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爐鼎
雲荒本是上清界的高階魔修,被一名高階劍修追殺,最後隕落于那名劍修手下。
但是雲荒生性謹慎,早就留好了退路,以秘術奪舍了初清界一位魔修的軀殼,逃脫了一劫。
後來他在初清界發現了那時還年少的寒暮,竟是難得的天魔體質。
普通修真者從周圍汲取靈氣後必須要經過淬煉才能納入經脈之中,以免靈氣駁雜而引起失控。但天魔之體更像是一個高效率的轉化爐,無論何種靈氣它都能迅速自行淬煉,為己所用。
在某些時候,它甚至可以将其他修真者體內的功力盡數吸取,無論道修、魔修或是劍修,都能被它順利轉化。所以擁有這種體質的人,大都會選擇修煉的捷徑——修魔,并吸取其他修真者的修為。
但同時這種體質也就像一個能夠無限轉化靈氣的器皿,是再好不過的爐鼎材料。豢養一個天魔體質的爐鼎,是一些高階修士夢寐以求的事情。
天魔體質很少見,并且特質不明顯難以被發現,一般人只會覺得是天資極高,連寒暮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只是那時候寒暮體內被寒毒侵蝕,不能為雲荒所用。
雲荒又不願意放棄,畢竟天魔體質百年都難出一人,對于雲荒來說,若他想要回到上清界東山再起,豢養一個天魔體質的爐鼎能讓他事半功倍。
于是雲荒用新的身體加入了燭陰教,靜待機會。
後來,寒暮得到了殷夜,可以解他體內的寒毒。得知寒暮準備在炎陽之元成熟後就吞噬掉殷夜,雲荒也就樂于坐收漁翁之利。只是時間太長,雲荒等的有些無聊,看到那時殷夜起了別的心思,就給了他一簇冥火,誘導他将冥火植入暖玉之中,這才是所有事情的開端。
“我本以為你中毒後必然會懷疑殷夜,而且以你的性格定會即刻除掉這個心腹之患,卻沒想到你最後只給他植入一枚血咒。”雲荒講到這裏的時候,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左護法,你怎麽越活越蠢了呢?”
“也罷,不管你是聰明或者愚蠢,都注定逃不掉。”雲荒放開寒暮的下巴,看了看他繁複到極致的衣服,輕輕一笑:“這套衣服……倒是有意思。”
不,你錯了,萬花谷的破軍套設計根本就是在挑戰人的耐心。
讓寒暮開始覺得不對勁的是雲荒開始解他腰間的白色玉飾,玉塊偶爾碰撞在一起的聲音讓寒暮心驚:“你到底要幹什麽?”
“自然是修煉,資質這樣好的身體怎麽能浪費呢?”看着寒暮茫然的神情,雲荒感興趣的眯起雙眼:“我忘了,在初清界大概用不到這種方法,這裏的實力差距太小了。”
雲荒附在寒暮耳邊吹了口氣:“但是很快你就能感受到這種功法的妙處了,會讓你舒服得哭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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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寒暮總算是聽出來了,雲荒居然是要把他當做爐鼎。寒暮深深吸了一口氣,盡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靜:“雲荒,我不是女人。”
“我知道,幾十年前我就知道了。”雲荒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看不出什麽情緒,“可是那有什麽關系,天魔之體的好處哪是尋常女子的身體所能相比的呢?”
雲荒極有耐心的一件件剝下寒暮身上的衣服,等了幾十年,他一點都不心急,反正獵物也逃不走。
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寒暮第一次強烈的感受到修真界弱肉強食的法則。
皮膚上傳來的些微寒意讓寒暮稍微清醒了一點,他想起了手上那枚玄玉戒。
【中品法器“玄玉戒”,受到可致命傷害後自動形成絕對防禦層,持續8秒,期間每秒回複氣血、靈氣10%(效果觸發後該物品将消失)。】
致命傷害……寒暮看了看自己還只剩下50%的血量,開始默默地自絕經脈。讀條十秒簡直是種煎熬,心裏默數着秒數:1、2……7、8、9……
【技能被打斷】
什麽情況?寒暮一下子就懵了,這技能CD可得等兩個小時。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倔性子,不過既然成了我的東西,還是學着聽話吧。”雲荒将手覆上寒暮的丹田,一股劇烈的疼痛席卷了寒暮體內的每一處,逼得他整個身體都蜷縮起來不住的顫抖。
冷汗順着寒暮的臉頰流下來,勾勒出頸部緊繃的線條。只是疼痛而已,錐心蝕骨的疼痛,寒暮疼的已經睜不開眼,只能任由意識漸漸消失,像是跌入了一片被蒼白的空間。
漸漸的連疼痛的感覺都消失了,仿佛有一種金色的力量侵染了整片空間,似乎有寒暮熟悉的聲音輕輕說,睡一會吧。
“葉塵……你怎麽會在這裏!”最後模糊聽到的是雲荒略帶惶恐的質問聲。
數十支金色的鳳凰尾羽瞬間從寒暮袖中湧出,漸漸融合成人形——白發金袍的少年,眉目如冰刻般鋒利,背負一對重劍輕劍,只是站在那裏就足以讓人膽寒。
雲荒已經有很久沒有再體會過這種壓迫感了,即使面前的并非是葉塵的本體,只是個附着了一分精魂的虛影。雲荒的立場立刻從捕獵者變為了獵物。
“雲荒,我放任你在初清界茍延殘喘,不代表我殺不了你。”葉塵的語氣和神情都很淡漠,卻能讓人感受到強烈的威壓,“你若敢再碰他,我不介意把你扔進我的鑄劍池。”
雲荒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葉塵的鑄劍池內有七種上古之火,即使他本身體內擁有煉化過的冥火,被扔進去絕對不是灰飛煙滅那麽簡單的事情。這時候他強撐着看向葉塵:“你當初能在上清界追殺我,可現在我在初清界,你就憑這一個虛影來殺我嗎?”
靈氣對于修真者來說就好比氧氣對于普通人一樣,上清界和初清界的靈氣濃度最多能達到百倍之多,所以上清界的修士到了初清界,就跟普通人瞬間從死海移動到珠穆朗瑪峰頂一樣的感覺。運氣不好的,瞬間就會斃命。
“看來你想試試?”葉塵伸手就抽出了背後的輕劍,眼看着他的虛影又凝實了幾分,幾乎能看見青色劍刃上逼人的劍氣,“以你現在的修為,也不必我的實體前來。”
“……。”雲荒咬咬牙,雖然不甘心但他清楚的知道葉塵确實能幹出這事兒來,“我知道了。”
“在他離開初清界之前,你都不用再出現了。”葉塵這才收回輕劍,無視雲荒不甘的視線走到床榻邊,用衣服裹起已經被他催眠的寒暮抱了起來。
葉塵的修為已經能夠熟練的操縱禦空術,所以很快就抱着寒暮回到了他的居所。葉塵輕輕将寒暮安置回床榻上,伸手覆上他的額頭,微小的白光一閃而過,沒入了寒暮額中。
封印了了寒暮他剛才那一小段記憶後,葉塵開始幫他把衣服穿回去。
萬花的破軍套穿起來很麻煩,特別是在寒暮自己失去意識沒辦法配合的情況下。葉塵只好也在床邊坐下來将他半抱着他,手指每次擦過白皙的皮膚時,都像是燃起了火焰般灼熱,寒暮的長發無意識的掃過葉塵的臉頰,帶出一陣陣難耐的癢意。葉塵手上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眼神也越來越柔和。
指尖撫上寒暮的臉龐,細細描摹出每一處輪廓。葉塵能聽到自己淩亂的心跳,最終他低下頭,含住那貪戀已久的唇。寒暮的唇有些冷,帶着令人舒适的涼意,葉塵緩慢的研磨着那微涼的唇,直到它漸漸帶上自己的溫度才不舍的放開。
之後總算是收斂心神将寒暮的衣服整理好,葉塵周圍也飄起星星點點的金色光點,耗盡了靈氣的虛影漸漸消散于空氣之中。
遙遙相隔的上清界,最大的劍修門派天樞門的鑄劍池旁。
葉塵睜開雙眼,指尖輕輕落在唇上,低低喚了一聲:“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