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鸠占鵲巢
阮霧回到阮家的時候,客廳裏,兩個男人坐在一旁,他們正哄着坐在中間沙發上的女人,女人面容清美,和阮霧有幾分相似。
女人正是阮霧的親生母親,舒顏,只不過她臉色有些蒼白,似是生病了一樣,透着幾分的病弱,但這并不妨礙着她被陸西霄哄的笑靥如花。
這時她身側的另一個男人,也就是阮霧的親生父親阮沐,他看到阮霧站在門口,語氣不輕不重的道:“霧霧,你回來了。”
阮霧聽着自己親生父親微微疏離的聲音,面無表情,心如止水,她也看向他,嗓音平淡,“父親。”
而後又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唇微微輕啓,“母親。”
唯獨沒有喊陸西霄,仿佛是當他不存在一樣,眼裏的淡漠之色愈發的濃重,好似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
陸西霄俊朗的面容微沉,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暗色,似是有些愠怒,但他沒有怎麽樣,而是笑着說道,“霧霧很久沒有回家了,是想家了嗎?”
阮霧眸光微頓,她看着對面的人,驟然嗤笑了聲,很是諷刺,她還有家嗎?
早在他來阮家的時候,她就已經沒有家了。
她的家被他給毀了!
阮霧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又或是不屑于回答,她看向自己的父親,嗓音平淡,“父親,我只是回來拿一下東西,我等一下就會離開的。”
阮沐點了點頭,表示明白,聲音如同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輕道,“霧霧,你的東西都在房間裏,沒有動過。”
阮霧:“謝謝父親。”
阮霧在上二樓的房間之前,她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從頭到尾一句都不言語的女人,眼底情緒複雜,透着隐晦的色彩,但她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必要說。
而在阮霧離開之後,舒顏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眼神幽暗,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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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霧的房間光線幽暗,風格也是透着暗色系的裝潢,一般女生很少會選擇這樣的設計裝潢,又或者說根本就不會選擇這樣的風格,看着不太像女生的房間,反倒像是男生的多一點。
阮霧要收拾的東西不多,她只需要帶走一本畫冊,還有一些小件的擺設,基本就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拿走的。
她并不常住阮家,基本都是住在外面的公寓樓房,她有屬于自己的房子,所以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收拾的。
阮霧看了看房間,周圍很是空蕩,寂寥清淨,仿佛是時間在告訴她,一切也都會消失,都會遺忘,逝去的終究逝去,再也回不來。
最後再看了一眼,阮霧便拿上東西正準備離開房間,她回過身時,便看到一襲黑色西裝,身材挺拔的男人站在門口。
陸西霄俊朗的臉龐透着異樣,似是要質問她什麽似的,但卻又因為心疼,舍不得這樣對待阮霧,他聲音清冷,“霧霧,你是在跟我置氣嗎?”
阮霧輕蹙了蹙眉,似是有些不解,她疑問,“你在說什麽?”
門口的男人冷笑了聲,他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看着她,認為她是在賭氣,于是解釋道,“霧霧,你和秦宴辭怎麽回事?”
微博上的熱搜他看到了。
當然也看到她和秦宴辭共撐一把傘的照片,他承認他嫉妒,他嫉妒得發狂,但這不是阮霧要跟他置氣的後果。
秦宴辭是什麽人,他不清楚,但他知道到秦宴辭絕不是簡單的人。
溫和有禮,矜貴俊美只不過是他的表面而已,能在秦家裏生存下來的人,都是豺狼虎豹。
聽着他的話,阮霧頓時明了,也明白他誤會了,在自以為是,自作多情,以為她是為了報複他外面有女人,所以才跟秦宴辭有糾纏。
阮霧不知道該說他腦補,還是神經病,她開口解釋說道,“陸西霄,我的事情跟你沒有關系,你別幹預我的生活。”
陸西霄眉頭皺了皺,似是憤怒,他想要踏進她的房間,但又想到她不允許他進的房間,他忍了下來。
“霧霧,我是你哥哥,我有權利幹涉你的事情。”
阮霧聽到他說的話,心裏只覺得厭煩,更多的是憎恨,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厚臉皮的人,語氣強硬,“陸西霄,我沒有哥哥了,你不是我的哥哥。”
“砰——”
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撐在門上,青筋凸起,陸西霄面容不悅,眉眼間都是戾氣,似是聽不得阮霧說的話。
“霧霧,我對你是什麽樣的,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阮霧會是他的女人。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這樣的情誼沒有任何人比得上。
阮霧看了一眼他搭在她房門的手,眼底漸漸氤氲上一層冰霜,語氣冷淡,“把你的手放開,別弄髒我的房門。”
陸西霄沒有聽她的,他現在正在氣頭上,心裏有一把無名的火在越燃越旺,快要把他燒得面目全非。
房間裏的氣氛頓時變得僵硬焦灼起來。
門內的阮霧眼神堅定淡漠,眉梢眼角都是永不服軟的神色。
門外的陸西霄漸漸的被她的神色刺疼,心髒也被刺得生疼。
最後,還是陸西霄敗了下來,他緩緩的将手收了回來,也後退了幾步,看着阮霧,神色悲痛,語氣卑微:“霧霧,別對我這麽殘忍,好嗎?”
聽到他說的話,阮霧美眸微冷,只覺得可笑。
“殘忍,究竟是誰殘忍,當年的事情我永遠也忘不了。”她痛恨的說道。
雀占鸠巢。
仇人之恨。
一樁樁,一件件,她永遠都忘不了。
陸西霄沒有領會她真正的意思,只以為她只是在怨恨他搶走了她的父母,當年他被阮父阮母看上收養,他也是無能為力。
他被警方從人販子的手裏解救出來,無父無母,他只能被收養,恰巧阮父阮母不知因何原因看中了他,他也深知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脫離苦海的機會。
“霧霧,你就別和我置氣了,我會瘋的。”
阮霧沒有理會他可憐的模樣,也不想再和他多言,她拿上自己的東西,而後徑直的離開了這裏,臨走之前,她還對他說了狠話。
她說:“你若是敢踏進這房間半步,我絕對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