謹現在已經鎮靜下來了，只是有些後怕。
“謝警官怎麽會在酒店？”顧謹問。
“例行檢查。”
噢。
真是不巧，每次遇見都沒什麽好事發生……
顧謹不知道說什麽，只能硬找話題：“你那個，好友申請我通過了。”
謝辰陽轉過臉來看她一眼，唇角帶着笑意，“我看到了。”
明明中午還是坐在同一張桌上“相親”的兩個人，現在居然又坐在同一輛車裏，真是該死的“緣分”。
顧謹不明所以，被他眼神看得一羞，身上還披着他的衣服，更加不自然。“我不認識那個人，我就站在那裏等周叔，他直接就上來抱住我，吓了我一跳，他不會想對我做什麽吧？”
說到這，謝辰陽正色道：“還不清楚，總之你小心一點。”
顧謹立馬點頭，“嗯，可吓死我了。”
“那起跨境洗錢的案子已經調查清楚了，後面你賬戶裏的錢銀行會進行處理。”謝辰陽說。
“嗯，我知道了。”
到了警局，顧謹沒等多久，謝辰陽很快做完筆錄出來，對她說：“他說他是你的粉絲，特別喜歡你，今天是一時沖動才做了這些事，他還提出想當面向你道歉，你要不要進去？”
顧謹頓時怒了，也明白過來，這是跟蹤自己的所謂“粉絲”，随即惱怒地說：“這種人怎麽能稱作粉絲？公然騷擾女性！對我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我不接受他的道歉，你們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謝辰陽也贊同她的做法，轉身走了回去。
然而所有事情結束出來，顧謹居然還沒走。
等他走到跟前，顧謹小聲說道：“那個，還是想再和你說一聲謝謝，今天多虧了你。”
謝辰陽看了看腕間的表，“我正好下班了，送你回去？”
“嗯，謝謝。”顧謹沒拒絕，确實有點晚了。
謝辰陽又笑開來了，“不用這麽客氣，你好歹也是唐阿姨的幹女兒。”
已是晚上11點多，路上沒了什麽行人和車，分外靜谧。因此顧謹肚子響起的聲音也格外清晰。
顧謹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自己不争氣的小肚子。
“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顧謹連連揮手：“不了不了，我爸媽還在家裏等着我呢。”
在警局等的時候家裏已經來過電話了，夫妻倆對這件事都很是生氣。
顧盛南特別叮囑顧謹以後不要随便暴露自己的位置，也吩咐了下去，酒店安保需要嚴加整頓。
直到躺在床上，顧謹都覺得這一天過得很魔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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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辰陽明天還是休假，今天只是臨時頂了一次班。晚上洗漱完也不着急睡覺，從冰箱裏拿了一罐冰啤酒，把客廳的電視打開，也不看，就放着。
思緒逐漸飄遠。
前幾天配合調查的時候謝辰陽确實沒認出她來，今天中午在唐沁家吃飯記憶才開始浮現。
謝建權再婚的時候謝辰陽還在部隊。謝建權是希望兒子能到場的，可是那時候謝辰陽還和媽媽住在一起，去的話多多少少會傷媽媽的心，于是一口拒絕了。
只是婚禮那天，謝辰陽還是請了假，偷偷坐了七八個小時的車從雅市到北城。
那時候是秋天，北城的秋天和雅市一點也不一樣。銀杏一片一片，道路兩旁黃燦燦的，風一吹，葉子就像金子一樣落下來。
謝建權和唐沁的婚禮是在戶外辦的，人特別多，車也特別多。謝辰陽找了個沒人的位置站着，看着盡頭那邊的父親，臉上充滿了新婚的愉悅。
他有些為母親感到不甘，卻沒辦法去怨恨父親。他們這段貌合神離的婚姻硬是維持到他高考結束已經很是不易，他沒有什麽權利再要求更多。
後來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個拖着行李的小丫頭，盯着他戴着口罩的臉看了一會，說：“今天是個好日子，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既然來到這裏還是帶着好心情祝福新人噢。”
說完就走到前面去說話，不知道說了什麽，謝辰陽只能依稀聽到她喊唐沁媽，随後就大笑起來，周圍的人也跟着笑了起來。
他那時候就在想，這個女孩以後也會叫自己的父親做爸爸吧，他應該很開心吧，多了一個這麽可愛的女兒。
又站着看了一會，謝辰陽整理一下情緒，離開了婚禮現場。
這裏不是他該來的。
想到這裏幾年前那個小丫頭和今天的人就重合在一起了，一直沒變。
那時候謝辰陽确實莫名難過了一陣，為這個多出來的“妹妹”。
不過很快就通過母親知道了唐沁沒有孩子，是頭婚。
謝辰陽才終于松了一口氣，想着那天可能是聽錯了。
謝辰陽将手裏的冰啤酒一飲而盡，關了電視，走回卧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