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涅槃丹
雖然眼前人可能不是真的, 但只要這家夥是游戲裏的阿煜，倆人的撫養關系妥妥就是真的。
故而張瑩琇理直氣壯的很。
男人額角抽了抽，低頭, 狠狠咬了她一口。
“啊！”張瑩琇吃痛, 狠狠捶他一下，“你屬狗啊, 你咬我幹嘛？”
赫連煜手臂微微施力, 盯着她, 沉聲道：“休要胡說八道。”
張瑩琇回瞪他：“我哪兒胡說了？”
赫連煜的聲音仿佛從牙縫裏擠出來：“你我毫無親緣關系，何來亂lun之說？”
張瑩琇拿手指戳他胸膛：“我給你買吃的喝的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毫無親緣關系？我帶你打怪采果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毫無親緣關系？”
她其實并沒有太大的違和感和犯罪感——畢竟誰被…了一年, 還能把對方當小孩呢？
阿煜在她印象裏只是個NPC，再喜歡, 也只是對NPC的喜歡。她對眼前男人的所有印象，都是來自這一年多來的相處。
她就是……喜歡看這男人吃癟。
果不其然，她話音剛落，赫連煜的臉便僵住了。
張瑩琇得寸進尺：“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才幾歲？你個小屁孩！我可是把你當兒子養, 你竟然對長輩——”
赫連煜堵住了她的嘴。
半晌，他終于放過她。
張瑩琇拼命喘息。
赫連煜貼着她的唇, 頗有些咬牙切齒道：“如今我二十有三，你不過十八。”誰是誰長輩？
剛喘勻氣的張瑩琇噴笑：“你就這麽安慰自己的？”
赫連煜長腿一擡，直接壓到她身上，威脅道：“我看你是不想睡了。”
張瑩琇：……
她秒慫。
小心揪住男人衣襟, 她可憐兮兮道：“我今天吓壞了……”
男人：……
他放松身體, 無奈道：“你啊。”仗着他寵着呢。
他這一放松，體重便全壓到張瑩琇身上。
張瑩琇被壓得差點背過氣去。
“……走開！”她掙紮着推他，“我要斷氣了。”
赫連煜伏在她脖頸間低笑：“光這樣就受不了？平日——”
張瑩琇摸到他嘴巴一把捂住：“閉嘴閉嘴！”濕熱的觸感從掌心傳來, 她一哆嗦，急忙松開，“你——流氓！”改去推他。
男人粗喘了聲，悶聲道：“你不想受累就別動。”
被硌着的張瑩琇：……
男人摟着她安靜了好一會兒。
久得張瑩琇以為這丫都睡着了，男人終于翻身下來，躺到邊上，望着床帳舒了口氣。
張瑩琇小心翼翼湊過去：“阿煜。”
赫連煜掀起眼皮看她。
張瑩琇咽了口口水，問：“你……”是不是NPC？她心裏別扭，頓了頓，改口問，“你，那個游戲……”
“游戲？”赫連煜直接幫她點出來。
張瑩琇大驚：“你怎麽知道那是游戲？”他不是NPC嗎？
赫連煜：……
捏了捏她臉頰，他提醒：“你說的。”
“怎麽可能——”能字音節還未說完，張瑩琇便回過神來——
還真是她說的。
她當時以為這丫也是玩家啊！誰能想到這是個NPC！！！
她頓時啞口了。
赫連煜看着她：“距離你最後一次見我，過了多久？”他問的是幼年阿煜。
張瑩琇撓頭：“一年多？”
赫連煜皺眉：“才一年多？”
張瑩琇掰着手指數：“我去年五月才到這裏的，四月我還見着你呢，要不是游戲升級——”
她一拍手掌，“對，就是游戲升級之後，我才找不到你的。”她拍拍赫連煜腦袋，“可真是讓媽媽好找啊。”
赫連煜：……
将她爪子拉下來，放到唇邊，張口欲咬。
張瑩琇立馬改口：“哥我錯了。”
赫連煜改咬為吻，輕輕一記，珍而重之。
然後他輕聲道：“而我，找了你十五年。”
張瑩琇：……
“十、十五年？”她震驚了，“怎麽這麽久？”再一想，“對了，游戲升級了，兩個時空流速不同。”
當時游戲升級，不就是一下過了十年嗎？
赫連煜琢磨了下，大概明白過來。他道：“五年前我還見了你一回。”
“嗯？”
赫連煜摸了摸她臉頰，眸底帶着幾分難忍的痛：“當時，你看不到我。”所有人都看不到他。
他仿佛只是那處境地的過客，可通過其出入後宮，卻不能參與其中。
張瑩琇不知怎的，忍不住解釋：“我有回去找你，但是所有人都不記得你，我又找不到你，就……”
赫連煜溫柔地看着她：“無事，我現在找到你了。”
張瑩琇抿了抿唇，垂下眼睑：“我都不知道怎麽過來的……萬一你一輩子都找不到呢？”
赫連煜皺了皺眉：“我找到了。”
張瑩琇瞪他：“我是說，萬一。”
“沒有萬一。”赫連煜不愛聽。
張瑩琇繼續瞪他：“你這小屁孩怎麽還是這麽倔——”靈光一閃，她震驚，“等下，你十五年前就看上我了？你當時才多大啊？！”
赫連煜：……
他有些窘，輕咳一聲，否認道：“不是。”
張瑩琇來興致了，靠過去：“那是什麽時候？”
赫連煜将她摁入懷裏，顧左右而言他：“明兒還有許多事，我們歇了吧。”
張瑩琇才不會放過他，按着他胸膛湊近去看他：“你是不是戀母？”
聽詞知意。赫連煜皺眉：“沒有。”
“不是戀母啊……那就是說，”張瑩琇的唇角微微翹起，“你是這一年看上我——啊！”
男人覆身上來。
“既然你不想睡，那就別睡了。”
……
許是張瑩琇終于知道他身份，又或許是今晚将庸親王一系一網打盡，赫連煜格外興奮。
酣戰半宿。
張瑩琇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中天。
她艱難地爬起來泡了個熱水澡，又填了肚子，才緩過勁兒來。
懶洋洋靠到軟枕上，她是半分不想動彈了。
赫連煜應當是出去處理昨日事件的後續，不在院子裏。昨兒才出了那樣的事，今天什麽圍獵、宴會，都沒有了。
按理來說，她身為皇後娘娘，應當出來做些什麽，安撫一下衆人，尤其是那幫女眷。
但赫連煜沒交代下來，她就不想多事了。
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研究游戲系統。
來到這裏這麽久，她一直把游戲系統晾着。
這不應該。她反省。
昨天知道枕邊人竟是游戲裏的阿煜後，她突然覺出不對了。
如果阿煜是NPC，那這個世界……
她是不是還在游戲裏？
所以她身上才會一直背着系統，所以她才能用系統技能、系統倉庫，所以她才能看到所有人頭頂的紅綠陣營——
等等。張瑩琇倏地坐起來。那紅綠條消失了！
是什麽時候消失的？
仿佛是……大婚第二天？
大婚當天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導致紅綠陣營條的消失？
張瑩琇将大婚當日之事事無巨細地回憶了遍。
她确信在入睡之前，赫連煜頭上還頂着綠油油的名字。
為什麽再睜眼就沒了？
在此之前，發生了什麽——
思及閉眼睜眼間的生命大和諧，張瑩琇頓覺熱氣直往臉上湧，腰背及某處的酸軟也愈發明顯。
她不自在地挪了挪後腰，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些。
徐嬷嬷察覺了，小聲道：“娘娘，可要去歇會？”
張瑩琇回神，擺了擺手，窘然道：“不用了……”視線一掃，迅速撿起邊上擺着的書冊，“我看看書。”
徐嬷嬷點了點頭，退開幾步。
張瑩琇想起什麽，忙又看她：“嬷嬷你怎麽在這兒呢？”她左右四顧，“林嬷嬷她們呢？”
容、任兩位嬷嬷留守宮裏，跟着出宮的林、周兩位嬷嬷才是伺候她的主力，加上數名打下手的宮女，完全不需要徐嬷嬷才對。
徐嬷嬷在她身邊，更像是大總管兼教導嬷嬷的職務。
徐嬷嬷福了福身，解釋道：“章大人正帶人審問反賊。為防咱們帶來的人裏還有奸細，皇上讓她們再查一遍。”
張瑩琇頓時想到已然喪命的安泰，她打了個哆嗦：“是嗎？那還是查清楚好。”
徐嬷嬷看了她一眼，溫聲道：“外頭還亂着，娘娘今天暫且不要出門了。”
“嗯，知道了。”
張瑩琇嘆了口氣，再次将思緒轉回系統。
如果這裏是游戲世界，為什麽NPC名字會消失？
為什麽是她與赫連煜大婚、結合後，名字消失？……她是不是正在被這個游戲世界同化？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
如果同化還在進行，那她怎麽阻止同化？
或者說，她能不能找到下線的辦法？
張瑩琇戳開系統，開始仔細研究。
【下線】按鈕依舊是灰色的、不可啓用狀态。
倉庫的東西還是她在游戲裏帶來的那些藥品裝備，只有餘額，在她近一年努力，已經達到三十七兩一百五十二銅。
大婚以來，她再也沒有往倉庫裏扔錢了——畢竟她都是皇後了，沒必要。
看完倉庫，她接着去看技能。這是她最熟悉的板塊，裏頭還是她熟悉的技能，還是她熟悉的狀态。
可能有點用的複活回城、神行千裏起也是灰色的。
然後是商場。這是張瑩琇初來乍到時用的最多的界面。
彼時，她規矩不熟、針線活不熟，屢次犯錯，好幾次被罰，大部分是餓肚子，還挨了一回手板……加上宮裏下人夥食清湯寡水，那段時間真是把她餓的不要不要的。
全靠系統商城熬過來。
系統商城分了幾個欄目，裝備及任務道具相關，全都灰了，目前能打開的只有食品、藥品、回購三個欄目。
其中，她最熟悉、也是買的最多的，就是系統商城食品欄第一頁的包子。
張瑩琇接着戳開藥品欄。
氣血丹、活血丹、血瓊丹、九轉金丹……
張瑩琇一目十行全部掃完，突然覺出不對了，将視線定在最後一頁孤零零的丹藥上。
【涅槃丹：逆天改命、起死回生之靈藥，售價9999金。每個ID限購一枚，購完下線，請謹慎購買。】
逆天改命……張瑩琇琢磨了下，伸出手，戳了戳。
【系統提示：您的條件不足，無法購買】
她驚了。真的能買！只是條件不足——可不是，她倉庫裏就那麽幾十兩，哪裏買得起！
這可是逆天改命、起死回生的丹藥啊，就算在游戲裏，也是氪金土豪的外挂丹藥，能買？
有錢就能買？
這也太逆天了吧？
她有點捉摸不透了。
如果這玩意都能買，那……
她的視線慢慢移動到【複活回城】按鈕上。
灰的。
哦，也正常。這玩意，玩家沒死是不會觸發。
但她對死一把試技能的興趣不大。
不過……涅槃丹，逆天改命。
一個ID限購一枚，還謹慎購買？
不知道為啥，她覺得這個“逆天改命”和系統提示配套後，很奇怪。
原來玩游戲的時候，買這個涅槃丹會這樣提示嗎？
她沒買過，不知道。
張瑩琇皺着眉頭，感覺自己毫無頭緒。
許多信息混在在腦子裏，攪成一團漿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