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沒有
感受到李堯靠了過來, 裴聿面不改色地打開了彈幕。
虞柒的組還在自我介紹，大半個屏幕的彈幕都是虞柒的粉絲發的，其中還混着幾條黑粉的。
耳機裏傳來虞柒幹淨的聲音, 裴聿聽着虞柒的聲音, 注意力卻被彈幕吸引過去。
【啊啊啊啊啊這種暗黑風居然出奇地适合柒哥！！！】
【為什麽我感覺柒哥很累的樣子？】
【前面那個, 你不是一個人，我也感覺柒哥無精打采的。】
裴聿的目光重新放在虞柒身上, 注意到虞柒眼睛裏的血絲, 他抿起唇。
節目播放了虞柒她們組平時訓練的片段，從分配歌詞到歌曲改編再到小提琴被程年年摔壞, 沒有惡意剪輯，全部放了出來。
歌曲改編完，放到江諾要虞柒去休息時, 彈幕裏出現了心疼虞柒的路人。
【我的媽，虞柒真的有點慘, 之前被說劃水黑上熱搜的就是這一段吧？】
【是的，柒哥熬夜改編了路生的歌曲, 結果被工作人員惡意剪輯提前透了出來（微笑）】
【真的不敢想象, 要是節目組沒有出來澄清，虞柒會被罵成什麽樣, 明明自己才是最辛苦的那一個，她的眼裏都是紅血絲啊, 真的心疼了。】
【之前被人帶節奏誤會過虞柒，看完這段真的改觀了。】
虞柒組的訓練只放了兩段，一段是齊舞, 一段是虞柒教聶晨奈鋼琴的片段，沒有放出兩個人小提琴鋼琴的合奏片段。
節目放到小提琴被程年年摔壞的片段, 彈幕裏不知道怎麽回事，程年年和虞柒的粉絲突然互掐了起來，誰也不讓誰。
比賽終于開始，彈幕裏吵架的評論也少了點。舞臺上的燈光暗下去，先放了段MV。
MV中，虞柒穿着白色的裙子，清純而不做作。
表演進去到間奏，攝像頭轉到了隔壁的小舞臺。虞柒拉着大提琴，手指纖細，眉眼低斂着，氣質溫柔而又優雅。
“卧槽，虞柒這舞臺造型也太美了吧，估計又要上熱搜了。”李堯感慨着砸吧砸吧嘴。
虞柒真是個萬年熱搜戶。
聽到李堯的話，裴聿眼神微滞，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原因，把注意力從虞柒臉上移開，放在了網友的彈幕上。
【啊啊啊啊啊虞柒把我們家路路的哥改編得好好聽！！！】
【絕了，我算是服了虞柒這音樂才華了，之前還怕她改毀了這首歌，結果人虞柒用實力證明自己的能力。】
【某家粉絲看傻眼了吧？柒哥換個大提琴也照樣吊打你們家正主（鄙視）】
【傻眼你媽？節目裏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們家年年是好心，你們揪着撕你媽呢？】
【我笑了，那麽大個窟窿你說是不小心摔的，侮辱我們的智商啊？？？】
【柒哥脾氣好原諒你家正主，但希望你們知道我們虞美人脾氣不好！（微笑）】
看見彈幕裏兩家粉絲又吵了起來，裴聿扯了扯唇，把彈幕關掉了。
網上關于虞柒大提琴和聶晨奈鋼琴的合奏的視頻已經滿天飛了，不僅虞柒漲了很多粉，聶晨奈也跟着漲了不少。
虞柒加入WG娛樂，把那些黑料澄清，加上音樂方面的才華也被人認可，人氣就往上漲了不少。
不得不承認，虞柒的這個經紀人很聰明。
把能解釋的黑料解釋了，不能解釋的也控評壓了下去，大肆宣傳虞柒在音樂上面的才華和能力。
其實他們比較吃路人緣，路人的好感還是很重要的，不能随意敗壞。
但最主要的吸引路人好感的，還是虞柒自己。
她在節目裏沒有架子，能跟練習生打成一片。
裴聿甚至還在彈幕裏看到了網友在磕虞柒跟別人的CP，其中最熱門的好像是虞柒跟一個叫江諾的女生。
這樣性格好音樂才華高的虞柒，怎麽會不招人喜歡。
“到了聿哥。”李堯打開了車門，“我先幫你把行李托運了，你進去吧。”
裴聿點點頭，“嗯”了一聲。
一個半小時後，兩人到達了H市錄制節目的影視中心。
李堯把裴聿的行李帶回了酒店，裴聿則一個人進入影視中心大樓。
化妝師原本想幫裴聿簡單地補下妝，但被他拒絕了。
裴聿頂着幾乎素顏的臉，進入了訓練室的走廊。
跟在一旁的工作人員開口囑咐道：“裴老師，按照之前跟節目組商量好的，你會跟《貪妄》她們組進行合同表演舞臺，你想換組還是就這個組了？”
裴聿皺起眉，問道：“《貪妄》是哪個組？有哪些練習生？”
“有虞柒，還有程……”工作人員還沒念完程年年的名字，裴聿開口打斷了他。
“不用換了，就這個組。”
來到虞柒她們組的訓練室，裴聿擡起手正想要敲門，動作卻一頓。
透過玻璃，裴聿一眼便看到虞柒坐在一旁彈琵琶的模樣。
她的眼睫低垂着，紅潤的唇瓣微微抿起，天鵝頸修長白皙，纖細的手指撫着琵琶弦。
裴聿呼吸一滞，視線一瞬不瞬地定格在虞柒的身上。
“裴老師？”工作人員看着呆愣住的裴聿，也跟着往裏頭看了一眼。
但從他的視角，什麽也沒看見，于是只好輕輕推了推裴聿，再次喊道。
“裴老師，你可以直接進去跟她們訓練了。”
裴聿回過神來，抿了抿唇，推門走了進去。
門咯吱一下被人送外面推開，打斷了虞柒的表演。
虞柒掀起眼皮，擡眸望過去，猝不及防，對上裴聿那深沉的目光。
她看見裴聿站在練習室的前頭，淡淡地說了一句。
“你們好，我是助演嘉賓，裴聿。”
虞柒驚訝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着裴聿。
裴聿剛剛說什麽？
助演嘉賓？？
這年頭，他們一個兩個的都不正常嗎？
作為一個演員，裴聿不好好演戲，來選秀節目裏瞎摻和什麽。
虞柒無奈地扯了扯唇。
其實她還挺不想跟裴聿碰上的。
畢竟之前就有黑粉說她蹭裴聿熱度，心機什麽的。
現在又不要幫夏女士問簽名，也不用跟裴聿打好關系。像裴聿這種直男癌晚期患者，當然是離得越遠越好。
工作人員退場，把練習室留給了她們，讓她們自己跟裴聿交流。
程年年走上前一步，禮貌地問了一句。
“裴老師，你打算怎麽跟我們合作這個舞臺啊？”
裴聿看了程年年一眼，回答：“不知道。”
“那你有什麽想法嗎？”程年年期待地望着裴聿。
裴聿這次連眼神也沒給程年年，直接答道。
“沒想法。”
程年年：“……”
虞柒看見程年年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但面對臉上表情淡漠的裴聿，又生生地閉上了嘴。
虞柒偷笑了一下，眉頭微揚。
想不到裴聿這種直男還可以治一治程年年？
“那裴老師，你會唱《貪妄》這首歌嗎？”程年年沒有放棄，她堅持着隊長的職責，再次開口跟裴聿溝通。
“不會。”
程年年靜默了幾秒，終于像是忍無可忍了，她揚起一個笑容。
“那請問裴老師，您會什麽呢？”
裴聿想了想：“會一點鋼琴。”
“……”練習室內安靜下來。
虞柒看着快要崩潰了的程年年，忍不住提醒裴聿。
“裴老師，我們這首歌走國樂風，鋼琴沒有用。”
裴聿忍不住看了虞柒好幾眼，剛打算開口說些什麽，就聽見虞柒說。
“你還是跟我們的隊長程年年，學習她的part，然後跟她一起合唱吧。”
看見虞柒的假笑，裴聿的目光沉了沉，心裏突然有點不是滋味。
站在旁邊的程年年意外地看了虞柒一眼，沒太明白虞柒這是在搞什麽。
像裴聿這種助演嘉賓，表演的好肯定是能上熱搜的。
虞柒就這麽把裴聿推給她了？
腦子沒毛病吧。
正當虞柒在心裏偷偷感嘆自己是個小天才時，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出來打破了她的幻想。
“助演嘉賓必須要跟C位合作表演。”
……
現在把C位給程年年還來得及嗎？
虞柒擡頭，看見裴聿眼底滿是笑意，不由得皺起了眉。
裴聿沒毛病吧。
他在偷樂什麽呢？
虞柒不想跟裴聿搭上關系，她走到工作人員的面前，蹲了下來，跟工作人員商量。
“陶姐，跟你商量件事呗。”
工作人員陶姐冷漠拒絕：“沒得商量，節目組的規則。”
“那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呀，我不想跟裴聿合作啊。”
站在一旁的裴聿忍不住看向了虞柒那邊，虞柒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跟工作人員說什麽。
裴聿的視線移到虞柒的臉上，他會一點點唇語，恰好解讀出了那句——
我不想跟裴聿合作啊。
裴聿眼底的笑意淡去，他低下眼，抿起了唇。
而虞柒這邊，她滿臉期待地看着工作人員陶姐，結果陶姐睨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了一句。
“你是C位。”
“我知道。”虞柒說服起她來，“但是我覺得我跟裴聿不搭，不能很好的完成這個舞臺。”
陶姐：“你是C位。”
“我知道啊，但是你看……”虞柒還沒說完，陶姐又重複了一遍。
“你是C位。”
虞柒：“……”
複讀機本機嗎？
行。
這個C位她不做……
虞柒的目光掠過手上C位的part。
啊啊啊啊這部分真的是她最想唱的啊！
虞柒目光不善地回頭望向裴聿。
誰叫他來參加《未來之星》的，參加就參加了，還偏偏跟自己一個組！
最後，迫于節目組的規則，虞柒只好帶着裴聿在練習室的角落負責教他唱歌。
虞柒把iPad遞給裴聿，讓他自己聽原唱聽了十幾遍，然後問道。
“你學會了嗎？”
裴聿垂下眼，回答：“沒有。”
話音剛落，裴聿就聽見虞柒輕輕“啧”了一聲。他擡眼，對上虞柒“聽十幾遍都學不會，我怎麽會有這麽蠢的學生”“煩死了真不想教他”的嫌棄眼神。
“那我唱一句，你唱一句，行嗎？”
裴聿“嗯”了一聲。
“好，跟我唱啊……”虞柒唱了一遍，然後輪到裴聿，“預備，唱。”
裴聿開口，學着虞柒唱了一遍，結果調跑到天邊去。
虞柒眼神呆愣，靜默了幾秒，不死心地帶着裴聿又唱了一遍。
然後裴聿不負虞柒的期望，再次跑調了。
虞柒把歌詞放下，語氣真誠：“天賦不夠，要不裴老師您還是回去當演員吧？”
裴聿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自己反駁不了。
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
虞柒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平複下心情：“我們再來一遍啊，跟我唱……”
“好，到你了，預備，唱。”
陸绮夏推門而入看到的便是虞柒教裴聿唱歌的場景，她愣了一下，然後聽到虞柒說。
“這次調對了，你真棒！”
陸绮夏皺起眉，眼底有些不解。
不懂就問，虞柒這是在教小學生唱歌嗎？
