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袁宇跟曾如初之間,兩人的關系再僵,自己再怎麽痛恨曾如初也好,那都是袁宇自己的事兒,他可以冷着曾如初,可以想罵就罵,想上就上,想用什麽手段折磨就用什麽手段。可是他的潛意識裏由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就是不能跟自己媳婦兒動手。曾如初雖然不是個女的,在他心裏卻跟他媳婦兒同等地位。
即使是他當年捉奸在床,也只是把那個奸/夫狠狠收拾了一把,手指都都沒動曾如初一下。可是,孟祥天他算什麽東西,敢當着他的面這樣打曾如初,簡直是拿刀戳他心窩子一樣。
孟祥天最後一腳狠狠的踢在曾如初的膝蓋上,全都落入了推門進來的袁宇眼中。袁宇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眼珠子都紅了。
袁宇踢開門的聲音很大,屋裏的人都回頭。
看到是袁宇,拉架的兩個男人才真用力了,後面才上來的男人也擋在孟祥天前面,當着袁宇的面兒語重心長的勸孟祥天:“天哥,你看你!喝多了酒撒酒瘋不是?怎麽說動手就動手了……”
孟祥天被他們幾個硬拽着按坐在了沙發上,跟曾如初離得不是很遠,也就兩三個人單人沙發的距離。看到袁宇進來他也沒怕,惡狠狠的瞪着曾如初,罵道:“你他媽的敢跟我叫嚣,曾如初你真是活膩歪了!”
“哥哥哥哎!”摟着孟祥天肩膀的兄弟大聲打斷他,故意用音量壓過他的聲音,苦笑似的說道:“你可真是我哥啊,你喝多了!快讓人送個解酒茶來,喝多了都對兄弟動手了,你還不承認喝多了,讓外人看到多笑話!”
這些人都是孟祥天的朋友,話裏話外明着在埋怨孟祥天,可是誰聽不出來他們在給孟祥天找借口。
喝多了就可以随便撒酒瘋嗎?
曾如初冷冷的想到。
如果可以,讓他再喝兩瓶都行,他也想借着酒瘋把孟祥天宰了!
曾如初用手背擦了一下發麻的嘴角,眼神晦暗的看着粘在手上自己鮮紅的血跡。
袁宇幾步走到他跟前,低頭看着曾如初臉上的傷。他陰沉可怕的眼神讓曾如初心裏一驚,都忘了傷口的疼痛,知道事情不太好。
曾如初根袁宇糾纏這多年,對袁宇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他看到袁宇沉戾的眼神,迅速冷靜下來,然後在袁宇轉身的一刻及時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曾如初站起來,先袁宇一步跨到孟祥天跟前,擡手對着照着孟祥高挺的鼻梁就是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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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拳出得又急又快,連孟祥天在內,坐在他身邊幾個膀大腰圓的兄弟都沒反應過來。畢竟,剛才曾如初被孟祥天揍的時候,一下手都沒還……
孟祥天就覺得鼻子一酸,兩管血順着鼻孔嘩嘩的往下淌!
“次奧!”孟祥天怒火中燒的站起來要回擊的時候被拉住。
曾如初也被袁宇拉倒身後擋着。袁宇臉色陰沉可怕,一手拉着曾如初的手,另一只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他緊抿着嘴唇,臉上露出狠厲來,對着孟祥天包含威脅的道:“你往這兒打,來,你往我臉上打!”
孟祥天看到袁宇跟自己急了,到底沒沖動到敢往袁宇的臉上揍。不過他臉上陰雲密布的擱下狠話:“袁宇你有種就護着這小子一輩子!要不然,他只要一天不跟你,我就他媽跟他這筆賬!”
“孟祥天,你要是想算帳可以找我,不用非得憋着!”袁宇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架勢,深處伸手點點他的胸膛,也放下話:“我随時候着。”
袁宇拉着曾如初頭也不回的走了,臉色陰沉的讓聞風趕來的夜店經理變了臉色,連連跟他身後作揖道歉。
袁宇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冰冷沉戾的眸子直視前方,拉着曾如初的手一直到停車場才松開。
袁宇開車門跳上了駕駛席。看到曾如初還在下面站着,臉色一沉,命令道:“上車!”
“你喝酒了。”曾如初語調平靜的提醒,一動未動的姿态卻表明他堅決不上。
“我他媽就喝了一點兒!”袁宇努力控制着怒火沖他低吼。
曾如初搖搖頭。
袁宇覺得自己頭頂都要冒煙兒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抓着方向盤的手背青筋突起,隐忍着暴戾的脾氣:“到前面我他媽就找代駕的!”
曾如初上車,車身像是怒拔的箭矢一樣射出去。
代駕的司機戰戰兢兢的手握方向盤,目視前方,額角都流出了冷汗。
“你他媽能不能快點兒開啊!”袁宇冷着聲音沖着不相幹的無辜司機發火。
“前面有限速,先生……”
曾如初跟袁宇一起坐在後面,兩人之間卻隔了一個很大的空隙。
“不用去醫院,回家我自己抹點兒藥酒就行了。”曾如初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
袁宇回頭看了他一眼,曾如初臉上此刻青紫交加,嘴角還滲着血,簡直慘不忍睹。
袁宇忍住內心的刺痛,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突然沉聲問道:“剛才你為什麽不讓我動手,偏偏自己動手?”
在包廂裏的時候,曾如初明明看出自己要動手,卻拉住他,自己給了孟祥天一拳。
曾如初不笨,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動手一定要比他打得狠,不可能不知道這樣就徹底得罪了孟祥天。袁宇心裏沉悶紛亂,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卻心痛的不想知道。
曾如初聽了他的話沉默了幾秒鐘,緩緩的開口,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我是個男人,被打了可以自己打回去。還不到用別人替我出頭的地步。”
袁宇聽着他故意用這種語氣說話,心裏更加明白了。
“你是怕我真跟孟祥天動手,壞了我們之間的感情?”袁宇聲音低沉,像是在對曾如初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昏暗的車廂裏,曾如初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還好視線不清,誰也看不到。他正醞釀着情緒,想低低冷笑兩聲順便諷刺袁宇想太多了。
可是還沒等他醞釀好情緒,袁宇就又開口了。
袁宇的嗓子有些幹啞,在空寂的車廂內響起的時候,帶着一絲顯而易見的疲憊和痛苦。他沒有轉頭看曾如初的臉色,也沒有看任何地方,寬大的手掌遮住雙眼,緩緩的說道:“有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想要什麽?我成天成宿用力的想,而已猜不透你。所以,以後就算是偶爾心血來潮想對我好一點兒,也請別讓我看出來,要不然就太殘忍了,我又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希望……”
曾如初在黑暗中緊緊咬着嘴唇,耳朵裏是袁宇軟弱的自我剖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