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055不許欺負淮英!
少女白皙的皮膚被燭光渡上一層淡淡的光澤,她雙頰緋紅,晶亮的眸子像極了天邊的星辰。
随着她的呼吸,胸脯微微起伏。
這一時的靜默有種難以言說的羞澀,餘嬌嬌輕輕咬住嘴唇,“淮英,為什麽,一直看着我?”
她覺得耳根發燙,用額頭抵住了手背,感覺到心髒砰砰直跳。
淮英“漫不經心”的移開視線,他心裏起了一絲躁動,被她打岔之後竟然忘記自己為什麽要來她房間。
長久的沉默。
淮英緩緩開口:“我來是為了告訴你明日的宴會之事。”
他将春宮圖卷了起來,整理好之後,把它丢到了床上。
餘嬌嬌哪敢去拿,她故作鎮靜的咳嗽一聲,問道:“什麽宴會呀?”
“宮廷宴會。”淮英的嘴角噙着一絲淡淡的嘲諷:“無趣的聚會,那小皇帝也是為了探探你的口風。”
餘嬌嬌茫然的點頭。
嘉國的小皇帝,聽說今年剛滿二十歲,氣宇軒昂。
之前一直由太後垂簾聽政,他又被江逐雪壓得擡不起頭。現在終于掌權了,對“餘嬌兒”應該不會有什麽好感。
“多謝淮英提醒。”餘嬌嬌輕聲說着。
頓了頓,她又彙報了一下今日的事情,說到煉丹方面,破為苦惱。
淮英四兩撥千斤:“青羅草與這些草藥相輔相成,拿來當藥引,豈不是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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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嬌嬌的眼神一亮,她第一時間沖到了案板前,将淮英說的藥名記錄下來。
這株草藥并不難找,等明日去邺城的藥房,就可以買到。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最好還是自己去尋找。
總算解決了一天的難題,餘嬌嬌的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笑容,她拿着毛筆,嘿嘿笑道:“明天我就去找江逐雪,既然是他需要的,就讓他自己找。”
淮英懂得可真多啊。
不過想想也是,他第一世便能研制出“月華丹”這種毒物,他煉丹的實力本就是極其出色的。
可應該還可以再加些什麽,餘嬌嬌咬住了筆杆,認真思索。
一時之間忘記了淮英還在房間裏。
而淮英也是看着她,少女專注的神色猶如一幅靜止的畫,青色紗裙被窗外的風吹起,竟是說不出的好看
他看了許久。
最後,垂下了眼睑,悄然離開。
一直到半夜三更,餘嬌嬌才終于回過神。她看着面前滿滿的字跡,唏噓不已:“明明說好了要休息,我真是太用功了。”
擡頭見房間已經沒了淮英的身影,她摸了摸鼻子,放下毛筆後走到了床邊。
卷好的畫冊還躺在上面,她又想到了淮英。
連忙将畫冊藏到了床鋪底下。她躺了上去,想着淮英當是看自己的眼神,一把将被子蓋過了頭頂。
她的心在微微發顫,只要想到淮英,就莫名的歡喜以及羞澀。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裏她便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淮英坐在馬車裏,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長袍,手裏握着一個小茶壺。
他靜靜地看着自己,甚至伸出一只手,溫柔的撫摸她的臉頰。
馬車裏都是淮英身上的香氣,餘嬌嬌心神蕩漾,忍不住雙手撐着座椅,擡起了上半身,吻上了他的唇。
夢醒了。
餘嬌嬌伸手摸向床鋪,一片空蕩。她的眼眸蘊含着一絲霧氣,也逐漸在頭腦清醒之後變得無比明亮。
她怎麽做了這樣的夢?
夢中自己與淮英,竟然……她側過身,咬住了嘴唇。
因為是夢,一切都很虛幻迷離。就連淮英嘴唇的觸感,也那樣的不真實。如果現實中真的能——
只是閃過這個念頭,她便握住了拳頭,啞然失笑:“餘嬌嬌啊餘嬌嬌,你在想什麽!”
“現實中怎麽可能親得到淮英?”
“他,哪裏會允許別人染指?”
“……”
明明只睡了幾個小時,卻一點也不困。漆黑的房間,沒有半點聲響。她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可是夢中的感覺太好了啊,她幾乎不想要醒來。
自己對淮英竟然存在了那樣的心思……
她嘗試着調整了呼吸,坐起身,準備用冷水洗把臉。
剛推開房門,守夜的小丫鬟便醒了。
“小、小姐。”
小丫鬟今年才十四歲,紮着兩個發髻,餘嬌嬌笑了笑:“去睡吧。”
“是。”
她披着一件紅色風衣,系上之後,看着漆黑的夜空,今天注定有大霧,天色會比平時都亮得慢一些。
不知道淮英現在在哪裏,睡了沒有?
一想到淮英,她的嘴角便忍不住上揚。明明幾個小時前才剛見過,卻好像隔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真想無時無刻都看到他啊。
守門的小鬣獸也醒了,它與餘嬌嬌一同坐上了馬車。
這馬并不是普通的馬,它知道要往哪個方向去。很快便去了城外,看到茶攤剛張羅開,還在燒熱水。
農家裝扮的莺莺正在給孩子喂飯,遠遠地便能看到她緊皺的眉頭。
誰能想到,嘉國的權相江逐雪竟然在郊外給一個小孩子喂吃的,看他這神色餘嬌嬌便沒由頭的想笑。
車子停下了。
莺莺頭也不回:“這麽快就回來了?看來我送你的東西也沒怎麽看。”
提到這個餘嬌嬌就來氣:“誰要看它了!”
“也是。”女子将最後一口飯送到孩童的嘴裏,她鳳眸噙着一絲笑意:“畢竟看到吃不到。”
“……”
她在說什麽?餘嬌嬌張了張嘴,沒有問出來。
好半晌,她才憋出一句話。
“不要,欺負淮英。”
“我欺負他?”莺莺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小姑娘,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欺負他!”
“反正,我們先說好了,以後不許再嘲笑淮英!”餘嬌嬌的态度難得的強硬起來:“我研制了一款新的丹藥,可以對你重塑身體有幫助。作為交易,你不許再故意說那些話去刺痛淮英。”
江逐雪愣了一下。
他很快意識到少女口中的丹藥是什麽——“就你?”
餘嬌嬌下巴輕揚,哼了一聲:“對,就我。”
“我怎麽覺得你是在框我。”
餘嬌嬌也不見外,拉起凳子坐到了他身旁,把自己寫出來的煉丹方子給他過目。
江逐雪也是已經踏入轉生的修行者,他一眼便知道這方子的可行性。
怔了好久。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煉丹的本事竟然變得這麽強。
要說不起眼也不對,餘嬌嬌走到街上必然會令很多人側目,可對于大修行者而言,修行“弱”的全都不放在眼裏。
餘嬌嬌又問了一遍:“你到底答應不答應?”
“答應什麽?”
她耐着性子重複:“不許再說那些話刺痛淮英。”
女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好笑的神情:“你真是瞎操心,你也不想想他是什麽身份,怎麽可能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被刺到?當初創立玄宗,不知道多少所謂的名門正派冷嘲熱諷,就他自宮那點破事也被人拉出來指手畫腳。他要是在乎,早就撞了一萬次南牆,再跳三萬次河。”
莫說北素素不在乎,轉生之後的淮英更不可能在乎。
到了他這種級別的大修行者,怎麽會被世俗之事所影響?
再說了,也沒有人敢真的到他面前說啊。不要命了嗎?好吧,确實殺了不少亂嚼舌根的人。
“反正你不許說。”餘嬌嬌嘟囔道。
“好好好,我的小姑奶奶。”江逐雪舉手投降。
因為丹藥,他對餘嬌嬌刮目相看,态度自然也好了不少。
餘嬌嬌又交代了一下藥引的事情,他表示明白。茶鋪的老婦端了一碗新煮的熱茶:“丫頭,喝吧。”
莺莺的手裏拿着一把小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
她自己是不知道,自己這不經意的小動作有多迷人。餘嬌嬌抿了一口茶,道:“外公,你長得可真美啊。”
女子眉心一跳,她狠狠地瞪了餘嬌嬌一眼:“故意的,是不是?”
“哈哈哈哈。”餘嬌嬌開心的笑了起來。
交代完這邊的事情便要回府了。直到馬車消失在路的盡頭,女子才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不對啊。”
“她怎麽那麽關注那家夥的事情?”
“難道這小丫頭……”
她扇子搖不動了。
想着,兩人第一次同時出現,那邪宗老祖宗的态度,分明是怕自己傷她一根毫毛。
莺莺的神情從疑惑變成了錯愕,最後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真是有意思。”女子話音剛落。
坐在另一頭的小娃子就嗷嗷大哭,老婦的聲音傳來:“莺莺,你快看看大寶是不是又尿褲子了。”
“……草。”她只想說這個字。
餘嬌嬌回了江府。
等到了晌午,果不其然收到了宮裏傳來的聖旨,特邀江氏與餘嬌兒這對母女去參加宴會。
今日是嘉國的開國慶典,無論宮內還是宮外,一定都熱鬧非凡。
江氏差人送來了錦繡華服,丫鬟們替餘嬌嬌梳妝打扮後,看着鏡子裏的小姐不由得神色微怔。
真是,太好看了!
比起江氏,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這一次,餘嬌嬌也難得的選擇不戴面紗。反正臉上的傷疤只有一道淺淺的粉色痕跡,到了夜裏就算流光溢彩打在臉上,也看不清。
這次的宴會,是宮廷宴會,所有喊得上名字的官員都要帶着家眷參與。
馬車一輛接着一輛,如果在往日,江府的馬車一定是排在最前列的。可今日江逐雪不在,最好的位置便留給了其他的官員。
吃飯的地方在殿外,周邊布置的燈火通明。
已經來了不少人。
大家相約坐着,女眷們也被分到了一起。閑聊之中不免提及江府,尤其是這位從劍宗回來的餘嬌兒。
“聽說了嗎,她的臉好像毀容了!”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有一遠方親戚在乾坤宗修行,大約四年前見過她一次,那半張臉喲——啧啧啧。”女子露出了嫌棄的神色:“全部都毀了,看着就跟女鬼一樣,要多恐怕有多可怕。”
“可我上次遠遠地看,感覺她的身形還蠻——”
“你看到她的臉了?”
“沒。”
“那不就對了,她一直戴着面紗,正常情況下誰會戴面紗,還不是為了遮醜!”
“我們這樣議論不好吧?”
“那有什麽?權相大人都多久沒來上朝了,禦醫都去了多少次,毫無辦法。再說了我們又沒說什麽呀,說點實話還能怎麽着嗎?”
同桌的女眷們紛紛點頭。
說這話的是榮安王爺的小女兒,那也是皇親國戚。誰都不想得罪她。
至于這個餘嬌嬌的,大家都等着看她笑話呢。
安紫瑜繼續說着:“找機會摘了她的面紗,看她還怎麽遮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