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月亮不知道他的心事
阮霧和秦宴辭回到莊園的時候,陳述禮似是掐準了時間一樣,他在客廳裏等候着他們回來。
他朝着秦宴辭和阮霧微微颔首,特意看了一眼阮霧,發現她沒有什麽不妥,而後聲音卑職恭敬:“家主,夫人。”
不知是因為什麽原因,秦宴辭沒有回應他,甚至還有些異樣的冷意,他用着阮霧沒有聽過的冰冷口吻說:“去書房等我。”
只這麽一句,陳述禮頓時如芒在背,手腳發涼,他看了一眼秦宴辭,眼眸透着點懼意。
同時也知道秦宴辭為什麽讓他這麽做,他輕點頭,而後便向書房的方向走去。
一旁的阮霧不明所以,她看着陳述禮的背影怎麽感覺有點凄涼,好像他會受到什麽嚴厲的懲罰一樣。
她又看着秦宴辭,開口輕問:“他做錯什麽了,感覺你有點生氣的樣子?”
秦宴辭看向阮霧的時候,眉目溫和,沒有半分剛才對陳述禮冰冷的樣子,甚至是更加的溫柔,更加的缱绻。
他搖了搖頭,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潤:“沒什麽,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有事情和他說,讓他先去書房等我。”
“霧霧不用想太多,也不用擔心,你今天肯定累了,你先回房間休息,好不好?”
阮霧看着他臉色溫和,不像她認為的生氣模樣,她也沒有想太多,她點了點頭,聲音嬌柔:“好,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阮霧看了他一眼,而後便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她和秦宴辭雖然已經結婚了,但沒有同住一個房間,一是她還不習慣有人闖進她的生活,二是秦宴辭并沒有強求和她睡在同一個房間。
他确實如外界所說的那樣,是個溫潤君子,他不會強求她任何事情,更不會插手她的事情,他也會尊重她所有的決定,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人呢?
阮霧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反正以後她有的是時間慢慢了解他,說不定還可以發現他不同的一面。
書房裏。
Advertisement
“砰”
“咚”
陳述禮被秦宴辭一腳踹倒在地,他面色微微痛苦,足以知道秦宴辭下腳的力度有多大,但即使是這樣,他也還是沒有任何怨言。
讓阮霧出現這樣的危險,是他沒有做到位,倘若他的安全措施能夠做得更好,那麽阮霧根本就不會受到被人故意用車撞的機會。
他緩緩站起來,捂着被踹傷的地方,低着頭說:“家主,我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
此時秦宴辭已經坐在了主位上,他睥睨着對面的人,唇角微勾,露出不複以往溫和的笑,很是陰冷,讓人頭皮發麻。
世人都說秦家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百年才可得秦宴辭這麽溫潤如玉,芝蘭玉樹的君子。
但他們卻不知道秦宴辭是為了心中的摯愛,一步一步将自己僞裝,甚至是同化成人畜無害的君子。
在此之前,他所受的痛苦,承擔的責任,無人知曉,也無人體會。
他們永遠也不知道,甚至是包括阮霧,她也不知道,秦宴辭為了她究竟付出了多少,又是如何踏着荊棘道路成為秦家家主。
他将心中的月亮溫柔藏起,寄于心尖,存與骨血,日日夜夜獨自等待、思念,只為期盼有一天能與她美好的重逢。
秦宴辭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似的敲打着桌子,發出隐隐致命的危險聲,白皙的手連女人都會嫉妒。
許久,秦宴辭依舊笑着,笑容驚悚,他輕聲說:“機會,我可以給你機會,但從未有人給過我機會,你跟了我這麽多年,應該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不是嗎?”
陳述禮蹙了蹙眉,暗叫一聲不好,他擡眸看着坐在主位上的人,語氣誠懇:“家主,請您赦免一次,我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絕對不會再犯這樣低級的錯誤,以後也更不會對阮霧的安全輕以小看,他該牢牢記住的,家主的心上人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
陳述禮就這麽看着秦宴辭,似是在等着他的回複,他的宣判。
空氣中彌漫着時間凝結的氣息,仿佛一切事物都靜止了一樣,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言語落地的聲音。
陳述禮頓時心如死灰,他不用秦宴辭親自動手,準備找個風水寶地将自己給活埋。
這時桌子上響起敲打的聲音,仿佛絕境中的希望,陳述禮死灰複燃,眼眸隐隐一亮。
秦宴辭手肘放在桌子上,完美分明的下颌抵着骨節分明瘦削修長的手指,溫潤的眸子看着他,清隽的聲音下達靠近死亡的話語:“絕無下次。”
陳述禮:“謝謝家主。”
躲過一劫,陳述禮心裏的重石終于可以放下,而後他又提起了另一件事:“家主,需要對蘇檸做什麽嗎?”
那輛朝着阮霧撞去的黑色保姆車是蘇檸的,又怎麽可能說不關她的事,阮霧性子清冷,不會與人為敵,所以很少對家。
唯一的一個就是蘇檸,恰巧殺青宴時,她還和阮霧起了争執,說有報複心也是情有可原,種種的線索都指向她。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查出蘇檸和陸西霄有着不正當的關系,她似乎也喜歡陸西霄,而陸西霄也不過是和她玩玩而已,不可能會對她有什麽真感情。
無論是演藝圈的事業上,還是感情方面的問題,蘇檸都是那個首當其沖值得懷疑的人。
秦宴辭瘦削修長的手指敲打着桌子,慵懶又散漫,似是在想着什麽。倏然,他看着陳述禮,嗓音無情:“讓霧霧不好過的,她也得更不好過,那就讓她身敗名裂,人人喊罵。”
無論這次她有沒有指使人開車撞阮霧,單憑她前次想要和阮霧搶角色,她就不可能是無辜的,他不會直接弄死她,這太過于暴力,也不符合他的人設。
頓時明了,陳述禮也該知道怎麽做,他看了一眼正在閉目的秦宴辭,而後又看見男人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出去。
陳述禮便帶着傷離開了。
留下來的秦宴辭片刻睜開眼來,清隽柔和,再次披上僞裝的皮囊,他又是那個世人稱贊的溫潤君子。
無人窺探得到他陰暗的一面,尤其是……阮霧。
一想到了阮霧,秦宴辭微微怔愣着,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溫和的眸子微微轉動着,用既慶幸又可惜的語氣說:“好險,差一點就讓小月亮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